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學長教你啊

這天下午白輝回到公寓去搬東西。因為是周末,梁青野叫了幾個朋友在客廳裏撸串兒打游戲,見到失聯了一天一夜的白輝突然開門而入,他立刻就從沙發裏站了起來。

和周朗夜度過的十幾個小時,好像給白輝身上的一切都安裝了加速器,他一時間沒法解釋自己的變化。兩個工人在他的卧室裏替他打包書籍和衣物,梁青野按捺不住心中疑慮,将白輝拽到陽臺上。

“你到底怎麽回事?先是一整晚都不回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現在一進門就說要搬走?”

白輝不能道出實情,只好顧左右而言他,“下個月的房租我已經付了,師兄你還有時間再找新室友的。”

“我是缺你一個月的房租嗎!?”梁青野不禁有點火大,看着白輝穿了一件不怎麽合襯的新T恤,下身的牛仔褲卻還是昨天出門的那一條,直覺有什麽事發生,“你昨晚不就是去試個鏡嗎?後來怎麽一夜未歸?”

白輝背靠陽臺護欄,偏過頭看着下面小區裏的人來人往,想了想,覺得瞞着梁青野也忒不地道,就含糊地說,“我之前跟你提過吧,我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好幾年。昨晚我們又遇上了,進展還比較順利......”

“搬到一起住”這樣的話,白輝年輕面薄,有點說不出口。

梁青野倒挺通透,一針見血地問他,“然後呢?這才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們就決定同居了?”

白輝心想,要是同居也還好了,可是周朗夜分明說的是“養着他”。

他垂下眼,避開和梁青野對視,慢吞吞地說,“算是吧......”

梁青野等了一會兒,見白輝沒有多談的意思,有點無奈地問,“你這個感情對象神神秘秘的,你知道他的底細嗎?”

白輝點了點頭,仍然沒有透露有關周朗夜的任何背景。

他們兩個人又在陽臺上相對無言地站了一會兒,客廳裏的幾個男生大聲招呼梁青野,梁青野嘴上應着“就來就來”,腳下也沒有挪動。

不多久,搬家工人手腳麻利地從白輝的卧室裏抱出了五六個大紙盒。白輝就說,“那我先走了師兄。”

梁青野辨不清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感受,他從白輝藝考時就認識他了,到現在差不多快兩年時間。白輝在學校裏人氣挺高,朋友卻不多。梁青野高他兩個年級,因為和白輝同屬一個導師,也曾同臺排過戲,平時經常玩在一起。

他以為自己只是把白輝當做要好的朋友,或是一個聰明上進的師弟,可就在白輝告訴他已有喜歡的人時,梁青野的心情變得微妙起來。

這種感覺陌生又洶湧,讓梁青野不敢細想。

他目送白輝出了門,又從樓上看着他坐進搬家公司的小貨車裏,一直開出小區大門。

白輝這晚獨自在青屏山的別墅裏吃的晚飯,然後就等着周朗夜回家。

他完成了臺詞功課,練完了形體,又看了一會兒電視轉播的球賽,最後躺在沙發裏昏昏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輝忽然感覺自己被誰抱了起來,驚慌之下睜開了眼。

周朗夜的臉距離他不過十公分,男人沉穩的聲音随即響起,“回床上再睡?”

白輝身高178cm,盡管身形偏瘦,打橫抱着也并不輕巧,但是周朗夜走得很穩。

白輝一下子臉紅了,磕磕絆絆地說,“朗夜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說着,就開始掙紮。

周朗夜已經走到樓梯邊,也怕把白輝摔着,就放他落地。

白輝有點緊張地退了一步,背抵着樓梯扶手,找個話題化解自己的尴尬,“你吃晚飯了嗎?”

周朗夜看出他的不自然,心想這也就抱了一下,小朋友未免太面嫩了——手已經伸了過去,順着白輝的側臉輕捏了一把,說,“吃了,你呢?”

“我把昨晚留在冰箱裏的菜熱了,分量太多,結果還是沒有吃完。”白輝就站在那裏,任由周朗夜捏揉自己的臉,笑得有點憨憨的樣子。

周朗夜蹙起眉心,囑咐他,“以後別吃剩菜。”停頓了一下,又問,“回來了怎麽沒和我說?”

白輝神情無辜地看着他,“我給你發過信息,你沒回。我怕影響你工作,就沒再發了。”

周朗夜才想起白輝的聯系方式都保留在自己的私人手機號裏,這個號碼經常處于屏蔽狀态。

這時候很晚了,他在外應酬了大半天,疲于再和白輝解釋什麽。他們之間相距不過一步,周朗夜手一伸,就把白輝拉到了自己懷裏。

白輝已經洗過澡,身上帶着那種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氣。

他有點懶倦的低下頭,磨蹭着懷中人的脖頸,慢慢地問,“今天劇組那邊和你聯系了嗎?”

白輝說,“聯系了,叫我下周去拍定妝照。”

周朗夜“嗯”了一聲,哄着他,“說一句好聽的,嗯?”

白輝不太會應付這種要求,但還是認真想了想,然後對周朗夜說,“謝謝你,學長,我一定珍惜這次上鏡的機會。”

周朗夜發出一聲輕笑,摟着他的那條手臂往下滑落,停在了白輝腰間。

“白輝...”他壓低了的聲音變得格外性感,吹拂得白輝的耳廓隐隐泛紅,“學長教你啊,下一次如果再叫你說好聽的話,你就只要乖乖說“喜歡我”就行了,好麽?”

白輝被這樣親密的距離弄得手足無措,呼吸也急促起來,但還是聽話地重複了一遍,“朗夜哥,我喜歡你......”

“嗯,還有呢?”周朗夜抱着他,聞着他發絲間的清香,遍身的疲倦好像被過濾了一層,心情好轉不少。

白輝整個耳廓都紅了,聲音愈小,“我們以後就住在一起了...如果我晚上沒有排練,就在家等你回來。”

——這大概是白輝這顆戀愛經驗為零的小腦袋裏,所能想到最甜膩的情話。

周朗夜捏了捏他勁瘦的腰,說,“好,明天我給你派個司機,接你上下學。”

白輝覺得這個安排不合适,也不願同學對他指指點點,想要拒絕,“不用的。”

男人的聲音還算溫和,态度卻很專斷,“聽話。”

白輝只能服軟,嘴角抿了抿,說,“謝謝朗夜哥。”

自從白輝住進青屏山的宅子,周朗夜回家的次數多了,時間也提早很多。

原本隔天才來一次的鐘點阿姨拿了雙份工資,改為每天上門打掃衛生以及做一頓晚飯。

白輝性格友善又懂禮貌,有時放學回來也主動幫阿姨做事。

秦姓阿姨這些年輾轉工作于豪富之家,也見過不少掩人耳目的風流韻事。白輝常常穿着平大戲劇學院的校服進進出出,她很快猜到這個漂亮男孩子和自家雇主的關系。

有一次白輝蹲在廚房裏幫忙摘菜時,她忍不住心疼地問他,“小白,你缺錢嗎?”

白輝不明就裏,擡頭看向她,笑說,“不缺呀,我爸媽是世尊百貨的董事。”——這是平州當地很有人氣的一間高檔百貨公司。

秦阿姨愣了半晌,很不解地說,“喔,那怎麽住在周總這裏...?”

白輝明白過來,拍了拍手上的泥,态度仍然很好,“我喜歡...周總啊,就來陪陪他。”

秦阿姨都傻了,好像沒想過白輝這麽單純又情深。

後來周朗夜下班回家,她還沒走。在玄關處遇見周朗夜,秦阿姨頭腦一熱,對他說,“小白挺好的,經常幫我做事,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周朗夜聽罷,想起今早在車上司機和他說起自己上周有點感冒,白輝隔天就給司機送了一個保溫杯。

周朗夜心裏微微一動,嘴上說着,“沒事秦媽,他愛幫你就幫吧。”

進入餐廳時,白輝正給他的碗碟邊放置筷子,周朗夜走近兩步,從後面将人抱住。

白輝吓了一跳,有點想掙脫,“秦阿姨還沒走......”

周朗夜緊緊摟着他不松手。白輝這兩周為了進組做準備,正在健身減重,已經瘦了七八斤,抱在懷裏更像小小的一只。

周朗夜自認不是多情的人,抱住白輝這一瞬,心卻軟了,哄着他,“晚上沒事吧,帶你出去看場電影、再買點東西。”

白輝轉過臉,眼睛很亮地看着他,“真的!?東西不用買,看電影就很好。”

周朗夜的兩只手裏捉着白輝纖細的手腕,在他眼尾處吻了吻,“先吃飯,吃了我們出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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