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雙手,可承載了溫淺太……

第34章那雙手,可承載了溫淺太……

那雙手,可承載了溫淺太多回憶。

似乎也沒有多麽的不美好,沈蘇禦的手天生長得很好看,筋骨分明,修長白皙。在琴鍵上跳躍時,夾着煙淡淡地垂在桌椅扶手上時,以及那兩次的夜晚,輕攏慢撚抹複挑。

現在卻血淋淋的,在養殖場處理貝類的工人們,時常會因為不小心或者技術不熟練而割破手,

這裏又哪有時間讓你去找個醫藥箱精細地包紮一下?包紮完了不能碰水不能幹這個幹那個,錢就不要了嗎?但海水很髒,傷口不處理會感染。一般絕大多數的工人,都會準備一些三/氯/化/鐵等,用來止血。

沈蘇禦沒有看到溫淺,大概是這裏的确很冷,又幹了一晚上的活,他的臉色有些發白。手掌被劃破了,用旁邊放在廣口瓶裏的三/氯/化/鐵溶液,食指蘸了一點,抹在傷口上,

然後低下頭,繼續撈出來一個扇貝,

繼續幹活。

溫淺跑上前去,站在他對面的石板上。沈蘇禦感覺到面前有人,擡起來頭,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淺、淺淺。”

他身上真的很髒,又腥又臭。溫淺今天沒打算幹活,所以穿的白白胖胖的,很像個肉團子。沈蘇禦從那冒着黃褐色泡泡的海水中拉出來手,下意識想去摸摸溫淺的臉,

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太髒了。

但是他前三十多年其實也沒做過這種活,沈蘇禦的前半生見過形形色色的場面,大的小的、光鮮亮麗的污垢腐爛的、能用錢擺平的用錢砸能用權處理好的一紙紅頭文件過去,他一直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貴公子,哪裏還需要親自腳踩在泥巴裏,穿着厚重的工裝,把手弄得鮮血淋漓?

可他不能讓溫淺幹這個活啊,溫淺身體不好,又沒別人願意幹。溫淺那麽着急這批扇貝的清理,他不想溫淺不開心。

然而沈蘇禦發現自己好像又做錯了,只見溫淺沉默了半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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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授以為是他幹的慢,因為他的确是不熟練,他慌張地指了指還泡在海水泥沙中的剩餘那幾個扇貝,說,

“我馬上就弄好了,很快的……”

溫淺突然一把拉過了沈蘇禦手中的小刀,然後蹲在地上,

赤着手,從水中撈出來一個扇貝,

熟練地清理着。

沈蘇禦讓她放下手,水那麽涼,再凍了身子。溫淺低着頭,沒聽他的話,什麽都沒聽,她摳着摳着那些扇貝的貝殼,

忽然間,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一顆顆落入面前的髒水中。

沈蘇禦慌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面的溫成聽到這邊的動靜兒,趕了過來。見溫淺在哭,第一時間找算沈蘇禦,

卻看到沈蘇禦的掌心,劃滿了鮮紅的血口子。

“這個地方,都給摳錯了……”溫淺蹲在地上,說道,用手用力地摳着貝殼,不斷地說着,

“這兒也不對,這兒、這兒……”

溫淺畢竟是專業的,沈蘇禦哪兒做的不對,哪怕是一點點微小部分,她都能一眼看得出。其實沈教授做的已經很好了,只是有些組織,切除的稍微多了一丢丢。

溫成安慰着溫淺,不打緊的。溫淺處理好最後那只扇貝,然後放下手中的小刀,站起身來,紅着眼圈對沈蘇禦說,

“沈老師,”

“你傷我傷的還不夠深嗎!”

“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方式,再次來傷害我!”

“……”

小姑娘的質問聲不大,

但是車間空曠,只有池子放水的聲音,嘩啦呼啦。

旁邊的工人們,以及剛剛踏入車間過來請溫教授去喝茶的村長,

卻将溫淺的話,很清晰地聽在了耳朵裏。

衆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媽耶!!!這這這,這小溫淺,還跟沈老板……?

溫成帶着溫淺離開了,留下沈蘇禦一個人,站在原地。工人們也不敢過去跟他說話,村長更是不知道該往哪頭跑,一個是衣食父母一個是村子的靈魂。

“那個……沈老板?”村長還是小心翼翼去問了一下沈教授,

“你和小溫……”

沈蘇禦別過去臉,再往深處,是一排排水泥砌成的車間水池子,其實已經有些親貝投入開始進行培育了。養扇貝的車間一直都是黑暗的,只能看到零零星星的黃色小燈泡,以及幾根反着光的長條溫度計。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覺的出來,他似乎很難過。

“沈老板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村長打了圓場,“因為小溫他們來村子裏也有段時間了,大家都很喜歡她……”

沈蘇禦什麽都沒說。

……

……

……

這件事後,不出所料,溫淺又生了場病,打針吃藥一條龍。溫淺還是那麽的不喜歡打針,就好像青春期時一切不懼怕打針都是裝出來的。每天挂吊瓶,小姑娘捧着綁了針管子以及膠布的手出來時,都能看見她眼圈紅紅的。

沈蘇禦只敢站在遠處,遠遠地看着溫成陪着溫淺打吊瓶,一站就是三四個小時。打完針回家,回家喝藥睡覺,第二天醒來再去醫院打針,反反複複,每天都重複着這些折磨。

但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溫淺差不多好了些的時候,沈蘇禦去找了一趟溫成,溫成是真的不待見沈蘇禦,直接道出來讓沈蘇禦滾!

沈蘇禦說,他聯系了全國很有名的治療內分泌的醫生,還有專攻肺部的醫生,

“淺淺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溫成沉默了半天,是啊,他不是沒去找過醫院,想要治好溫淺的身體。溫教授的人脈到底是沒有那麽廣,以前溫成總是唾棄各種各樣的關系,所以有些東西,并不是他有威望,就能夠得到。

“這邊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溫成道,“縣城的也不行,你要我帶淺淺回大城市?”

沈蘇禦:“溫老師要是同意,随時都可以過去。”

溫成:“淺淺不想回S市,你也知道什麽原因。還有就是,這裏距離S市也有些路途,淺淺的身體也撐不了那麽久的車程。”

沈蘇禦心裏仿佛被紮了針,流着血的疼。

“可以讓那些專家,去距離小漁村最近的城市醫院……”

溫成冷聲道,

“真是難為了沈公子的一番苦心!”

沈蘇禦以為溫成很難同意他的建議,做足了跟溫教授扯皮的準備。但溫成畢竟是溫淺的父親,再怎麽憎恨這個造成他女兒一切苦難根源的男人,卻也還是會把溫淺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溫淺能恢複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只不過溫淺那邊的工作有些難做,去醫院肯定要折騰,這兩年大大小小的病痛,讓溫淺真的好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從開始的還能忍受,到後來一說要住院,就開始關了門死活不去不去。溫成怎麽可能不知道女兒遭受的罪?每次牽起來溫淺的小手,看着她手背上被紮的大大小小的針孔,

溫教授的心都快碎了。

還有就是,這些來看病的大夫,都是沈蘇禦找的。

溫淺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說話,身體不好真的好難,天天去醫院,她已經很苦了,每天都要喝那些味道作嘔的中藥,還要時不時去打針。她問溫成,能不能不去啊,

“爸爸,我不想再住院了,醫院裏白白的一片,看着好壓抑……”

“我們這次争取把身體給治好,然後往後就不再去醫院了,好不好?”溫成也疼。

溫淺的眼圈紅了好長一段時間,最終,她終于低下頭,輕輕一點,

“那好吧。”

溫成摸着女兒的腦袋,知道她受罪了。

隔了兩天,溫成就帶着溫淺去醫院,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溫淺被裹成一個球,路途并不算長,但是溫淺很容易就會累。

開車的居然是沈蘇禦!

會診的專家看了溫淺的全身檢查報告,推了眼鏡,說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能給治好,但時間相對而言比較漫長,要是住院的話,第一開銷可能會比較大,第二,

“真的要住很長一段時間的醫院哦!”

醫生還是能看得出來,小姑娘根本不想呆在醫院裏。

溫成讓溫淺自己做決定,溫淺捏着臉,問爸爸,

“我不想住院!”

那慈祥的老醫生被溫淺給逗笑了,說不住院也行,但是得按照治療方案來,除去回家後要吃藥,還得定時來醫院做進一步的治療。

“大約多久來一次呢?”溫成問醫生。

醫生想了一下,

“基本上一個周來一次。”

“不過有時候我們可能沒辦法來這邊的醫院。”

“溫先生您也知道,我們今天還是因為沈公子的邀約,提前了好幾天排行程,才能過來。”

溫成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的确,這些有名望的醫院專家,普通人都是連夜買票前去找醫生所在的醫院,挂號更是一號難求。他們這次能來,多半是沈蘇禦那邊給了面子。

“淺淺你說呢?”溫成擔心溫淺不願意來回跑。

溫淺卻不介意,她甚至還挺開心可以在路上滴咯滴咯跑。父女倆人看完病,在大醫院又呆了接近兩個星期,終于可以回家去。

這兩個多星期,沈蘇禦一直沒出現,但溫淺很清楚,這人就在某個旮旯裏,默默地守着她,很多東西她不說,也能莫名出現。

溫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權當沈蘇禦這個人死了。

出院那天,沈教授終于露面,開車來接溫淺回家。一路上,沈蘇禦問溫成治療的怎麽樣,溫成好歹是個四十多歲的大人,就當作普通人的詢問,跟沈蘇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但态度也很冷漠。溫淺就更冷漠了,很明顯的,沈蘇禦有些話是問了溫淺,問出口後,車廂內就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尬場,溫淺根本不回他。

沈蘇禦是真的不敢再招惹溫淺了,一個生氣都能讓小丫頭的身體不好。但他又舍不得走,只能繼續在小漁村呆着,看場子投苗拉網,當地村民集體手編尼龍附着網時,他還會跟着學學。

一天天的過,也不知道到底在過些什麽。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沈蘇禦拿着手電筒,去育苗場的車間看看裏面的情況。這幾個月呆在小漁村,親眼看着場子一步步建好,他也學了很多很多關于養殖方面的知識。

知道一個很小的受精卵,是如何長大成巴掌大小的扇貝。

知道了該什麽時候給育苗池換水,怎麽換,怎麽去處理親貝。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金錢權力左右不了的事情,就好比那一點點的扇貝苗,要是養殖步驟錯了,再有錢再有權也不能讓它好好生長。

只可惜他和溫淺依舊是形同陌生人,沈蘇禦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要呆在這裏,明明什麽都不幹去做,卻還是想遠遠地看看她。他只想要溫淺好好的,但他知道溫淺一切的痛苦來源就是因為他,

可還是想呆在她身邊!

沈教授一個沒留意,車間過道處的水泥板沒看見,瞬間摔入縫隙中。那過道都是用石板搭建而成的,地下是疏通海水的各路管道,有些石板是長時間打開放在一旁的,要是有人經過,都需要小心翼翼跨過去。

水泥板面距離底下的管道大約一米多的深度,沈蘇禦掉下去的聲音很響,“噗通!”一聲,咣當咣當!

剛好不遠處有在作業的工人,聽到那聲巨響,趕緊兒放下手中的活飛奔而來。他們蹲下身用手電筒往底下照——

就看到了他們的大老板,狼狽地躺在一排排紅的黃的管道中間。

“……”

救護車烏拉烏拉過來,在育苗場門口停下,又烏拉烏拉離去。溫淺趴在家裏的窗戶上,看着離開小漁村的救護車,好奇問匆匆出去一趟又回來的溫成,怎麽了呀?

溫淺正在喝藥,這個藥還挺甜的。溫成臉色有些便秘似的,好半天才開口,跟她說,

“哦,”

“沈蘇禦掉管道底下去了。”

“……”

溫淺一口藥噴了出來。

……

沈蘇禦摔斷腿後的幾天裏,溫淺好像特別開心。溫成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腦回路挺奇葩的,看着她買了好多香蕉,紮成一個大果籃,便摸着她的腦袋,問她這是要去哪兒?

“大冬天的,香蕉可以放外面啊,放果籃裏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溫淺給那個果籃的正中央,疊了一朵黃色的小菊/花,

“不啊,我要去看沈蘇禦!”

溫成:“……”

沈公子摔瘸腿的事情,在S市的圈子裏也給傳開,大家紛紛新奇。因為沈公子這兩年光是追老婆把自己都給追的滿身狼狽這件事,至今還是上層圈子的飯後聊天話題。

這摔斷腿……

曾良開着車,捎帶着去找他談工作的羅青大美女,直溜地開車,去往沈蘇禦所在的醫院。

溫淺抱着一籃子的香蕉,到達醫院時,剛好看見羅青姐姐站在病房門口,轉着打火機點煙。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羅青了,雙眼一亮,開心地跟羅青大喊道,

“羅青姐姐!!!”

羅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一眼就望見了抱着好大一個香蕉水果籃的溫淺。她一愣,掐了煙,臉上也挂起來笑容,

“小淺淺?!”

溫淺蹦蹦噠噠跑了過去,羅青一把就把她給抄着胳肢窩抱了起來。溫淺很瘦,這兩年生病生的,原本身上的那些肉,全都因為喝藥以及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都流失的差不多。

抱着個果籃,羅青掂量一下她,也還是覺得輕。

“好久不見啊小淺淺……”

羅大美女當年也是聽說了沈蘇禦對溫淺的那些事,以及後面溫淺海上落水,有那麽一段時間,她也以為溫淺真的沒了。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很好很好!”溫淺點頭,笑的超級燦爛。

羅青喜歡溫淺,從第一次見面就很喜歡。當時溫淺好像有點兒小不喜歡她,還特地刁難了一下她作的譜子,羅青那個時候就感覺溫淺的刁難也好可愛,再給她來一百個刁難她都願意給小丫頭解決!

她抱着溫淺又轉了一圈兒,然後小心翼翼放下,溫淺的臉從水果籃裏冒出,還是跟以前那樣白白淨淨,就是瘦了好多,以前臉蛋上的肉都沒了。

羅青又何曾看不出來溫淺到底好不好?手背上全是打針留下來的疤痕,體重輕到刮一陣風就能吹走,她在心裏疼着,但不能吓到溫淺,臉上還在繼續笑,

“這是……來看老沈?”

羅美女指了指溫淺手中的水果籃。

溫淺“嗯嗯”道,也看不出來什麽厭惡。

一開始羅青還以為溫淺會像很多被甩了的女生那樣,與渣男再見面,會冷漠對待,或者往死裏恨。卻沒想到溫淺根本不在乎,還抱着果籃來看斷腿了的沈蘇禦。羅青琢磨了一下這不太正常的情況,半晌,試探地開口,

“小淺淺,你是已經……跟老沈和好了?”

溫淺搖搖頭,

“不啊!”

“我巴不得他死!”

羅青:“……”

溫淺一臉興奮,

“人在做天在看,這不腿就斷了!”

羅青:“……”

奇怪的、發展……?

溫淺推開病房的門,曾良還坐在裏面。病房裏的人包括躺在床上斷了腿的那個,都沒想到溫淺會來。溫淺開門那一刻,整間房屋裏的人,全部齊刷刷張大了嘴,

“……”

“……”

“……”

“淺淺?”

沈蘇禦手裏還拿着本書,包裝封皮不太像是學術類的,很少女風。他見到溫淺,下意識将手中的書掖到身後的靠枕下。

床頭櫃上還有一摞,也統統被壓到床底下去。

溫淺把果籃往沈蘇禦的床上重重一放,直接壓在了他那條雖然沒斷、但是蹭傷了好些地方的左腿上。

沈蘇禦一個臉色驟變。

“聽說沈老師殘廢了,給你送個果籃。”溫淺笑眯眯道,

“多吃香蕉補補。”

沈蘇禦:“……”

曾良喊了聲“小不點兒”,溫淺轉過頭去,很平常地跟曾教授打了聲招呼。溫淺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沈蘇禦身邊的人,亂七八糟的,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沈蘇禦的臉上是克制不住的驚喜,盡管在旁邊的曾良看來,要是剛剛溫淺再一用力,他那條好一點兒的腿,大概就要差不多成為“驚吓”。

“淺淺……”沈教授有些語無倫次,磕磕絆絆,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先說哪個,

“你……是來,專門看我的嗎?”

溫淺居然沒想送完香蕉直接離開,而是轉身找了個板凳坐下來,順手掰了顆送給沈蘇禦的香蕉,剝開皮,

塞進嘴裏啃。

溫淺這些日子因為好好治病的緣故,身體好了很多,氣色都有些回溫。這會兒她的小嘴也水潤水潤的,顏色偏粉。香蕉那麽粗的一根,被她用上下唇包裹着。

一點一點,往裏面推。

沈蘇禦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盒子,“砰咚!”砸曾良,曾良跳起來問他發什麽瘋,沈教授紅着耳朵,讓他出去出去!

“把門關上!!!”

“……”

曾良罵罵咧咧的走了,說沈蘇禦不僅腿斷了,腦子也摔殘廢了!屋裏瞬間就剩下了他們兩人,溫淺雙腳踩着凳子撐,她已經沒辦法穿那些美麗凍人的漂亮衣服,常年都是寬厚的工裝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溫淺一口一口啃着香蕉,仿佛故意放慢了速度,沈蘇禦看了一會兒,便別過去臉,吊着的斷腿輕微搖晃了一下。

“龌/龊。”溫淺罵了一句。

沈蘇禦承認自己龌/龊了,就是吃個香蕉,腦子就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他以前明明對溫淺做過那麽不堪的事情,現在卻經受不起一點兒的誘惑。

溫淺啃完香蕉,把香蕉皮扔到了垃圾桶內,然後繼續坐回到凳子上,像只貓一樣,盯着沈蘇禦的臉。

“……”

“……”

“……”

“你剛剛在看什麽書?”她突然問。

沈蘇禦一愣,摸了摸藏在靠枕後面的書封。

溫淺把兩根腿往凳子下一放,故意道,

“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別、不……別、別走!”沈公子難得卡殼,真的是被小姑娘吃的死死的,沒辦法,明明知道她讨厭自己,自己卻還是想要讓她開心。

“這個!”沈蘇禦慌忙地把書拿出來,因為腿不方便,所以很艱難地往前伸腰,才将書遞給了溫淺。

遞完後,後知後覺,他看的書是什麽!

溫淺拿着書,一眼就看到了小言小說最火熱的題目,以及少女心十足的封皮。書封上寫了作者的名字寫了書的簡介,還有花邊藝術字體印了好大一句話——

【看顧總如何追妻火/葬/場!】

“……”

以前沈蘇禦,就不愛看溫淺扒拉這種書,每次溫淺跟他哔哔火/葬/場的文,他肉眼可見的想要睡覺。

“……”溫淺翻了翻裏面的內容,然後擡起頭來,很誠懇地問他,

“你腦子真的摔到了啊?”

沈蘇禦解釋道,

“沒,不是……”

“是……”

溫淺:“?”

沈蘇禦低下頭來,看不清楚表情,

“我想學習一下小姑娘愛看的小說裏,那些負了小姑娘心的男人,都是怎麽挽回喜歡的女生的心……”

這是沈蘇禦第一次、毫不保留地承認了他喜歡溫淺、他對溫淺的感情。只可惜對面的溫淺完全無動于衷,合上書,問他,

“哦,”

“那你都學到了什麽?”

沈蘇禦艱難地直起身,把可以調節的滾動的床底座往前移動,他跟溫淺距離的不遠,不一會兒便滑到了溫淺面前。

溫淺望着他。

沈教授突然伸手,叩着溫淺的腰,

将人一把攬入懷中。

深深吸了口氣。

溫淺聽到他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着。

半晌,沈蘇禦開口道,

“親愛的溫淺小姐,”

“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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