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倆小辮子,溫淺回去後……
第19章那倆小辮子,溫淺回去後……
那倆小辮子,溫淺回去後一晚上都沒給摘下。
要不是第二天因為淋了雨、頭發有些黏黏的、必須得洗頭才能緩解,溫淺才不情不願地去洗了腦袋,不過她還是把兩根皮筋給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抽屜裏,這兩根皮筋從此就是她的寶貝,誰都不準碰!
圍脖沈蘇禦收下了,還跟溫淺說很喜歡。溫淺一掃之前的難過,仿佛沈教授的一句好話,就能給她的世界帶來全部的光明。
一月初,北方某個沿海的實習育苗場所在的城市突然爆出來兩個疫情患者,整個市都給封鎖了。那個育苗場本來安排了七八個學生,水産養殖兩個班總共就四十幾個人,将近四分之一沒辦法安排實習。加上別的地市也有冒頭的,人心惶惶,
海洋生物學學院的領導經過幾次開會,最終下了“延期實習”的決策。
學生們直接瘋了,媽呀!不用去受苦了!這可是比不挂科還要高興的事情!誰都想回家過年,通知下達後的第二天,一個個全都訂好了回家的機票高鐵票。
溫淺卻不是很開心,看到消息後,整個人就悶悶的。趙欣知道她家是什麽情況,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淺淺……”
“要不、你跟我回家過年?”
溫淺的父親溫成失蹤快四年了,爺爺奶奶也很早以前就已經離世,媽媽那邊由于溫淺母親的難産喪命于手術臺,溫淺的外婆對溫成連帶着溫淺一直都懷有很大的恨意。
從小到大,溫淺就沒見過幾面外婆家的人。
所以溫淺這幾年的過年都過得很孤獨,爸爸還在的時候,溫淺就跟着溫成坐在車裏到處撒野,年三十總會有地方去。家不一定是一個房子,只要有爸爸在,哪裏都可以是家。
但溫成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三年的光影,溫淺經常會想爸爸想到半夜偷偷蒙着被子哭。過年更是冷冷清清,好在高中緊張的課程,可以讓她用寫作業來度過每一個除夕夜。
溫淺搖了搖頭,努力笑了笑。大學可沒有高中那麽多作業可以用來幫助她麻痹過年的日子了,對于其他同學而言,或許大學裏的寒暑假、什麽負擔都沒有,可要比高中快樂多了。
“我可以留在學校裏跟着院長做實驗呀!”溫淺給趙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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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欣嘆了口氣,這也的确是個辦法,好在學校裏大部分的教授老師都在S市有房子,他們那麽疼溫淺,溫淺留在學校裏過年,老師們怎可能讓溫淺吃虧呢?
只不過學校裏的宿舍到了校規定正式放假日期後,水電都會自動斷了,如果有留在學校過年的同學,需要自己提前去物業繳費。溫淺提前一個星期去交了錢,但是因為物業那邊的原因,水在二月初就來了,
但電得等到四號才能通。
溫淺抱着被子所在床上看文獻,趙欣收拾好行李已經離開回家了。宿舍另兩個生科院的學姐也回來收拾了一趟行李,早早踏上返程。整個樓在兩三天內一下子清空,只剩下窗外樹杈上的幾只小鳥還能發出兩三聲叫。
沒有電的宿舍,是真的很冷,因為不能開空調。溫淺把被子在身上裹了裹,眼鏡架在鼻梁上,圈出文獻裏的一個沒見過的控水環境的方法。過了晌午,肚子開始餓,放寒假學校食堂也都關的差不多,她所在的位置基本上就是靠着S理工大和S音大兩座高校而發展起來的商業,放假學生一走,對面商業街裏的外賣基本上都關門回家過年去了。
其實學校的圖書館以及實驗樓各位老師的辦公室都是有空調的,寒假開始的幾天,溫淺還是很勤快地抱着電腦跑圖書館和實驗室裏蹭空調。但月初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更早以前淋的那場雨,那是最近沒空調宿舍裏實在是太冷了,溫淺延續了一個多月的流鼻涕輕微小感冒,一夜之間突然加重。
感冒一加重,弄不好就容易變成發燒。這個節骨眼要是發燒,那可是大事情!溫淺腦袋昏昏沉沉的,每天早上起來根本從床上爬不出被窩,也沒啥好胃口,幹脆跟院長說明了情況,讓院長把那些文獻什麽的都給她打包了電子版,直接發到她的郵箱裏。
不能拖累了學院留校的老師也跟着感冒啊TvT。
盛院長欣然同意,還讓溫淺好好注意身子,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告訴他!溫淺擤着鼻子,眼睛紅彤彤地點點頭。溫淺抱着電腦縮在宿舍的被子裏搞數據,被窩很暖和,讓她産生了一種可能感冒也沒那麽嚴重的錯覺。
時間持續到2月四號,眼看着電馬上就要來了。二月四號的早上,溫淺一起床,就感覺到眼皮一陣悶疼。
果不其然,很倒黴地發燒了!
溫淺紅着眼圈找來了體溫計,一量媽呀38.9℃!她哭喪着臉給盛院長打了個電話,院長很着急地叫了兩個家比較近的輔導員,帶着溫淺直奔醫院。
就算沒有疫情,冬天流行性感冒也很猖狂。溫淺所在的S市沒有冒頭的病例,但還是把溫淺給來來回回折騰了個遍。一趟下來又是抽血驗血又是做什麽檢測,最後診斷結果一出來,就是很普通的病毒性感冒,沒有中招。
幾名老師都舒了口氣,溫淺悶着腦袋,也慶幸自己只是普通的發燒。但那麽高的燒,吃藥好得慢,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挂幾天水。溫淺點着頭同意了挂水。輔導員溫和地問她需不需要陪同,溫淺搖搖頭,捏着報告單和開的挂水繳費單,說自己一個人來就可以啦!
這個時候,沈蘇禦正帶着交響樂樂團,在歐洲進行巡演。
他大概一月五六號就離開了S市,那個時候兩人才剛和好,溫淺每天都會跟沈教授抱着微信聊。沈蘇禦去了歐洲後,還是天天跟溫淺聯系,鬧了一次矛盾,沈教授似乎對溫淺更溫柔了,會問問她今天吃了什麽、考試累不累,還會關懷地叮囑溫淺不要到處跑,這陣子疫情又開始在全國四處亂蹦跳,感冒發燒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溫淺讓他不用擔心,擤着紅紅的鼻子跟沈教授說自己身體倍兒棒!
她當然不會知道,要是她去了醫院,不出一個小時,沈蘇禦的手機就會收到她去的那家醫院院長的短信。
二月四號那天晚上,溫淺坐在醫院冰涼的椅子上,獨自一個人打着點滴。沈蘇禦的電話突然就打了過來,溫淺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愣了好半天,因為沈教授很少給她直接打手機號碼的,
并且這一個月,他們默認的聯系時間,基本上都是晚上十點往後。
現在才八點鐘!
溫淺心虛地掐了電話,發微信跟沈蘇禦說自己正在實驗室搞一個很重要的數據,晚上回去再給他通話。為了讓沈教授相信,她還瘋狂地艾特應該留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的學長,求他給自己拍張實驗室帶着牆上時刻表的照片,
存了圖,發給了沈蘇禦。
沈蘇禦好半天才回複了她一個【好】。
溫淺腦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沒發現這個“好”字有什麽問題。
打車回宿舍的路上,外面下了點小雪,溫淺縮在羽絨服裏,打完針後整個右手都是冰涼冰涼的,怎麽暖和都暖和不過來。她望着滿世界的車水馬龍,沒有那輛四個圈的奧迪緩緩向她駛來,
她突然就好想好想沈蘇禦。
其實溫淺還是有點兒小嬌氣的,女孩子的嬌氣會在感冒的時候,無限被放大。
第二天中午溫淺一點多才醒的,用體溫計量了量,還是有些低燒。她去食堂喝了點兒粥,穿好衣服,又準備打車去醫院挂今天的水。
出門前還查了一下期末考試的學院總排名,不出所料,溫淺又是全科第一,好幾門都直接滿分,除了無機化學稍微扣了一點點分。所有學科的成績加起來,直接甩第二名二十多分!
看到這個成績,她還是挺開心的。海洋一班的班級群裏,大把同學都在艾特溫淺,要拜她為考神!因為他們水産養殖的專業課真的死難!有稍微學點兒習的同學其實都知道,別說是他們考試的試卷了,出試卷的那些教授,恐怕在專業知識上有不明白的問題,都還要來問溫淺。
溫淺用手指敲敲屏幕,将成績表截了個屏,翻出沈蘇禦的微信給他發了過去,然後還拍了張學校宿舍樓的圖片,告訴他自己今天也是很好的一天、要去實驗室啦!
這個時候,學校周圍基本上也沒什麽出租車,溫淺找出手機軟件,垂着沉沉的腦袋,想要用打車app叫輛車來。她整個人裹成球,穿了厚厚的打底連褲襪,
可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車還沒叫,溫淺感覺頭有點兒暈,看不太清楚手機屏幕,她忍不住蹲在了地上,緩解緩解渾身的難受。
突然間,對面路段傳來一聲很刺耳的喇叭聲。
叭——!
溫淺手還按在準備叫車的按鍵上,随着聲音擡起來頭。她眼睛一恍惚,在冬日白茫茫的陽光下,她居然看到了沈蘇禦的車!
的确是沈蘇禦!
沈教授在她相隔不到三米遠處直接将車停了下來,甩了車門,匆匆忙忙朝着她的方向走。溫淺整個人傻了眼,沈蘇禦走到溫淺面前,着着實實是在板着臉,他手裏的手機還開着,
能清晰地看到溫淺給他剛發過去的那張“我很好”照片。
“……”
溫淺一下子被他拽着胳膊提溜了起來。
得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溫淺才真真切切感受得到旁邊這個正在開車的男人,真的是沈教授。她第一反應是——
“老師……你怎麽、回來了???”
她明明記得沈蘇禦跟她說過,歐洲巡演得二月底才能結束!
沈蘇禦抿着嘴,雙手握着方向盤,看起來有些兇。溫淺發燒發的,覺得這樣的沈蘇禦好可怕呀,但卻并沒有感到有什麽不對勁兒。過了好半天,沈教授手指一叩方向盤,
淡淡地道,
“巡演提前結束。”
後半程去醫院的路,他沒再說一句話。
車上的暖氣開的很足,溫淺頭暈,倒在副駕駛裏又睡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中,蓋着白色的厚厚被子,消毒水味道在彌漫,頭頂是塑料的吊瓶。
溫淺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沈教授。
寧靜的午後,這間病房應該是只有電視裏才會看到的很貴的那種單人間,所以沒有任何的吵鬧聲。溫淺悄悄地翻了個身,只見冬日裏白茫茫的陽光照射在沈蘇禦的側臉上,将男人眼底下印着的青色以及下巴上微微冒出來的胡茬,很清晰地展現在了溫淺的視線中。
肉眼可見的疲憊。
溫淺坐過去歐洲的飛機,雖然不用像去美國那樣倒時差,但來來回回的轉機,一趟下來基本上啥都不想幹了,回去倒頭就睡。沈蘇禦那麽注重儀表的一個人,胡子都沒刮,能夠想象得到他回來的有多麽匆忙。
有什麽東西像是突然在那一瞬間,悄悄炸開了花。
沈蘇禦沒睡多久,很快便醒了,他先是閉着的眼睛緊緊皺起,溫淺一愣,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臉給遮住。
頭蒙在被褥中,裝睡裝睡……
沒過一分鐘,耳邊就聽見了衣服摩擦着從椅子上站起身的聲音,下一刻,蒙住臉的被子,一下子就被拉開。
溫淺:“oOAOo”
沈蘇禦看了眼她手上的針。
“蒙着臉能睡着麽?”他開口問她。
溫淺有些小害羞,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嘴巴,只留兩只大大的小鹿眼,望着站在床邊的男人。
沈蘇禦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溫淺,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怎麽想的。過了半天,沈教授突然俯下身,伸出手摸摸溫淺的額頭,
“還難受嗎?”
語氣超級溫柔。
溫淺不知道怎麽,瞬間就好想哭,果然生病會讓人變得矯情,眼淚嘩啦下子在眼眶打着圈。沈蘇禦又按了按她的頭發,溫淺想要抱抱,她一眨眼,淚水沿着眼角就淌了下來。
“老師,”溫淺注視着他的雙眼,喃喃道,“我好難受啊……”
沈蘇禦摸着她的額頭,
“難受還跑去做實驗?”
溫淺伸出沒紮針的小爪子來抓住他的衣服,搖啊搖搖啊搖。沈蘇禦沒再責備她這陣子的“欺騙”,在床邊坐了下來,捏着她的手掌。兩人之間漸漸地陷入了一陣子的沉默。
沈教授的氣場很令人安穩,溫淺本來就在生病,安全感籠罩,她又慢慢地睡了過去。
眼睛還是紅紅的。
沈蘇禦陪着溫淺把後面兩天的吊瓶給挂完,基本上都是在醫院的VIP病房內度過。第二天的夜裏溫淺突然燒起來高燒,整個人都燒糊塗了,嗓子說不出來話。沈教授連夜抱着她去了急診室,醫生查了半天,仍舊是很普通的流感。
檢查時要抽血,要抽三管子呢!溫淺不是個怕打針的主兒,但就當護士姐姐讓她撸起袖子要給她的胳膊肘紮橡皮膠帶子時,溫淺突然就不想打了。她不想打針、一點兒都不想,她想要抱抱。
伸出手來往眼皮上一抹,眼尾莫名地又開始泛了紅。
這下可把護士姐姐給弄愣怔,以前也不是沒遇見過哇哇哭不肯紮針的孩子,但那些都是真正的一點點的小朋友。溫淺長得再嫩,一看也都能看出來是個生理上發育成熟的大人!
沈教授本來是坐在抽血後面的公共區座椅裏,低頭看手機。溫淺坐在紮針伸胳膊臺面外邊的小板凳上,別扭着不願意伸出手來打針,護士着急地說了她兩句。這個點兒抽血的地方也沒什麽人,溫淺用手背抹着通紅的眼角,
突然就看到——
對面拿着手機擡頭看她的沈蘇禦、微微愣了片刻。
好丢臉……
沈教授走過來,護士很嫌棄地跟沈教授說,怎麽這麽大個人了,打針還能哭?
溫淺眨了眨眼,淚花瞬間就不争氣地掉了下來,還有好多好多丢臉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以前打針也都沒有過這般的嬌氣……
哦不對!小的時候,有一年,也是發了高燒。那次溫成出差不在家,溫淺一個人躺在床上好幾天,都快燒沒意識了,但為了不打擾溫成工作,硬是咬着牙說自己沒事兒。
還是溫成先察覺出來溫淺說話的氣息不對勁兒,連夜從外地冒着大雪趕了回來。一回家就看到躺在床上蔫蔫的小溫淺,二話不說,打橫抱起來溫淺就往醫院跑。去醫院後,醫生要給溫淺打針,溫淺看到溫成羽絨服領子的黑毛毛上全都是雪,
莫名其妙地就開始掉着金豆豆哭啊哭啊哭。
其實她不是怕打針的。
沈蘇禦将溫淺拉到了面前,問她是怕疼還是怎麽了?溫淺憋屈着小臉,斷斷續續說自己不知道。沈教授什麽責備都沒說,把抽血臺前的板凳往外一拉,坐了下來。
他讓溫淺坐在他的大腿上,大手握住溫淺被厚襖裹住的手腕,挽起溫淺毛絨絨的袖子,将小姑娘的胳膊彎送到護士面前。
溫淺直接被壓在了他的胸膛,清晰可聽到他那十分有力量的心跳聲!
咚——!咚——!咚——!
身後的護士瞬間傻了眼。
三天後,溫淺的感冒終于好了,她又恢複滿滿的活力。沈蘇禦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問她要回學校麽?
溫淺跪坐在沈教授的車副駕駛上,車停在路邊,也不用系安全帶。外面是橫跨長河的大橋,白茫茫的天,冬季的風将水波吹得一浪接一浪揚起。
她當然不想回宿舍了,宿舍裏什麽人都沒有!溫淺一直記得有次跟沈蘇禦坐車,曾教授也在場。曾良跟沈蘇禦聊着天,談到S市郁金彎的房價。
好像是因為他們之前提過的那個即将回國來S大生科院天才教授想要在那兒買套房子。郁金彎溫淺聽說過,房價賽黃金!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段!溫淺當時還跟沈蘇禦吐槽了句“有錢人的快樂她們這些土狗果然是體會不到的”,沈蘇禦含笑打着方向盤,問溫淺也想去郁金彎住?
“我正好在郁金彎也有一套房子。”
“那沈老師這是要将我金屋藏嬌?”溫淺眨着大眼睛,也跟着開玩笑道,
“以後我們宿舍要是塌了,我可就來投靠沈老師了呀!”
陽光下,沈蘇禦點着頭,慢悠悠道,
“好啊!”
“你要是沒地兒住了,我來養你!”
……
溫淺當然知道那都是沈蘇禦跟她說着鬧着的,因為當時坐在後面的曾良憋笑憋得都快出了內傷。
但現在她突然就想起來“金屋藏嬌”的梗。
不知道……還算數嗎?
溫淺扒拉着臉蛋,問正捧着保溫杯喝水的沈蘇禦。
“老師,”
“我可不可以去你家裏借住一下呀!”
……
……
……
沈蘇禦明顯喝水的節奏頓了一下,倒是沒噴,事實上他還是相當的淡定。但溫淺轉身就搖着沈教授的袖子,問他好不好嘛?
“……”
“怎麽突然這麽問?”沈老師放下杯子,淡淡道。
溫淺眨眨眼,
“不想回宿舍。”
“……”
“我給你付租金,多少錢都可以!”
“……”
“我還會做飯哦!我做的黃焖土豆超級好吃呢!”
小姑娘究竟在想什麽,沈蘇禦一看就能看得出來。他将手放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半晌,輕笑了一下,
“你做的東西,能吃麽……”
溫淺瞬間意會了他的意思。
也是,是她太越界了。
總不該因為這幾天在醫院裏的照顧,又忘了他們之間是什麽身份。
溫淺笑着扒拉了下臉蛋,說“哦那好吧”,說完了她扭頭望了眼沈蘇禦,問他中午一起吃什麽呀?吃個飯應該是可以的吧……
沈蘇禦突然停了下叩方向盤的節奏,
開口道,
“你要是想去,就去。”
“房租不用你給我。”
……
…...
……
這一次溫淺沒有開心地在車上翻三個滾。
她的耳朵悄悄地紅透滴血。
因為她真真切切地看到,沈蘇禦的眼角,拉出一道長長的、很溫柔很溫柔的笑意。
“哦……哦哦!”
溫淺心髒撲通撲通跳着,把行李搬到了沈蘇禦的別墅。別墅很大,沈教授平日裏應該就住在這兒,打掃的相當幹淨。
房間布置很簡約,沒有傳聞中霸總曼巴黑的那些格調,就是讓人看起來舒舒服服的裝修,溫淺一踏入那鋪着鵝卵石的蜿蜒小路,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花園也整理的清爽無雜亂,中間居然還有一個被凍住了的假山流水池塘!
池塘冰封層下,是未凍結的池水,裏面有好些條小錦鯉在游啊游。
溫淺蹲在池塘磚砌臺面邊,把腦袋伸進池塘裏,對着冰層下的小魚兒,歡快地搖着胳膊,
“金魚金魚!”
“你們好呀——”
她一直都是那麽的歡樂,似乎只要是開心起來,就能讓周圍的全世界都跟着一起燦爛。沈教授将溫淺的行李搬到一樓客廳內,推開門出來那一刻,擡眼看到了溫淺趴在池塘邊,跟小魚兒鼓起腮幫子。
軟軟的,一戳便會被戳破。
沈教授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他感到他的心髒,悄悄地被人抓了一把。
撲通——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