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路明虞的主動燒毀了穆景綏僅存不多的理智。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不絕于耳,密集而糜亂。她身嬌體軟,柔韌性好得跟沒骨頭似的,予取予求。一場下來,莫大的痛快淋漓。

池水是溫熱的,路明虞渾身滾燙,不願再慣着他的癖好,吐氣如蘭地說要回紅木屋裏。穆景綏也熱,本來就想換個地方,遂利落地把她撈起來抱進了屋子裏。

微風吹過樹梢,樹葉嘩嘩,流水叮叮作響,大自然的聲音蓋不住人類的纏綿悱恻。

主樓後院的落地鐘敲響十二下,這邊才漸漸歸于平靜。就地取材,就着溫泉水洗幹淨。路明虞沒力氣動換,奈何屋裏狼藉斑斑,不能入睡。她只能強撐着穿上皺巴巴的吊帶裙,用披肩遮住慘不忍睹的脖頸和胸口。苦惱地想,今晚他留下的痕跡,不知道能不能在出發去外省排練前消掉。

原路返回主樓,吳嫂已經睡下,路明虞喉嚨冒火,也不管會不會水腫,咕嘟咕嘟地灌下大半杯水。

第二天醒過來時渾身酸軟,比通宵訓練還過分。穆景綏已穿戴整齊,西裝革履神清氣爽,見狀走近床邊,溫柔地替她拂開快吃到嘴裏的發絲,語帶笑意:“體力要系統練,等你錄制結束回來,抽時間,我帶你在樓下練一練。頭兩次是辛苦,多運動幾次習慣了以後就不會這麽受罪了。”

路明虞心說你少做一次就不會這樣了。但這話若是當場或許還說得出口,現在她只能在心裏吐槽。還好她今天行程為空,可以窩在家中,不必頂着一身痕跡去見人。

她連吳嫂都不好意思見,也沒胃口,跟穆景綏說了再見後,翻了個面繼續躺着。

“起來吃完早飯再睡。”

“不吃了。”

穆景綏盯着她圓潤的後腦勺,輕笑,“我叫吳嫂端上來給你。”

“……”

最終還是爬起來,頂着吳嫂笑盈盈的目光,喝了半碗小米粥。

今天葉凝輪休,穆景綏走後沒多久,路明虞接到葉凝的電話,葉凝問她在不在家有沒有空,她想過來和她聚一聚。

路明虞高興地說:“在的在的,我今天一直在家。”

上次送親葉凝沒來,嫂嫂還沒來過她的新家。以前葉凝休息,她們的時間總碰不上。這個嫂嫂她一直很喜歡,葉凝是那種表面清冷,但內裏溫柔細膩的女孩子。雖然比她大了四歲,但兩人之間似乎沒有這四年的鴻溝與差距,除去嫂嫂的身份,葉凝還是她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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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虞跟吳嫂說了幾道葉凝喜歡的菜,吳嫂也高興,拎起菜籃就出門去買菜。

路明虞用遮瑕液遮了一下脖頸上的吻痕。脖子不是重災區,只是她皮膚太白皙,所以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葉凝是過來人,路明虞再怎麽遮也逃不過她的眼睛。兩人都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順着這個話題聊了下去。

“男人都這樣,你哥不也是,做起來沒完沒了,只顧自己爽。”葉凝埋怨的話裏,帶着濃濃的甜蜜味道。路明虞高興她這番墜入愛河的嬌嗔模樣。

葉凝身體一向健康,這次的流産恢複的還不錯。“再過半年我們就備孕。媽媽也說,她快要退休了,可以幫我帶一帶孩子。”

路明虞笑起來,“期待你們的寶寶。”

按常來說,葉凝該問路明虞作何打算,但她扯開了話題,一是因為知道明虞還放不下舞臺和舞團,二是覺得明虞和景綏的感情還不深厚,需要再磨合。孩子應當是父母愛的結晶,懷孕期的婚姻狀态是最不穩固的一個時期。她希望明虞在懷孕時,能得到丈夫毫無保留的疼惜和呵護。

和喜歡的人待着,一天過得很快。穆景綏今晚回來的比較早,正好趕上她們吃晚飯。吃完飯葉凝沒多待,穆景綏安排司機送她回去。

晚上無事。路明虞睡覺有個壞毛病,喜歡踢被子,今晚更不像話,整個人都露在冷氣下。穆景綏無奈皺眉,重新給她蓋上沒多久,又被她輕輕擡腳踢開。

他欠起身來,摸了摸她小腿,冰冰涼涼的。想象是火爐,結果是冰窟。

他想把她不老實的腿綁起來。偏偏路明虞睡得香甜,穆景綏再一次給她拉上被子,把空調往上調了兩度,這樣她再踢也不會受凍。

穆景綏近期早出晚歸,城建部的項目即将投标,依托古建築和非遺文化打造特色小鎮,撇開利潤不說,政府項目便于提升企業聲譽。

同競争的公司集團大大小小近十家。周五下午在小鎮舉行的投标會上,征和拿出了高設計高執行度的完美方案。

投标會結束之後,城建部的副部長攢了個局,邀約各公司的負責人在小鎮的農家樂飲酒聚餐。

副部長身邊的座位,專門留了一個給穆景綏,菀池一帶的發展,征和做了很大的貢獻,直接讓副部長升了級,副部長一口一個賢侄叫得熱絡。穆景綏八面玲珑,承諾了幾個小好處給副部長,把人哄得很開心。

推杯換盞,酒水一打接一打的上,喝到近十點,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浮現了醉态。

穆景綏也有點醉了。今晚這酒,有些古怪,同樣的量,平常一點兒事也沒有。正懷疑着,頭已經開始發暈。他覺得今晚真是熱的慌,擡頭一看,外面的天氣卻是陰沉的。

政府人員給一幫人安排了住宿,人太多一個地方住不下。分散到幾個農家小院裏。

穆景綏覺得他今晚的狀态應該支撐不了自己回去,送別腳步虛浮滿臉醉意的副部長後,他叫彭鼎送他去政府人員給他安排的住處。

征和的幾位男同事頂上陪小官員喝酒,李曼珠和另一個女同事便沒有入酒局,和其他公司的女同事坐一桌,光吃飯吃菜。

彭鼎來告訴她們今晚就在這歇下,明天一早再回市區。李曼珠散着步去到三層樓高的農家小院,她的房間在三樓,途徑二樓時,看到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在穆景綏的房間門口鬼祟徘徊。

她有點印象,那兩個人,是另一家最有可能與征和争取此次中标機會的公司員工。

李曼珠走過去問他們在幹什麽。

兩個男人被狠狠吓了一跳。

高個子反應很快,一把将李曼珠拉到角落,示意矮個子幫忙困住李曼珠,然後小聲地暗示李曼珠:“你們穆總喝醉了。”

李曼珠不相信,她見識過穆景綏的酒量,“開玩笑嗎你在。”未了,沒好氣地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李總監,穆總酒量再好,加上迷|幻藥和催|情藥,就不一定千杯不醉了。”高個子笑的奸詐。

李曼珠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們瘋了!你們敢給他下藥,你們就不怕他回頭弄死你們。”

“今晚這麽多家公司的人,他沒有證據,怎麽弄死我們。”

“你們太小看他了。”李曼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們。

高個子男笑着說:“我知道李總監在想什麽,我們讓你撞到,會讓你全身而退嗎?”

“你想幹什麽?”

“聽說李總監和你們總裁有過一段。不如今晚替他滅火的美差就交給你了。省得我們再安排別的姑娘。”只要穆景綏傳出醜聞,政府不會要品德敗壞的人作為合作方。“你幫助我們達成目的。我們這邊不會虧待你的。”

李曼珠想喊人,高個子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順勢把她的手機搶走,矮個子和他配和。兩個大男人把李曼珠拖到門口,給她塞了瓶酒,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把人推了進去,最後從外面上了鎖。

計劃突變,矮個子有些擔心:“這能行嗎?李曼珠不會聽話的。”

“不用她聽話。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共處一室,我們在這蹲着就行。李曼珠和穆景綏有過一段,比找來的女人更能令人信服。”

矮個子起了邪念,“要不把他老婆騙過來。”

“不要節外生枝,他們不一定成,我們只用捕風捉影,其他的,吃瓜群衆會自行腦補。”

矮個子邪惡地笑起來:“迷|幻加催|情,美人在懷,三管齊下,準能成。”

彭鼎走後,穆景綏很快察覺到身體出現異狀,邪火燒的旺,欲|望擡頭。腦海裏出現路明虞的身影,他想她的味道,她的體溫,她的聲音,她的一切。

他意識到,今晚的酒裏加了東西。

他的手機不知所蹤。

他在浴室,用盡一切辦法,也沒弄出來。聽到門響,套上浴袍出來,看到門口的人,辨認了好幾秒,才沒有溫度地問她怎麽進來的。

李曼珠愣在門口。男人沾上欲的臉,半隐在暗色裏,比平常時間更勾人。這般絕色,誰不想得到。

她剛靠近,就被穆景綏反手推開。

李曼珠的姿态低到塵埃:“我不介意,讓我幫你。”為了他,她甘願遭人唾罵。

穆景綏退後,不用想也知道今晚是有人搞他,李曼珠和外人勾結,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眼神寒冷,壓低嗓音:“滾出去。”

“我也能,我會讓你快樂。”李曼珠邊說,邊脫衣服。

“我再說一遍,”穆景綏眼裏充溢着憤怒,“滾。”

“我出不去了景綏。門被他們從外面反鎖了。我沒有背叛你,不是我也會有別的女人進來。不論今晚我們有沒有發生什麽,明天的新聞只會有一個。”

穆景綏沒再聽女人廢話,他走到窗戶邊,幸好窗子沒有關嚴,他推開,從二樓往下看,底下是個菜園子。他沒有猶豫,返回浴室快速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來時李曼珠抓住了他的袖子,“太危險了,我可以試着喊人,你不要跳……”

李曼珠還沒說完,便被穆景綏用力甩開。今晚那麽多人,李曼珠一叫,準有人會看到他們在一起,風言風語總會流出去。他不能給外人留下一丁點議論的餘地。

穆景綏抓着窗框站上陽臺,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房間裏,李曼珠終于死心,跌坐在地上,掩面流淚。

穆景綏平安落地,只是鞋底沾滿了泥土,菜園後面有條小路,他摸黑從小路繞到鎮子裏唯一那條街道上,有小鎮青年騎着摩托飛馳而過,油門踩到底,轟隆作響。兩種藥的藥效持續發作,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進一個小賣部裏,用小賣部的座機給盛悠打了電話。他只記得大嫂的手機號碼,還是以前聽大哥背的時候記住的。

他記得,早上出門時,明虞跟他說,今天穆想想打預防針,她要去醫院,既能給葉凝送飯,又可以去哄一哄想想,穆林燈打針要哭半天的。

他還記得她說這些話時,滿臉溫柔。

這一刻,他特別想她。

穆景綏跟盛悠說他喝醉了,手機丢了,身邊沒人,跟她借明虞一晚。

盛悠罵他沒良心,這麽晚還要折騰明虞跑大老遠的地方。那邊路明虞的清甜的聲音順着電話線傳過來,她跟盛悠說,姐姐沒事,讓家裏司機送我過去就行。

他仔細聽着她說話,掃眼看到對面的街邊有一個破舊的小旅館,他把小旅館的名字告訴了路明虞,并交代她随便帶上一張身份證,這種小旅館一般查的不嚴。

路明虞說好的,我馬上過來,等我。

他身上什麽也沒帶,對小賣部老板說:“一會我老婆過來,會把錢給你。”

小賣部老板說:“一兩塊錢,沒什麽。”小賣部老板一邊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很高,幾乎要碰到他的小鋪子的頂,他模樣出衆,穿着是富貴人的樣子,想他應是遇到什麽突發困難。又見他臉色潮紅,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好心地用紙杯倒了一杯溫開水給他。

穆景綏道謝後接過水,街上已經沒人了,老板要關門,他走出小賣部,門前有一條狹窄的長凳,他在長凳上坐下。忍着噬骨的欲|火,開始漫長而混沌的等待。

過了很久很久,空曠的街道上,終于駛來一輛車,穆景綏擡手,擋了擋刺眼的車燈光。

路明虞下車下得急,關門時沒注意,長裙一角被卷進車門縫裏,她用力一扯,布料撕裂的聲音隔着一條街,清晰傳入他的耳朵裏,震動了他的心房。

她在賓館前面張望,穆景綏起身朝對面走去,路明虞回頭看見他,疾步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墨發半濕,暗色裏看不清他雙眸裏的猩紅,嘟囔道:“騙人,也沒多醉嘛,我還以為你倒地爬不起來了。”

她的體香随風鑽入他鼻中,曼妙身材,漂亮臉蛋,她,才是最致命的催|情劑。

路明虞挖苦完,才察覺男人額頭頸間布滿汗水,仰着臉仔細地看,被他眼裏的深沉看漏了半拍呼吸,她聲音軟下來:“真難受?”

穆景綏摟過她的腰,聲音很低很低:“嗯,很難受。”

“那我們先不回家,先在這邊住一晚?”

“嗯。”

路明虞扶着穆景綏過去和司機說了一聲,司機去停車,今晚也住這裏,明天接他們回市區。

路明虞拿的是盛悠經紀人的身份證,今晚經紀人也在盛悠那,她說盛悠的證件不好暴露出去。

旅館很破,老板娘見客人金貴,誠惶誠恐,親自引着他們去最好的一間雙人房,一邊說:“熱水得放一放才有。”

送到門口老板娘就退下了。路明虞把穆景綏扶到床上,便要去衛生間放熱水,卻被男人直接按在床上。

一言不發,他的吻強勢地落了下來,她在慌亂之中碰到他的手臂,他體溫燙的吓人。濃郁的酒味,薄荷的牙膏味混合,很快竄入了她的唇齒。

他只有醉酒的時候才會吻她,路明虞羞怒,擡手推他,提高聲音:“你別發酒瘋!”

穆景綏的唇停在她耳邊,熱氣湧入耳蝸:“今晚的酒裏,加了東西。”

路明虞停下掙紮,慌張地問:“什麽東西?”他的表現讓她猜出來:“下藥了?”

他沒否認。

路明虞一顆心一下就寒了,以為是男人間的惡趣味,她推開他起身,沒有人知道她一路有多擔心,他卻這樣羞辱她,她讨厭這樣。她眼裏湧出淚光:“把我騙過來,你把我當洩|欲工具。”

“如果你真這麽覺得,那就走。”

走就走。

路明虞擡腳便走,走到門後,門就在眼前,她卻擡不起手去打開。猶豫間,穆景綏後悔地追過來。他從後面緊緊抱住她,嗓音低啞,滿含歉意:“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外面很危險,別走。他們為了得到項目的中标書,使用了這種卑劣的手段。”

他把她轉過來面對他。路明虞輕輕嘆氣,心疼又無奈地說:“你身邊怎麽盡是瘋子。”

穆景綏溫柔撫摸着她的臉:“你不是就夠了。”

路明虞從這句話裏聽出一絲寵溺來,心不争氣地軟了下來。她鼻翼動了動,不高興地說:“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她有一點點印象,李曼珠用過,很霸道張揚,前幾次見面,她身上都是這種味道。

他急于否認:“我沒碰。”語速又慢下來:“明虞,我沒碰過別的女人。”

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說好話敷衍我。”路明虞再次嘆氣,她能怎麽辦,他捏住了她的命脈。

她擡手取下發夾,失了束縛的秀發散開。“我先洗澡。”忙着過來,出了汗。路明虞脫了外衫,挺身時托出形狀好看的胸,穆景綏虛握了一下拳,記憶裏,握住它們時觸感軟膩。

“一會再洗。”穆景綏抱緊了她,低頭。

蜻蜓點水的吻印在他的喉結,路明虞還要繼續往下,被忍到快爆炸的男人急切地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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