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兩人的見面地點定在了沈……

第42章兩人的見面地點定在了沈……

兩人的見面地點定在了沈蘇禦的大平層,其實一開始沈蘇禦是想去樂白咖啡屋的,即便那裏的三合一很讓他噴血,但他感覺溫淺好像蠻喜歡那家咖啡廳。

溫淺說,因為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想有旁人聽到,所以還是選擇去沈蘇禦的家裏吧。

沈蘇禦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答應了,他捏了捏口袋裏的紅絲絨盒子,平生都沒有過的緊張。

溫淺去的時候已經吃完晚飯,夜色很美,月亮剛從海平面裏升出來,從海平線盡頭寬波往近海方向漸漸減短,最終只剩下了一個小尾巴。海浪平靜地拍打,月光的倒影碎了、又融入新的光影中。

沈蘇禦給她開了門,臉上都是藏不住的驚喜。溫淺小心翼翼脫了鞋,面前是合她腳的拖鞋。

上一次的糾纏場面還歷歷在目,再上一次再再上一次……沈蘇禦家裏有一臺小冰箱,不大,溫淺就喜歡坐在上面,屁股底下是冰冰涼涼,可體內卻熱血沸湧。

沈蘇禦給她泡了杯紅糖姜水,十一月的天着實有些冷,溫淺也穿着厚厚的大衣和肥肥的工裝褲.沈教授泡紅糖水已經練出來了一定的水準,裏面還加了一些中草藥。來的路上外面的風挺重,溫淺的小手涼涼的,她一只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瞬間熱流再沿着嗓子往下滾動,暖和了整個身子。

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開口,溫淺低頭默默喝着姜茶,沈教授蹲在她面前,握住她有些涼的腳踝,用溫暖的大手,給她按着調理身子的經絡。

口袋裏的紅絲絨盒子,随着手指的揉捏,一蕩一蕩的。

溫淺渾身都暖和了,屋裏的暖氣也都很足,地毯是不會過敏的羊毛,溫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學來的一些壞習慣,做/愛的時候總喜歡往地上爬。

她将喝的差不多的姜茶放到桌子上,然後低下頭,看着還在給她捏腳腕的沈教授,

眨了眨眼。

“沈蘇禦。”

“嗯?”

“我們分手吧。”

Advertisement

……

……

……

沈蘇禦的表情甚至都沒有任何變化,彈過最高級別大廳鋼琴的手依舊在捏着溫淺軟軟的腳踝,他捏的很到位,每一個穴位力道都恰到好處,讓人第一反應他是不是專門去學過。

男人沒說話,溫淺沉默了幾秒鐘,又解釋道,

“可能我說的不太準确,”

“就是,”

她将帶過來的合同,推到一旁的桌子上,

“這個是之前為了折辱你、報複你而弄得。”

“我想結束這段關系了。”

每一個字溫淺都說得很緩慢,一定要讓沈蘇禦聽清楚。也可能是她說的很正常,但沈蘇禦突然就覺得,她說得好慢啊,每一個字的聲調,他都聽不出來她是怎麽想的。

沈蘇禦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捏動,他站起身來,說了聲抱歉,然後往廚房走,途徑餐廳時,胳膊還一不小心撞翻了一臺椅子。

砰——!

椅子倒地,發出好大的一聲巨響。

溫淺被他留在了客廳裏,那合同明晃晃地擺在茶幾玻璃板上,茶幾中央有一個漂亮的花瓶,裏面插着兩三只已經沒了翠綠的狗尾巴草,

綁成小兔子的模樣。

廚房內,很快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門也忘了虛掩。溫淺看到沈蘇禦就像是個被甩了的大閨女似的,一只手撐在流水臺前,

另一只手,捂着臉。

溫淺的心有點兒絞/痛,這一幕終于反轉過來了,三年前,也是這麽個初冬,她也有過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悲傷地流淌着眼淚。

待到一切都應該暢快淋漓時,溫淺卻沒有了報複勝利的快感,但是她還是要說出口,不是最後的報複與折磨,是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想過和沈蘇禦厮守,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白日夢。後來夢醒了,她計劃的未來裏,也就沒辦法有他。

沈蘇禦是真的哭了,他眼圈泛紅,手撐着洗手臺,想克制都克制不住。口袋裏的鑽戒盒子一下又一下砰擊着他的腰部,仿佛是個笑話,卻讓人笑不出來。

感情中最可悲的事情莫過于,當你在一心一意規劃着你們的将來,而她的未來裏,卻早已把你給踢出局。

燒水壺裏的水開了,熱氣從嘴口冒着,發出吱吱吱的響聲。

溫淺跳下沙發,赤着腳走到了廚房邊緣,腳掌碰着地面,聲音悶悶的。沈蘇禦抹了一下眼淚,轉過身來,一聽就知道溫淺沒穿鞋。

黑暗中兩人相望了那麽一會兒,沈教授還是蹲下了身,把溫淺抱了起來。

他的眼圈紅紅的,眼睛裏全是血絲,在夜色中都能看得很清晰。溫淺也有點兒想哭,她坐在了廚房的案臺上,把手指勾在絨襖前的拉鎖拉鏈上。

“沈老師……”

“淺淺。”沈蘇禦卻打斷了她,這大概是兩人之間為數不多的一次沈蘇禦沒等溫淺把話說完。溫淺聽着他說,沈蘇禦從呢子大衣的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啪!”打開,

閃閃發光的鑽戒,雕琢成扇貝形狀的鑽戒托,在深夜中發出晶瑩的光。

“我曾想過,該如何讓你能夠嘗試着去原諒我。”

“戒指、房子、車,如果能在一起,将來婚禮的環境、度蜜月的地方,就連那個時候你跟我說你想生男孩女孩,男孩要怎樣教育才不會像我一樣的渣、女孩該如何去寵愛才能讓她一生一世都幸福美滿,這些我每天都在想着,想到一條,就會記錄下來,希望将來能夠用得到。”

“我真的……我甚至,還給我們的孩子都取好了名字。

沈蘇禦說着,居然真的拿出了手機,盡管這聽起來簡直天方夜譚,但他還是找出了圖冊,給溫淺看了拍照下來的取名。

他舉着手機的手很顫抖,溫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兩個名字,沈蘇禦的胳膊突然墜落了下去。他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渾身顫抖着再次轉向洗手臺,

捂向雙眼,指縫裏,是止不住的淚水。

“淺淺,”

“對不起,我……”

“你為什麽,就不能再、等等我。”

“……”

溫淺坐在案臺邊緣,垂着頭,

一字一句,輕輕地道,

“我想結婚了。”

“……”

“我讓我爸爸給我找了相親對象。”

“他是個體制內的男生,大我三歲。”

“人挺好的,我們也見過面了,他不介意我之前有過一段感情,因為每個不是母胎solo的人能到達了去相親的地步,無非是前面的經歷太承受不了,想平靜下來,好好地過日子。”

“我爸爸也同意了這個男生,我想要是我結婚的話,也就不必要繼續和你糾纏不清。結婚是要對丈夫對妻子感情上忠誠的,盡管兩個人之間不一定會有多麽熱烈的情愛,可只要相互之間坦誠,總能有辦法把柴米油鹽過得有滋有味。”

“沈老師,我們之間……有過太多的不可言說,有痛的有開心的,我承認,我想起來我們剛遇到的那些日子,還是會開心地笑,那個時候你對我的好,是真的好。”

“可……”

“夠了——!!!”

沈蘇禦突然怒吼了一聲,吓得溫淺完後退了一下身子,後背蹭到了玻璃盤,有一些挂在櫥櫃下的,叮叮咚咚往旁邊倒去。

男人胳膊揮動,猛地将案臺面上所有的瓷具全部拂袖掃去,瞬時間,玻璃白瓷撞擊在了地面、牆壁之間,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每一個碎裂,都像是在爆發了怒吼,

要去撕碎,要去宣洩,問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沈蘇禦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他的手在顫抖,握緊了按壓在臺子邊緣,眼淚止不住地流,仿佛下一秒鐘要是世界末日,他就會奮然不顧一切,從懸崖上跳下去。

溫淺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裏也啜了些淚光,她顫抖着呼吸,氣氛又壓抑到了冰點,小姑娘突然用手指拉下大衣的拉鎖鏈,

她穿得很厚,但依舊露在外面的皮膚冰涼,原來不是體溫上不去,

而是原本她裏面就什麽都沒穿。

只有一層薄薄的白色內衣,肩帶都是細細的。溫淺将大襖仍在一邊,屋內明明開了很足的暖氣,但只穿着一件吊帶小背心,還是有些涼意的,白細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身後的水壺噴出來的水汽灑在脖頸間,與夜色的冷交織,

到底還是太冷了,牙齒都在顫抖。

溫淺一直知道怎麽惹怒沈蘇禦,怎樣會讓他瘋掉。此時此刻的沈教授早已處于暴走的邊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了,伸出小手,顫顫巍巍,

貼着沈蘇禦的臉。

“要不你再折磨一次我吧。”

“最後一次。”

“不是都說,分手的人,會克制不住來最後一面,”

“當作一切的結束……”

沈蘇禦掐着溫淺的脖子,把她帶到了浴室,什麽前奏都沒有,他甚至還放了水,洗澡水冰涼,溫淺就這麽趴在同樣冰涼刺骨的浴池臺上,

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後面是前所未有、從沒承受過的痛。

不得不說以前的沈蘇禦在歡愛這方面,對溫淺是真的溫柔。沈蘇禦的體內有沈家流下來狠戾因子,血液裏也都是狼性。沈蘇禦的手段陰狠在整個S市的上流層次都是有名的,他處理人的方式,讓惡魔聽了都要聞風喪膽。他把全部的溫柔都給了溫淺,在最糾結的時候,他甚至都舍不得讓溫淺去難過半分。

但好像還是沒辦法不讓她難過,那個時候沈蘇禦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覺得自己混蛋,他不想傷害溫淺,但還是讓她哭的稀裏嘩啦。沈蘇禦一直以為當年他用結婚來擋溫淺和他繼續的糾纏,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對溫淺造成傷害。

可如今的沈教授卻殺紅了眼,對着自己最愛的女孩,她不要自己了,她徹底不要他了。她連折辱他都不願意繼續往下玩下去!她要他離開她,然後她想跟一個只是相親過一面的男人,在戶口本上印下“結婚”這兩個字。

溫淺沒帶避/孕套過來,沈蘇禦家裏的也在上一次用完,還沒來得及去買新的,因為他都沒想到今天會是這副畫面。沈蘇禦壓着溫淺狠狠地折磨那一刻,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讓她生個孩子吧,生個屬于他們二人獨有的孩子。

冰涼的夜,玻璃門上都是亂掉的痕跡。沈教授抓着溫淺被冷水浸泡濕透了的頭發,擡起溫淺已經麻木的下巴,地板磚上似乎還有紅色的血,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看到,

溫淺像只破碎的娃娃,什麽都不會了,

眼角在嘩啦嘩啦流着淚。

沈蘇禦的神智終于找回,他顫抖着手,看着狼藉一片的浴室,臉上是驚慌失措的表情。他抱起來溫淺,把她抱回到卧室內,找出一大塊幹淨的毛巾,仔仔細細、每一寸都不敢留下地,

将溫淺擦了個幹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淺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沈教授哭得像個孩子,一遍又一遍重複着對不起,他做了什麽?他究竟在做些什麽?為什麽又是這樣啊!他的淺淺,他的溫淺!

溫淺咳了一聲,張開了嘴,像是很多年前他帶着她去看了那麽惡劣的場面,第二天高燒不退後,憋了一天的悲傷,在面對趙欣的焦急,瞬間全盤爆發。

“你不要說‘對不起’。”

“沈蘇禦,你不要說‘對不起’。”

小溫淺用胳膊抹着眼淚,哭的已經沒了形狀,

“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因為我當年聽到你要結婚的時候,也差點兒失控,想要拿着刀去殺了你。”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恨死你了,甚至都像個變态一樣,去扒過你要結婚那個女人的全部信息,我還把她的照片給打印了下來,對着她的長相,問自己她到底哪裏好看,為什麽你要她不要我。”

“沈蘇禦,你要是生過氣了,過了今晚,我們徹底結束了吧。往後餘生,我的世界裏,你就別過來了,是我該跟你說聲對不起,這一次,我們倆的孽緣,是真的到頭了。”

……

……

……

沈蘇禦接近一夜都沒睡,第二天一早,他看着溫淺邁着顫抖的雙腿,顫顫巍巍從他家的房子離開,然後不出十分鐘又回來了。

她買回來一盒避/孕藥,還有一些早餐,盛在塑料盒內的粥冒着騰騰的熱氣,還散發着香味的小籠包,以及金燦燦的油條。

沈蘇禦從床上坐了起來,眼圈是腫了的紅,溫淺也紅着眼睛,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她,兩人認識這麽多年,溫淺就沒給沈蘇禦做過一次飯。

連買來的,也沒有過。

沈蘇禦看着她什麽都不會地把粥往碗裏道,手也使不上勁兒,溫淺的手一直很嬌貴,做過的重活,除了折騰她的那群小扇貝時,

也就只有在床上服侍過沈蘇禦。

可沈蘇禦其實連讓溫淺用手來都不舍得。

溫淺半蹲在他面前,領子口下,可以看得到細膩的肌膚上,都是昨夜他掐出來的青紫色。溫淺摸了一下眼角,又有眼淚在流,她用燒水壺倒了一杯溫水,捧在掌心,疏婷的72h避/孕藥,鋁板裏面只有小小的一顆。

她就這麽當着沈蘇禦的面吃了下去,用水一沖,嗓子滾動兩下,嘩地下子就下去了。沈蘇禦的心髒在一抽一抽的,事後/藥對女孩的身體傷害很大,他甚至在前一秒還掙紮着要去阻止她,

但已經晚了。

兩人之間最後的傷害,還是要他留給她。

這樣大概就能讓她一輩子都記恨了他吧,沈蘇禦猛地推開了桌子,溫淺一呆,他将她抱入懷中,狠狠地壓着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上。

“……”

“沈老師。”

沈蘇禦吸了吸鼻子,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有時候真希望,”

“我們之間的開始,”

“不是這樣的。”

要是初見那年,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權力者,她不是失去父親的小姑娘,他能夠放下姿态地去珍惜她、去疼愛她,能夠不去玩弄她對他滿滿的愛意,

要是那個時候,他能夠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那麽一切的一切,

是否,

都将逆轉?

已經沒有如果了。

“淺淺。”

“……”

“再最後一次,叫我一聲‘沈蘇禦’吧。”

“……”

“好。”

“沈……蘇禦。”

……

……

……

時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天中午,蒼白的日光照入車窗玻璃內。

溫淺頭一次坐在沈蘇禦的車裏,駕駛座上還有個曾教授。溫淺生生脆脆問沈蘇禦十佳歌手票的問題,她的眼睛如小鹿般靈動。曾良很不懷好意地跟溫淺開了個玩笑,說“你喊聲‘沈哥哥’,別說十佳歌手的票了,他連主辦方都能給你叫過去提鞋!”。

那個時候的小姑娘不經逗,一句“哥哥”讓她羞地面紅耳赤,從耳朵根紅到脖子角,連用小鴨子皮筋紮着的短短頭發都不知道該躲在哪裏。沈蘇禦坐在副駕駛,揉着眉心,笑得很惬意随性,

“叫‘哥哥’不太好……”

“那還能、叫‘叔叔’?”

“……”

“還是、叫‘老師’吧。”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叫我一聲‘老師’,”

“溫淺,以後我沈蘇禦,定會好好待你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