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25表白(7)

chapter25表白(7)

,建議不要随意移動,至少三天之內必須靜養。

預定的行程有變,為他安排好病房,林睿晨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到醫院外面的走廊裏打電話:“媽媽,臨時有些事,我可能要晚幾天回去。”

袁悠叮囑了幾遍小心身體,便也沒有多疑。

她又撥了一個電話給關逸洋,奇怪的是電話接通了,可是一直無人接聽。林睿晨隐隐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因為不管多晚多忙,關逸洋從來沒有不接她電話的。

“忙着給男友報備?”回來時,病房裏只剩下Kinsley一人,另外兩個人說是去買些必需品。

林睿晨臉上有些愧意,垂眸,低聲說:“謝謝你,如果不是我……”

Kinsley一臉無所謂,微笑着說:“其實是我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去滑雪,也是我自己要救你的,跟你沒關系。”

林睿晨咬唇,有些吃不準,他到底什麽意思。

“好了,別咬了,再咬就破了,等下他們回來,還不知道怎麽聯想呢。”

“謝謝。”林睿晨只好重複着最老套的言語,無論他怎麽想,怎麽做,她已經有了關逸洋,她是不會為了別人而動搖的,所以無論出于什麽緣由,她也只能說謝謝。

“好了,我都聽膩了。”

停了一會兒,Kinsley的臉色突然變得鄭重:“睿晨,我知道你跟男友感情很好,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并沒有目的,你……就當是好朋友的善意,你我之間私下裏,成為朋友也不錯,我剛回國,很多事情都不适應,以後可能會麻煩到你。”

此情此景,他又那樣真誠,林睿晨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好朋友,她咀嚼着這三個字,這個定位是最好的。

而另一邊,關家正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關景程作為教授一向被學生視為良師益友,業績突出,卻無端被人誣告潛規則報考他研究生的女學生,發表在知名刊物上的幾篇學術研究也被以前幫着建立數據庫的學生爆出,剽竊了他們的勞動成果。

這些醜聞一經曝光,迅速就在社會上掀起千層浪,再加上媒體的推波助瀾,大學知名教授的身份,原來後臺如此之硬。驚悚的标題層出不窮。這是個敏感的時代,人人的神經都很脆弱,最看不得的就是不公,這下,似乎挑起了大家那根最脆弱的神經,為什麽他已經擁有了那麽多,還要制造這些不公平?

關景程發現這些事,背後隐隐的藏着一股勢力在推波助瀾,現在就算他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一時間,關家大宅控制範圍外,被狗仔圍的水洩不同,大家都想第一時間得到猛料,博取版面。關老爺子被氣得住進了醫院,關逸洋也被記者纏地脫不開身,而此刻,他必須擔負起,整個家族的責任。

他将電話調了靜音,記者幾乎無孔不入,對他的手機進行了狂轟濫炸,他不得已只好将手機放在一起,想要清醒點,好想出辦法解決父親的困境。

41chapter 40 婚禮

關逸洋再看到林睿晨的來電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他在洗手間掬起一捧水洗把臉,好讓自己清醒點,冷靜點。

強打起精神,他接通了電話,那邊倒是很快就接起來了。

“喂,關逸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接。”林睿晨的聲音帶着焦急,通過電波傳過來,關逸洋的心裏一松,真好,聽着她的聲音,他就不累了。

“沒事,出了一點點小意外,我會很快處理好的。明天我去接你。”他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又愉悅,他不想讓她擔心。

“意外,嚴重嗎?”林睿晨的聲音馬上就緊張起來。

“老婆,只要你親我一口就不嚴重了。”關逸洋的聲音恢複了些微的邪氣。

“……”

“老婆,我想你了。”

極輕的一聲透過電波傳過來,關逸洋想象着她有些別扭的表情,嘴角勾起了幸福的弧度。

幸好,你在。

“關逸洋,因為業務有變,我還要在日本待三天……”斟酌了一下,林睿晨躊躇地說了出口。

“三天?”關逸洋想了想,也許到時候他已經将一切處理好了,也沒有多想,叮囑道:“那你要注意身體。”

兩人又互相傾訴了許久的相思之苦,林睿晨才放下了發燙的手機,怔怔地看着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她心裏隐隐總有些不安,關逸洋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她感覺到他有可能遇到了很困難的事。

林睿晨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袁悠看到女兒的來電,便知道可能是問關家的事情,她當然不能說破,這一點她跟關逸洋的意見一致,不能讓林睿晨擔心。

旁敲側擊了許久,最後變成直接詢問,袁悠都是滴水不漏。合上電話,林睿晨終于有些放下心來,內心的忐忑不安消減了一些。

剛剛收線,關逸洋的電話再次響起,他看了看屏幕,眉頭微皺,是軍區醫院的來電,聽着醫生口中吐出的越來越多的專業名詞,關逸洋一陣煩躁,沉聲打斷:“別的不用多說了,直接說救他的方法。”

對方靜默一會兒,才開口:“必須馬上換腎,越快越好。”

“好,我知道了。”收了線,關逸洋疲憊地合上眼,手臂搭在眼皮上,保持着這個姿勢很久。

心煩事,一件連着一件,讓他煩躁無比。

收斂了心神,關逸洋驅車到了軍區醫院,在高幹病房裏,關老爺子一個人靜靜躺着,許是累了,他已經睡着了。

關景程暫時自是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以免加重他的病情,一家人都不約而同地做了化驗,捐腎,任何一個人都毫不猶豫。

看着爺爺滿頭的銀絲,關逸洋只覺一陣心酸,前些日子他還在為與林睿晨的事情跟他意見相左,他故意不回關宅,現在不由得有股見一面少一面的悲涼。

“爺爺,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他為爺爺掖好被角,悄然出了病房,很意外的,他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看到了久未見面的梅媚。

他有些意外,她是如何知道的?

“梅媚,你怎麽在這兒?”

“關逸洋,你現在很困擾?”梅媚站起身,眼裏有些心疼,一直以來在她眼裏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一臉的倦意。

“你是怎麽知道的?”關逸洋蹙着眉,看着這個女人,他不喜歡看到她眼裏那種情緒,他還沒有那麽糟糕。

“關逸洋,只要想知道,就不會是什麽難事的。”

“關爺爺怎麽樣?”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這些都不需要你來操心。”關逸洋并不想跟她說太多,心情煩躁,語氣逐漸不太好。

“你……”梅媚穩了穩心神,壓制下自己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變得平靜些。

“關逸洋,我知道關爺爺病的很嚴重,我……已經也做了化驗。”

“你……”她的話終于成功讓關逸洋不再淡定,“你不必這麽做。”

“關逸洋,我并沒有想要無私地幫你,如果需要我,我想我會幫忙,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說完,她就站在那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想要什麽?”

“我要的,你不知道?”

****

白大褂的醫生拿着一疊結果,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醫生,怎麽樣?”關景程和關逸洋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們一家人的都不合适。”醫生很遺憾地宣布結果。

“醫生,你确定?我是他親兒子怎麽可能不行?”關景程難掩心情激動。

關逸洋則顯得鎮靜許多,“醫生,那目前全國的器官庫,情況怎麽樣?能不能快速地調到B城來?”

“關少,你應該也知道,目前器官移植的窘境,往往是幾萬人等着一顆,情況非常嚴峻。關老首長的身體情況……恐怕等不及。就算等到了,各方面的數據是不是能配對也是一個問題。”醫生不無遺憾地推了推眼鏡。

關逸洋一步步逼近,将他手中的一疊資料掀翻在地,提起他的衣領,迫他與他對視,一臉的戾氣。

“你是說……我爺爺只有等死!嗯???”

“沒有。我只是把現實擺出來,你們必須要有心理準備。”醫生倒是很鎮靜。

“不過,我還有一個情況沒有跟各位說,昨天有個志願者自願過來化驗,但是很奇怪,結果出來後,她又反悔了,她說,要你們親自跟她談。”

醫生的話,立刻讓關逸洋想起了昨天梅媚跟他說的話,莫非就是她?

“梅媚?”

“關逸洋。”梅媚對于他的來電并不意外,進一步确認了他心中的想法。

“那個志願者是你?”

“是。”

“梅媚,你目前是唯一能救爺爺的人,說吧你想要什麽?”

“關逸洋,我想要的,你最清楚。如果你答應,我會立刻進手術室。”

“……”

“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說完,那邊已經挂上了電話。

而關逸洋将臉埋在雙掌間,陷入了沉思。

****

三天後,Kinsley右手吊着打着石膏,吊在胸前,便宣布出院。寬大的大衣将他受傷的手罩起,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下了飛機,關逸洋并沒有來接她,林睿晨有一些小小的失落。打他電話也沒有接,他在忙什麽?”

Kinsley坐上了公司的車子,探出頭來:“林特助,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林睿晨垂眸:“總裁,謝謝你。有人會來接我。”

“好。我……先走了。”

林睿晨看他的車子離開,這才拖着行李,招了一輛Taxi。

司機是個很能能侃的中年大叔,林睿晨一上車,他就自主自發地聊開了,林睿晨根本沒有心情理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嗯上一聲。

漸漸的,大叔也覺得沒意思了,就撥弄開了車載的收音機。

“……關家與梅家的聯姻,可謂是城中一樁大事,據說整個B城的政要,商賈全都出席了這場婚禮。”

“這麽說來,這可是本年度最豪華陣容的婚禮?”

“關家長孫和梅家小姐,外表也很登對,一對璧人……”

“只是,關家最近黴運不斷,不知是不是想通過這個改變什麽……”

……

林睿晨的指尖冰涼,仿佛被人猛地抛進了厚厚的冰窟窿裏,渾身上下涼的徹底。

只是晚回來了三天而已,怎麽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關逸洋和梅媚,他們今天結婚?

找回一些理智,她喊住司機:“去他們結婚的地點?”

“誰?”

“廣播裏的。”

“你認識他們……”司機還想侃上幾句,卻發現後座的女人臉色越來越慘白,終于閉嘴。

Taxi停在了B城最奢華的酒店門口,林睿晨被大門處橫幅上兩個人的名字刺得眼睛澀澀的。

走進旋轉大門,滿室的衣香鬓影,一派繁榮景勝,喜氣洋洋。

而她思念多日的人,身着白色禮服,纖塵不染地立在人群中,器宇軒昂。

她愛的男人的确氣質不凡,是人中龍鳳,只是此刻站在他身側的的美麗新娘卻不是她!

“小夕……”他也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幾日不見,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身體有了自己的意識,情不自禁地就要往她身邊去。

“你去哪裏?”一邊美麗的新娘,微笑着暗暗手中用力,将他的胳膊拉住,給臉色蒼白的女人一個妩媚的微笑,她贏了。

最終站在他身旁的始終是她梅媚。

林睿晨幾欲上前的步子頓住,望着關逸洋眸中無盡的憂傷,她選擇決然的轉身,她必須挺住,沒有什麽了不起,一個男人而已,她不是第一次失去。

她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在漸近,是她所熟悉的節奏和力度,她加快步伐,沖出馬路,拉開了一旁待客的Taxi。

“小姐,你要去哪兒?”司機看着後座上滿臉淚痕的女人,忍不住開始擔憂,她不會是想去自殺吧?那他得負多大的責任?

“海邊。謝謝!”

“小姐,你別想不開啊……”

“停車……”

林睿晨下了車,又攔了一輛的士,憑着記憶,她讓司機帶着她來到了他們看星星的那片海。

冷風陣陣襲來,卻比不上心裏越來越寒,越來越大的空洞。

淚早已不受控制,像斷了線的珍珠簌簌往下掉。

關逸洋,到底為什麽?

她的心被徹底撕裂。

突然有只手探到了她的眼下,将她的眼淚抹幹。

幹淨清透的聲線傳入耳裏:“他不值得你為他哭!”

42chapter 41 決斷

林睿晨拂開他的手,哽咽着說:“總裁,這跟你沒關系。你請回吧。”她現在只想自己待會兒。

Kinsley脫下大衣,用一只手別別扭扭地給她披上,露出吊着的一只手來,頓時顯得有些狼狽。只是他的臉上還是雲淡風輕。

“林特助,好歹我也是為你受傷的。剛才我也聽說了你男友的事,不放心你才去酒店看看,看你一個人坐着出租車到這麽偏僻的地方,怕你想不開。所以……”

林睿晨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氣太差了,這下說話也軟下口氣了,輕聲說:“總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眼淚又大顆大顆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Kinsley沉默地轉身,走回來時的出租車前,又給司機添了一些錢。

林睿晨想着與關逸洋往日的種種,悲從心來,不由得将手伸向了胸前的項鏈,摩挲着鏈子上的那枚鑽戒。當初她嫌太招搖了,硬是不願意日日戴在手上,關逸洋沒辦法,只有給她配上這條鏈子,讓她貼身脖子上,垂在心口處。美其名曰,時時刻刻将他放在心上。

可惜,他的身邊終究站着的不是她。想到此,林睿晨抓住鑽戒的手有些緊,将它從鏈子裏拿出來,那粉色璀璨的一粒似乎都在嘲笑着她,她揚起手欲将它抛進海裏,自己也好認清現實斷了妄想。可是手剛擡起到頭頂,她就心軟了,她還是做不到如此潇灑。用手緊緊地将戒指攥在手心,林睿晨将戒指壓到心口的位置,閉上眼,關逸洋抱起她轉着圈狂喜的樣子似乎還歷歷在目,淚水再次泛濫。

關逸洋……

直到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都沉入海天之間,林睿晨已經在凜冽的寒風中站了幾個小時了,心中的郁結發洩了一通,終于沒有最開始那樣的痛不欲生。她拂好亂了的發絲,将頭發束到腦後,此時才想到自己回來,還沒給媽媽打電話,她該擔心了。從包裏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已經黑屏。

“你好點兒了嗎?”

突然有人靠近她身後,林睿晨吓了一跳。

“別怕,是我。”

林睿晨這才發現Kinsley居然還在這兒。

“總裁,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怕你想不開。怎麽樣,哭也應該哭夠了,該回去了吧。”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聲音聽起來聽起來還是一派雲淡風輕。

“走,怎麽還不願意?這個時間,你能找到人和車送你回去嗎?什麽也別想了,先回家再說吧。”

林睿晨想想還是接受了目前只有他能送自己回家這個現實。

上了車,她借了他的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袁悠的聲音滿是焦急:“小晨,你在哪兒?”

“媽,我馬上回來。”

“小晨……我已經搬離那裏了,本來準備去給你接機的,可是路上堵車了,到了機場,你的班機早就到了。你現在在哪兒?”

兩人都選擇避開那個人的名字,“那裏”自然也是指的他的住處。

“媽,你現在住哪兒?我直接過去。”

這才多長的時間,怎麽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

Kinsley送她到母親說的地方,居然也是個不錯的小區,這麽晚了,門口的保安室燈光依然亮着,看到兩人走來,眼生得很,馬上出來詢問。

“請問你們找誰?”

“我……”

“小晨,她是我女兒。”

“袁女士,原來是你女兒。既然是住戶,那請進。”制服穿得筆挺的保安,迅速地開了門禁,看這架勢,袁悠搬進這裏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

林睿晨轉身向Kinsley道謝:“總裁,今天謝謝你。”

Kinsley笑一笑,說:“你今天說了很多謝謝,沒什麽大不了的,舉手之勞的事情。明天,要不要我給你放假?”

“不用了,我還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好好謝謝你。”林睿晨已經覺得有些頭重腳輕,還是強撐着,她不想讓再讓別人再為她擔心了。

“小晨,喝杯熱牛奶。”袁悠看着女兒蒼白的臉,心裏湧起無邊的心疼,這孩子心裏實在太苦了。

“媽,謝謝你。你也去睡吧,時間不早了。”林睿晨接過牛奶,壓抑着又要噴湧出來的淚意,媽媽也不容易,她不想讓她擔心了。

躺在完全陌生的新床上,林睿晨輾轉反側,腦子裏滿滿當當的是,梅媚帶着一臉幸福的笑挽着關逸洋的樣子。

到底為什麽?難過之餘,她恨自己的軟弱,為什麽連個原因都不敢去追問。就算要分開,她也應該知道一個前因後果吧。

這麽想着,她心有不甘地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關逸洋,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等了很久,依然沒有任何的回音,她苦笑,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春宵一刻,誰有空來理她這個過氣的舊人?

****

梅媚在洗手間卸完妝,洗好澡,出來時,看到她的老公,正站在窗前握着手機發呆。她眉心一擰,他在想她?斂了心神,她緩緩走到他的身邊,從身後抱着他的腰,柔聲說:“老公,你也去洗個澡,放松一下吧。”說完,手還有意無意地在他的小腹處畫着圈。

關逸洋有些煩躁地撥開她的手,朝洗浴間走去。

再出來時,梅媚已經躺在床上,擺出一個妩媚誘人的姿勢,無論是臉蛋兒還是身材,她對自己都有絕對的信心,她就不信,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還能怎麽樣。

“梅媚,我有點兒累了,先睡了。”說完,關逸洋竟自躺倒床的另一側,背過身睡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不知道今天什麽日子?梅媚做了幾次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能亂了陣腳,硬碰硬不是上上策。

“老公,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她自身後擁着他,嘴唇在他耳間似有若無地呼氣,沒有穿胸衣的身子在他身後輕輕磨蹭着。

“逸洋,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不是忘了什麽?”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一直追求的,現在只差一步,她必須忍耐。許久,關逸洋還是沒有轉過身來,依然保持着一個姿勢躺着,她再接再厲,小手沿着他寬厚的胸肌,一路撫摸,摸到他緊實的腹部肌肉,流連了一番,繼續往下……

“梅媚,停下來吧。”關逸洋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沒有任何波瀾,而她的手也被他的大手緊緊攥住。

坐起身,翻身下床,關逸洋系好睡衣的帶子,沉聲說:“我到客房去睡。”

“關逸洋……你站住,你想反悔嗎?”

梅媚再也忍不住了,這簡直是對她的奇恥大辱,哪有新婚的夫妻就要分房而睡的。

關逸洋的腳步頓住,轉過身,他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自那個人出現在酒店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片死寂。

“梅媚,我已經如你所願,跟你結婚了,你還想怎樣?”

“怎樣?關逸洋,我并沒有押着你跟我結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出爾反爾,你還算是個男人嗎?你的承諾還值錢嗎?”梅媚已經一改剛才的柔媚溫柔模樣,雙眼圓睜,怒瞪着他的丈夫。

關逸洋的臉上罩上一層悲哀,露出一絲慘笑:“承諾?梅媚,我的承諾早就不值錢了。”

“關逸洋……”身後女人的歇斯底裏的怒吼早已不能阻止他離去的步伐。

門被關上,只發出輕輕的一聲,卻如同一聲巨響,重重叩在了梅媚的心間,事情沒有按照她想象的走向往下走。

她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他甚至連敷衍也不屑。

****

黑暗中,林睿晨感到頭越來越沉,整個人似乎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熱一陣,冷一陣的。

一只手覆上她的額頭,溫柔缱绻,觸感熟悉,她貪戀地挪了挪,讓自己更加貼近。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一聲低沉的嘆息,有人在耳邊輕聲說:“小夕,對不起。”

袁悠看了一樣病床上熟悉的人,示意關逸洋出去談談。

“她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半夜,她起來喝水,女兒房中傳來異常的聲音,她不放心,推門進去,便發現林睿晨正蜷着身痛苦的呻.吟。而她的額頭更是一片滾燙。

她匆忙打了120,将人送到醫院,幸好并無大礙,只是她也發現女兒竟懷了身孕。

關逸洋低頭沉思了很久,再擡起頭時,眼神一片黯然。

“打掉吧……”

袁悠并沒有太多的驚愕,仿佛對關逸洋重新認識一般。

“也好,斷了念想。關逸洋,從此以後,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她,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傷害就是傷害了。”

“阿姨,我明白。我……”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幾乎說不下去,“我明白,我已經沒有資格。”

43chapter 42 暗湧

恍若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夢境,夢裏,關逸洋英俊的臉上帶着缱绻的深情,和濃濃的歉意,柔聲說:“小夕,對不起!”然後,然後站起身,離開。她聽見自己幾乎絕望的大喊:“關逸洋,別走!”

“別走……”驚呼一聲,林睿晨猛地從夢中驚醒,睜大雙眼,入目的都是一片白。

“小晨,你怎麽樣?頭還疼不疼?”袁悠滿帶着擔心焦急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

“媽……”她撐起身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頭痛得厲害,她揉了揉額頭,問:“我怎麽會在醫院?”

袁悠幾乎要落淚,聲音有些低啞:“你昨晚高燒42c,吓壞媽媽了。”

原來昨晚自己發了高燒,果然人傷心的時候,什麽黴運都會找上來,不過是吹吹海風,馬上就報應不爽地吹得高燒了。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看着媽媽眼裏的血絲,林睿晨頓時心生愧疚。

“傻孩子,你是媽媽的女兒,女兒不擔心你,還擔心誰?”

林睿晨突然發現,自從昏睡中清醒來後就變得冷情的媽媽,一下子變得親切了許多,是她的錯覺,還是這幾天有什麽事發生了而她不知道?

“叩叩叩”半開的病房門傳來叩門聲,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還有護士随後推門而入。

“林小姐,你今天好些了嗎?我來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然後我們可以談一談,手術的具體時間。”

“手術?”林睿晨一臉的霧水,疑惑不解,她只是海風吹多了,還需要動手術,這家醫院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醫生一臉嚴肅:“林小姐,你媽媽已經傳達了你的意願,說你打算做一個結束早孕的手術,今天我來給你檢查身體,并根據你的情況定個時間。還有,這個必須要簽字的。孩子的父親?”

看着醫生遞過來的手術同意書,林睿晨瞬時表情呆滞,孩子?

“林小姐,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如果不想要,現在做手術是最好的時機。”

林睿晨已經徹底懵了,腦子裏混沌一團,一個認知占據了她全部的意識:她懷了關逸洋的孩子?

“小晨,你怎麽了?難道你想留下他?”

“媽,讓我考慮一下。”

****

軍區醫院裏。

正在手術的燈還亮着,關家一家人等在手術室的門口,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安靜的走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位年約40幾歲的幹練女人走到他們身邊。

“蘇雅,景程,這是怎麽回事?”她一臉怒容,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而站在他身側的丈夫也是滿臉怒容。

“媽,對不起……一切是我的主意,跟我爸媽沒有……”

“啪……”清脆的掌掴聲,蓋過了他将要脫口而出的話。

梅媽媽手指都在顫抖,眼裏已經泛出了淚:“關逸洋,你就是這樣愛護我的女兒的?”

關逸洋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沉默不語。

“親家,你這是……”蘇雅看到兒子白皙臉頰上清晰可辨的五個手指印,心裏心疼不已。

“我只是打了他一巴,你就這麽心疼。我女兒,我女兒是要給你家老爺子……”她終是說不下去,哽咽着放下了手。

“景程,這個事情,你們知不知道?”一直沒有開腔的梅父,壓抑着怒火,看着關家一家人。

關景程一臉的疲憊,低垂着頭:“這件事,的确是我們家不對,沒有事先告訴你們……”

“爸,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爸媽也是今天才知道一切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關逸洋走到梅爸爸的面前,準備坦然接受一切可能的責罰。

梅爸爸眼神複雜地打量着他眼前的年輕男人,他如何不知道女兒對他的心意,他就奇怪,原本已經沒有可能的兩人,怎麽會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感情飛躍到要結婚的地步,想不到,竟是因為這個。

他一掌拍上關逸洋的肩:“這件事已經這樣了,再追究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只是,以後,你要保證,要讓我女兒幸福,能做到嗎?”

他的眼神犀利,如同洞悉一切,直直看向關逸洋的雙眸。

關逸洋垂眸,低聲說:“我會盡力。”

一旁的梅媽媽看到他這個樣子,氣得想要再來一下,被梅爸爸按住了手腕。

無論如何,女兒嫁給了他是個不争的事實,鬧得太難看,受罪的還是女兒。

此時,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關老爺子和梅媚被同時推了出來。

醫生取下口罩,向圍過來的人說:“手術很成功。等麻醉藥效過了,他們就會醒過來。”

****

“你這是?”付振邦看了看年輕男人遞過來的文件袋,眼神閃了閃。

關逸洋在付振邦的對面落座,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示意他打開面前的文件袋。

付振邦狐疑地打開,看了幾眼以後,臉上表情大變,灰白一片,早不複剛才的倨傲。

他壓低聲音:“你怎麽會有這些?”

“這個不重要,我只要求你放過我父親。”

“他必須受到懲罰。”

“那他也只需受到該受的懲罰。”

付振邦閉上雙眸,五指敲擊着桌面,似在思索他提議的可能性。兩人面前的茶盞裏,慢慢升騰着袅袅茶香,香飄四溢。

再睜開眼時,付振邦的眼裏已經平靜無瀾:“這是全部原件?”

“是。”

他收起文件,沉聲說:“你走吧。”這一句仿佛帶着千鈞的重量。

關逸洋站起身,說了一句:“謝謝。”便起身離開,他知道父親的确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可是那是他的父親,他不得不出手相助。畢竟,目前的這些并非他的錯,等到有一天有人将他的罪行捅破,那時他只會勸他欣然接受。

口袋裏的手機在震,他伸手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猶疑不決。

終于,他劃開了接聽鍵。

梅媚略帶探尋的聲線傳入了他的耳裏:“逸洋,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他一手轉了一下方向盤,低聲說:“我馬上過來。”

病房裏,蘇雅端着熬好的湯,正欲喂給梅媚喝,對于這個她本來就喜歡的兒媳婦,她現在更是喜歡得緊。

“來,喝不下,也要喝一點,你這身體,是要好好補補的。”

“媽,我想等逸洋來了,再喝。”

蘇雅了然,看來這對新人的關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糟糕。

關逸洋推開門,看到蘇雅正在伺候着,便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湯碗。

“媽,你回去休息,爺爺那兒還需要你呢。這裏有我。”

“好,那你好好照顧梅媚。”說完,笑着拍了拍兒子的手。

關逸洋坐在了床前,舀起一勺湯,吹涼,輕聲道:“喝一點吧。”

梅媚只覺鼻頭一酸,眼淚便控制不住往下流:“逸洋,我們好好過,行嗎?”

關逸洋臉上的表情不變,只是将湯湊到了她的唇邊,示意她喝下去。

好好過?關逸洋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經熟睡的人,心裏五味雜陳,酸澀帶着微苦,痛楚而又絕望。

離開了她,他還能好好過嗎?

****

“林特助,你這是什麽意思?”

Kinsley捏着上書“辭職信”三個字的信封,面露疑惑。

“只是一天而已,你就忘記了公私分明了?”他有意提起她昨日對自己所說的話,想要提醒她,她有多麽善變。

林睿晨抿緊沒有血色的唇,開口時,聲音如同被砂紙磨砺過一般:“對不起,我有私人的原因,不得不這麽做。”

“你……”他後面的話被林睿晨毫無征兆的一聲幹嘔打斷。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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