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路明虞花了十分鐘時間走到停車的地方,浦濱下車給她開門,見她眸色有些黯淡,眼睛微微泛紅好像是哭過,想起穆先生走之前交代他看顧好她的話,便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自己現在這副頹敗樣說沒事肯定沒有絲毫威信力,路明虞避重就輕地說:“一點小事,我沒關系。”她坐上車,吩咐道:“麻煩送我去未來港,我今晚回公寓。”

路小姐的情緒很不正常,浦濱把多餘的話省去,只說好的,然後發動引擎,把車從車位上倒出來。

路明虞疲倦地靠緊了車座,腦子依舊亂糟糟的。第一個巴掌打下去後,她便猜測安瑤是在故意激怒她,就等着她動手。安瑤選擇今晚這麽隆重的場合,是早有預謀,她務必會留有下手。

她現在的處境很棘手,相信不出今晚,這事就會傳得到處都是。到時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她一團亂麻的思緒,還得分出一部分來思考該怎麽交代和處理此事。

今晚在向宅發生的一切,通過生意夥伴傳到了白慕荷耳朵裏。生意夥伴是一個儒雅的紳士,雖然沒有全程圍觀到今晚的事件,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覺得路明虞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扇人耳光。他在電話裏勸說白慕荷:“別急着生氣,不要一上去就責備她,先好好弄清楚原因。”

白慕荷讓他放心,說:“我怎麽舍得責備她。明虞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多謝寧總告知,我們改日再聊,我先給那丫頭打個電話。”

“好,你先去忙。”

白慕荷先給向宅打去電話,問他們要監控錄像。那邊說會給她發,不過可惜的是,路明虞坐的位置偏僻,監控沒有拍全,兩人都只拍到半邊身子,周圍太嘈雜,兩人之前的對話聲音太小,所以什麽也聽不見。

看完殘缺的錄像,白慕荷陷入沉思——

那個小明星究竟跟明虞說了什麽,讓她那麽生氣和憤怒。小明星不惜賠上自己的前途,究竟是為了什麽?

在路明虞還沒理清頭緒的時候,收到了白慕荷的信息,她有些不敢點開。不是害怕被斥責,她知道,白伯母不會怪她。她只是怕面對白伯母的詢問。

可是,她躲不開,總要面對的。

結果白慕荷只是問她現在離開向家了沒有。

路明虞回複:【已經坐上車了,今晚我回公寓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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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荷回她:【好】

過了片刻,白慕荷又給她發了條語音:“老二那邊的事明天可以辦好,他明兒晚上回來,後天安排你們去拍婚紗照,明虞,記得早點過來,按之前說的,先去海邊。事情我知道了,不要怕,不是什麽大事。如果你願意說,伯母的手機一直為你開着。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白慕荷的一席話深深觸及了路明虞心底的柔軟,她眼眶發熱,霧氣慢慢的模糊了視線。

她在對話框裏打下:【好,我明天去接二哥,跟他一起回去。】

打完,發送。路明虞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她沒有理由再退縮和懦弱。安瑤能有什麽能耐呢,無非就是把今晚的錄像發到網上,這有什麽關系,感情和婚姻是她自己的,無需別人評頭論足,那些陌生人,絕大部分只會被人推着走,人雲亦雲。只要她不看不聽,他們說的話,她可以當不存在。

想通了以後,路明虞終于展顏。

路明虞回了自己的公寓,交代浦濱明天下午過來接她,她要去機場給穆景綏一個驚喜,不管他覺不覺得,反正是她眼裏的驚喜。

今晚歷經大喜大悲,身心俱疲。路明虞洗了澡,練了幾組拉伸,便早早躺下休息。雖然到了半夜也沒睡着,但她心緒還算安寧。

或許明天醒來,網上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她已經做好了決定,明天一早和親近的人報個平安之後便斷網,然後待在公寓裏,等着夜晚來臨。

實際上,夜裏三點,路明虞掐頭去尾的打人片段便被傳到了網上。盡管白慕荷快速啓動了緊急公關,但仍然讓讨論洩了出去,熱度也一時間降不下來。白慕荷立刻明白過來,對方來勢洶洶,這陣仗,并非一個小明星能造出來的。

安瑤的粉絲和水軍,緊抓住賣慘的點,把自己擺在完全受害人的位置,聲淚俱下地控訴路明虞仗勢欺人。

這場賣慘戲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網友大軍醒來時,讨論熱度已經居高不下了。路人習慣性為弱者站隊。路明虞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有白氏和穆氏,安瑤成了絕對的弱者和絕對的受害者。

大多網友跟着安瑤的粉絲和水軍一起罵,罵完路明虞仗勢欺人,被水軍一帶,再次聯想起姜挽月來,又把她和姜挽月放在一起讨論。

某瓣最大的娛樂組裏,關于此事最早的帖子,已經兩千多樓,并且樓層還在繼續增加。

一開始的回複,是安瑤粉絲和水軍賣慘心疼與路人的驚訝和吃瓜各占一半。中間,有人說了一句“路明虞嫁入高門膨脹了”之後,樓就歪成了讨論她和穆景綏的婚姻和感情。

【路明虞怎麽能比得上心尖白月光,她和穆景綏的婚姻本來就是有名無實,這樣作下去,穆白兩家不一定會保她,說不定還沒嫁進去,就被掃地出門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一直覺得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小仙女,現在真想掐死那時的自己。】

【路明虞這是人設翻車了吧。】

【這個視頻不全啊,第一巴掌打下去後幾秒,路明虞表情很懵啊,這是遇到突發情況時的本能反應。首先聲明,我就是一個吃瓜路人,只是感覺有些奇怪。安瑤的粉絲別罵我,罵我反彈。】

【別什麽都往飯圈上扯,她根本沒立過什麽人設,也不把自己當圈內人,她自己連微博賬號都沒開,根本沒有想出名或者想變紅的心思,只想安安靜靜的跳舞。】

【樓上的,立人設和想不想紅有什麽必然聯系嗎?誰說的只有飯圈才有立人設一說。溫柔佛系人設本來就很容易翻車,粉絲不是聲稱你家女鵝最溫柔最善良嗎?怎麽現在欺負起人來,一點也不見手軟。】

【就是就是,粉絲天天吹她人美心善,煩死了。】

【不美嗎?】

【呃……我重點不是這個好吧。】

【哈哈哈太好笑了,路明虞是黑子都承認的美。】

【喂!我不是黑子!誰是她黑子誰今天倒大黴好吧!】

【沒人關注安瑤了嗎,她真的好慘,被欺負成那樣,現在正在拍的電視劇還被換掉,已經談好的代言也涼了。】

【真的假的?】

【我剛從微博過來,是真的。安瑤妹妹實慘。】

【資本家好惡心。】

【安瑤發微博了,快去看!】

【看完了,孩子人傻了。】

【操!路明虞好惡心,她這是犯法了吧。】

【啥啥啥?什麽瓜?】

【安瑤發了一條微博說,大學時因為和路明虞鬧了點矛盾,路明虞找人qj她。】

【是lj……】

【我操??!!!!】

有人把安瑤的微博原文搬到了某瓣,短短幾分鐘,千層高樓憑空而起,輿論幾乎一邊倒,網友義憤填膺。

【好賤好賤!能不能送她去坐牢啊?】

【天吶,好心疼安瑤。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把那些傷痛重新翻出來,還要把血淋淋的傷口展露給大家看。】

【路明虞能不能去坐牢!】

【路明虞根本不配做英雄的後代,她真的給她逝世的父母和外公外婆蒙羞。】

【幾位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

【蛇蠍心腸。】

【qj犯去死!路明虞也去死。】

【大家還是先冷靜一下吧,不能光聽一人之辭,畢竟這已經是法律事件了。】

【安瑤微博上已經把證據都擺出來了,樓上是眼瞎嗎?眼睛不要可以捐出來呢。】

【說話不必這麽惡毒。你怎麽知道我沒看?安瑤擺出來的證據都很主觀啊,唯一能驗證的,就是她說lj她的主謀追求過路明虞。光靠這個,不能直接說是路明虞叫人去lj安瑤的吧。】

【樓上要不要陪你主子一塊兒去s?】

【……現在網上的人戾氣都這麽大的嗎?老阿姨大跌眼鏡……】

【天吶,安瑤的微博被删了。資本真的想一手遮天嗎。】

【抵制黑心資本從我做起,本人以後再也不會購買白氏穆氏的任何産品!】

【加我一個。】

【正好我買的新款香水還沒到,我直接退了。】

【這事已經定音了嗎?我在考慮要不要把招雲新城的房子退了。】

【樓上富婆姐姐!缺不缺領包的?】

事實上,安瑤的微博是自己删的。她自删微博,僞造成被人威脅的樣子以引起廣大網友對她的同情和對資本的譴責。這樣,白氏和穆氏迫于股市波動和企業名譽受損的壓力,不得不重新慎重考量路明虞和穆景綏的婚事。

穆铮這邊還好,穆氏征和最大的股東是白樂松,白樂松占了将近一半的股份,剩下的一半,穆铮擁有将近八成,他沒受到股東的轟炸,但是從昨兒晚上到今天上午10點,房屋的交易量跌至近半年來最低。銷售部的員工怨天載道,不過穆铮倒是不在意,他忙着找律師和公安的人了解情況,還要安撫白慕荷被“輕和”董事會施加壓力的暴躁情緒。

“輕影與和”的股份構成和高層內部關系錯綜複雜,路明虞的事件在網上炒得沸沸揚揚,白慕荷被董事會的人耗在會議室裏。

“諸位這是什麽意思?”白慕荷美目一橫,凜聲道:“我白慕荷的兒媳婦被人陷害,被人指着鼻子罵,我比你們更着急,總得容我去調查清楚,再給你們交代吧。”

一個白家的叔叔說道:“慕荷侄女,我們也不願意逼你,但是現在輕和股市大波,部分商場被人貼條噴漆,觀感和影響實在太不好。我們好不容易提升起來的名譽和形象,可不能因為這事倒退回去了。”

“輕影與和”是中外合資起家,傳到白樂松手裏,才把外資股份全部收購回來。前些年,“輕和”集團出過不少醜聞,最開始的産業甚至還涉及到黑色地帶。歷史遺留問題,“輕和”雖然財力雄厚地位顯著,但在國內聲譽一直不是特別好。為此,這幾年“輕和”鼎立開展公益項目,天災人難時積極捐款,大力扶持傳統非遺文化,才漸漸扭轉了市民對他們不好的固有印象。

“三叔這就給明虞定罪了?”白慕荷冷哼,不屑道:“您老這麽大把年紀了,怎麽還和網上那些小年輕一樣偏聽偏信。”

被當場下面子,白姓股東氣急,辯駁道:“安瑤手裏的錄音,主謀親口說是給路明虞報仇,即使不是她授意,這事輿論上也跟她脫不了幹系!這年頭,輿論能壓死人。”

白慕荷沉着臉重複道:“輿論上。”又厲聲道:“輿論壓得死的是別人,不是路明虞。”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緊張,一個外姓股東插話緩和:“這事,白董事長怎麽說?”雖然白樂松手上的權力已經基本下放到白慕荷手裏,但目前股權持有者還沒變更。他的指令,還具有極強的效用。

白慕荷說:“父親說,婚禮照常舉行。”

衆股東皆默。

“我也不想和各位如此冷硬相向。”白慕荷軟硬并施,“還請各位給我一點時間,明天一早,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股東這才散去。

白慕荷得空拿起手機,正要給路明虞打電話,瞧見明虞三分鐘前給她發來了信息,簡潔卻堅定的一句話:【我沒有叫人去傷害安瑤。】

又看到穆景綏在歐洲半夜的時間裏給她發信息說他會提前回來,下午四點到。

路明虞站在窗邊,眼神游離地看着樓下的人越聚越多,一部分記者狗仔,一部分看戲民衆。

她沒料到,安瑤給她準備的後續,會是這麽猛烈的一場風雨。

被逮捕的那個主謀,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對她來說,是無妄之災,可對安瑤來說,卻是伴随一生的黑暗和劇痛。

她知道被人侵犯有多惡心多痛苦。僅僅是觸摸到身體就讓她受不了。更何況安瑤是實實在在地受到了傷害。安瑤會比她當時痛一千倍一萬倍。

她不敢深入去想,那個男人是否真是因為她而起的歹念。

手機裏躺着無數條未讀信息,以及無數個未接電話。她的心在懷疑和自責之間來回拉扯,她快要被撕成兩半,無暇顧及其他。

手機鈴聲不知響了幾回,路明虞終于低下頭看了眼,是矜許哥。她清了清嗓,接通喊他:“哥。”

“你在哪?”

“我在未來港的公寓。”

“我過去找你。”

“你回來了?”

“今早到的。”

“你去見過嫂嫂了嗎?”路明虞問,她這兩天太忙,沒時間去看望葉凝,昨天上午和她視了個頻。葉凝的閨蜜這兩天住在他們的新房裏照顧葉凝。

“沒有。”陳矜許聲音聽上去有些挫敗,“她現在還不想見到我。”

“要我幫你約她嗎?”路明虞說,“你們好好談一談”

“一會兒再說。”陳矜許那邊有引擎聲傳來,“我大概半個小時到,你就在公寓等我。”

“嗯。”路明虞叮囑道:“從後門來,前面都是人,沒地方停車。”

“知道,先挂。”

挂了電話,路明虞拉上窗簾,回到客廳。半個小時後,門鈴響,她去開門,看見陳矜許的第一眼,吃了一驚。陳矜許依舊把自己收拾得很整齊,臉龐依舊帥氣逼人,但眼下的青灰和微微凹陷的臉頰暴露了他這幾天的頹敗。

路明虞接過陳矜許手裏的餐食,很是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我沒事。”陳矜許沖她笑了笑,叫她寬心:“我稍晚一些去找葉凝,哥哥會有辦法的。”

那晚,他明顯感受到了葉凝眼底壓抑而翻湧的情愫,那麽濃烈,燒得他心滾燙。只是那傻姑娘自己并沒有意識到。他會讓她知道,她的心早已變了,變到了他身上。

“先別擔心我了。你怎麽樣?”陳矜許看着她。

路明虞努力勾起一個笑:“我還好。”

陳矜許坐下,從公文包裏拿出電腦,打開拟好的律師函文件,說:“安瑤侵害了你的名譽權,對你構成了诽謗罪。我一會讓朋友先把這兩份律師函發布出去。別擔心,莫須有的事兒,哥哥會幫你解決。”

“嗯。謝謝哥哥。”

陳矜許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眼裏流露出心疼:“傻丫頭。”

餐食還是熱乎的,兩人簡單吃了午飯。路明虞接到警察局的電話,讓她過去做筆錄。打電話給她的是個女警察,很溫柔的聲音,未了,還寬慰她說:“就是按流程做個筆錄,沒什麽要緊的,你方便自己過來嗎?”

“可以的。我會配合。”路明虞說完,對方結束了通話。

陳矜許跟着她起身,說:“我送你過去。他們不來也好,警車來了,底下會更混亂。”

路明虞沒有推辭,她現在也不适合一個人出門。

路明虞關好門窗,陳矜許拎着兩人吃飯的垃圾,和她一起下樓。

樓前是必經之路,記者和狗仔沖破保安的防線一擁而上,把門口擠的水洩不通,記者的問題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安瑤對你的指控是事實嗎?”

“聽說警方已成立專案調查,你現在是要去警察局嗎?”

“你和穆氏總裁的婚約還如期舉行嗎?”

“路小姐,你在指使追求者對安瑤實施暴行時,良心可安?你有想過自己泉下的親人嗎?”

陳矜許把路明虞緊緊護在身後,臉色鐵青,厲聲道:“我們不接受任何采訪,滾遠點,不然告你們擾亂社區秩序。”他冰冷的目光投向那個提及明虞親人的記者,罵道:“沒有新聞素養的狗東西。”

一片擁擠雜亂中,路明虞被人丢了一片菜葉,一個年輕的女孩在人群外沖她瘋了一樣地大喊:“路明虞!我詛咒你也被人輪|奸,詛咒你永遠也得不了愛情!”

路明虞心髒抽動,麻木不仁地聽着,自己的耳朵忽然被人捂住了。陳矜許的聲音溫柔又有力,從頭頂上方蕩過來:“阿虞乖,別聽。”

那個女孩兒剛喊完話,被其他幾個同齡女孩兒壓制住堵上了嘴巴。其中一個女孩兒聲嘶力竭地喊:“明虞我相信你!你會永遠幸福的!”

小區剩餘的保安全往這邊趕來,為他們擋住人群,路明虞幾乎是被陳矜許拖到車上。

車門被重重地關上,陳矜許扳過路明虞的臉,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神空洞沒有任何光彩,這讓他感到心驚。他慌亂地說:“明虞,別亂想。”

路明虞極長極重地呼出一口氣。拿起響了很久的手機,接通,才開口叫了聲“媽媽”,淚水就決堤而下。

段守清聽到姑娘幾乎啞得聽不清的聲音,心頭一哽,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抱抱她。

“寶貝你聽我說,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你在哪?媽媽過去陪你好嗎?”

路明虞已經開始哽咽,握着手機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滿腹的委屈和難受全化成了眼淚。

陳矜許心裏難受得緊,拿過她的手機跟段守清簡單說了下情況。

段守清急切地叮囑兒子:“先找個地方讓明虞緩緩,她現在的狀态不能去警局。我馬上去找你們。”

陳矜許說好,明虞現在需要母親。他把手機丢到一邊,把路明虞的腦袋輕柔地放在自己肩膀上,任她的眼淚,慢慢的浸濕他的衣服。

随着案件的調查,網上的讨論依舊火熱不下。

路明虞在家門口被人惡毒詛咒的片段被傳到了網上。她的粉絲一整天不敢為她辯解,因為辯解只會為她召來更多的辱罵。看到這個視頻後,粉絲全線崩潰。

她的一個粉絲洋洋灑灑地寫了幾百字為她申冤,痛罵網友沒有心。字字句句,直擊人心:【從安瑤發微博那一刻起,你們就憑一人之言就給路明虞定了罪,案件的真相還沒出來,你們就罵她家人罵她去死,你們憑什麽這麽對她!她外公給她留的老宅子,她賣了,錢一分沒留,全捐了。你們在這兒說她沒有骨氣讓她已故多年的親人蒙羞。她每年滿世界飛,辛辛苦苦地賺錢,但賺到的錢大部分都捐了出去,所以她開着二十多萬的小車。你們在這兒說她人面獸心,蛇蠍心腸。她做了那麽多好事捐那麽多款,你們統統選擇性地遺忘,只記得她昨晚給了安瑤兩巴掌。她是傻子嗎在昨晚那種場合動手打人,你們都不去了解她為什麽要那樣做。因為你們現在一提起路明虞,滿腦子就只能想到白氏穆氏,根本沒把她當一個活生生的人看待!】

這條微博被路明虞的粉絲加上一些路人轉發了近萬次。

有人在轉發裏說心疼明虞寶貝,希望哥哥趕快回來安慰一下妹妹,被路明虞的一部分鐵血媽粉罵:【嗑血糖的滾吧,不和他聯姻什麽屁事兒也沒有!】

不久後,穆氏征和的官方微博號上,發布了律師函和聲明,聲明稱:【老板娘沒有做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征和法務部會追究任何人對她的造謠、诽謗和咒罵行為,望廣大網友好自為之。】

與此同時,網友們發現一個女性用戶注冊了一個微博號,發了第一條微博,講述了自己與路明虞的故事——

【明虞姐姐,很遺憾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認識您。看着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髒水向您湧去,我十分難受,媽媽也是,她昨晚一整宿沒睡着。被禽獸侵害,一直是媽媽不可提及的心病。但今天一大早,她叫醒了我,讓我在網上為您說說話。我們力量很小,什麽忙也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只有和周圍的人解釋,您才不像網友說的那樣,您是一個很溫暖的人。若不是您,我和媽媽或許早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媽媽跟我一次又一次地說,是您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她請律師打官司,接濟她讓她沒有負擔地撫養我。您的出現,把媽媽從黑暗裏拖拽出來,她學會放下仇恨,學着愛我,陪着我長大。我也很愛她。我從沒見過您真人,但我知道,是您一直在為我提供學習費用,知道我習慣唱歌彈鋼琴,您馬上給我寄來了鋼琴,還給我請了聲樂老師。我們很感激您,我還夢想着有一天能飛到您身邊。

您是我們心裏的太陽,照亮了我們母女倆的人生。

明虞姐姐,如果您看見這條微博,我希望您可以稍微開心一點。我和媽媽會在遠方為您祈禱,我把家鄉明媚的陽光拍給您看,願您那邊的風雨早日停歇。@盛華宮國際舞團】

配圖是一張安靜祥和的小城鎮日出圖,蛋黃色的晨光從小平房中間的空隙裏投射下來,落在木地板上,一只小肥啾正在光線裏啄食面包屑。

舞團微博賬號皮下把這條微博截圖發給了路明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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