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痛，只好放到地上。
路遙突然想到琅茵說過的，她家是種滿了薔薇的，頓時來了興致，趴下`身輕輕扯了扯灰灰的耳朵，道：“灰灰灰灰~你家種了薔薇吧？我要看！”灰灰懶懶擡起眼皮看了看，耷拉着耳朵慢吞吞爬起來走向門外，擺了幾下尾巴，算作是答應了。
路遙興致勃勃，随随便便抓了件外衣套上，也不看一眼，興沖沖跟在灰灰身後跑了出去。
出了院門的小街走到底，左轉走上幾步，擡頭便是滿目蔥茏的綠意。有幾朵零星的雜色薔薇還開着，滿地凋的瓣子在前日下雨積下的水坑裏堆得尤其多，光光的花梗子還是如前幾日一般驕傲的立着，只不知一頭的豔麗早已掉的幹淨，空讓人笑話了去。
路遙一見便癟了下去，滿心的歡喜頓時都成了空，卻是剛才一直沒什麽精神的小狼崽子灰灰，端端正正坐在地下裝了一臉無辜，尾巴在地上一掃一掃，專心掃出大片的空地。
花叢另一側卻突然閃出一大片紅豔豔，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亭亭站在那邊，甜甜笑着道：“小公子，你知道這邊上哪家也是住着狐貍的麽？”路遙板着臉道：“我不小啦。我在這兒不過住了幾天，鄰居也都不大認識，你問我是問錯了的。不如問問他，他可是老住戶了。”說着拍了拍灰灰的腦袋。灰灰不大滿意這動作，“嗷”了聲甩開，繼續專心掃地。那小姑娘好生失望道：“我可不喜歡問別族，他們都是說謊的。這一街什麽品種的都有，就少狐貍。好容易找到了你，又是一問三不知的。罷了罷了，我去問鼠族好了，去年壓歲錢也不多了。”邊說着便走開了，動作卻是奇快，眨眼便只剩了個小小的影子。
路遙奇怪地問灰灰道：“我明明是鹿，她怎麽認了我是狐貍？難道是眼神又不大好？”灰灰站起來，圍着路遙繞了幾圈，嗅了嗅，又咬在一點衣角繡紋。
路遙低頭看看，這才發現，出門時急，竟錯穿了林沂的衣服，林沂的氣味又混雜了他的，這才讓那小姑娘給錯認了。且衣角繡了個小小的狐紋，那小姑娘就算是還有些疑問也是給蒙住了。
看完花，又在琅茵家蹭了一頓嫩葉子小豬肉，路遙領着灰灰打着飽嗝心滿意足趟回家。
推開門便看見桌子上滿滿堆了個行囊，路遙愣了一愣。
正對大門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坐了個紅衣服的小姑娘，杏眼櫻`唇，低着頭翹着腿喝着茶，正是下午問路的那人。當即明白過來，這便是林沂與琅茵幾日裏千叮萬囑要防着的林梳。
本來，得了如此叮囑，該是早早避開的，路遙卻是涉世不深，又膽大包天，便也不顧小狼咬着衣角使勁往後拖，徑自拍拍狼頭，走上前去，道：“你是什麽人，怎的在我家？”
林梳擡起頭，有點驚詫道：“怎麽是你？這是我姐夫家，我當然就在這兒，倒是你怎麽在這兒？”
路遙生氣道：“沂才不是你姐夫。他是我的！”
林梳低頭慢慢又喝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将茶杯合上，放回桌上，放下腿，道：“他就是我姐夫，我都叫了三十年啦。你是哪來的狐貍，居然敢和我姐姐搶人？膽量倒是不錯，本事就不夠看的。”
路遙道：“我不是狐貍。沂本來就是我的，才不是你的什麽姐夫。”說完，轉頭抱起灰灰就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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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梳站起身跟了進去道：“你不是狐貍是什麽？”
路遙氣鼓鼓坐下，道：“我不是狐貍，也不要告訴你我是什麽。沂是我的。”
林梳畢竟年紀小，白`皙的臉皮漲了通紅，狠狠瞪着眼道：“林沂就是我姐夫！你是個什麽東西，來跟我姐姐搶人，你不走我就讓你好看的！”
林沂正在舒淺家喝茶。舒淺拿了雨前招待，卻沒勾起林沂一絲興致，舒淺也不在意，只捧起一杯淺淺啜着，笑道：“自你與林簪分開後，倒有些年頭沒見你對人這麽上心了。”
林沂皺着眉頭，單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複又放下，淡藍花色的瓷杯在桌面上碰了一響。
舒淺道：“她還是沒消息。倒是林梳，前日便到了鄰鎮，你不要回去守着你家路遙？”
話音剛落，大開的門口上，一只不過人一拳大的小灰鼠跳上門檻，喊了一聲：“舒淺大人，方才有消息，林梳一刻鐘前去了林沂大人家裏！”
林沂豁然起身，冷冷道：“我先走一步。有消息讓歌吟傳與我。”
路遙站起身，走入廚房端出一盤子還有些微熱的桂花糕來，自己抱着便吃，灰灰見了咬着他衣角拖，路遙沒好氣拿一塊塞了灰灰嘴裏。林梳見了，也要伸手拿。路遙嘴裏滿滿塞着糕，說不出話便直接抱着盤子背過身去，連看都不看林梳一眼。
林梳有些火了，道：“你這個……，霸着我姐夫不放，這可是你的東西？怕不是我姐夫的罷。”
路遙好容易将嘴裏一口糕咽下去，拎起桌上大茶壺倒了杯水狠灌了口，這才反駁道：“都說了沂是我的，才不是你的什麽姐夫！就算沂真和你姐姐好，也是你姐姐來找我，你來鬧個什麽勁？”
大門忽然被打開，路遙還來不及開口，便被攬進一個溫暖而帶着風塵氣息的懷抱。林沂擡頭，看着林梳，臉色稍稍緩和，道：“小梳，好久不見。”
林梳自此便在林沂家住下。每日裏，林沂在時便手拿着吃食或是玩物斜眼瞄着路遙。路遙也不好當着她面與林沂撒嬌，只好鼓氣帶着灰灰就出門。等林沂不在時，路遙往往教唆着灰灰去咬林梳，兩人整日裏鬧的雞飛狗跳，林沂縱是知道也是無可奈何，只是每日出門時的叮囑多了句在他回家前整理下。
半月後，路遙終于忍耐不住，收拾包裹走了。
林沂得到消息時，正與風斛在茶樓裏談話。
風魁撿了撿盤中的點心，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拿，轉手取了杯子，拿在手裏輕輕轉着，道：“你不去追？”
林沂喝了口茶，有點煩躁地放下杯子，複又拿起來，道：“走了也好，能省心些。”
小灰得了琅茵的令，要守得路遙平安，便只趁着路遙收拾時，匆匆回家報了消息。琅茵聽了，手中玫瑰糕頓了頓，塞進坐在她膝蓋上的小孩兒嘴裏，道：“你跟他去也好。出門長點見識罷。”小孩兒微微有些嗆着，琅茵回過神來，忙輕輕拍着她的背，順手拿過邊上侍立的小僮眼疾手快遞來的茶盞，小心喂那女孩子喝下。
等小灰回到林沂家時，只見路遙已站在了微有些香氣的桂花樹下。
旁邊坐着亂踢的卻是林梳。
路遙見着小灰走近了，便撿起包袱要走。林梳卻臭着臉色開口了。
“你可以不要走的。……只要你別纏着我姐夫。”
路遙回頭笑道：“我要留下來就要和沂在一起，他是我的。我要走是要去看看外面。本來出山就是為了這個，遇上沂也只是機會，現在既然我們兩個呆一處就讓他心煩，那我就走。也不是離不了他的。”說完掉頭就走。幾塊小石子被踢飛起來，路遙也沒再說些什麽，只是将步子加快了又加快。
林梳臉色更郁悶了些，使勁将手上揪禿了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摔，站起來鼓鼓氣走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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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鎮子，路遙與小灰便迷茫了。
大路朝天，卻是有幾條，走哪一條呢？
路遙蹲下來，撿石子。路面異常幹淨，路遙又是專挑好看的撿，連大小都要嫌棄一番，挑挑揀揀，好半天功夫，總算是湊了小半把。
路遙站起身，反手錘錘腰背，松松筋骨，然後站在分岔口，閉眼将石子往上一抛。
小灰無聊地趴在一旁樹下，看着路遙一個人忙活，除了尾巴，真是一動不動。看了會兒，幹脆連眼睛都閉了。
路遙睜開眼睛，又蹲了下去，仔細數着。又是半柱香功夫，路遙才過來扯扯小灰耳朵，道：“小灰，走啦。”
小灰挪開腦袋，先救出耳朵，然後也不問什麽，恍恍惚惚跟在路遙身後走。
路遙看着小灰這樣子，玩心大起。他也不說什麽，撿着樹林子走，走着走着突然快步繞開，躲到一側遠遠看着。小灰卻沒見得猶豫，直直照着路遙走過的路線，一絲不錯。
路遙好生失望，只好低頭慢慢走着，間或撿着什麽好吃的往嘴裏塞。到了飯點時，居然已經吃飽了。
小灰卻是餓着。他們兩個也都真是頭一次獨自離家，路遙自小長在山林間，也好些，小灰卻不知所措了。
路遙停下來，也不嫌髒，直接就在地上盤腿坐下，招呼小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