第31章 慘遭毒害

震州,一座不大的小城,震州城不出名,城外的木氏山寨卻有名的很。傳聞木氏山寨并不叫此名,原有個大名叫大姑娘寨,鎮守山頭七十餘年,創寨的原是個霸氣女子,取了個大姑娘寨之城以示巾帼不讓須眉之義。哪想到十餘年以後山寨經過一番血雨腥風的內鬥,山寨大權移到木氏手中,此後近六十年都是木氏接掌大權。山寨的人都稱呼本寨是木氏山寨,外界也都認可了這個稱謂。木氏掌權至今四代,大權落到年僅二十餘歲的木隐頭上,這木隐稱霸山寨的功夫與他父親相比有過之無不及,年紀輕輕卻武功了得,善領導,深得人心。

要問這遠在千裏的木隐是如何知曉顧曉七其人的,這還得從一年前說起。

一年前,少七公子名聲在外,江湖上的人都欲一睹少七公子的風采,卻從未見着過。于是,江湖上對于少七公子的傳說越發傳奇,年輕氣盛的木隐禁不住好奇心前往鹽城,費勁周章跟了少七公子身後,卻不想被那主仆二人引的掉入金鯉湖中喝了涼水。自此,木隐下定決心要抓到該死的少七公子,好好折磨他!後來聽說了少七公子收男寵之事,木隐卻才打聽到這其中的蹊跷之處,幾月之後,木隐才打探到所謂的少七公子不過是顧家獨女顧曉七所扮。木隐決定馴服顧曉七,他發誓要抓了這有趣的姑娘回山寨做壓寨夫人。

于是,伺機而動的木隐終于在一月前把顧曉七抓了回來。

木氏山寨少主木隐自以為是翩翩君子,不得到姑娘允許不會強娶了,本以為抓了顧曉七,威逼利誘總會達成目的,卻不料顧曉七這女子倔強的很,一月以來打死不從。如此不識好歹的人,作為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山寨少主來說,只忍受了半月便沒了耐性,索性囚禁在了山寨後山的一戶院落裏。

顧曉七被囚禁在一座小院裏,院門每天都有人守着,甚至連身邊的小丫頭也是木隐安排的人。被莫名帶到山寨的一段時日裏,她每日憂思着陸慕之是否安好,宋家是否得到了報應。食不下咽睡不安穩,哪想木隐竟直接告訴了她鹽城的傳聞,打聽到了顧家的情況。雖說木隐知道顧曉七是鹽城首富顧家獨女,卻依舊固執的把她囚禁在這兒。

木隐脾氣有些暴躁,每每他滿懷期待的詢問顧曉七是否願意做少夫人,得到的總是顧曉七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他總會憤惱的大發雷霆,說出的話極盡毒舍。

“顧曉七,別不知好歹,我木隐沒有得不到的。要不是不願意強迫你嫁給我,我不會這麽大費周章!”

對面的人眼都不擡一下,淡淡回道:“那木少主以為。。。你這又就不算強迫了嗎?”

“顧曉七!你——”木少主憤而離去,握緊拳頭強忍下心頭的暴力沖動。

半月以來,隔三差五的木隐總是會惱羞成怒拂袖而去,而顧曉七想着的不過是如何逃了這鬼地方。

這是哪裏,她完全不知道。

伺候曉七的丫頭曾被逼着說出了一些事,顧曉七也只得了解到一些基本信息。譬如,木隐這厮是山寨頭頭,山寨裏有許多若狼似虎可怕的人。但最威脅顧曉七的便是木隐那青梅竹馬孟桃,此人刁蠻霸道,心狠手辣,心機頗深。孟桃年紀不大,卻處處惹事,仗着自家與木家交好,欺淩一方,凡是出現在木隐身邊的姑娘都會栽在她手裏。

顧曉七正琢磨着孟桃到底是何方神聖,不想對方竟已找上門了。

那是一個涼爽舒适的春日清晨,顧曉七懶懶散散起床,幾日未見到暴躁霸道的木隐心情甚好。

小院門口迎進兩個陌生的姑娘,不高不矮,打前頭走着的是一衣着華貴,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漂亮姑娘,稚氣未脫,年紀不大。後頭亦步亦趨跟着的是一年級稍大的姑娘,亦是趾高氣昂的高傲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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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裏打掃的丫頭一見到這二人,登時振奮起來,身子不自覺顫抖,丢了手中的掃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孟姑娘早上好!”面上絲毫不敢有所懈怠,這一聲叫喚,院裏其他幾個仆人跟着撲通通一齊跪下問好。

彼時顧曉七正穿戴好衣服從裏屋走出門,見到院中一派詭異氣氛,不驚暗自詫異。

“我說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原是木隐哥哥帶回來的瘋丫頭!”孟桃冷哼道,挑了挑眉嫌惡的掃了眼顧曉七。

顧曉七先前只說青梅竹馬什麽的都不是好東西,現下看到孟桃其人,不得不感慨面前這丫頭更是蠻橫無理。她向來不願搭理不講道理的千金大小姐,撇了撇孟桃便直徑像廚房走去。

“站住!”一個奸細的聲音喊住顧曉七,“竟敢無視孟大小姐,你是不是在這山寨上活膩了!”是那孟桃身邊的小丫頭,一向會使得狗仗人勢的本事。

顧曉七頓住,冷哼一聲,不欲與孟桃多争辯,沒聽到似的走動起來。

一陣腳步聲響在身後,一個人影瞬息閃到身前,是那小丫頭。方才還跟在孟桃後頭的丫頭來到顧曉七面前,咬緊牙關惡狠狠一揮巴掌直沖顧曉七而去。

頃刻之間,對面之人的手臂被擒住,顧曉七緊緊抓住小丫頭揮巴掌的右手,衆人驚愕。從來沒有人知道顧曉七會武功,此刻見到皆對她刮目相看。

顧曉七狠狠甩開那丫頭的手,冷冷剜了她一眼,眼中兇狠意味分明。遂信步離開院子。

小丫頭心下一寒,被方才那個冷酷的眼神吓到,不遠處的孟桃則氣的狠狠跺腳。

自此,孟桃與顧曉七交惡。這邊廂顧曉七處變不驚,只一心想着逃出之道;那邊廂孟桃愁思苦想算計着如何出這口惡氣。

幾日平靜日子過後,顧曉七以為所謂孟桃不過爾爾,鄙夷着還不如兇狠殘忍的傲雪。卻不想打小生活在這山寨上的姑娘哪有如此不經吓的,孟桃真正的報複接踵而來。

這日,夜黑風高的夜晚,彎月朦胧婉約,清風送爽春涼意,顧曉七收起自己研究許久的山寨地圖,吹熄蠟燭安然睡下。

向來夜晚是作案最佳的時機,漆黑的朦朦月色侵染着一絲詭異,寂靜的夜晚就連蛐蛐都停止了高唱。

伴着昏暗的月色照射,幾個黑衣人以極好的輕功閃現到顧曉七的房門,門沉悶一聲開了。屋裏的人呼吸勻稱,沉入夢鄉。

為首的身形嬌小,手一揮示意身手幾人。衆人輕蹑着腳行至床邊,為首的黑衣人一伸手,身後的一人從腰間掏出一包東西來,看樣子形似藥散。

顧曉七最後看見的景色便是一輪瑩黃的彎月,月有陰月圓缺,在她人生中能看見的最後景象便是殘缺的月色。這是上蒼在嘲諷她麽?

那是有名的毒藥——砒霜,當日孟桃帶着一幹高手潛入顧曉七房中,一瓷瓶砒霜全部灑向顧曉七臉上。

等到仆人叫來木隐少主時,顧曉七已經昏迷不醒,雙目淌血,臉色蒼白。

寨裏的老大夫第一眼見到如此的顧曉七時,不自禁咬着牙啐道:“這是誰這麽狠心!”身子顫巍巍有些虛晃。

一般人下毒,會致人直接死亡。可這次老大夫治愈的,卻偏偏是一雙眼睛。這下毒之人心狠手辣,不痛快給人了斷,偏生要只瞎害眼睛折磨這年輕姑娘。不論哪個健全的小姑娘,也不會忍受得了自己突然變得殘缺的事實。

老大夫用盡一切方法,費勁心思,仍是無法挽救那毒藥對眼睛帶來的傷害。

“成大夫,她到底怎麽樣了?”木隐心急忐忑,心中懸起的大石始終無法放下,這成大夫的醫術一向是山寨最好的,但顧曉七遲遲不醒卻緊揪着心。

老大夫捋捋胡子,重重嘆息道:“木家小子,這孩子的眼睛怕是沒救了。毒已侵入了她的雙眼脈絡,這孩子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說罷搖搖頭表示可惜,如此韶華年紀卻偏生沒了眼睛,這姑娘該是怎麽活下去?

木隐一時呆愣住,大腦一片空白。她是毀在自己手裏的,木隐無法原諒自己。“成大夫,沒有其他可能了嗎?”木隐猶豫道,懷揣着一點點希望。

成大夫的無奈搖頭給了他最後的回答,收拾起藥箱。

顧曉七瞎了,是因為自己瞎的。木隐心中反反複複都是這句話,握緊拳頭青筋爆出,憤怒,怨恨,自責一襲在胸口攪混。

木隐老羞成怒大罵了孟桃一頓,礙着兩家的關系不敢多責罰。但從此,孟桃不得踏入顧曉七院中,這是禁忌。

昏睡的顧曉七一直睡了兩天兩夜,木隐寸步不離守在一側。一貫暴躁的木寨主難得如此耐心,安靜沉默,院落的人都瞠目結舌無法理解。

“曉七,你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不會再逼迫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木隐坐在床邊低聲喃喃道,聲音溫柔深情,這無疑是木隐從前不會有的神情。

顧曉七自昏迷便陷入夢中,喪母的心痛,家破的傷感,失去父親的心急如焚,孤身一人尋父之旅的艱難,仿佛所有的負面情緒一齊湧上來。絕望,心碎,疼痛,緊緊纏着夢裏的自己。還是不要醒來吧,就這樣去了也好。夢裏頭的那個顧曉七不斷如此說。夢裏的顏色漸變漸淡,仿佛被抽空了色彩。

“顧姑娘,你也不過爾爾!”一個冰涼的聲音嘲諷說,看不見人影。

“你什麽都不知道!”夢中她大喊,噙着淚忿忿不平。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的難過,不知道我的心酸,你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憑什麽對我顧曉七指指點點。你了解什麽?你什麽都不了解!

短暫沉默,“連自己都放棄的人,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原諒。自私的抛棄親人朋友,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嘛!”那個聲音這麽說,依舊冷漠。

爹爹,若霜,陸哥哥,馨兒……還有他們在,自己怎麽可以自私的死去?顧曉七,清醒點吧!

“我不可以死,不可以死~”昏迷的顧曉七嘴裏念念有詞,聲音細小如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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