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國使臣

秋冬祭典是戚國下半年比較重要的一次祭天儀式,  在這一天,各地的大臣都要前來面聖概述政績。天子登上祭臺,感謝上蒼賜予的豐收,  祈禱來年風調雨順。民間又把這個祭典叫花燈會,夜裏點亮花燈,仿佛銀河倒灌于地。

祭典只有一天,花燈會卻會持續三日。

待嫁的姑娘,  未娶的男子,  都會在燈會上尋找合适的人。如果彼此看對眼,  就把手上的花燈送給對方,以示結親之意。不過因為戚國民風較為開放,不少男子或女子都會大膽表達自己心中的愛慕之意,  有些人在花燈會上收到的花燈多不勝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收到的花燈多少,  也能看出這個人的受歡迎程度。

往年主持祭典的人是王丞相,  今年換成梁君時,  宮裏很早就量好他的尺寸,  給他裁制祭典所需的服飾。皇上登臺,  祭司要随行,為皇上正衣冠,焚香。

和往年相比,不僅祭司換了人,祭典還多了人。

因為楚雲閑遠嫁的緣故,今年南帝心血來潮,派人出使戚國,參加戚國的花燈會。而楚家思念兒子,上書懇請皇上允許楚家派人随使臣一起到戚國。南帝深感對楚家的虧欠,  允許楚家的人跟随。楚家兩老年紀過大,楚雲戈行動不便,最後請邵茗帶着楚家的心意走一趟。

梁君末早早收到消息,提前告知李玉寒和林墨,讓他們注意最近都城的異樣。南國來的使臣是之前和楚雲閑結怨的兵部尚書,只怕來者不善。

而楚雲閑這邊,梁君末暫時沒有告知。

這段日子楚雲閑都在家中調|教三位公子,趙懷穩紮穩打,一旦和楊一對位,就打的難舍難分。薛傾被楚雲閑重點關照,進步神速,不管是僥幸心理還是小聰明,都免不了被楚雲閑收拾。王陽平的志向是像爺爺一樣做一國丞相,造福百姓,楚雲閑在武藝上對他的要求稍微松散。閑暇之餘,和他談論琴譜,交談甚歡。

有三位公子牽頭,楚雲閑在都城的世家圈子裏,名聲漸起。不少人登門拜訪,他都一一應付過去。偶爾他也會帶着青兒出門拜訪,去将軍府和丞相府的次數自然最多。

王陽平和王丞相住在一起,他父親為了避嫌,做的刺史,不在都城。

王丞相喜歡下棋,梁君末的棋藝都是和他學的。每次楚雲閑登門,都會和他來兩三局。人老了,有些時候記憶跟不上,就喜歡回憶過去的事。楚雲閑一邊和他下棋,一邊聽他講戚國的事,有些關于梁王府,有些關于皇上。颠來倒去,想到什麽說什麽,就像拉家常一般沒有章法。

楚雲閑喜歡聽王丞相說那些事,讓他對戚國這個陌生的國度越發熟悉。偶爾還有梁君末的醜事,他聽在耳中,笑在心裏。

近幾年戚國的邊防一直很安寧,趙欽河在家裏的時間越發的長。楚雲閑去幾次都遇見他,趙欽河曾不避諱的問楚雲閑對帶兵一事有何看法。楚雲閑一笑而過,沒有深究,只說随緣。卓元青做的一手好菜,楚雲閑吃過一次,贊不絕口。卓元青說他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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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欽河對行兵布陣很感興趣,家裏劃出一間院子,勾畫山河地貌,上面還有精巧的機關小人,用來行軍布陣。

楚雲閑第一次造訪時,趙欽河就迫不及待的帶他去看自己的傑作。卓元青笑他年紀一大把,談起這些東西就像個老小孩在炫耀自己的玩具。楚雲閑忍俊不禁,卓元青和趙欽河的感情就如傳聞一般,甚至比傳聞中的更好。

都城的模範夫夫,果然名不虛傳。

趙懷難得在都城長住,平日裏除了去煜王府找楊一打架,卓元青還會讓薛傾帶着他多和其他世家公子接觸。

“這孩子本來就不善交際,又常年在江湖上奔波,和小時候那些玩伴的關系都變的疏遠。不管以後他選擇江湖還是朝堂,有些該維護的關系還得維護。”

趙欽河提起這事就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這孩子随了誰。

“趙将軍多慮了,趙懷赤子之心,待人真誠,在世家圈子裏的聲望并不弱。”

趙懷并沒有趙欽河想的那麽不通事理,楚雲閑和他接觸一段時間,發現他只是不愛說話。在人情處理方面還算擅長,并沒有那麽糟糕。

“所以他和薛傾的關系才最好,兩個一靜一動剛好互補。”卓元青笑着開口,“小時候薛傾那孩子不懂事,還吵着要娶懷兒。前兩年他成親的時候,薛大人還拿這事取笑他。”

薛傾小時候以為娶進門的才是好兄弟,等自己情窦初開,才知道兄弟和妻子(席君)不一樣。趙懷對感情一事很遲鈍,薛傾深感歉意,他卻并不覺得有什麽。

比起憂心趙懷的交際,卓元青更憂心他的親事。情愛一事,楚雲閑表示愛莫能助。

幾日之後,便是秋冬祭典,而南國的使臣也如期到達。梁君末一直把消息拖到使臣到來的前一日才告訴楚雲閑,氣的楚雲閑兩肋生疼,差點把他踢下床。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

梁君末摟緊懷裏的人,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南國使臣到來,來的還是太子一派的人。梁君末知道是自己去求親之時,在對方那邊埋下的種子發芽,太子一派等不及,才會有此一出。

“邵茗跟着使臣前來見我,你有什麽不好說的?”

現在只要自己一炸毛就會被梁君末抱住,楚雲閑對他幼稚的處理方法欲哭無淚。心裏的火氣就像被秋季的寒氣熏到,全都焉了。他也不是怒不可遏,懶得掙紮,就讓梁君末抱着。兩個人面對面,你看我我看你。一個欲言又止,一個莫名其妙。

梁君末在心裏嘆口氣,知道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候,只能委婉道:“我擔心你受委屈,邵茗來我自然是高興,但那個張達和你不對付,我是怕你聽到邵茗的消息會出城去接他。這樣一來,難免會遇見張達。到時候他要是說了風涼話,你忍住就是自己生氣,忍不住便是兩國糾紛。”

張達就是兵部尚書,和太子等人蛇鼠一窩。當日楚雲閑出嫁,他們沒少在背後說風涼話。

如果知道邵茗前來,楚雲閑自然要出城接他,的确沒想過張達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是梁君末過于小心自己,他當日在朝堂之上都不懼張達,今日在戚國地界,還會在乎他不成?

“張達能說什麽?不過就是我七尺男兒雌伏人下,身為男子卻被遠嫁,諸如此言。可他說的不都是事實嗎?我何須和他鬥氣?”

今日的楚雲閑不是當初才接到聖旨的楚雲閑,在戚國這幾個月,他的心境發生太多變化。趙欽河和卓元青的感情給他很大的觸動,只要真心相愛相守,是男是女有那麽重要嗎?卓元青為了趙欽河,能把自己在十二聯盟的重心挪移一半到将軍府,能撫養毫無血親關系的趙懷長大成人。

論身份地位,卓元青在江湖中的名頭也不比他楚雲閑弱,只不過性質不同。這樣的人都能坦坦蕩蕩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楚雲閑又怎麽可能無法接受出嫁的事實?

梁君末尚且事事為他着想,這樣的良人他若是為了面子不要,豈不是本末倒置,白矯情。

梁君末只是打算找個由頭把自己沒有告訴楚雲閑張達前來這個消息蓋過去,意外聽見楚雲閑的心聲,心情就像六月的豔陽,還附贈一抹彩虹,高興的開出花來。

他把頭埋在楚雲閑的脖頸處,一陣傻笑,等笑夠了,擡起頭去吻楚雲閑,把所有的解釋都融化在一個纏|綿的吻裏。

楚雲閑已經習慣梁君末的接觸和親|吻,但在過界一些的親密事,他還是心有抵觸。

梁君末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攻城略地’不争在一夕之間,而是循序漸進。等楚雲閑在情事上能夠完全放松下來,有些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改筆名了,為了不讓你們以為自己收藏了奇怪的人,所以我在這裏說一聲。估計在過兩天就會變動。(不過你們有收藏我嗎?可憐兮兮的看着你們。)

新筆名叫青雲碎月,我覺得文藝,但我基友覺得更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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