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然,沈老板在噴咖啡那……
第39章當然,沈老板在噴咖啡那……
當然,沈老板在噴咖啡那一瞬間,還是盡最大的努力,把頭給偏到斜對面。
旁邊調咖啡的小哥用一種看狗似的眼神,很神奇地看着沈老板,仿佛他噴出來的不是咖啡而是一百萬,他還很貼心地上前來,雙手合十,關切地問,
“先生,請問我們的咖啡不符合您的期待嗎?”
“……”
沈蘇禦覺得這咖啡小哥的表情,就差喊出來一句“薩瓦迪卡”。
溫淺也很想笑,但是她還是板着面孔。沈蘇禦見溫淺挺開心的,心情瞬間通暢了不少。
“包/養?”恢複了風度翩翩的沈老板,優雅地拿起那張銀行卡。
卡片一看就是新開的,跟之前溫淺每天給他轉賬的那個是同一家銀行,每天轉賬限額兩萬塊錢。沈老板的車上就有一堆各國最有名銀行的貴賓卡,每一張都是無限額支付轉賬。
但是他還是覺得挺新奇的,說要包/養他,真不知道溫淺這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啥!
溫淺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是的。”
沈老板:“怎麽突然這麽想?”
“你不是、不願意和我有任何關系?”
溫淺:“我改變主意了。”
沈蘇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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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溫淺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難道是想借此來“羞辱”他?好像也只能這麽想。溫淺那麽恨他,昨天還拿着小黃鴨差點兒把他打成狗,不可能一個晚上過去,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又開始想跟他在一起了。
真是個小孩子。
不過沈蘇禦打內心深處居然不怎麽反感這種對他來說就跟挑/逗似的游戲,他倒是好奇溫淺會怎麽解釋她為什麽要這般做。沈老板往後面的椅子靠背上一倚,手指搭在玻璃桌面前,閑散地敲着玻璃板,
笑盈盈地望着對面的小丫頭。
總不會,直白地告訴他,是要借此折/辱他吧……
溫淺咬了一下嘴唇,很認真地說,
“因為我想折辱你。”
“……”
沈老板慶幸自己沒再喝那個三合一咖啡。
不是,我們可以不要說得這麽直白嗎???
關鍵是……
沈蘇禦看了看今天他的裝扮,淺色襯衣深色羊絨V領毛衫,外面是一件好幾百萬的呢子長款大衣,腳上踩得那也都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怎麽看都是位高權重的上流圈形象。
而溫淺完全就是個純良大學生模樣,哦不對,就溫淺這一身,說是高中生也不為過!
現在這個大黃鴨想要來“包/養”大名鼎鼎的沈教授……
“淺淺,”即将要被“包/養”了的沈教授,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說什麽,拿着那張銀行卡,反複看了半天,
端起咖啡杯,喝口咖啡壓壓驚,
“怎麽會,突然、想用這種方式……”
“因為我還是恨你。”溫淺說道,“可能是我心态有問題,也可能是我變态了。”
“我現在很難受,每天都難過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我找不到發洩的出口,我爸爸又害怕我憋壞了身體再出現什麽問題。”
“……”
“但是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可以讓我提得起精神,投身入事業中,也沒辦法完全緩解。以前沈蘇禦你還沒再一次出現時,我還可以權當你這個人死了,那兩年,我真的沒再想過你我二人還能再見面。”
“……”
沈蘇禦聽着心裏又開始難受,不是難受要被“包/養“,也不是難過溫淺想要折辱他。他心疼溫淺日複一日的徹夜難眠,只要能讓溫淺開心一點兒,他真的、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去做。
“那你想怎麽來、包/養我……”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溫淺生氣地打斷了他。
“……”
沈老板擡手,“好,女王大人,您請說!”
溫淺瞪着他,那眼神實在是沒什麽殺傷力,兔子瞪惡狼,簡直在引/誘。
“……”
“你不要覺得我是不是因為想跟你複合,卻不太好意思,所以才用了這麽一個方法。”
“雖然這麽說很惡毒,但我就是想讓你過不好,我就是希望你去死。上次沈蘇禦你摔斷腿,我在家裏開心地蹦了三個跳,我還以為你就此會截肢呢!沒想到你的骨頭又給長了回去。反正我就是恨你,你給我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我沒辦法原諒你,我想讓你過不好!我包/養你,讓你乖乖聽我話,這樣我覺得好像還挺開心的!”
“……”
“沈蘇禦,你要是不願意,那就趕緊滾蛋。要是還想跟我糾纏,我能想到的看着你不痛苦的方法,就只有這一個。”
“……”
“……”
“……”
時間停止,周圍突然陷入了死寂。
沈蘇禦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他摸着那張銀行卡,像是在仔仔細細琢磨溫淺剛剛的那一大通話。
“你到底願不願意呀!”溫淺鼓起腮幫子,煩躁地問他。
沈老板擡手,拿過銀行卡,插在了大衣口袋裏,
微笑起來,
“好啊。”
“……”
溫淺鼓起的氣泡泡一下子被噗滅。
“不過淺淺……”
“叫我‘溫小姐’!”
“好好好,溫小姐。”沈蘇禦擡起頭來,很溫和地問眼前他的“金/主爸爸”,
“我就問一個問題啊,你也知道,我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呃、男女協議在一起這種事,從小就見過不少,所以有些事情不是我跟你杠,只是想在、嗯、‘包/養’開始之前,弄明白一下。”
“你說。”
“我們有包/養協議嗎?”
溫淺還真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沓厚厚的、裝訂簡潔的合同。
沈老板:“……”
沈蘇禦雙手接過那份即将讓他喪/權/辱國的“包/養合同”,一頁頁翻。說真的,他們家祖上那巨頭生意,以前他也接手過一段時間,什麽幾百萬幾千萬上億的案子也都摔過人。
但這份合同,他要比任何一次,看的都要認真。
可以說溫淺是下了決心要弄死沈蘇禦,什麽樣的狠毒條例都能給列上,甚至只要現在沈教授拿起筆來在合同最後的簽字欄裏寫下大名鼎鼎“沈蘇禦”三個字,
下一秒,“溫淺”這兩個字,他就沒資格說了。
還得叫她、“溫小姐”?
沈蘇禦翻到最後,第九十八條還是第九十九條的,寫着:
【不得幹涉金/主的私人生活】。
“私人生活,是指什麽?”沈蘇禦問道。
溫淺想了一下,說,
“以後你就明白了。”
“……”
“那、”沈老板擡起頭,虛心請教,
“請問金/主大人,您要包/養我的話,我住在哪裏呢?”
溫淺說小漁村的房子就那麽些,重新建也不能建立太好的,容易讓村民受到幹擾。沈蘇禦現在住的房子就算是除了溫淺家以及村長村支書的家外,最好的一棟小房子了。溫淺誠懇地問沈蘇禦,
“你要是需要多一處房子的話,村南倒是有幾間倉庫,”
“回頭我跟鄭叔叔說一聲,讓他給你改造一下。”
“……”
沈蘇禦:“謝謝,我覺得現在的房子就挺好的。”
得,人家包/養至少還有個金屋藏嬌,他沈蘇禦被包/養,連個房子都拿不到。
他半開玩笑般,在合同上簽了字,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來,仿佛根本就不是被包/養的那一方,
“可憐兮兮的小情人兒。”
“這麽一想,到時候我連個分手費都賺不到。”
溫淺把奶茶喝完,連忙讓他安心,
“我每個月會給你兩萬塊錢的。”
“你放心,分手的時候,會給你翻番兒。”
“你真的想要房子的話,可以去縣城看看,看中哪套,回來告訴我,我給你買。”
“……”
“……行。”沈蘇禦将簽好的合同推回給溫淺,倒是溫淺突然愣了。沈蘇禦想要揉揉她的腦袋,但想起來合同裏說了,摸金/主爸爸的頭發,在非特定情況下,
是會扣錢的!
盡管沈老板每天什麽都不幹,手底下的産業也都會給他淨利潤賺好幾百萬。
沈教授笑着問她怎麽了,哪兒還有什麽問題嗎?溫淺說不對不對,一般情人被迫包/養,都是會掙紮半天的,
“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如此羞辱你???”
“……”
“你不要竊喜我跟你重新說話聊天,等到我玩膩了,我就會第一時間踢掉你的!”
“……”
“好好好。”
……
溫淺讓沈蘇禦開車送她回家,沈蘇禦嚴格履行合格情人的身份,貼心地拉開車門,讓金/主爸爸坐在後車座上,然後開車帶溫淺回了溫家的房子。
溫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她都很明确地說了她的目的了,為什麽沈蘇禦還跟尊佛似的,仿佛被包/養的不是他而是她?
下車前,溫淺又想到了一件事,她看着松松散散靠在駕駛座上的沈老板,繃起臉來對他說道,
“還有一件事。”
“嗯?”
“你得說‘溫小姐請講’!”
“……”
“溫小姐有什麽事情呢?”
“……”
“關于上床的問題。”溫淺盯着沈蘇禦的臉。
沈蘇禦敲着方向盤的手,瞬間停住。
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就算溫淺身子已經好了、并且放下過往想要去做,沈蘇禦也不可能會同意。
那些傷害,痛的不只有溫淺一個人。
“我沒睡過別的男人。”溫淺淡淡道,“但醫生說我現在也可以稍微有一點兒性/生活了。”
“畢竟欲望也是一個人的本能。”
“我也沒打算這輩子就做個尼姑。”
“……”
沈蘇禦終于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你不能……跟別人睡!”
這話過分了,人家金/主爸爸明明說了不會拒絕性/生活,但當情人的居然要限制金/主歡/愛的權利?
且不說這個,沈蘇禦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溫淺不能跟別的男人上/床?
沈教授很快就察覺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的失态,可他真的……能看着溫淺跟別的男人夜夜笙簫嗎?
“……”
“到時候再看吧。”溫淺聽到這話,看着沈蘇禦憋屈的臉,報複心讓她暢快淋漓,小開心浮現在臉上,遮都遮不住,
“我也不是不會考慮你。”
“淺淺……”
“但,”溫淺眨眨眼睛,晃着後腦勺的小啾啾,一字一句道,
“你得提供一份體檢報告。”
“……”
“……”
“……”
艹!
沈蘇禦差點兒把方向盤給掀了,他頭一次這麽的動怒,真想把身後這女孩揪過來摁在腿上狠揍一頓,打的她紅着臉蛋嘤嘤求饒再也不敢了。媽的!這些話她都是跟誰學的?嗯?
難不成她還跟別的人說過?!
冷靜一點點,沈蘇禦才意識溫淺可能還是在想盡辦法糟踐他,但沈老板還是很生氣,胸口一陣狂躁,他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轉過頭來,
盯了後車座位上的那個總是能讓他失控的女孩。
好半天,
才咬着牙,
“……好!”
溫淺推開車門,肉眼可見地開開心心一蹦一跳回家。
行吧,
她開心,
就好。
第二天沈蘇禦真的咬着牙去給他的私家醫生打了電話,問哪家公立醫院做體檢全面一點兒的,
“對對對,術前四項也都給做了!”
“……”
術前四項是什麽?不做手術的男人要去做這個,非女票即包!
那醫生再三确認沈公子沒說錯吧?但是得到答案後卻不敢問其中緣由,他謹慎給沈蘇禦安排相關的手續。沈蘇禦去了醫院,跑上跑下的。
一套流程下來,差不多花了接近一天的時間。傍晚的夕陽橙紅色挂在天邊,一束束光線照入醫院的窗戶內。沈蘇禦坐在醫院的長廊上,呢子大衣下垂,滿臉的嘆息。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麽,體檢時,醫生他媽的都是他的熟人,血液四項加急出結果後,後面的醫生看了他的那一項的報告單,都在用很詭異的眼神看着他。
等其他項目的報告結果時,沈蘇禦拿起手機,順便給體檢報告拍了張照,發給溫淺。溫淺很快回複他,只給他發過來一個【?】。
沈蘇禦:【體檢報告。】
溫淺:【……】
叮鈴——
一個金燦燦的框框跳了出來,框框是橙白色的,中間用白白的數字寫着【¥2000】。
沈蘇禦:【……】
【???】
溫淺:【體檢費。】
沈教授:“……”
握草!!!
長這麽大、前三十三年加起來罵街總共不超過十句話的沈老板,感覺這兩天他爆粗的次數要比他三生三世都要多!
小姑娘就是有那個能耐誘導分化出沈老板心中最暴戾的那一面,可你還能拿人家怎麽辦呢?
沈老板咬着牙把那兩千塊錢給收了。
沈蘇禦:【謝謝。】
溫淺:【不客氣,多大點兒事!】
沈蘇禦:“……”
最後一項的報告單打印出來,沈教授拿着全部的體檢表,去陳主任那兒簽字。陳主任跟沈老爺子認識,看了看沈蘇禦的體檢表,問他怎麽今年突然提早過來體檢了,
“內科正常外科正常……怎麽還查了血液四項?”
“……”
“哄孩子!”
即便小黃鴨被扔了,沈教授回小漁村前,還是去買了大商場裏最新出的小黃鴨新款。一沓體檢報告,放在車副駕駛座位上。他只希望溫淺開心,其餘的都不去想。
回到小漁村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這個時間段,溫淺肯定已經睡了。沈蘇禦沒再去打擾溫淺,直接回到他住的小平層,推開門,滿屋的冷清蕩漾在夜色中。
他洗了個澡,腦海中卻全是今天去醫院體檢時的畫面。他想起來,他們那個圈子裏的很多權/貴公子爺,玩女人,談好價錢後,第一件事就是帶着那個女孩去醫院進行一遍全身體檢,包括還是處女的學生,玩高中生都得做。越是往高層次這種事情就越殘忍,直接不是人。也的确是很多披着人皮的野獸就喜歡找嫩的。
大概更早以前的最開始,沈蘇禦就不太想把溫淺往這方面帶。溫淺太純潔了,她的世界是滿滿的陽光的,每個人對她都是充滿愛意的。但那個時候沈蘇禦只是想着去拒絕她,卻從來沒考慮過,為什麽不能他自己進入她的世界呢?
沈教授躺在床上,把自己的體檢報告和那份包/養協議,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總算明白了當年跟溫淺說“你喊我一聲老師,我怎麽睡得了你”這句話帶給小姑娘的屈辱,那只是他說出來的一句拒絕的話,
攻擊到溫淺身上,全盤變成極度羞辱人的傷害!
她是真的恨他。
第二天一清早,沈蘇禦起了床,就一字一句編輯了短信,問溫淺什麽時間有空,他把體檢報告給她送去過目。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溫淺一直都沒回複。雖然合同上寫着——【不得私自去找金/主,必須提前預約】,但沈蘇禦有時候真想把那份合同給撕了。
二話不說換好衣服沿着小漁村每個角落看看溫淺在不在,沿海城市春天風大,海邊沙灘與海水水霧交雜在一起,散入空氣中,這裏的人們大多穿着樸素,都是夾克工裝褲。沈老板一襲高貴的呢子大衣正裝白襯衫,總讓人感嘆不愧是大城市來的大老板,多麽惡劣的環境都能穿的高雅有風度。
碼頭上一片陽光燦爛,最近終于開了海,漁船一個接連一個駛向遠洋。沈蘇禦找了好久,總算在碼頭上看到了溫淺小小的身影。
旁邊還跟着好幾個年輕的男孩。
沈教授一愣,那幾個人是誰?他好像沒見過這些一看就是大學生的男孩啊!
“溫淺!”
正在跟男生們對着新拉上來的網中一堆魚類做介紹的小溫同學聞聲擡起了頭,老遠就看到那個她一點兒都不想看到的男人。溫淺停下手中的指點,讓他們在這兒等會兒。
然後抱着腦袋,一蹦一跳跑到了沈蘇禦這邊來。
“幹嘛?”小姑娘只戴了一頂遮陽帽,還是有些曬,拿着胳膊擋在額頭的帽檐前,
擡頭,看向比她高不少的沈蘇禦。
一時間沈蘇禦居然忘記了自己是來給報告的,臉色一僵,硬邦邦問對面碼頭上那一群土蛋是誰?
這模樣,還真有些包/養關系裏,小情人不滿金/主跟別的女人搞暧昧,沖上前來質問的架勢!
溫淺一副看大病的神色望了兩眼沈蘇禦快要黑掉的臉,半晌,她放下胳膊環抱在胸前,
淡淡道,
“合同上有寫,”
“作為情人,不得幹涉金/主的私生活。”
“我就算包/養了一群小男孩,也輪不上作為情人之一的沈老師來質問啊!”
“……”
“仔細回去再看看那合同,我可沒說1v1,況且沈老師簽字的時候不是挺利索的麽?沈老師閱合同無數,難不成還漏了自己想要的地方?”
溫淺伸出食指,戳了戳沈蘇禦的胳膊,笑了一下,
“包/養關系,你去問問你們那個圈子,有幾個男人包/養女孩是同一時間只包/養一個?言情小說看多了吧!”
“……”
沈老板真的是被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溫淺問他有什麽事?沒事快滾滾滾,這個月的兩萬塊錢要被扣掉五百!五百塊錢,沈蘇禦去趟超市就能給它後面加個零。
他将體檢報告遞到溫淺面前。
溫淺帶着手套,亞麻布上髒兮兮的。她一愣,還是摘了手套,
接過報告單。
“……”
“你是真的有病啊!”
……
……
……
那天下午沈蘇禦才知道,原來這群男孩兒,是從S理工大來的實習生。
這兩年又疫情疫的,連續兩屆的養殖實習都告吹。因為很多學生将來也不一定會幹這一行,水産養殖這一專業學的也不只是扇貝養殖,還有蝦蟹的養殖啊魚類養殖。學院經過高層們的商議,決定讓學生們自己選擇,願意實習扇貝的,就跟着下一年,
不願意實習扇貝的,蝦蟹的實習一般都在四月份到八月份,可以選擇大二再将大一下學期的課補上,大一年級的四月到八月,安排育苗場去實習。
這次來這幾個都是大一的,清一色男生,長得又個個俊俏。他們也就比溫淺小格三四歲,沈蘇禦聽完後,莫名就想起來“年下小狼狗”這五個字。
小狼狗們都超級喜歡小溫學姐!溫教授現如今S市和小漁村來回兩邊跑,溫淺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接近痊愈,還有村民們守着,溫成有時候三天兩頭呆在S理工大裏,這邊的很多事情就交給溫淺打理。
當然,這些小男孩被溫淺帶之前,還是一個個都被警告了一遍,
“絕對絕對不準打淺淺的主意!!!”
許子涵那件事,所有人都怕了,長鳴警鐘。
警告阻擋不住男生們對溫淺的崇拜,其中有個長得很小受的男孩,天天穿着嫩粉色衛衣,掐蘭花指,可喜歡纏着溫淺了。他每次跟溫淺說話,都能變出來好多溫淺喜歡的小花樣,狼狗中的小奶狗!
沈蘇禦看着過好幾次,他給那個男孩在心裏起了個外號——
【小綠茶】。
嗯,好綠茶啊!
小綠茶學習很好,基礎又相當紮實,溫淺就喜歡帶這種不需要她大力指導的學弟,時常放一些活給小綠茶去做。小綠茶做得又快又好,溫淺看着開心,
還會獎勵給他一朵從家裏摘來的花花。
沈蘇禦覺得自己都快要黑化了!
包/養有一段時間,溫淺除了用包/養協議來怼他“情人就該有個情人樣子”“做情人的,哪有還插手金/主爸爸個人生活的說法?”,幾乎沒有任何其他作用。“情人就要乖一點兒”的熟練運用,更是讓沈蘇禦有口說不出話來,
他連想要跟溫淺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一天、兩天、三天……
終于到了第不知道多少天,春天的迎春花都敗落了,樹上的雪白梨花也都凋零入土,滿世界被初夏的翠綠渲染。夏天到來,溫淺領着學弟們學習如何對梭子蟹的養殖池進行藻類清理與投放餌料。
養蟹的車間不跟養扇貝似的,需要漆黑一片。塑料大棚下,陽光暖暖地照了進來。溫淺穿着綠色的水靴,手裏舉着一大根長棍子,底下連接着尼龍網,正在池水中不斷地攪弄。
“這些長起來的浮游動物,是會跟螃蟹幼苗進行食物的搶奪。”小姑娘說着,往前翻水泥坎走了兩步,兩個池子之間用水泥隔斷,上面有一層門板寬的平臺,
“我們需要将它們在還未爆發前就及時清理掉,就像這樣……”
溫淺剛要示範,對面站成一排、對池子底橫着爬的梭子蟹充滿好奇的小學弟們,突然用鈎子鈎住了一只梭子蟹的嘴巴。
“學姐,你看——”
小綠茶是玩得最歡的那個,他掌控長鈎,一下就把那梭子蟹給釣了上來。
結果一個沒注意,梭子蟹出水那一瞬間,突然嘴巴松開了鈎子尖!
那青色的、張牙舞爪的蟹子,一下子就在幾個人之間滿天飛。溫淺還沒反應過來,大螃蟹沖着她的臉撲了過去。
“啊啊啊啊——!”
小溫學姐下意識往後躲,卻忘記了自己還站在水泥臺面上,身後就是汪汪池水的養殖池!她一只腳已經不受控制地離開了地面,整個人向後垂直墜落——
完了完了完了……
然而等了半天,落入水中的災難卻沒降臨。在她的後背即将與池水進行親密親吻的那一刻,
突然就有一雙大手,
沉穩、有力地将她從池子空間裏拽出。
并穩當當,拖住了她的腰!
“淺淺!”
沈蘇禦抱着溫淺,在過道間滾了好幾滾。他緊緊地摟住溫淺的身子,讓所有的沖擊壓力全部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
……
……
溫淺被人用手摁着腦袋在胸口前,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沈蘇禦躺在地面上,終于因為吃痛而松開了手。那只被釣出來的螃蟹又順勢飛到了另一個池子裏,反正在哪兒都能過。溫淺喘着氣,腦袋一片空白,
緩緩從身下人的胸口前,撐起了胳膊。
她的身上沒有受到一絲傷,連皮膚被撞到都沒有,但還是有血腥味在四周逐漸彌漫開來。溫淺膝蓋壓着地板,小腿貼在沈蘇禦腰兩側。兩人的心髒聲都在亂跳,風吹過,塑料棚在嘩啦嘩啦響。
皮筋散落,青絲沿着女孩白嫩的臉頰,蕩漾在淡綠色的空氣中。
次氯酸鈉消毒液的味道,濃重卷動。
溫淺呆呆地撐在那裏,身下的沈蘇禦突然擡起來手,
手上是被蹭破的皮,都是剛剛為了護着她,在堅硬的石板上一圈一圈地刮的。
他用沒流血的掌心,輕輕地,
揉了揉溫淺的臉。
将她落下來的發絲,別入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