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來做!

林子怡突然想起她那次口出狂言,臉上冒了些冷汗。

神他娘的天下獨此一家......

東陵颔首,逗笑道:“林姑娘的面食威名遠揚,我們老爺聽了仰慕已久,正好給姑娘一個施展身手的機會,也算是互利互惠如何?”

這天降大任如此突然,她可不一定頂得住。

再說了,她不了解邊關和京城的官職等級,這提督應該是個大官,萬一她把宴席搞砸了如何是好。

東陵還在笑盈盈地等她答複,似乎是料定了她不會拒絕。

林子怡沉默,這确實是個賺錢的絕佳機會,如果拒絕這次,下次就不一定是什麽時候了。

“多謝方老爺,東掌櫃也辛苦了。”林子怡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東陵尖任務完成,一甩手中的折扇,敲了下桌子,“林姑娘痛快,那便這麽定了。”

薛錦是晚上才回來的,回家後一句話都沒說,加上天色已晚,他卷起自己的被褥便鑽了進去。

小荊和小滿擠在林子怡旁邊嘀嘀咕咕,林子怡扇着風,正熱得很。

“睡覺睡覺,食不言,寝不語。”

大滿照樣入睡很快,小荊嘟着嘴,“今日來的伯伯穿的衣服很好看,阿姐認識那位伯伯嗎?”

林子怡仰着頭,“以後就認識了。”

“哦。”小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阿姐早些睡。”

兩個小孩都睡着了,薛錦才在黑暗中問道:“你明日要去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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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怡:“是啊,剛才方府大管家過來了,說是提督大人要來,缺一個白案師傅。”

薛錦什麽都沒說,林子怡卻聽到空中有微不可聞的嘆息。

“用我一起去嗎?”

林子怡想了想,薛錦似乎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他話也這麽少,估計讨厭聒噪。

“方府大管家說到時候會調些人手幫我,再說你又不會和面,也不會做糕點,算啦。”

“嗯。”薛錦似乎閉上了眼睛,“那你記得小心些。”

第二天,林子怡關了鋪子,拎着些佐料去了方府。方府的仆人都沒什麽大動靜,見她來了,安安靜靜地引她去火房。

方府很寬敞,但是她沒進入中堂,只是路過東間房,聽說是給正室住的。此外還有西廂,是給妾室住的。東間房還有兩個小東廂,都是方老爺的子女住的。

此時裏邊隐約傳來歡笑的聲音。

林子怡路過時,正好和裏邊走出來的一位女子面對面。

那女子外邊套了件淺淡的橘色長襲紗裙,內裏是顏色相近的錦緞長裙,一條赤紅緞帶系在腰上,墜下來一個深紫色的荷包。

荷包上貌似是一只白兔。

林子怡餘光匆匆打量了下,她的裝扮并不像邊關人士,就比如頭發的绾發就很精致。在發髻上插了根銀色的星簪,星簪後邊有條雕刻的銀蛇盤旋在尾端,舌頭正好叼住了下墜的流蘇,設計很是精巧。

邊關的人幹活重,女子的頭發往往是匆匆用布條绾起來即可。

這姑娘看起來也是無憂無慮的少女樣子,林子怡哀嘆,她要是穿回現代估計也用不着天天打工活命。

何不食肉糜?

“二小姐,又從京城回來了?”

林子怡聽東陵這樣喚她。

那女子倒是沒小姐架子,相反非常活潑,說話的聲音脆生生的,很是讨喜。

“正是,東陵叔,這是新來的廚子嗎?”

東陵站住,“外邊兒請來的,做面案的師傅,小姐要出去玩兒嗎。”

林子怡想,邊關有什麽可玩兒的,黃沙不糊人一臉就不錯了。她的家鄉風沙治理還算可以,每次沙塵暴一來,照樣黃土漫天。

這裏還沒有開始風沙治理的措施,每次刮大風,能把路邊的小攤子全都刮飛。她有點擔心京城來的小姐能不能适應邊關的風沙,還有粗糙的吃食。

“這位師傅擅長做什麽啊?很少見有女師傅诶。”

林子怡腼腆地笑了笑:“會些簡單的吃食。”

怎麽樣?誠懇嗎?低調嗎?

別對我期望太大!

誰知那位小姐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正閑來無事,去看你做飯如何?邊關的食物我還沒吃過,到時候學一兩招也能帶回京城炫耀炫耀。”

林子怡:......

話說她沒哄過大小姐。

去了火房,林子怡才看出來什麽是應有盡有。

不說發好的面團,還有幾扇新鮮的豬、羊肉,此外居然還有少許黃牛肉。

收回眼睛的光,她開始做面食。

切面有專業的大師傅負責,因此她只需要負責需要靈魂之光的環節:面湯。

豬肉臊子面的面湯好做,她将配方交給了大師傅,此外還有從家裏帶的醬豆和香蒿,此時已經發酵完全,也可以加入面湯配料。在此過程中,除了交代大師傅切面時候要均勻,幾乎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如此兩種面食就算完成了。

此外還需要一些糕點。

聽東陵說二小姐嗜甜。

哦對了,林子怡突然發現二小姐不知哪去了。

東陵:“二小姐回去換身衣服,應該馬上就過來。她是老爺送往京城讀書的,本在國子監,休沐就回來。二小姐性子純良,去讀書早,在這裏也沒幾個朋友,林姑娘不必覺得拘謹,照樣做就是了。”

林子怡應着,感覺邊關的民風,怎麽有些......太淳樸了。

方二小姐過來的時候。

看到竈臺上擺了幾個木盤,木盤裏是白色的,扁扁的糕點。

沒有任何紋路和修飾,但是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甜米香味。

她拿起一塊丢到嘴裏,一股淺淡的桂花香氣便在她的舌尖炸裂開來。再加上一片糕點雖小,确實壓實了的,吃進去的時候覺得松松軟軟,咀嚼的時候又是細潤而富有嚼勁。

唯一的缺點是,沾了滿滿一牙。

方二小姐停不下來,還要繼續吃。

林子怡示意她稍等,舀了勺棕紅色的液體,均勻地淋在桂花糕上邊。

她将信将疑地拿起來一塊,沾了沾棕紅色液體,遞入口中。果醬香中又帶着酒酣的清甜味道。

“哇,這是什麽醬啊?”

林子怡笑了笑:“玫瑰醬。”

其實桂花糕本身的味道是淺淡的,越吃越香,清潤可口。但是在宴飲上,人們多數沒有時間品嘗,因此加入玫瑰醬倒是也可以略作調味。

有了桂花糕,系統相應給出建議。

【宿主,經檢測,您已具備芡實糕的制作條件,是否要進行嘗試?】

芡實糕就是把糯米粉和芡實粉混雜在一起做出的糕點,在西塘一帶特別出名。別的糕點吃多了會感覺甜膩,而芡實糕卻不會。因為芡實糕并非完全的甜品,也可充當主食用。它的用料并非只有糯米和花粉,菱角、蓮藕、荸荠等水生植物特別适合作為芡實糕的輔料。

當然,如果有條件的話,還可以用魚、蝦、蟹、螺獅這些河鮮來入糕,會使味道更佳鹹鮮。

不到一個時辰,林子怡負責的面案這邊已經搗鼓出三種面和八類糕點,面加了酸菜牛肉面,糕點則是桂花糕、蓮藕糕、曲荷糕、芋頭糕、紅棗糕。

方二小姐已經着急地端了糕點去尋她爹。

林子怡剛舒了口氣。

卻聽到那邊幾聲脆響,是鍋碗落地的聲音。

廚房發生這種情況,八成是沒端穩鍋被燙了。

果然,那邊的一位老廚子捂着手,痛苦地哀嚎。

那邊亂成一鍋粥,有的廚子做着自己的菜,怕火候過了不敢脫身。林子怡大步沖上去,将那人的手放在積蓄涼水的水甕裏。

五六分鐘過去,那人才緩過來,直道謝。

林子怡這才知道,他叫馮楚,也算是邊關數一數二酒樓來鳳樓的一把手,不過這些年由于年齡大了,手腳略有遲緩,退居成了幫着主廚的副廚。

這樣工錢也少了,也沒有那麽多人請了。

這回來鳳樓的廚子都請來了,姑且才有他的位置。

旁邊那廚師卻不樂意了,輕睨着兩人,冷嘲熱諷:“老馮啊,你掌廚都多少年了?怎的連鍋都端不穩,那一鍋腌好的五花肉過了油,火候太大,已是浪費了。”他又看看林子怡:“再說你這女娃,那甕水是我做叫花雞用的,雞肉需在幹淨水裏洗個七八遍。你把水弄髒了,我上哪再找淨水?”

邊關的水源本就匮乏,一般的井水也稱不上是完全幹淨的水,洗過的肉總是帶着股生水味道。一般只有晨間收集的露水和反複過濾的深層井水才能算幹淨水。

也怨不得他生氣。

如果不能及時上菜,廚子們都要被牽累,這時有些人不免對馮廚子和林子怡産生了些怨怼。

誰知林子怡淡定地擡頭,“不就是這兩道菜嘛,我來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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