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妒忌

學校第三次月考迫近,各班學生都埋頭複習緊鑼密鼓地準備着,李芳更是擔起班主任的責任,嚴抓紀律,多次把紀律委員喊到辦公室詢問班上學習情況。

周瑤這幾天經常找周檢西請教題目,數學題或者物理題,周檢西每次都會悉心教她,沒有任何不耐煩。

開始周瑤有覺得次數過于頻繁,還會歉意滿滿道:“不好意思啊班長,我經常問你題目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啊……”

周檢西笑,安慰道:“不會,指導你的同時我順帶溫習知識點,一舉兩得。”

有了這一番話,周瑤便更坦然地找周檢西了,所以連續幾天放學之後周瑤拿着試卷坐到周檢西旁邊,向他請教疑點。

班上同學看在眼裏,大多覺得這勢頭不太對勁。

連劉盈盈都嗅到了一絲八卦味,忍不住對宋旗吐槽:“明知道班長心腸熱忱不會拒絕,天天借問題目的幌子往班長面前湊,班上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搞得有些同學也想請教班長都沒機會。”

宋旗全程在認真地做試卷,一個字都沒往外蹦。

劉盈盈見狀,嘀咕:“木頭宋旗。”

周五下早自習,周檢西開完班長會議,手裏拿着這次月考的考試安排表和考場座位表。

他大致翻了一下,滑到座位表的時候,手一頓,他看到宋旗的名字,後面考場號是8號。

他下意識地查找自己的——

“老周。”

楊越突然從後面撲上前,手搭上他的肩,笑咧咧地:“你逃課啊!”

周檢西白他一眼,把表怼他臉上:“誰逃課還帶考試安排表。”

高一(12)班的教室在四樓,走到三樓,楊越拍了他一下,眨眼:“走啦,晚上去你家蹭飯吃!”

周檢西哼了一聲:“不在乎你多蹭我家一餐飯。”

走到隔壁班門口,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12)班走出,平劉海,高馬尾——是宋旗。

周檢西剛想喊她,她恰好轉身,背對他通往廁所的方向,“宋旗”二字便憋了回去。

盯着她的背影,他莫名想起從那天後他們便沒再說過一句話。

晚自習,高一同學都在争分奪秒地複習,考場座位表都出來了,明後天的考試将是一場惡戰。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平常總鳥獸散狀的教室只有零星幾個人離開座位。

而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像是被放大般響起。

“段愈同學,能不能幫我看道題。”女生嗓音如泉水般甘冽,十分悅耳。

一鳴驚人,有不少人聞聲擡頭,這是班上哪個妹子的聲音,從來沒聽過啊。

周檢西也聽到了,他聽出了是宋旗的聲音,筆尖頓住,緊接着朝聲源投去視線。

只見宋旗站在數學學習委員桌旁,平劉海被她夾起,露出的臉蛋如新月生暈。

有人心中驚奇,這是那個分班來的同學嗎?平日看到的她,好像不長這樣啊。

不要說班上同學沒見過她此刻的模樣,周檢西想他都沒見過。

她在他面前好像大多都是在哭,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神情。

他眼神一暗。

段愈觸及宋旗坦然的目光,他視線微移,低頭接過宋旗的本子,聲音細若如蚊:“我看看,哪道?”

一根纖細的玉蔥指按在本子的一角:“這道。”

段愈掃了一眼,這道題類似的他做過,松了口氣,便得心應手地在草稿紙上陳列算式教她方法。

宋旗低身聽他說,兩個人的腦袋都快湊到一塊去了。

其餘人都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只有周檢西抿緊唇,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們靠在一起的頭。

解疑答惑後,宋旗笑:“原來另一種方法行不通啊。”

段愈把草稿本給她拿去再看看,她眉眼彎彎,聲音清脆道:“謝謝段愈同學了。”

由于劉海被夾起,她此刻的表情一覽無遺,笑得清甜,整個面容明亮生動,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兒。

周檢西看在眼裏,心髒卻酸得無法自拔。

她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這麽笑過,僅有一次笑容還是在那天早上。

她委屈的、落淚的、生悶氣的模樣在他腦海一一閃過。

思緒像斷不開的珠簾,畫面越來越多,有她害怕地躲在他身後牽着他衣角,有乖乖地站着讓他擦眼淚,有輕輕推他喚他起床……

周檢西捏緊拳頭,眼神暗潮湧動,一種不可明喻的情緒已經迅速蔓延,他以為她對他是不一樣的。

還是說,她對段愈才是不一樣的。

他現在,被一種奇怪的感覺支配着。

他甚至在想,段愈憑什麽—

“班長。”張瑤抱着書本走過來。

周檢西大腦已經一片混沌,什麽都聽不見,她便拍了他一下。

劈頭迎來的是周檢西冰冷的目光。

她面色惶恐:“你怎麽了?”

他愣怔,清醒過來,想起剛才他腦子裏想的,面色蒼白,他慌張地起身離開座位,跑了出去。

兩天的考試很快就過去了,高一年級的學生一場解脫,面色有喜有憂的走出考場。

周檢西和楊越、徐淮他們幾個男生去游泳館冬泳,在寒冷刺骨的水裏暢游。

十六七歲的男孩身強體魄,來回游了好幾圈也不嫌累。尤其是周檢西一直沒停,平常游兩三圈就上岸淋浴,穿好衣褲坐在一邊玩手機的人,今天一反常态。

“老周今天不對勁啊。”

“可能學習壓力太大,這不解放了釋壓呗。”一個男生說道。

徐淮抹掉臉上的水,說:“他平常可不像有壓力的樣子,還有時間關懷同學呢。”

楊越朝游動的身影喊道:“老周,差不多休息一會兒,不要超量了。”

冰涼的水包圍着他的身體,周檢西卻感受不到多冷,腦子浮現的是提前交卷出來經過8號考場時,那一抹端正地坐在桌前的身影,她在低頭全神貫注寫考題。

不知道她考的怎麽樣,沒考好會不會躲起來掉眼淚。

當晚晚自習,全班回到解放後,明顯教室氣氛活躍起來,一個兩個都在對答案。

宋旗傍晚吃壞肚子,突然想上廁所。

她起身,走到講臺上小聲和周檢西開口:“班長,我去趟洗手間。”

這是距離那天她第一次開口和他說話,這麽近,周檢西幾乎能看到她細白皮膚上的小絨毛。

他應一聲,便低下頭。

幾分鐘後下課,宋旗還沒回來,周檢西把書本放回課桌上,站在教室門口吹風,轉頭便見宋旗走過來。

他淡淡笑:“考得還好麽?”

“嗯,還可以。”

他點點頭,想到什麽,故作不經意問道:“上次看到你站在段愈那,是在問題目麽?”

宋旗愣,點頭:“問了一道函數題。”

“怎麽不來問我?”

宋旗一噎,低眉垂目道:“你總是教別人。”

周檢西聽她這麽說,纏綿了許久的躁意散去,心窩軟軟的,輕聲道:“那我不教別人了好麽?”

“真的?”她擡頭問,“只教我一個人?”

“嗯,那你也不許找別人教。”他引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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