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簡介:
這男人嘴巴真的很賤!
她鼓起勇氣表達關心
他說她雖然姓管也用不着管太多
她抛開矜持表白情意
他說他不是牛郎也不是種馬
沒必要更沒興趣伺候她這款女人!
他的言行如此可惡,彷佛存心要她難堪
偏偏她不知哪根神經接錯了
竟然心甘情願地承受,還不屈不撓地接近他
活像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必須好好補償──
什麽?原來真是因為她前世造的孽
他才會出現在她身邊,輕而易舉奪走她的心?
唉唷,這下慘了啦,如果法力高強的姑婆沒算錯
她上輩子欠他的債真的那麽大條
那她不只要拿感情去還,恐怕連小命都得押上……
出版日期:
楔子
一九四二年
早晨的空氣中,飄來了夥食部燒煮咖啡的香味。
蘇俄第六軍團營外鬧烘烘的,彷佛發生了大事。一早便有人為年輕英俊的文書官高斯基送來一杯咖啡,他在軍營內,安靜地窩在角落裏,背靠着的牆壁上貼着一張戰場地圖。
邊喝着咖啡,他一邊振筆疾書欲在軍中日志寫下些東西,翻至前幾頁看着裏面記錄的事件。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第六軍團在斯大林格勒附近抓到一名德國女軍醫,安娜.達拉伯格。金發,棕眼,一八三公分………….」有一雙很修長的腿,性感的嘴唇和漂亮的眼睛。高斯基在心中這樣附加着。
同時,高斯基也想到前面幾篇重要的日志內容。
一九四一年九月九日:列寧格勒被德軍截斷所有通路。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二日:三艘德國巡洋艦暢行無阻地通過多佛海峽,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五日:德國陸軍在哈爾科夫俘虜二十五萬蘇聯軍。
在這場世界大戰裏,軸心國和同盟國兩方誰也不肯認輸,盡管目前德軍占優勢,但納粹正犯下跟拿破侖一樣的錯誤,低估「冬将軍」的力量,俄國境內只要冬天降臨,大多是冰天雪地……
「不好了!高斯基!」一名士兵跑進營內。
「怎麽了?」高斯基的眼神立即轉為警戒。
「那個女醫官嘴很硬,什麽都不肯說,老大怕兵變,不打算保她了,現在他們把人拖到廣場準備輪奸她!」士兵口中的老大就是軍團的指揮官。
「朱可夫将軍可不是這樣教我們,這和禽獸有什麽兩樣?」高斯基丢開手中的日志站了起來。明天軍團就要開拔往前線推進,這麽做不只沒人性,更會使軍心渙散。
「你別去看比較好,除非你也想…………」士兵攔下往外沖的高斯基。「我知道你心地好,但現在是在打仗啊,誰管得了那麽多?大家那麽久沒看見自己的妻兒、女朋友都是誰的錯?要不是德國人野心太大,我們也不必打仗,現在軍營裏有這麽一個女人,誰肯放過她?」
「混蛋,我們要殺的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想一想,如果那個女人是我們的母親I姊妹、女人……你會怎麽做?」高斯基說罷推開士兵,沖了出去。
他趕到廣場上,用力推開好幾個人,才能看見圍在裏面的情形。
幾個男人像逗一只小貓般從不同的方向襲擊那個德國女人。
眼睛沒瞎的人都可以看出她本事不羊,盡管只是名一軍醫,但能符在軍中,尤其是德國軍中,她的防禦術硬是要得,一個假攻擊、過肩摔和回旋踢,狠狠狠命中兩個想要欺身的士兵,連身為敵人的他們也不禁叫好。
她甩一甩發,藉此激勵自己,淩厲的目光環繞一圈這群虎視眈眈的士兵,最後和高斯基的雙眸對上。
高斯基微微皺起眉。
大冷天,士兵們都穿着厚厚的衣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德國軍衣,十分狼狽的披頭散發,卻無掩她的姿容。他看得出她很冷很餓也很害怕,但她咬着牙,絕不肯在敵人面前示弱。
此時士兵們露出比方才更興奮的神情,個個摩拳擦掌想要當第一個一親芳澤的男人。高斯基搶在那些男人獸性大發之前跑到她面前,用簡單的德語朝着她大喊:「會不會說俄語?」
金發女人的反應是咬着牙,惡狠狠地瞪着他。
「快告訴他們你願意投降!別以為你的同袍會來救你,在他們來之前你可能就已經被這些男人強奸至死了!」高斯基着急地勸說。
沒看過這麽頑固的女人!在戰争中,許多男人的氣魄都沒有她一半。聽說德軍殺人不眨眼,不知道身為軍醫的她,在必要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
「高斯基,在和她說什麽?」一名士兵狐疑着。高斯基是隊上的文書官兼翻譯官,精通五國語言的他相當受到長官喜愛。
高斯基轉頭正要回話,安娜.達拉伯格趁機出腳往他腰脅脅踢去.高斯基反應快,抓住她的腳往地上一拖,在跌倒前她又踢來第二腳,這回高斯基再也躲不過,悶哼一聲,将她撲倒在地上。
「別考驗我,我對敵人的同情有限!」高斯基壓着她,嘴裏仍然說着德語。他抓住安娜的頭發狠狠往後一拉,迫使她昂高下巴,但她既不叫痛也不求饒,要不是她身為敵人,這份從容、視死如歸的态度實在令人欽佩。
旁邊的士兵看見終於有人壓倒她,鼓噪聲四起,紛紛要高斯基趕緊把她的衣服脫了,索性當第一個占有她的男人。
戰時最常見的轟隆驀然響起,炮彈落在離他們不遠的軍帳附近。
「德軍來了--」有人喊着。
霎時間,所有的人都開始找掩蔽處,有人拉起大炮朝敵人回射,有人回到崗哨,高斯基緊拉着安娜的手跟随人群躲進濠溝中,确定暫時安全後,他的視線不時往軍帳看去,他的軍中日志和戰時日記都在那裏。
他把安娜的身軀壓低,交代道:「你待在這裏不要亂跑,我去拿--」
「高斯基,你走開,我要殺了她!」一名士兵喊着,炮聲擊碎方才欲逞不能逞的獸欲,改為燃起一股更巨大的國仇家恨。
高斯基回頭,才知道是第六軍團的補給官對準安娜。
「我們不能殺她,留着她,她能幫我們醫治隊上的弟兄--」
「她有可能會救我們的弟兄嗎?他們的軍隊都已經攻來了!你讓開,讓我殺了她!」補給官打開長槍保險匣,準備射殺安娜。
「不能濫殺無辜!」高斯基挺身擋住後面的安娜,耳邊炮聲轟轟,他們的對峙顯得可笑,但沒有人笑得出來。
「讓開!」補給官厲聲喊道。
「我不讓。」高斯基堅決要做對的事。
呯!
槍聲傳來,高斯基雙眼睜大,子彈從他耳邊飛掠過,在補給官的額心開出一個洞,他迅速往前抱住補給官下滑的身子,不敢置信地回首。
「你為什麽要殺他?」高斯基用德語朝着安娜大喊,她的手上不知幾時多出一把步槍,身前也多了一個被她用刺刀刺死的人。
安娜不理會他,開始瘋狂射殺他在濠溝中的同伴。
「住手、住手!」高斯基跑過去要阻止她,反而成為她的擋箭牌。
不認人的幾十顆子彈同時射進他的背,他站得直挺挺,兩眼直瞪着前方的安娜.達拉伯格,他的敵人以複雜的眼神回望他,他身上的子彈沒有一顆是她射的,每一顆都是他的同伴賞給他的。
旁邊突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炮聲、槍聲、喊打喊殺的聲音都消失。
打仗時常常這樣,一陣猛烈的突擊之後,就是死寂一般的靜。
雙方除了以靜制動外,接下來就會查看身邊死了多少人,或者那些被炸斷的手腳當中有沒有自己的。
濠溝裏的人都死了,他的同伴。他不知道濠溝外還有多少人死掉。
高斯基從嘴裏嘔出鮮血,一步步蹒跚的走向安娜。他想告訴她,她的眼神很冷,好像他們俄國的冬天,那樣美麗……安娜把搶口對準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凄冽寒風灌進濠溝,他們交會的眼神訴說着,彼此的生命就像這陣風,就像流星。高斯基望着她,嘴邊漾出笑容,感激上帝在他死之前,讓他看見這麽一幕美麗的畫面,她的臉孔。
「再見。」她用俄語說出這句話,閉上眼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