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心讓他做副院的位置。他就是對事,絕對不是對你們有意見,別介意啊。”

黃院說着把信息調了出來,給兩人看。

“還真有一個,叫徐逸途,大前年元旦的時候送來的,當時10歲,大年初七的時候被接走了,父母都沒留信息,送他來接他走的人都是拿着授權委托書來的,不是他父母本人。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信息了。”

“那有留電話號碼什麽的嗎?”

曹煥問道。

“只有那個委托人的。”

曹煥在手機裏記下那個號碼,跟黃院道了謝後便與譚北海先行出去了,他看着手機上的號碼,猶豫不定,一直走到禮堂裏了,他還握着黑了屏幕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準備打過去嗎?”

譚北海從桌上的果盤裏拿了一個橘子剝了,把橘肉遞給曹煥。曹煥接過橘子,掰成了兩份,将其中一份遞還給了譚北海,他再次摁亮手機屏幕,盯着電話簿裏的那個號碼發呆。

“感覺有點傻,打過去問人家吊墜?趙祁也只見過一次,萬一她記錯了呢?萬一只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樣呢,萬一……啊!”

旁邊打鬧的兩個小孩動作有些大,其中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倒在曹煥身上,曹煥想找支點撐住時不小心按到了這個號碼,直接播了出去,電話裏默了一秒後,傳來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播。”

“對不起對不起。”

摔到曹煥身上的小孩馬上站起身來,小手拍了拍曹煥身上他剛才碰到過的部分,他一連聲地道歉,臉上都是害怕的神色。曹煥挂斷了電話,摸了摸小孩的臉,笑着跟她說沒事,又把手裏沒吃的一半橘子塞給她,這小孩擡眼看看曹煥,又看看譚北海,好一會兒才敢跟着同伴離開。

“空號?”

譚北海把自己手裏的一半橘子塞進曹煥手裏,曹煥把橘子一股腦吞進了嘴中,含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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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竟然是空號,剛才白猶豫那麽久了。”

譚北海若有所思,看着曹煥的手機沒說話。

“怎麽了?”

“沒什麽。”

“哎,想想如果按你說的,水泥樓的孩子都有點特殊,那麽肯定不想讓人找到,空號應該是正常的,能接通才有問題呢。”

曹煥反身靠在長桌上,嘆了口氣。

“曹煥哥哥!”黃榕突然出現在面前,手裏拿了一個紅色聖誕包裝的東西,上面有個金色的大蝴蝶結,“怎麽唉聲嘆氣的,大過年的會把財運嘆掉的,這送你的。”

黃榕把手裏的東西雙手遞到曹煥面前,曹煥接過那一包,端詳了一下,而旁邊的譚北海直接笑出了聲。曹煥疑惑地看了看譚北海,又看了看手裏的這一包紅,問黃榕道:

“是什麽啊?我能拆開來看看嗎?”

“行啊,快拆快拆,我這只有聖誕用的包裝紙,別介意啊。”

曹煥問對面正在認真剪着窗花的小孩借了剪刀,拆開了黃榕的禮物,展開後,裏面赫然是一件紅綠粗毛線織成的毛衣,和譚北海那件一模一樣,只是胸前的圖案不一樣。曹煥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那圖案,不确定地問:

“這是……猴子?”

“是狗啊!什麽猴子!狗!我可是根據茶花樣子勾的!”

“那,耳朵呢?”

“耳朵?耳朵……”黃榕張望了下那個圖案,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可能是忘記勾上去了,反正這就是茶花,差不多意思下就行了,你們慢慢玩啊,我先過去了,不用謝。”

黃榕轉身就蹦着跑遠了。

“熱情期,不知道怎麽突然喜歡上織毛衣了,給我們好多人都織了件,估計過段時間就不玩了,你要是不喜歡……”

“沒事,想想我也好幾年沒買過毛衣了,這還是我這幾年來第一件新毛衣,有紀念意義。再說了,上哪兒也買不到這麽不像狗的狗啊,獨一無二。”

譚北海笑得肩膀都在抖,點點頭道:

“行,你喜歡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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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比格嗅覺很發達,長兩大耳朵作用是把氣味聚攏,不讓外界因素影響他聞氣味,所以多作為搜爆犬、緝毒犬等嗅覺類警犬,但因為從小開始就需要訓練聞一些化學物質,因此壽命會比其他類別的警犬少不少,一般五六歲就會退役,大部分活不過十歲。

第十七話

吊墜一事,剛開始便忽然結束,曹煥本該感覺失望的,但他更多的是感到了放松,且其中夾雜着微微的愧疚,特別是回去後見到自己養父母,這種愧疚更甚,瞞着他們查自己親生父母這事,總覺得是辜負了他們努力為自己營造的正常生活。後邊放假的這些天,刨開那些有的沒的想法,曹煥過得倒是比自己一人生活惬意多了,天天起床有飯吃,睡前還有水果,一天天的極其腐敗,不是陪韋博豪下下棋、幫周麗華搞搞衛生,就是陪着他們在智能電視上翻電視劇以及電影看。曹煥将吊墜藏了起來,一如将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

假期中期,黃榕給曹煥連發了幾條信息過來,內容是譚北海帶他們到江邊玩的照片以及小視頻,過年期間天氣好,有太陽的時候氣溫接近20℃,視頻裏幾個小孩幹脆直接光腳踩在岸堤上到處奔跑、追逐打鬧。而鏡頭角落裏的譚北海,則是自始至終都靜靜地坐着,頭上戴着棒球帽,手裏拿着魚竿,身邊立着一個藍色塑料桶,似乎就他是jpg,人家都是gif。

“代我向你哥問好。”曹煥發出去前,托着下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順便多謝他的幫忙,回頭請他吃個飯。”

請譚北海吃完這頓飯,這件事就讓他這麽過去吧。

曹煥将手機收了起來,雙手往頭頸後一放,他看看身邊被電視裏的小品逗笑的養父母,心裏如此想道。

在養父母家的這些天,許是過得太過舒服,等假期最後一天回到自己家,曹煥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嫌棄——很多天沒人住的房子一開門,迎面撲過來就是一股陰冷潮濕的氣味,被子悶了好多天,摸起來黏答答的,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如意。當天晚上,曹煥更是被席卷而來的噩夢所籠罩。

·

霧蒙蒙的盤山公路似乎沒有盡頭,曹煥蜷縮在後座上,疲累得不行,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他打了個打哈欠,非常想念幾十分鐘前自己那溫暖的被窩。

啊!

小轎車一個颠簸,讓曹煥短暫地清醒了一下,他的記憶重新回來:是了,他本就是從睡夢中被媽媽叫醒,抱進這輛小轎車裏的。

媽媽……

想到媽媽,曹煥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他更緊得将自己縮起來,不敢哭得太大聲。突然,曹煥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這股力量将他掼得重重撞上了前座的椅背。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尖叫聲蝕骨剜心,精神高度緊張繃了一路的曹煥再也忍不住了,大叫起來,然而一如從前,不管他怎麽叫,都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從他嘴巴裏傳出。曹煥驚恐地回頭望去,入眼的是一片刺眼白光——一輛車開着兩盞能照瞎人的遠光燈,緊緊跟在後面。曹煥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但不管是什麽,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握緊了身上的安全帶,期望自己所在的這輛車能開快點,再開快點。然而事與願違,後面的車再一次撞了上來,小轎車車頭猛地一偏,斜着擦上了山壁。

救救我,救救我……

曹煥的頭磕在了轎車頂上,疼得他眼前一陣陣雪花,他緊閉雙眼,不知該向誰求助。下一刻,更猛烈的撞擊襲來,曹煥猛地向前摔去,一下卡在了前座與後座的狹小空間中,此時的安全帶成為了他的索命帶,把他勒得透不過氣。兩次撞擊還沒讓後面的車放棄,眼看着後車再次加速,曹煥擡眼望向前窗外——公路邊上,就是深不可見的山崖。

·

曹煥是被自己狂跳的心髒驚醒的,他睜開眼時額頭上全是汗,人裹着被子不知什麽時候摔下了床,地板上的冷氣傳了上來,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他趕緊爬上床,将自己困在電熱毯和被子之間。心髒尚未平複,仍在高速跳動着,睡意已經完全跑光了。剛想要放手,夢就來了,就像是自己親生父母在提醒他不準忘記,曹煥深吸幾口氣,摸了床頭櫃上的手機過來看時間,此刻離該起床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多,如果不強制自己繼續睡,那下午肯定要崩潰,特別是這樣的驚醒,大概連上午都熬不過去,他只能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争取能讓做了一夜噩夢的大腦休息那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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