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二十九

檀小介出來以後,站在門前,又小心翼翼将門帶上。不知道小周究竟遇到什麽事了......表情看起來那樣頹喪。

他洗漱之後,在外面沙發上坐了會兒。不知道該幹些什麽,就摸住了遙控器打算打開電視。

他手機就在茶幾上放着,檀小介無意中瞥了一眼,立馬想起了昨晚許景打來的那個電話。

哎呀,他全忘了......

檀小介拍了拍自己腦袋,小聲嘟囔:“光顧着睡覺,都忘記答應許景的事了。”

還得和小周說一聲呢,可是他看起來心情很差的樣子......這該要怎麽辦呢?

答應許景的事總得要做到吧,檀小介心裏知道他有太多地方實在對不住許景。大年初一一起吃頓飯,這樣的邀約請求也一點都不過分吧?

他這樣想着,又堅定了堅定想法。

但是總要讨好讨好小周,不然他本來心情就難過,這樣一來會更生氣的吧?他又想。就起身走到廚房,圍上圍裙做了簡單的兩人份早餐出來。

煎蛋、面包和火腿簡單的搭配,檀小介做飯的水平也就僅限于此了。

做完了這些,他又去裏屋叫薛中州出來。貼着門朝屋子裏的他說:“小周小周,你出來吃點東西吧。”

薛中州聽到他的話,稍微打起了點精神,終于走出來。攬過檀小介的肩,溫和笑:“小介一定吓了一跳吧?真的對不起,剛才真的心裏很亂。”

檀小介親了親他冒出青茬的下巴:“沒事沒事啦!雖然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麽事,但是我看到你的樣子很心疼的。不用和我道歉啦。”

檀小介殊不知他這樣做,倒讓薛中州心裏更加煩亂。他已想了一夜,但仍沒繞過心裏那道奇怪的坎。小介無條件的乖巧聽話親近,此時更讓他內疚和......煩躁。

他又算什麽呢?難道真如許景所說,他終究真得有對不起檀小介的那一天?他會真的成為許景口中那種混蛋?

他盡力不再冷表情,用冷水洗了臉,又用力拍了拍臉,直到有了點紅潤顏色和生機才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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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檀小介一起吃飯也盡量先将唐語恒的事抛到腦後,保持和往常無異的樣子。

他們讨論起過些天要去的旅游城市,薛中州終于臉上現了笑意。檀小介終歸找到了機會,和他提:“小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薛中州柔柔撫着他耳垂:“你說。”

“昨天許景和我通電話,說要我去他家吃飯。我想中午和你一起過去,可以嗎?”他說出了口,眼神帶有掩飾不了的期待。

薛中州臉上立即變了表情:“你昨天晚飯就是跟他打電話?”

“嗯……”他看到薛中州的突變陰沉,心裏瞬間沒了底:“其實就是吃頓飯,也沒什麽的吧?”

“不行。”薛中州在許景的問題上死也不松口:“檀小介我有和你明确說過吧?不能和他再有一點聯系。你把我的話都放到哪個位置?”

“還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小介還想争取:“我和他又沒有什麽的,幹嘛這麽兇……而且我昨晚都答應他了啊。”

“不要惹我生氣,總之不許去。我一定不會去,你也更加不能去。”他格外強調立場。

檀小介有些氣憤,但轉念又想到薛中州今天本就不對勁,人本就不反常。勸自己不要計較,也不應該生氣。

但還是……格外的失落。沉寂好久後,他怏怏答:“好吧,我聽話。那我去和他打電話說一聲。”

薛中州看他轉身準備進屋,說:“不要進屋,就在這裏打。讓我聽着。”

檀小介的氣憤勁又上來了……哼,分明就是過分。他努力咽下想要發怒的那句話,悶悶應道:“噢。”

他本還想安撫許景幾句,說些兩人間的悄悄話。這樣一來,在薛中州面前坐着,就不得不語氣放的要比以前生硬。并且只是交代了自己沒有時間過去吃中午飯這一件事,其餘寒暄的話一句也沒講,就挂了電話。

手機挂掉檀小介心中的委屈就又浮了上來。

憑什麽小周生氣……就要對他态度那麽差?他又沒有惹他的,明明他都那樣乖乖的了。

分明就是過分,不講理。

他越想越生氣,把手裏的手機往桌上一拍,聲音也并沒多大。轉身進了屋。

不理薛中州了,再也不理了。還不如睡覺,檀小介生悶氣,心想。

薛中州也并沒進屋安撫他,其實他心裏也有歉疚。但是又不得不否認,只要聽到檀小介有沾染上許景,他就不受控一般。

他想,絕對切斷他們二人的聯系,怎麽就那麽難呢?

過了兩個小時,檀小介從房間裏走出來,薛中州在沙發上看書,擡頭看他。

“我要去買點東西,然後給許景送過去。這樣總可以吧?”他站在沙發側邊,“我聽你的話,不去和他吃飯。但是他以前對我那樣照顧,我心裏覺得不是事,我要給他送點東西過去,順便說幾句話。都是過年的……就當串門好了。”

許景又不是他鄰裏親戚,串什麽門?

薛中州試着語氣柔和:“同樣的話我真的不想再說第二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難道你和他要這樣不清不楚下去嗎?如果你們是單純同學和同事關系我也不計較了,可是是你親口說的……你和他是有過一段戀愛關系的。我怎麽能允許你和他接近?他還是對你有想法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檀小介耍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我現在就去。”

薛中州一聽就來火:“你敢去,我不許!”

檀小介不看他,退後:“別以為我會害怕你噢,你威脅我我也不怕。我不聽你的了,你簡直是過分欺負我!”

薛中州上前一把攬住他肩,握住他脖頸:“哦,我這樣就是欺負你、對你不好了?那麽我對你好的時候呢,你想過嗎?你有記在腦子裏過嗎?”

“你有的話,你就不該提這種我不可能答應、還會為它生氣的要求出來!哦……我叫你不要去找許景,不要和他聯絡就是欺負你?他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他,讨厭我是吧?”

“我……”小介從沒見過這樣陰冷的薛中州,他覺得他說的話雖不是難聽,但卻像利刃般傷人。他不知不覺眼眶就有些濕:“不是的……你幹嘛這樣說呢?”

“如果是你早應該告訴我,”薛中州仿佛真的動怒,神情冷漠:“你要是不喜歡我了,你就去找他好了,我也不會強留着你。”

檀小介拼命搖頭:“不是……我并沒這個意思。我喜歡你啊……但是我只覺得你有些不講理,不是不要你了、要去找別人。我不喜歡許景,也不會去找他的。”

薛中州心裏其實也并非像臉上表現的這樣冷漠,他想着,檀小介要是回答“是,我就是不喜歡你,要去找別人”,他說不定會馬上失控撲倒小介做出什麽傷害他的事。

不過小介就和他所想的一樣,心還是在他這邊……他知道小介還是他的,從來沒變。

小介湊上來親他,他卻又把他推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原因。檀小介卻就此好似真正傷心了:“你還是生氣?”

“你說呢?”他反問。

檀小介妥協了太多次,起碼是在許景這個問題上。這回的事他也認真想過了,并不是他的錯,但薛中州幹嘛這樣……先是毫無理由的回絕他的請求,現在又冷漠異常。

他實在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

“但說實在的,小周你也有錯的地方吧?”他神情也同樣少有的嚴肅。

話正在說,薛中州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正想回檀小介的話,此時卻想起了什麽,先去看了手機。

果然是唐語恒……發來的短信。她說:她下午有事過不來,明早八點才能過來。

薛中州想起她的事,頭更痛了。他回過來和檀小介繼續說:“我有什麽錯的地方?不讓你和許景聯絡,幾個月前我就強調幾百遍了吧。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許景就是不能觸碰的界限。”

檀小介不想和他吵,但腦中忽的閃過唐語恒,讓他忍不住還要說上幾句。“那麽語恒表姐呢?你和她呢?我要是要求你不能和她有一點接觸,你可以答應我嗎?如果不可以,那你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薛中州不說話,盯着他:“說來說去,你還是放不下許景吧?為了他可以和我吵上一個小時是嗎?唐語恒……”他突然又說不下去,只能繞過繼續揪着許景來說:“我有說過他不能和我是一個地位的吧?”

“我和唐語恒什麽都沒有……”忽然腦中記起半年多前那個唐突的吻,他像被針刺到一樣噤了聲。

他和唐語恒……不是什麽都沒有。他再次混淆了,因為心虛聲音就更大,好像這樣就可以更加理直氣壯指責對方,掩蓋自己的過錯。

他太自私了,是這樣的吧?他明白,但心中放進了許多事,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清空。

“十年的時間,我一直在找你,學校假期的時候、出國留學的時候,托不起我媽薛原,我就拜托身邊家庭富足的朋友,你又做過什麽?毫無負擔和想念的讀你的大學、交你的男朋友,你還有資格說我嗎?”

檀小介眼眶發紅,因他刻意的指責而不知所措,他明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不想他的。

他低頭,站在薛中州身前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我全聽你的……你滿意了吧?”他偷偷抹眼淚,不自覺又開始咬指甲,因為心裏難過這樣或許可以轉移注意力。

“就你咬手指的事,我說過多少遍了?你這樣讓外人看到會怎麽想?你到底幾歲了,能不能成熟點?”薛中州看見他又咬手指甲,毫不留情。要不然他怎麽會改。

“哼!”檀小介擦着眼淚,轉身跑開:“你就是欺負我,幹嘛一直罵我!為什麽這麽讨厭?!我咬指甲又怎麽了!”

連生氣發怒都像個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長大。

把小介給氣得轉身進了屋,他卻第一次沒了上前安慰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他搞不清了自己的心和想法,這比和小介兩人争吵更讓他感到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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