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為何

“你要認輸嗎?”辛毅看着訴說完之後心情略微平複的女兒,語氣溫和地問,卻暗暗用上了激将法。

父女二人由語音通話變成了視頻通話,豪宅裏的辛毅已經換上了睡袍,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新聞;這邊的辛摯則坐在酒店裏窄小的單人床上,盤起長腿,将手機放在被子上,調好了角度,與父親對話。

“才不,哼。”辛摯不服輸地撅了下嘴,“為了我的一千萬,哦,說不定是兩千萬,我可得堅持到底,反正我是不吃虧的。”辛摯決定了,若他再這樣欺負她,她就要收下這筆錢了。

“兩千萬?”辛毅不明所以。

“是啊,除了您答應我的,李聽夏還說要給我一千萬,當作……”辛摯差點說出他是個Omega的事,上次被林撫教育了一頓,她在最親近的人面前說話也小心了起來,她把原來那句“臨時标記他的報酬”收起,改成“工作的報酬”。

哪個助理能拿這麽多?說了她爸也不會信。

“女兒,你訛他?”這是辛毅的第一反應。

“……怎麽叫訛,他自己答應的。”

辛毅笑道,“他哪有那麽多錢。”

“一部戲就有了啊,他們的片酬都能讓你驚掉下巴……爸你知道的呀。”

辛毅還是笑,“乖女兒,你恐怕是得逼得他賣房子。”

辛摯不信,“怎麽可能!”

辛毅沒有過多解釋,他問,“你是不是抓住了他什麽把柄。”

果然還是她爸最懂她。

辛摯黑眼珠轱辘一滾,繼續掩飾,“哪有啊,李大明星行得正,走得直,能被我抓住什麽。”

辛毅哼笑一聲,“你有這訛人的本事還能被他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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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真沒訛他!我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估計他也被我氣得不輕,他可愛生氣了,真怕他有一天會被氣死。”辛摯這是嘴硬,她走的時候并沒有覺得李聽夏會像她一樣傷心,他此時應該樂得清閑吧。

辛毅:“還回家嗎?”

“不回了,不想折騰。”辛摯知道,她一開口,她爸都可能親自來接,但她确實不想輸。

這不是錢的事,這是面子問題。

李聽夏那麽多年都忍了,她兩個月忍不了?

辛毅欣慰,“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工作。”

辛摯說,“他說不用我,我明天才不去!”

她要曠工,她連鬧鈴都取消了,但神奇的是,還是六點半準時醒來。

一醒來看到時間,辛摯想的是李聽夏這會兒應該在吃早飯。

呸,幹嘛要想他,讨厭。

辛摯故意賴在床上不起,可她翻來滾去想重新進入夢鄉,均以失敗告終,她真是太好奇李聽夏在做什麽了。

“卡——聽夏,情緒還是不對,太緊繃了。”

“抱歉。”

“調整一下,十分鐘以後拍。”

“好的。”

李聽夏起身,一個人走到人少處醞釀情緒。

楚澤說得沒錯,他的情緒不到位,他雖沒看到自己的表演,但初見神醫時他的眼裏一定是無光的。

這是錯的,他對神醫應該一見鐘情才是。

他昨夜失眠到淩晨,睡着了便開始做夢,他夢見辛摯給他脫衣服,被他握住手拒絕,然後她瞪着眼睛惡狠狠地說,你就是自找的,老娘不伺候了!

實話說,他是被夢中辛摯的樣子吓醒的,那種放棄他轉身離去的決絕折磨着他的心。

他今日幾次在工作時想到她,不能像往常一樣心無旁骛。

臺詞又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文字如同鋪路一般,抹掉了他腦海裏辛摯離去時的背影。

可他一擡頭,便看到辛摯。

李聽夏腦中的臺詞築成的牆瓦解崩塌,灰飛煙滅,辛摯又立體生動了起來。他愣住。

他以為她走了,終于受不了他的壞脾氣,走了。

她為何……

李聽夏腦袋發熱,無法思考,他神色一亂,轉身避她。

辛摯一來就聽到“卡”,但她不知道這是李聽夏上午被卡的第三次。

她并未上前,她其實不想被他發現的,可她又做不了透明人,所以往他身邊湊了湊,在他周圍轉個圈,偷瞄他在幹什麽,但沒跟他說話。

她将兩人這次的翻臉定義為吵架,既為吵架,那麽肯定得有人先低頭認錯,她這次絕不可能先低頭,原因有二,其一是她認為她沒錯,其二是她留下來就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了他臺階,這樣還聽不見一聲道歉……那她就永遠不會再理他。

李聽夏看到她時,她也在看他,被發現後,辛摯的心跳漏掉一拍,她和他一樣,火速地別開了目光,但她轉念一想,她是沒有錯的一方,怕他做甚。

于是又直愣愣迎上去,不屈不撓,但這次,李聽夏竟然直接轉過了身,背對着她,看起來是見她生厭。

辛摯恨恨地嘟囔道,“小肚雞腸。”

接下來的戲份很順利,李聽夏找回了狀态,松弛有度,他和紀佳你來我往,互訴衷腸。

他的眼神平日裏看着很冷,但演戲時卻能溫情脈脈,柔情似水,真真是個體貼溫柔的好男人。辛摯低聲罵道,“虛僞。”

孫森見她一個人無所事事,在片場溜達,便問,“你早晨去哪了。”

辛摯:“睡覺啊。”

孫森是司機,忙不過來的時候頂替助理是常事,今天早晨他接到李聽夏電話,讓他今天在片場等着,彌漫和于小怡的事他知道,他接電話時還以為辛摯也沒來,可他一看,人家好好的,卻兩手空空,一點活都不幹呢。

看得他有些不平衡。

孫森把水杯和劇本遞給辛摯,“你不想幹了?”

辛摯沒伸手,說,“是啊。”

孫森受不了她的得瑟樣,拽着她的袖子就把東西塞到了她手裏,“一會你跟夏哥對劇本,我是個男的,不合适。”

“哎——我都不幹了。”辛摯話沒說完,孫森就走了。

到底是誰在偷懶啊,辛摯看着手裏的劇本,無語。

劇本是李聽夏的,上面寫着他的名字。

硬筆行楷,飄逸有度,一看就是練過的。

“我才不要看他的字呢。”心裏想着一套,手上的卻是另一套動作了。

辛摯找個樹蔭,靜靜地讀起了李聽夏對劇本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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