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孕二

這臨近年關, 進出望陽樓的人們手裏都拿着一個什錦糕點的禮盒,引得路人紛紛注目,有些好奇這望陽樓的東家怎麽會如此的大手筆, 畢竟這來往望陽樓人可不是少數,單單只是這禮盒的話, 可就要花費不少銀子了。

“李秀才,你又去望陽樓買鹵味了?”

商販對着一個文質彬彬的秀才笑問着,他時常來商販這裏買東西,所以對李秀才有幾分熟稔。

這徽州的秀才可謂是遍地有, 但李秀才是個拔尖的, 當初中上了秀才,那也是頭名, 商販對他很是傾佩。

李秀才擺手笑說道:“不是買鹵味,我這是剛去望陽樓定了桌酒席, 正好留着元日帶着家眷來此。新年新氣象,圖個開心罷了。”

商販不禁咂舌, 小聲問道:“這才剛臘月, 就開始定元日了?李秀才不覺得過早了些麽。”

李秀才糾正着商販的話,說道:“不早不早, 一點也不早, 你是不曉得啊, 望陽樓臘月底的那幾日都訂滿了, 我這還是憑着和掌櫃有些交情, 才訂到望陽樓的桌席。”

商販目露羨慕,擡頭望着那絡繹不絕的望陽樓,最初在知道有人買下這望陽樓時,自己是準備看笑話的, 地處偏僻,除了周遭的人,誰也不會閑的跑這來貪嘴,可人家望陽樓神不知鬼不覺就開的紅紅火火,生意好的讓人嫉妒。

那句話說的對,有一些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有着點石成金的本事。

“李秀才,你這手上拿的禮盒,我一開始瞧見的時候就挺納悶的,莫非是望陽樓新出的美食不成?”

他提着那禮盒,解釋道:“就是一些什錦糕點,是望陽樓的掌櫃送的,說是那東家有喜事,想讓大夥跟着一起開心開心。”

商販又問着,李秀才也不賣關子,直言道:“東家的夫人懷有身孕,可不就是件大喜事?”

商販連說了幾句讨喜的話,李秀才指了指那望陽樓,說道:“你也可去瞧瞧,說不定掌櫃也送你一份。”

此話一出,商販急忙給旁邊的攤子只會了一聲,告別了李秀才,朝着望陽樓跑去。

所以,望陽樓東家的夫人有孕一事,被衆人皆知。

夏妙然知道這件事,還是從鄭夫人的口中得知,鄭垣坐在一邊吃着糕點,聽到鄭夫人說夏妙然此次懷了個兒子時,反駁道:“才不是弟弟,是妹妹呢。”

鄭夫人側目,看着自己吃的滿嘴都是碎屑的鄭垣,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妹妹的?”

鄭垣給她使了個鬼臉,傲嬌地輕哼着,說道:“就知道!”

鄭夫人用力戳了戳他眉心,嘴上訓斥着:“早晚被你爹給慣的歪了性子。”

夏妙然捂嘴笑了笑,她日漸圓潤的面龐似銀月盤,彎彎的眉眼柔和嬌麗,她氣色很好,紅潤有光澤,并沒有因為害喜而食欲不振。

鄭夫人瞧着她嬌憨純然的模樣,眼神變得溫柔,誠意滿滿地說道:“妙妙,你懷着孩子可不能多吃,得多走動走動,要不然孩子太大,到時候受苦的是你。”

夏妙然拉着她的手,柔順的點着頭。二人交情越來越深,所以相互都喊着小名兒。

鄭夫人突然聲音壓低了些,對夏妙然說道:“我這次怕是不能在徽州過年了,得回京城去了。”

夏妙然不舍地皺起眉頭,擔憂地握緊了她的手。

鄭夫人倒是心平氣和,拍了拍她的手,對自己的丫鬟說着:“把垣兒帶回他房間吧,我跟妙妙說些要事。”

鄭垣雖然不服氣,但還是乖乖的跟着丫鬟離開了這裏,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鄭夫人的視線裏,就聽見她嘆了嘆氣,道:“妙妙,你之前也聽我說過幾嘴鄭家老宅裏的事情,夫君是庶子,上頭的生母已逝,他嫡母又是個刁難人的性子。此次回京城,我也不痛快的很。”

夏妙然靜靜地當着一個傾聽者,鄭夫人因為鄭家老宅沒少受委屈,所以對着知根底的夏妙然一吐為快,她用帕子擦試着眼角,微紅的眼睛愧疚地彎了起來,對夏妙然哽咽地說道:“好端端地,讓你聽了我這麽一堆牢騷話,妙妙,是我失态了。”

她搖搖頭,明亮的眼眸柔柔地望着她,表示出自己的情緒。

鄭夫人提起精神來,笑着轉移了話題,道:“妙妙,那日你在鋪子裏見到的那個婦人,到底是誰?當時我回頭去找你的時候,她氣沖沖地還撞了我一下,要不是有丫鬟扶着我,說不定就崴腳了。”

夏妙然皺起眉頭,在心裏對劉姨娘又是多了一份厭惡。

【這事兒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起呀?你沒事吧?】

鄭夫人聽着榴紅的話,看着夏妙然擔憂的神情,一股暖流讓她笑容變得更是親和。“沒事兒,我這是突然想起來了,就想着來問問你。”

夏妙然扯了扯嘴角,眼眸裏的冷色讓鄭夫人有些詫異,這讓鄭夫人有些懊悔,自己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瞧她這神情,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夏妙然呼出郁氣,并沒有過多的傷心,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笑說道。

【你也知道我是從江州來的,那個婦人只是我在江州時的一位舊識罷了。】

鄭夫人了然,也沒有多想。

夏妙然已經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夏家的消息,這其中也包括她的生母劉姨娘。

她們二人在房內閑聊着,卻不知門外已有兩個“竊聽者”。

鄭竹清在聽到鄭夫人的話時,他羞愧地低下了頭,眼神複雜難懂。

聞人翎則并不關注他的神情,誰也沒想到只不過是來找妙妙,卻恰巧聽見了別人家的家事,聞人翎也甚是尴尬。

等到她們聊起了別的事情後,聞人翎和鄭竹清對視了一眼,聞人翎擡手敲了敲門。

鄭竹清随即推開,走了進去。

聞人翎站在門外,對着夏妙然遙遙一笑,道:“妙妙,我來接你回家了。”

夏妙然可不是個會憋住自己笑意的人,她展開笑臉,在鄭夫人揶揄的表情下,她耳朵隐隐有些發燙。

郎才女貌,可真是般配。

鄭夫人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這般想着。

兩家距離的不遠,從他家出來,只需要幾步遠而已。

夏妙然看四下無人,便主動牽上了聞人翎的手。

這可真讓最近一直備受冷漠的聞人翎受寵若驚,他嘴角的弧度上揚,說道:“來鄭家,可開心?”

夏妙然踢了踢腳邊石子,噙着笑,點了點頭。

聞人翎看着她烏壓壓的秀發,情不自禁就摸了摸,道:“妙妙今日想吃什麽。”

夏妙然很通情達理地表達出了她的想法。

【都可以呀,反正你做的菜都好吃。】

聞人翎嘴邊的笑容僵了僵,他最害怕的就是妙妙的這句話。

但誰讓她現在是小祖宗,只能寵着呗。

不過,讓他們二人意外的是,府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夏妙然晃了晃他的手臂,仰着頭。

找你的嘛?

應該不是。

二人無聲交流着,直到從馬車上出現了一個人。

聞人翎見到他時,頗為意外,臉上的從容變得失控。

那人衣冠華麗,五官俊秀精致,略顯秀氣的眉眼讓他少了男子氣派的棱角分明,但這種柔和的長相,卻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少年氣。

他在看見聞人翎的時候,原地蹦了蹦,招了招手,道:“瑾瑜!”

聞人翎咧了咧嘴,這份“驚喜”讓他很是無法接受。

夏妙然卻被吓了一跳,這位在京城的三皇子,怎麽悄無聲息,說來就來了?

“你何時來的徽州?”

楚嘉熙上下打量着聞人翎,看到多日未見的好友,他自是笑的合不攏嘴,當然,更讓他感到高興的還是因為聞人翎的這幅沒有任何變化的态度。

他說道:“我也是剛來呢,可以說前日剛到徽州,昨日在客棧休息了會兒,這便找你來了。”

聞人翎不贊同地皺起眉來,他實在輕率,京城局勢對楚嘉熙而言不算有利,他應該更謹慎小心些。但是聞人翎發覺他臉上的欣喜時,還是将想要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

“随我進來吧。”

楚嘉熙這時看向夏妙然,他平易近人地笑着,道:“嫂夫人好像圓潤不少啊。”

夏妙然飛快地看了楚嘉熙一眼,腼腆地笑了笑,實則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悄然握緊。

聞人翎橫了他一眼,語氣帶着幾分得意,道:“妙妙有喜,養的圓潤才對,難不成要像你這般,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楚嘉熙忍不住捶了聞人翎一拳,笑罵道:“瑾瑜,祝賀你啊,都要當爹了。”

他拍了拍被楚嘉熙碰過的衣領,笑說道:“快随我進來吧。”

他的這幅态度,楚嘉熙沒甚感覺,但跟在楚嘉熙旁邊的小太監六福有些憤憤不平,覺得聞人翎目中無人,也得虧是三皇子心善,才能夠這般縱容他。

“稍等等。”

楚嘉熙附耳對聞人翎說了些悄悄話,夏妙然豎着耳朵,忍不住想要去偷聽,實在是楚嘉熙的表情太有意思了,讓夏妙然急得心癢癢。

聞人翎聽言,直接用手肘給了他一下,咬牙切齒道:“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楚嘉熙腹部受擊“哎喲”一聲,他揉着肚子,納悶的很,看聞人翎的眼神簡直在看一個怪人似的。

聞人翎目光微涼,靠近他,低聲道:“這話你若是再提第二次,就別怪我跟你翻臉。”

原來剛才楚嘉熙對他所說的是,他手裏有幾個揚州瘦馬,正好夏妙然身子不便,可以将瘦馬送給他。

但聞人翎的反應讓他很是意外,他非但沒讨到好,還被聞人翎警告了一句,楚嘉熙冷哼一聲,繃不住臉,對他甩了臉子,鑽回了馬車裏。

夏妙然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氛圍變得冷凝,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她擔憂地看向聞人翎,她對楚嘉熙的身份有着天然的恐懼

聞人翎溫聲地安撫着她,心裏對楚嘉熙的情誼再次跌落。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傳來,那聲音越來越近,但這些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只以為着這是鄰裏的馬車。

但一道稱不上熟悉的男聲,令聞人翎猛地擡起了頭。

那人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岳峯就站在馬車旁,他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夏妙然的身上,他微微勾起嘴角,眼神有着說不出的柔和,但很快,他又看向了聞人翎,覺得他極其礙眼。

憑心而論,此人根本配不上...她。

岳峯朝着夏妙然走了過來,步伐悠閑,好似在游玩散心。

夏妙然愣在原地,不知為何,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有過兩面之緣的男子,是來找自己的。

岳峯慵懶地擡手,跟在身後的随從将一個黑檀木盒子放在了他的手中,恭敬地退下。

他擡了擡下颌角,遞給了夏妙然,漫不經心地說道:“見面禮。”

夏妙然迷茫地歪了歪頭,不明白他在講什麽。

岳峯見到她懵懂的眼神,眼底笑意更深,但他故作冷漠,将黑檀木盒子塞給了她,說道:“收下。”

聞人翎額角迸出青筋,冷笑地推開他,擋在夏妙然的身前,道:“岳公子請你自重。”

岳峯不爽地眯了眯眼睛,那雙桃花眸含着殺氣,挑唇笑道:“聞人翎,我怎麽越看你越不爽呢。”

這時,楚嘉熙聽到有人在挑釁聞人翎,坐在馬車裏的他頓時冷下了臉,等到他見到岳峯時,他不可置信地摸着下巴,呢喃道:“岳峯,怎麽是你?”

這岳峯被父皇派在了徽州查販賣私鹽一案,本該這種大案不由他經手,但岳峯是安如公主也就是自己姑姑的長子,接連幾日進皇宮拜見父皇,磨的他将此案給了岳峯。

說起這岳峯,楚嘉熙跟他的關系并不好,主要是他在京城是人人追捧的貴公子,而相較起來,楚嘉熙就好比一個廢材,所以楚嘉熙跟他并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會交好。

不僅是楚嘉熙錯愕,岳峯也有些驚詫。

岳峯細想,脫口而出道:“過來協助我收尾的人,是你?”

楚嘉熙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岳峯密信傳回京城,父皇也不會得知販賣私鹽一案已經到了收網之際,他過來等于是撿個便宜,賺個名聲,所以楚嘉熙心虛地笑了笑。

不過楚嘉熙有一處想不明白,岳峯大可以将此事由姑姑協助,但不知為何他卻選擇派專人去給父皇傳信,就像是在故意隐瞞着旁人似的。

岳峯嗤笑着搖頭,他從前是瞧不起楚嘉熙的,可誰能想到兜兜轉轉,自己倒是跟他有了牽連。

聞人翎聽着他們兩個人在打啞謎,如果換做旁人定是雲裏霧裏,但聞人翎不同,他當即就從楚嘉熙的話中得知岳峯已經快速的将販賣私鹽的事情給解決了,這讓聞人翎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前世,岳峯并沒有這般神速,反而耗費了許久才将此案給徹底解決,可為何這世,短短月餘就查清了這樁大案?

聞人翎的困惑,自然無人能解,但他不想在門口傻站着陪他們吹冷風。

當即,聞人翎看也不看他們二人,攬着夏妙然就回了自己的宅子裏。

夏妙然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裏的檀盒,雖然還沒打開,可她卻聞到了一股幽香,她猜這應該就是檀香的味道吧。只是岳峯為何要冷不丁地送自己這個檀盒?

聞人翎見她一直低着頭看檀盒,便有些吃味,說道:“不想拿可以給榴紅,讓她還給岳峯。”

夏妙然打趣地看着他,人前喊岳公子,現在就喊人家岳峯啦?所以夏妙然察覺到這小心眼子的男人又在吃莫名其妙的醋。

夏妙然不想讓聞人翎真的計較此事,就給了榴紅,但自覺跟進來的岳峯直接拉下了臉。

楚嘉熙想進又不想進,他沒有真的因為聞人翎之前的話動怒,只是覺得自己要是進去了,有些丢人,因為若是讓聞人翎知道自己來徽州的原因,說不定又要鄙夷自己一番,何況現在還多了個岳峯。楚嘉熙想了想,自己還是改日再來吧。

“瑾瑜,我突然有事,我先走了,明兒個再來。”

他灰溜溜地回了馬車,沒有聽見岳峯的嘲笑聲。

聞人翎只好去送了送他,無奈蹙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楚嘉熙只能憨憨傻笑,聞人翎沒法子,說道:“那明日我在家裏等着你。”

“那我明天再給你解釋。”

楚嘉熙放下簾子,瞧了瞧車壁,馬車行駛前行。

聞人翎望了望,便收回了視線。

岳峯還從來沒跟女子獨處過,很是別扭,他忍不住瞧了瞧夏妙然,視線滑過她的側臉,冷不丁來了句:“你...喜歡現在的日子麽。”

聞人翎一聽此話,眉頭就是跳了起來,這讓他瞬間就想起了前世岳峯說的那句話。

他直沖沖地走了過來,咳了一聲。

岳峯輕視地笑了笑,他這段日子讓屬下已經查清了夏家的所有事情,也因此知道自己之前誤會了夏妙然,這個嫁給聞人翎的姑娘,正是他的同胞姐姐,而非那個夏婉然。

他并不認為聞人翎是個良配,為何會有這個念頭,其實岳峯是認為聞人翎過于仁慈。

算計夏家的那些手段,在岳峯看來,簡直是優柔寡斷。他不該留夏家人的命,方湄華毒啞了夏妙然,她該死,夏婉然常年欺負夏妙然也該死,那個自私的夏萬昌也該死。這些人通通都該了結,而不是留着他們再來打擾夏妙然。

他卻不知聞人翎留着夏婉然是另有安排。

“聞人翎,我有話要對你說。”

聞人翎聽言,颔首,道:“妙妙,你先回房。”

換做平時,夏妙然也許就同意了,但現在這幅場景,讓夏妙然如何放心的下,她抓住聞人翎的手臂,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她看向岳峯的眼神充滿着警惕,整個人的狀态是防備着他的。

岳峯鎖眉,深深地凝視着夏妙然,随着她的眼神對視中,岳峯敗下陣來。他揉了揉眉心,承諾道:“我只是跟他說些話,不會傷他分毫。”

聞人翎挑了挑眉,嘲弄道:“你好似忘了,這是我府上。”

岳峯不以為然,他道:“你我去何處談。”

“正堂。”

“可。”

夏妙然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臂,不服輸地看向聞人翎,大有一番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

聞人翎頓時感到頭痛,因為他想起了最近夏妙然的脾氣,如果不讓她滿意,那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但他又不能确定岳峯會對自己說什麽話,所以聞人翎并不放心帶上夏妙然,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撫着夏妙然,不讓她因此動怒。

岳峯眼眸波動,故作好人,說道:“既然如此,帶上她也可。”

他仿佛忘記了明明是他先說的只讓聞人翎一人去,現在一轉臉反而當起了好人。

聞人翎磨了磨後槽牙,氣極反笑。

奸詐!

他們三人間的尴尬氛圍,使得府上的丫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為好。

最後還是陸焉說道:“天冷,別讓夫人在外面站着了。”

一句話,解了圍。

榴紅給滿上熱茶後,擔憂地盼了夏妙然一眼,随後退下,順手關上了門。

屋內靜悄悄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岳峯氣定神閑,瞧着二郎腿,看着很是輕快愉悅。

夏妙然這時有了動作,她将之前的檀盒推給了岳峯,小臉上滿是抗拒,一言不發地坐在圓凳上。

岳峯晃腿的動作停下,他雙腳放下,坐直了腰,敲了敲檀盒,道:“真不要?”

夏妙然搖了頭,她跟岳峯素不相識,憑白無故拿人家的東西做什麽,雖然是被他強塞進手裏的,但自己也可以還給他呀。

岳峯吊兒郎當,勾起一抹壞笑,道:“別看它輕飄飄,裏面裝的可是京城旺街的八間鋪子,外加兩個莊子,其中一個莊子還是溫泉莊,你當真不要?”

夏妙然一聽,更是抗拒,這麽貴重,她哪敢收下啊,說不定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岳峯能在京城有這麽多鋪子和莊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自己和聞人翎都是普通的小百姓,還是少跟這種人沾上關系。

岳峯用手挑開檀盒,淡淡道:“收下吧,阿姐,你弟弟送的東西,從來沒有還回來的道理。”

“再者,阿姐,你有想過與他和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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