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25表白(6)

chapter25表白(6)

姨,你……跟我爸爸很熟?”

袁悠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麽。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你跟我爸爸的關系。”

關逸洋同樣專注地看向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細枝末節的表情變化。

“你爸爸的确以前追求過我。”袁悠聯系了今晚關氏夫婦的反應,頓時有些了然,莫非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斷然反對?

“那……”關逸洋斟酌着,後面的話含在嘴裏不能暢然地吐出來。

“我跟他的關系僅此而已,再沒有其他。”

關逸洋看着袁悠說這話時,态度異常的斬釘截鐵,根本也不像是在說謊。他心裏的疑問更深,父親為什麽這麽說?他有什麽必要去說這樣的謊言?如果只是接受不了林睿晨,他大可不必撒下這樣的謊,思及此,他的心更是糾結成一團。

“關逸洋,我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麽跟你說的,但是,對于這件事我問心無愧。”袁悠的表情依然頗冷,漂亮的杏陽,眼尾處依稀也有了紋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歲月,疾病,似乎都在她的美貌面前望而卻步,她的美經得住任何的考驗,難怪父親會被她深深吸引,她的确有讓人沉迷的資本。

“你們的事情,我不會有什麽意見,一切都要看小晨怎麽想,只要小晨主意已定,我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謝謝阿姨。”關逸洋面露喜色,他還以為,被剛剛那樣猛烈地拒絕,她也會氣急了,而反對他們在一起。

“先別忙着謝我,我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則,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我的女兒受委屈。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這個,我絕對可以保證。”關逸洋毫不猶豫地點頭打下包票。

“你去看看小晨,今天的事情,她很難過,好好安慰她。”說完,她的臉上顯出不多見的柔色。

推開卧室的門,一室的漆黑靜寂,關逸洋伸手将牆上的開關打開,頓時,房中漂亮的水晶燈,璀璨的光線一下子将黑暗驅逐開。

“老婆……”反身将門關好,關逸洋沖着床上背靠着門躺着的人溫柔地喊。

床上的人紋絲不動,仿佛真的睡着了。

關逸洋慢慢爬上床,自身後擁住她,一直靜默的人終于有了動靜,用力扭動着身子,想要掙開他,關逸洋手臂收得更緊,将她牢牢掌控在懷裏,下巴輕輕頂着她的發頂。

“老婆,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溫柔地嗓音在林睿晨耳畔響起,引得她一陣輕顫,但她仍是憋着,并不理他。

用力将她掰過來,關逸洋讓她與自己面對面,深深望向她晶瑩的眼裏:“老婆,別生氣了。”在發現她的眼中并無淚水時,他不自覺地送了一口氣。

林睿晨有些煩躁地甩開他的手,坐起身來。

她側過頭對他說:“關逸洋,這不是我生不生氣的問題,你爸媽這麽反對我們,你為什麽說你已經勸服了他們?”

“我……”關逸洋一時語塞,要他怎麽證明,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的确讓爸媽松了口,準備跟她們母女正式見面?他能說一切的變化,起因都是因為她母親這顆不安定因素嗎?

“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沒有安排好。”關逸洋誠懇地擺出認錯态度,沒有什麽比快速安撫好他老婆的心情更加重要的。

“而且就算我不生氣,不計較,他們就能接受我了?”林睿晨繼續逼視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奈,也頹然地垮下肩膀。有些沮喪地追問,“關逸洋,你爸媽就這麽讨厭我?”林睿晨低垂着頭,心裏很郁卒,對這件事她真的有些無能為力,她以為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對她的看法會慢慢發生改變,一切可能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關逸洋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連忙抱住她,安慰道:“這都不是你的錯。”

“可是,他們現在這麽排斥我,我也不想你為了我,跟他們弄得太僵,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

輕輕地啄吻着她的唇,關逸洋柔聲說:“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好嗎?你……只要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說完,關逸洋細心地将她散落下來的頭發別到她的耳後,滿眼柔情蜜意地看着她,“小夕,我愛你……”最後一個音,消弭在兩人的唇齒間。

沒有人聽到他心裏的顫栗聲,他希望他父親所說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夜色更濃更沉,看着床上的人已經陷入熟睡,關逸洋悄悄起身,在她的枕間尋覓了一番,他用手指勾起一縷青絲,緊緊攥在手心,起身,他把他們放進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裏面,放進自己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然後又悄然地爬上.床,他蹑手蹑腳地做完這一切,而熟睡着的人卻全然不知,她睡得很沉,許是被他折騰得太累了。關逸洋湊近,低首,輕柔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在心裏說:寶貝,一切都交給我,無論結果如何,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關逸洋同樣也悄無聲息地從父親那裏弄來了一些頭發,與林睿晨的一起,送到了他好友所在的醫院。

好友揶揄他是不是不小心弄出人命,又怕被人當替罪羊宰了,才來做這個鑒定的。他一臉嚴肅,并沒有搭腔,只是催促他以最快的速度弄出結果來。好友看他一臉黑沉,停止了戲谑,鄭重其事地将樣品拿去了化驗室。

按照所有的程序要得出結論,本來需要一周的時間,經過朋友的幫忙,短短三天時間便有了結果,當關逸洋的手裏拿着裝有最後結論的文件袋,頓時覺得似乎有着千斤重,沉甸甸的,讓他的手臂隐隐覺得承受不起。最後,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表示感謝,轉身離開,最終還是沒能當場打開來看。

他驅車到了父親所在的大學,在辦公室裏,關景程一臉詫異地看到兒子正坐辦公室的沙發上等着他。

“洋洋,你找我?”

“爸,有件事我必須弄明白。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

關景程眼神一黯,明白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重重點了點頭。

關逸洋将父親一路帶到了海邊,兩父子站在一處懸崖邊,迎風而立,似乎想要通過凜冽的海風來吹散心中郁結的諸多情緒。

良久,關逸洋才将手中的文件袋交給關景程,示意他打開。

“是什麽?”關景程接了過去,狐疑地問。

“你先打開來看看。”關逸洋極力壓抑着心裏翻湧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即使已經做過大膽的肯定,關景程在親眼目睹結果的時候,瞳孔還是不自覺的放大,那一行,99.9999%肯定被鑒定人有直系的親屬關系的字樣,讓他一貫溫和謙遜的臉上表情精彩紛呈。

“洋洋,這是……”他遲疑地開口。

關逸洋滿臉地黯然:“我提供的是你跟小夕的生物樣本……”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小夕真的是你的女兒。”

“真的?”關景程情緒難掩激動,臉上似喜似悲,矛盾至極。

“小夕真的是我妹妹?那麽爸,我有權知道事情的整個經過。”

“洋洋……”關景程垂下頭,內心做着劇烈的鬥争,這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污點,他如何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啓齒?

“爸,小夕是我最愛的女人,我必須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我堅持!你應該相信,我有那個能力去查清所有,但是我更願意從你口中知道一切。”

關景程艱難地點了點頭,開始了他沉重的敘述。

海風的嗚咽,将本來醜惡的故事渲染上幾分蒼涼。漸漸地,關逸洋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柔弱的少女,她是如何想要拼命掙脫兩個大男人的鉗制,逃出生天。可是,這兩個男人因為藥物的驅使,早已失去了理智,少女被人蒙住雙眼,四肢被縛,撕心裂肺地大喊,卻沒能阻止男人蹂.躏她的暴行……

“不……”關逸洋痛苦地閉上雙眸,這樣的真相讓他難以承受,他寧願是因為他們兩人兩情相悅,一時情難自禁才會有了愛情的結晶,也不要是這樣醜陋的現實。

“對不起……”關景程垮下雙肩,低垂着頭,整個心髒都被一股劇痛所攫住,他愛着那個人,卻深深地傷害了她,這件事無時無刻不折磨着他。

“你該去跟被你傷害過的人說這句話。”關逸洋轉過身,不願再理會這個一直深受他敬重的男人,他曾以為他是最有理想最有擔當的人,卻沒想到,他竟做出了這樣醜惡的事情。

“洋洋,對不起。”

“爸,對不起有用嗎?”

一句對不起能讓一切重來嗎?不能,關逸洋頓時覺得有些驚恐,即使他能罔顧他們是兄妹的這一真相,繼續堅持跟她在一起,但是如果有一天,林睿晨知道了父親的可恥行徑,又會怎麽樣呢?他不敢想象這樣的場面。

“爸,我最後懇求你一件事,絕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小夕。”

“你還是決定跟她在一起?可你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将來你們的孩子是會有缺陷的。”關景程的臉上露出焦慮,對于兒子的瘋狂很是擔憂。

“爸,我是不會讓這些問題出現的。”

****

美國,洛杉矶

男人深邃的眼眸,随着下屬報告的內容,變得更為幽深。

“付少,林小姐進了明耀,在做着一個叫做Kinsley的助理。”

“Kins?”聽到這個名字,付柏軒一直在桌沿處輕敲的手指頓住,這個非常熟悉的名字,他不會忘記,“繼續……”

“林小姐似乎答應了關逸洋的求婚……”

付柏軒猛地站起身,眼裏露出似痛苦,似狠戾的神色,仿佛在自言自語:“是嗎?這麽快?”

“還有,這裏有兩份報告,一份是司令讓人做的鑒定,一份是關逸洋的。”

付柏軒緩緩打開兩份報告,在看到結果後,他止不住地大笑起來,歇斯底裏,可是他的臉上明明顯露的卻是極度的痛苦之色。

多可笑,原來他一直都弄錯了。他才是最有資格去追求她的那個人,可是,他卻早早被一個沒有被證實的現實所束縛住,錯失了這麽多的光陰。直到,他将她的愛消耗殆盡!

不,他決不允許。一手重重叩在桌面上,任鮮血肆意地流淌出來,此刻,仿佛只有最直接的疼痛才能讓他心中無邊無際的悔恨能得以緩解。

39chapter 38 出差

林睿晨看着手中秘書室下達的出差通知,有些怔愣。上面的行程安排羅列得非常清晰,日本,來回一周的時間。出差的人是Kinsley,而她是随行人員。

隔日,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随着Kinsley一同來到機場,關逸洋要求來送機,被她婉拒,潛意識裏她似乎想将這一周的時間用來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散散心。

“怎麽?只是出差一周,就這麽舍不得?”同行的另一位秘書,看到林睿晨頻頻朝身後的人群看,笑着打趣。大家都知道她有一個感情甚篤的男友,且這男友體貼溫柔又有錢。

林睿晨笑一笑,轉過頭去。

Kinsley朝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一次,一同出差的一共有四人,除了林睿晨和Kins還有一個秘書和一個決策助理,這樣倒讓林睿晨自在了不少,前些日子,因為聚餐時Kins對她特別的照顧,引得公司上下的緋聞暗流湧動了一段時間。她還害怕這次出差會同他兩個人單獨一起。幸好。

“你有些緊張。”頭頂傳來溫和幹淨的聲線,不知是不是巧合,林睿晨的座位同Kinsley的安排了在一起,頭等艙的空間寬敞,人也并不多,林睿晨有些不自在,最主要的是她對于坐飛機還是有些心理陰影。

記得第一次坐飛機是跟父母一起的,她一時頑皮并沒有聽從父親的勸告,在飛機時,和降落時嚼一嚼口香糖,一時間耳朵疼痛難耐,耳鳴陣陣,直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

“給你,嚼口香糖時,試着張大嘴巴呼吸,會有改善的。”Kinsley微笑着遞給她一盒口香糖。

林睿晨遲疑着,并沒有馬上去接。

“你似乎對我很提防。”屬于Kins的特殊口音,在她的耳邊散開,林睿晨并沒有開口否認。

“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恕我一時失态。只是,我現在已經很确認你跟男友的感情很好,我不會做不道德的事情。”他的臉上還是帶着溫和的笑,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配上深邃精致的五官,的确顯得俊逸不凡。倒是讓在頭等艙服務的空乘,紛紛側目。

據林睿晨目測,已經有不少空乘人員趁着服務的因由,偷偷給他塞電話號碼,而他雖是很禮貌紳士地收起,面上卻表現出淡淡的疏離感,讓人并不能輕易靠近。

的确,這男人有招蜂引蝶的資本,多金,皮相好,又有風度,還有,他的手上并沒有被圈住的證據。

林睿晨戴上眼罩,準備睡上一覺,雖然路程并不遠,但是她還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私下的交流。

恍惚間,她感覺有人為她輕輕地披上了毛毯,她身子一僵,一動不動,裝着睡着了。

三個半小時以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北海道,一下飛機,林睿晨就被寒冽的空氣凍到,縮了縮脖子,她忘記戴圍巾了。

“圍上吧。”還帶着陌生男人氣息的圍巾,被圈在了林睿晨的脖子上,她稍稍怔愣,便下意識地要摘下來。

“不要逞強了,這邊很冷,我可不想帶着一個病怏怏的助理談生意。”

林睿晨開始懷疑一直在國外長大的他,是如何将國語學得這樣好的?

一行人下榻的酒店是千篇一律的五星級連鎖酒店,兩男兩女四個人,四間房。

分到房卡,秘書小姐小聲地嘀咕:“怎麽沒有預定到溫泉會館之類的,那樣才有特色嘛。”此前,Kinsley起身離開,去了洗手間。

簡單休息了一下,下午他們與對方會面,對方的負責人是為禿頂的大叔,頂着大大的啤酒肚,眯着一雙幾乎要成為一條線的小眼睛。談完正事,便提議要盡地主之誼,請他們吃飯。

席間,他的一雙魚泡眼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林睿晨這邊,頻頻向她敬酒,一條腿也似有若無地在桌底下蹭着林睿晨的小腿。

“Kins桑,你的助理小姐很漂亮,你真有福氣。”說話間,他又為兩人斟上了滿滿一杯清酒,林睿晨皺眉,極力忍耐着。

而Kinsley卻接過她面前的酒杯,笑着說:“井上先生,她不甚酒力,我還是代她喝了吧。”一句話倒是将兩人的關系說得無比暧昧,井上猛地警醒,收起了不安分的小動作,哈哈笑着:“真沒想到Kins桑,這麽懂得憐香惜玉,來來來,我們再幹一杯。”

秘書小姐同決策助理相視一笑,似乎終于證實了公司裏的謠言非虛,總裁對林特助的關心确實不一般。

酒足飯飽,林睿晨才感到清酒的後勁那麽大,她站起身時,只覺一陣暈眩,身子搖晃了幾下,幾乎站立不穩,Kinsley長臂一撈,穩住她的身形。

“小心!”

這下,無疑是進一步坐實了他們之間的暧昧,另兩位同伴皆相視一笑,心中了然。

Kinsley扶着腳步有些踉跄的林睿晨往回走,到了他們房間所在的樓層,他率先走出電梯,轉過身吩咐剩下兩人好好休息,他來照顧林睿晨。

房門剛被打開,林睿晨就支撐不住,奔到洗手間大吐起來,真沒想到,那麽容易入口且感覺很柔和的酒,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後勁。

吐過一輪,她感到舒服多了,再出來時,她發現Kinsley還站在她的房中間,手裏握着一杯不明液體,微笑着看向她。

“這是解酒藥,喝下去會舒服些。”

林睿晨有些不大自然地接過他伸過來的杯子,遲遲沒有送到嘴邊。

“怎麽,怕我下藥?”Kinsley突然湊近,低笑着揶揄,差點與林睿晨的距離拉得無比近。

林睿晨後退一步,頓時有些無措,被人這麽直接地戳穿心中的想法,難免有些尴尬,但是放在嘴邊的水杯還停在那裏,她并沒有喝下去。

只是正了神色:“總裁,請回吧,我頭疼,需要休息。”

Kinsley眼底藴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一步步靠近:“林特助,你似乎有些怕我?”

“沒有。你想多了。”說這話時,林睿晨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面前的男人面上的表情雖然很溫和,但周身散發的壓迫感很逼人。

退無可退,林睿晨靠着牆壁有些驚恐地看着他,他到底想幹什麽?Kinsley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失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說完留下莫名其妙的林睿晨,轉身便離開了。

林睿晨松了一口氣,看着手中的水杯,想了想,還是起身将杯中的液體倒進了洗手池裏。

這時,包裏的手機響起,林睿晨快步走過去,這個時間也只有他會打過來,心情有些雀躍,好想快點聽到他的聲音,這還是他們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分開那麽遠,似乎也會有點久。本來下榻好了以後,她已經給媽媽和他打了電話,只時那時候關逸洋的手機關機了。

“喂,小夕,一切還順利嗎?”電話那頭關逸洋的聲音有些疲憊。

林睿晨的心裏有些心疼,聲音也越來越柔:“挺好的,你怎麽了?中午給你打電話,手機怎麽關機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你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老婆,我想你了。你不在,我睡不着。”關逸洋的聲音低沉暗啞着,居然撒起嬌來。

“嗯,我……也想你。”林睿晨臉上發燒,終是說出一句情話,自己倒臊得不得了。

“老婆,你快點回來,不然你回來就只能看到一尊望妻石……”

林睿晨無語,這人說話是越來越沒邊兒了,兩人又膩膩歪歪地說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準備挂電話。

“你先挂……”關逸洋率先提議。

“你先挂吧……”

兩人竟是為了誰先挂電話這件事情,折騰了十幾分鐘,最後還是林睿晨先挂上了電話。

收了線,她執起手機,心裏又掠過一絲難過,他們剛才的對話裏,都故意忽略着他們目前存在的問題,可是不談起,并不是不存在。

他們将何去何從?林睿晨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準備不要多想,因為怎麽想也不會有結果。

****

“怎麽不告訴她你在醫院?”好友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挖了挖耳朵,全程聽着別人的甜言蜜語,他的耳朵快要被柔情蜜意塞爆了。

“我不想讓她知道。”關逸洋半靠在病床上,臉上難掩倦意,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手術,但是醫生還是堅持讓他至少留院一晚。

“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天仙,竟然讓你死心塌地到如斯地步,你竟然會為她做這樣的手術,難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還是她不想生?”

關逸洋的臉上閃現一抹隐痛,苦笑着說:“你不懂。”

“不過幸好,如果你有一天想生了,只要将那打好的結解開就可以了,也不難解決。”

關逸洋一個眼刀過去,這人廢話怎麽這麽多。

“好好好。”好友雙手攤開,站起身,笑着說:“你是大情聖,我輩是無法企及的,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室內又恢複了平靜,關逸洋手裏捏着手機,突然想到了什麽,噼裏啪啦打了幾個字,快速地發過去:“小夕,我愛你。”

令他意外的,那邊很快回了過來:“我也是。”

濃濃的幸福感,将胸口處的澀意和惶恐暫時驅散,關逸洋此時覺得特別的滿足。

小夕,為了你,我什麽代價都可以付。

****

“付振邦,你到底想幹什麽?”

袁悠有些不耐地看着強行将她帶到這個茶館的男人,心裏說不出的煩躁,她是真想跟他再無瓜葛,過去太沉重,她要一并抛開。

“悠悠,這個給你。”

付振邦手裏拿着一張卡,放在桌上,推向她。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這裏本來就是你的錢,你以前自己存的,我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

袁悠遲疑了一下,将卡接了過去。她年齡大了,沒有積蓄,又不好找工作,她看着女兒每日工作好辛苦,且,她自己現在是一日也離不開藥的,這筆開銷也很大,女兒肩上的擔子很重。

腦子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她頓時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正如付振邦說的,這張卡是她以前自己一點點存起來的,收下也沒有什麽不妥。

“謝謝你,幫我保存。”袁悠冷淡地說聲謝謝,準備起身離開。

付振邦伸手将她拉了回來:“悠悠,你非要跟我這麽生分嗎?”

“付司令,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情分?別忘記了你有老婆,我也有老公。”

付振邦的臉上罩着寒霜,沉聲道:“老公?你說那個死了的林立仁?哼,悠悠,你還念着他。”

袁悠冷笑一聲,道:“難道,我還該念着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将我趕出家門,如果當時不是林立仁救下我,我早就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了。”

“悠悠,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就只有他才是真心對你?那你看看這是什麽?”付振邦許是怒極了,才會将那些照片甩到桌上,袁悠只是掃了一眼,臉上的血色便盡失,整個人也攤到在椅子上,呼吸急促。這比上一次,李柔讓她看的視頻更讓人難以接受,她終于看清,當然污.辱她的男人裏面,也包括林立仁——這個他以為世上唯一一個全心全意對她的男人。

“悠悠,吃藥。”付振邦只是慌亂了一秒,便在袁悠背着的小包裏翻找出她的藥,給她快速的灌下。

看着變得空蕩蕩,毫無神采的眼神,他心中有些後悔剛才的沖動。

“悠悠,傷害過你的人,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40chapter 39 滑雪

這一趟日本之行事情進行地很順利,居然提前一天完成了進程。林睿晨送了一口氣,短短幾天的時間,讓她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對于關逸洋的感情竟然那樣深,真恨不得立即飛回到他身邊,再不管什麽原則。

這些天她也強烈地感覺到了關逸洋的想念,一日工作下來,關逸洋好似都算好了時間,電話便會如期而至,然後就是無休止的膩膩歪歪。

“Kins桑,冬季來了北海道,怎麽能不去滑雪呢?要不就是我招待不周?”禿頂的井上操.着生硬的中國話,極力邀請。

Kinsley倒是臉上淡淡的,不置可否,只是眼神似有若無的瞟向她,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那好,我們就試試吧。”Kinsley淺笑着,欣然答應。林睿晨剛要開口說想自己先回去,便被興奮的秘書拉着手臂小聲追問:“林特助,你會留下一起的,對吧?我還是第一次滑雪,真的好期待!”林睿晨轉頭看向另一位決策助理,他的臉上同樣是難掩的喜悅。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歸心似箭。

一時間,她如何張口說出自己想念男友而需要先回去呢?

坐纜車上去的時候,林睿晨緊張地閉上了眼睛,腳底的懸空,讓她的心也跟着懸在半空,而Kinsley則體貼地攬着她的肩,消除她的不安。她雖不太願意與他太過親近,但是迫于恐懼,她還是暫時地選擇忽視,幸好,到了地面,他就松開了她,他所做的一切無不表現出他的紳士風度,溫和有禮,沒有絲毫的逾越。

他們所在的滑雪場,位于羊蹄山北側的NISEKO群峰,其粉雪的雪質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數,作為一級滑雪勝地聞名遐迩。這裏分為三大區,在海拔較高的區內,甚至到4月末還能滑雪。另外,溫泉資源豐富,有循環巴士來往于5處溫泉之鄉,還擁有冰雪環抱的露天浴場。

這次他們過來洽談的本就是,在北海道建立集度假,娛樂,住宿,美食為一體的度假村,來這裏試試,也算是寓娛樂于工作。

北海道本身就是日本少工業的地區,污染少,雪很白,幹淨得一塵不染;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北海道的雪是國際知名的粉雪,所謂粉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雪花像棉花一樣蓬松,雪地不硬,積雪夠厚,就算摔倒在雪地裏,也不會感覺到生痛。

看着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林睿晨即使生在北方城市,見慣了雪,還是覺得驚喜無比。

“這裏,在很多地方開始迎春的時候,還處于滑雪的最佳季節,并将延續到3月底4月初。現在北海道的雪,積雪厚度最厚達到2米,衆多的滑雪場都具備優良的滑雪條件。這個滑雪場有從初級到高級三十多種滑雪道,且所有的滑雪道都可以用滑板。”

耳邊響起了幹淨的聲線,Kinsley已經換上了厚厚的滑雪衫,全副武裝,并體貼的為林睿晨拿來了行頭。

“你似乎對這裏很熟?”

“別忘了,我們這次來時幹什麽的?工作前做好萬全的準備,這應該是一個專業人士最基本的配備。”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确有一副好身材,即使穿着這麽厚重的衣物,也顯得颀長。林睿晨看着他,頓時覺得他與記憶中的某個背影,有些重合。

“換上吧,你看他們已經玩上了。”順着他的視線,林睿晨發現,另外兩人,早就到了初級道那邊,那個男助理正扶着美麗的女秘書在手把手的教學。

工作以外的Kinsley,溫和無害,對于下屬相當寬容。

“不不不……”林睿晨看着陡然拔高的斜坡,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她害怕。

“睿晨,既然來了,就玩一下吧。這也算是一個新的嘗試。不是麽?”Kinsley面帶着微笑,微揚起手中的工具,似是誘哄。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稱呼她,卻感覺一點兒也不陌生,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林睿晨怔愣了一會兒,卻甩掉了腦中的聯想,至少那一晚的稍稍失控,這些天再也沒發生,Kinsley并沒有表現出對她過分的關心。

當林睿晨綁上滑雪板,在Kinsley的攙扶下,來到初學道,望着坡度并不陡峭的斜坡,她還是心有膽怯。她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鼓動了?

只怪,這雪景實在美不勝收,她抑制不住。

“別怕,保持雙板平行,與滾落線垂直站立。好,你做的很好,接下來,擡起一只滑雪板向身體側面移動一步,然後另一只滑雪板再向同方向移動一步。這樣反複交替進行就可以往下滑了。對,你是對的,很好。就這樣……”

林睿晨感到風正從兩邊呼嘯而過,她正以飛快的速度往下滑,非常暢快淋漓的感覺充斥胸臆,她幾乎抑制不住想要大喊的沖動,突然她覺得不對,她速度越來越快,方向偏移,離山下的樹木越來越近,她慌了神,一下子陣腳大亂,将剛剛學會的停下的技巧忘得精光。

“小心……”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地逼近,林睿晨感到眼前一黑,她已經被拉着往身體的左側倒過去,恍惚間,有只手臂穩穩地墊在了她的身下。林睿晨在倒下時,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等到她停下來,她才發現,關鍵時刻,Kinsley飛速地滑下來,阻止她撞上正對着的一顆大樹。

她撐起身,驚魂未定:“總裁,謝謝你。”

Kinsley額頭有些冒冷汗,仍是扯出一絲笑:“你沒事就好。”

“你的手……”

“大概骨折了。”Kinsley說起來他受傷的手,語調輕松,如同在說早餐他吃得很豐盛一般。

林睿晨心裏打着鼓,她的體重加上這麽笨重的行頭,都砸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的手估計很嚴重。

“你沒事吧?”林睿晨試着将他扶起來,卻紋絲不動,對于她來說,他實在太沉了。

另兩個人也趕了過來,美女秘書吓得哭了出來:“總裁,你沒事吧?嗚嗚,怎麽辦?”

“你們還是先叫救護車吧。”Kinsley倒是最冷靜的一個。

負責接待的人也趕了過來,幫着将他先扶起來。

救護車很快就到,他被送往北海道最好的醫院。

拍了片子,他的手臂的确嚴重骨折,醫生将他的手臂接好,打上石膏,整個過程,林睿晨發現他額頭冒出如黃豆般大顆大顆的汗珠,他的臉上表情卻是淡淡的,林睿晨的心底突然有些不忍,似乎這個男人對于隐忍已經司空見慣。她不懂她的憐惜有何而來,難道是他與記憶中的人越來越相似的音容?

醫生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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