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個吻持續了一分多鐘,穆景綏往後退開時,路明虞感覺唇舌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麻疼不已。

司儀臉上堆滿了笑,近距離觀看,清晰刺激又色情,新娘子被親的面紅耳赤,兩人嘴巴分開時,甚至拉出了水絲。不過他職業素質過硬,內心再震驚,也能繼續跟進流程,讓新娘新郎講話。

路明虞還在微微喘氣,她羞得直不起頭,哪還好意思講話。好在穆景綏擡手抹掉唇上的口紅後,拿過話筒,講了兩人份的量。

他替她感謝了陳和禮和段守清的養育之恩,感謝了段家人對她的照料和呵護,還感謝了朋友們對她的喜歡和關照。

一席話說得情真意切,全是路明虞自己想說的,她被他的話感動得想落淚,擡起頭來,詫異地發現他正凝視着她,眸色深深,低醇的聲音繼續從音響設備中傳出:“謝謝你,帶着一顆勇敢熱烈,善良堅毅的心,平平安安,不偏不倚地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路明虞一時沒完全聽懂他話裏的含義,只覺得這一刻他怎麽看起來這麽深情。他的眼神帶着欺騙和僞裝,黏糊在她臉上。

這句告白讓底下的賓客和媒體再次沸騰——

“以後誰再說路明虞會守活寡,我第一個拍死她!”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明明這麽甜。”

“我吃狗糧吃撐了,待會兒都不用吃飯了。”

“穆總太會了吧!”

“這男人今天突然轉性了?”

穆景綏沒有理會底下的聲音,讓所有人移步餐桌席位,兩邊的哥哥嫂嫂有條不紊地指引賓客入座,服務生端着餐盤魚貫而入。

路明虞臉上的妝都被親花了,被窦曦拉着去了宴會廳後面的套房。盛悠趕緊叫上看熱鬧的化妝師去給路明虞補妝。稍後要敬酒,穆景綏也要換衣服,盛悠想開他玩笑,不過看見路明虞一臉害羞,就忍下了。

路明虞抓緊時間換好敬酒服,是一件酒紅色的刺繡旗袍。旗袍挑人挑身材,她卻能完美駕馭,前凸後翹,多一分則盈少一分則缺。為了搭配旗袍,她的發型也換了,精致的編發解散,蓬松的長發盤起來,頰邊放下幾縷短碎的發絲,卷成小卷,薄薄的耳垂上,戴着一對珍珠耳環。看上去成熟又不失俏皮。

路明虞唇瓣有些腫,短時間消不下去,化妝師給她補口紅時,忍不住揶揄道:“穆總下口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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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虞不禁想起剛才的那個激烈窒息的吻,耳根慢慢紅透。鏡子裏出現他英俊的臉,她下意識就躲開了視線。

敬酒從一樓開始,路明虞沒什麽酒量,正兒八經的喝,一杯就醉了,所以她的酒杯裏是涼白開。不過沒人在意她以水代酒,因為剛才那個驚世憾俗的吻,他們一路被打趣揶揄,樓下有長輩老人在,還算收斂,三樓全是年輕人,一時間葷|段子講得飛起。

路明虞一張靓麗的臉被他們講的紅撲撲的,仿佛喝醉了一樣。

幾百桌人,要是一桌一桌挨個敬,可能在一樓穆景綏就要喝趴下,盡管他酒量很好。他們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敬酒。被他們的葷段子一鬧,敬酒敬到姜挽月一家三口那邊的時候,路明虞已經分不出精力去在意姜挽月了。

等他們敬完酒,賓客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路明虞腳痛手痛,穆景綏被灌了不少酒,有了醉意。婚宴結束,白慕荷安排了其他人送別賓客,催他們早點回婚房休息。

路明虞攙扶着醉酒的男人,白慕荷一看就知道兒子沒有多醉,念及穆景綏今晚的表現,白慕荷想了想還是決定叮囑兒子:“明天你們要回門,晚上別讓明虞太累。”

穆景綏勾了勾唇,并沒有答話。

浦濱送他們回麒園後又趕回去幫忙送客人,吳嫂也被叫去婚宴幫忙。麒園今晚只有他們倆。

穆景綏半路被風一吹,酒早就醒了。累了一天,兩人直接上去三樓主卧。路明虞之前沒來過主卧,進來一看,發現大的離譜。卧室近200平,幾乎占了三樓的一半面積,衣帽間燈壁輝煌,化妝室擺滿了她常用的護理品化妝品。主衛和露臺都很精致奢華。整個主卧一塵不染,不過這邊的床單被罩沒有換成婚禮的樣式,色調是深灰和藏藍相結合,只有床頭的牆面上貼了個大大的喜字。

穆景綏跟路明虞講清楚主卧各種物件擺放的位置,然後對她說:“今天忙了一天,去泡個澡,晚上睡覺能舒服一點。”

路明虞點點頭,走進浴室,浴缸能容納下三個她,熱水放了好久才放夠,她點了熏香,又在熱水裏撒上事先準備的玫瑰花瓣。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泡完澡,塗好身體乳,一身香噴噴滑嫩嫩的,自己都愛不釋手。

披着大浴巾,趿着拖鞋走出浴室,穆景綏沒有在,路明虞走到露臺外面,一擡頭就看見漫天閃爍的星星,月光灑向池面,給池面鍍了一層銀輝。風吹動她順滑的發尾,外面燃着驅蚊的香,望了湖面好一會兒,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移回前院,月季依舊開得豔麗,前段時間的暴雨并沒有把花瓣全部打落。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從混沌中回過神,轉身看到同樣洗了澡換上睡衣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這樣成了她的丈夫。

路明虞走回屋內,拉起窗簾,扯掉浴巾,背對着他在床上躺下。她穿着江外婆親手給她做的绛紅色鴛鴦小衣,乳貼取下了,下面是配套的同色系睡褲。

穆景綏低眸看到她挺直漂亮的脊背,眸色暗下去。她未施粉黛,原汁原味,美得不可方物,腰細胸大屁股圓滾滾,大腿骨肉勻停。他承認面對這樣的她,他很難坐懷不亂。

他喉頭微滾,挨着她躺下,靈活地解開了她背上的紅結,他動作很快,路明虞還來不及反應,他的手臂已經繞到她身前,她像一條小魚被他輕而易舉地翻了個面。擡眼對上他的眸子,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她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好看的挑花眼眼尾泛起紅,瞳仁很暗,如草原夜裏的孤狼,盯緊了它的獵物。

心跳不争氣地加速。

男人的手不安分,掌心指尖,皆帶着火。

他這樣快速的融入角色,沒有一丁點過渡期,讓她很不适應,不好意思看他,她羞答答的閉着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輕的顫。

滿手的滑膩柔軟,這姑娘太敏感,一個勁地往後縮,被他輕輕勾了回來。她潔白的貝齒咬着唇,羞于發出聲音,他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腮幫子,語帶調笑:“這樣咬,不疼嗎?”

她的眼睛被逼成紅兔兒眼,可憐兮兮地把腦袋靠在他頸窩上。

怎麽這樣軟。

他用空閑下來的手捉住她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過去,直到幹燥的指尖再次被她掌心的汗染濕。腦子滿是邪惡的想法,不止一次想讓她幫忙。不過最後還是沒提,在正式上壘之前,他不太想用這種方式亵|渎她。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感官全被牽動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停下一切動作,她仰起臉來看他,他也出了汗,額發微濕,呼出的氣息很燙。

在她茫然眼神的注視下,他起了床,身體狼狽,臉上卻依舊從容,然而喑啞的聲線卻出賣了他:“先睡,我去衛生間。”

他說話時,順手把主燈全關了,只剩下一盞罩燈亮着,暖光透過花紋繁複的燈罩透了出來,給床頭灑上一層暧|昧混沌的光。

路明虞有些發愣。

他習慣睡硬床。這邊的床墊還沒換,不知道是他忘了還是壓根沒在意她的話,她翻個身側睡,大概過去二十分鐘,穆景綏才帶着一身涼氣回來,她睡得渾身暖和,涼意猝然爬上她的後背,激的它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身子。

不知道為什麽會失眠,路明虞閉着眼清醒到後半夜。

第二天照計劃回門。

段家人全聚在段守清家,還有其他一些三姑六婆,穆景綏準備了許多厚厚的紅包,小輩人人有份。段君溯也來湊了個熱鬧,拿了紅包,改了口:“謝謝姐夫。”

張思言說段君溯都是大人了,還來跟他們搶紅包,怪好意思。段君溯沒臉沒皮,說你小舅舅我也才剛成年,退後兩個月也還是個孩子,拿紅包怎麽了。

張思言切了聲,沒再跟他辯論。

在段家吃了頓豐盛的家常菜,路明虞與陳矜許和葉凝一起送段家親戚以及窦曦去機場。江外婆也要跟着三兒子一家回海滬了。穆景綏下午要招待穆家那邊的親戚,讓浦濱留下送人,并囑托路明虞回來以後別耽擱,晚上穆家有一個家宴。

路明虞答應說好。

江外婆他們的飛機是下午三點半,路明虞一直送他們到安檢口,江外婆眼裏也有了淚光,不知道這次分別,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人生短暫難料,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和丈夫一樣離開這個世界。

路明虞吸了吸鼻子,說:“外婆保重身體,過年我去看您。”

江外婆點頭,仔細凝望了路明虞好一會兒,才溫柔道:”要好好的。“

”我會的外婆。“

從機場出來,路明虞讓浦濱直接送她去穆家。穆景綏也是在安排人送親戚朋友離開,晚上和穆家親戚吃了頓家宴,兩人繼續忙碌,一直忙到晚上八點鐘,才勉強告一段落。

回麒園的路上,穆景綏接了個電話,對路明虞抱歉地說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處理好了,明天安心帶她去度蜜月。

路明虞體貼說沒關系,讓他別太累。

新婚第一天,一個人。她在家庭影廳找了部電影看,看到一半便關了。吳嫂在廚房研究新菜品,問她想不想吃宵夜,她說不餓不吃。

吳嫂瞧她安靜,以為她生氣了,便替穆景綏說好話,“二少爺就是個工作機器,沒考慮到你的感受。不過他不是對你不重視,可能是公司事務出了什麽大事。”

路明虞笑了笑,吳嫂越描越黑,她沒說什麽,賢內助地說了幾句體諒的話,然後上了樓。沒一會,又下樓來找吳嫂,問她有沒有備用的床墊。

“有,明虞你要床墊放在什麽地方?”吳嫂不難想到今早去收拾時,床鋪幹淨整潔,沒有任何暧昧痕跡,知道兩人昨晚什麽也沒做。

“主卧要再加一床墊棉。“

吳嫂了然,帶着路明虞上樓去取墊棉,說:”二少爺可能忙忘了,房子裝修時,你們還沒開始談婚論嫁,可能他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女主人來。“

路明虞親自給主卧的大床加了層軟軟的墊棉。連續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她的身體已超負荷,洗了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穆景綏一整晚沒回來,第二天路明虞醒來,發現手機裏有兩個他的未接電話。她回撥過去,他讓她直接去機場找他。浦濱送她,她一路安靜。

天氣很熱,路明虞穿了吊帶長裙,細高跟涼鞋,戴了一副太陽鏡,長發微卷,海藻一般披在身後,風情萬種。

她到貴賓室時,穆景綏已經到了,一樣穿得休閑,他把手裏的冰飲給她,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半,眼下有很淡的烏青。

路明虞坐在他旁邊,關心地問:“公司的事很棘手嗎?你昨晚是不是都沒怎麽睡?”

“沒事,已經解決了。”穆景綏雲淡風輕,反過來問她:“你昨晚睡的好嗎?”

路明虞實話實說:”很好,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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