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動
祭典結束, 宮裏設宴接待使臣,梁君末派人去煜王府通知楚雲閑,說他今日會晚一點回去。太後出席宮宴, 張達把南帝讓帶的禮物敬獻給太後,表達願意和戚國萬世交好的意思。太後象征性的回禮,沒坐多久就說自己乏了,擺駕回宮。
梁荀年幼, 不勝酒力, 梁君末替他把酒都擋了。今日的宮宴不限官職, 很多地方官都可入席。有想在皇上面前出風頭的官員被梁君末三言兩語敷衍過去,心生不滿,和鄰座的熟人嘀咕。
“皇上都十四歲了, 大王爺還事事都管,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戚國是他做主。你看那南國的使臣, 從開宴到現在, 就和皇上說過兩句話, 大半時間都是在和大王爺攀談。哼, 說句不中聽的, 他這是司馬昭之心……”
“大人慎言!”鄰座的官員見他越說越大逆不道,慌忙掩住他的口,提醒周圍還有其他人。
那官員也是心裏氣不過,一時口不擇言,被提醒之後冷汗直冒,對提醒的人拱手謝過。
有随張達一起來的官員坐在他們身側,聽見他門的談論側目,驚訝的看向左右逢源的梁君末。梁君末似有所感,朝他看過去, 微微一笑,而後又投入和其他大臣的攀談中。
宮宴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張達幾人住在驿站,梁荀派人送他們回去。
忙碌一天,梁荀都困了,坐在椅子上哈欠連連。梁君末讓梁君時先送他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收尾。
宮中宮燈長明,上下一片明亮。太監和宮女遠遠地跟在身後,梁荀和梁君時并肩而行。前進的路那麽漫長,兩個人走的慢,這會兒誰也不着急。
“荀兒,剛才宴席上,張達有意忽略你,你生氣嗎?”
梁君時是個閑散王爺,從不過問朝中的事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自然不會沒眼力勁的湊上來攀關系。所以整個宴會上除了皇上,就數他最自在。他不問朝中事不代表他不關心,張達那點小心思他還看的明白。
這會兒見梁荀悶悶不樂,他猜許是張達的态度讓他不滿。
“二皇兄,我沒有生氣。只是一想到大皇兄一個人背負那麽多東西,我就很氣餒。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可以像大皇兄一樣游刃有餘。”
張達的态度梁荀還不放在眼裏,不過是個使臣,離間的手段嫩了點,也太小看他們三兄弟的感情。梁君末若真對這個皇位有興趣,當初先帝讓位時,他就會接下,豈會等自己長大,養虎為患。
梁君時詫異的看着梁荀,手放在他的頭上,揉亂他的頭發道:“荀兒已經很了不起,兄長像你這般大的時候,還沒你厲害。把武師氣走一個又一個,連爹都對他束手無策。”
“我知道,母後跟我說過。”提起梁君末的醜事,梁荀笑逐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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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時也跟着笑,但笑容裏有梁荀不懂的悲戚。
“荀兒,開春你就十五歲了。”梁君時的聲音有些低啞,眼神隐藏在黑夜裏,晦暗不明。
“是啊,怎麽了?”梁荀奇怪的看向梁君時,忽然笑道:“二皇兄今年打算送我什麽?”
“……”梁君時欲言又止,開春梁荀就十五歲,已經是個小大人,梁君末多半會在這段時間把自己手中的權利全部還給梁荀。南國的人已經找上門,不管是李玉寒還是梁君末,精神都高度緊張。
梁君時雖不曾問過梁君末的計劃,但多少能猜到。連李玉寒都認真起來,這件事情牽連的範圍不會小。林墨的存在,身後背負的是一段血債。從娶楚雲閑進戚國那天起,這個計劃就在運行。現在,誰也沒有能力讓它停下來。
血債要用血來償還!
抛開心頭雜念,梁君時笑了笑,問梁荀:“你想要什麽?”
“只要是二皇兄送的,什麽都可以。”梁荀貴為九五至尊,每年生日收到的東西多不勝數。但在他看來,那些東西都是沖着他的身份來的。只有家人的禮物,才是真正給他這個人的。
梁君時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那容我想想,給荀兒的禮物可不能含糊。”
梁君末處理完事情出宮已經是四更天,梁君時在宮外等他。花燈會從今夜開始,雖然外面天寒地凍,但還不是寂靜無聲。燈會才散去,偶爾還能看見幾個醉醺醺的人結伴歸去。
“天那麽冷,下次不用等我。”
梁君時裹了披風,但寒風獵獵,耳朵都紅了。
“我也才出來不久,禁衛說你還沒走,就在這兒等一會兒。”梁君時笑道,兩兄弟并肩往回走,“你讓我安排的事我都安排妥當,這會兒張達的手下只怕已經把你有篡位嫌疑的話傳到他耳中。”
今夜在宴席上失言那位官員并不是真的不小心,而是梁君時有意安排。
梁君末點頭道:“做的不錯,現在就等張達來找我。荀兒那邊……”
梁君末看向梁君時,有些事情太後知道,但梁荀不知道,梁君末擔心他心有間隙。
“荀兒并不在意,反而心疼你背負太多。不過你也該把事情給他說一聲,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梁君時心疼梁荀,并不贊成他哥亂來。
“會的,等張達他們離開,我就會找機會告訴荀兒這些事。不僅荀兒要知道,逸之也該知道。”梁君末擡頭仰望漫天的燈火,花燈會的夜色不同尋常,他嘴角帶着笑意,心裏卻遺憾不能帶着楚雲閑出來觀看。
兩兄弟又說了其他的一些瑣事,你一言我一句,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府前。兩個人進門之後沒在多言,分別回各自的院子休息。
邵茗被楚雲閑安排在另一側的廂房,和他們隔着一道牆。因為梁君末之前傳話回來說不用等他,楚雲閑就讓邵茗早些休息,自己也上|床就寝。
廚房依舊備着熱水,梁君末沐浴後才上|床。他怕吵醒楚雲閑,動作輕柔。被窩裏很暖和,梁君末習慣把楚雲閑抱在懷裏,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親|吻,才閉上眼睡覺。
楚雲閑沒有醒,迷迷糊糊間覺得身邊多了個暖和的懷抱,像只貓一樣往梁君末的懷裏拱,找個舒服的姿勢睡着。
梁君末悶笑,手掌在楚雲閑的背上輕撫。有些時候楚雲閑的習性真的就像一只高貴的貓,要順着毛撸,不然一炸毛,就要撓人。梁君末不怕被撓,但心疼楚雲閑的手。
一|夜好眠到天明,楚雲閑醒來習慣的往梁君末的懷裏鑽,暖烘烘的感覺很舒服,讓他不自覺的貪戀。今日亦如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梁君末稍微退避,和楚雲閑拉開距離。
楚雲閑不解的看他一眼,這個人居然會躲着自己,真是件稀罕事。梁君末苦笑,心中叫苦連連。他自然想溫香軟玉在懷,可他起反應了,為了不讓楚雲閑覺得不自在,只好自己忍着。
楚雲閑沒有察覺到異樣,靠在梁君末的枕邊,目光清冷的看着他。散亂的頭發鋪在床上,和梁君末的頭發交纏在一起。才睡醒的楚雲閑,面色紅潤,唇紅齒白。往梁君末身邊一靠,衣衫半解的模樣,像含苞欲放的花蕾,等着晨光降落,徐徐綻放。
梁君末下腹一緊,渾身燥熱,雙頰熱氣上湧。他輕咳一聲避開楚雲閑的視線,正經道:“該起了,不然等下邵茗尋不到你,會來敲門。”
“他還不至于如此愚笨,再者有青兒和楊一在外面,他闖不進來。”楚雲閑撐起身,歪頭看着梁君末。這個人真的很反常,往日都是他拉着自己在被窩裏多待片刻,今天卻催着自己起床。
楚雲閑的眼神比火還撩人,梁君末欲哭無淚。已經不止是臉紅,他感覺在僵持下去,自己就要變成蹦上岸的魚。
“梁君末,”楚雲閑說着,靠過來,被子下的手搭在梁君末的腰上,順着往下滑。
梁君末一驚,猛的拽住楚雲閑的手,吃驚的看着他。楚雲閑沒有掙脫開,目光灼灼紅|唇微張:“果然如此。”
梁君末額上冷汗直冒,聽不出他是生氣還是難堪。他深吸口氣,壓住自己心裏翻滾的情|欲,悶聲道:“你先起……”
梁君末的話還沒說完,楚雲閑就掙脫他的手,手掌貼着他的小腹滑下。梁君末悶哼一聲,震驚不已。楚雲閑靠着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幫你。”
“逸之,你……”梁君末還處在極度震驚中,楚雲閑已經說到做到。
楚雲閑長這麽大,這種事情就算是自己也甚少。說的時候容易,真正做起來困難重重。梁君末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握緊被子的手指用力過度,手背青筋虬紮。楚雲閑的額上冒出汗珠,聲音有些喘。
梁君末心中的理智被他徹底攻陷,翻身把人壓|在身下,低頭吻上去。楚雲閑一頓,梁君末的手壓住他露出被子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滑入被中。
“逸之,你是要逼瘋我!”梁君末忍了又忍,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心裏的邪念。楚雲閑卻步步緊逼,三兩下撩撥起來。
楚雲閑看着他,沒有說話,而是擡頭吻住他的唇,把聲音都掩蓋在親|吻中。
情動如瓢潑大雨,從黑壓壓的雲層裏奔騰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看着梁君末寧願自己承受痛苦,雙眼泛紅,也不委屈自己,楚雲閑心裏又氣又酸。同是男人,還曾中過桃花面的毒,楚雲閑知道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君末……”
枕頭上十指交扣,楚雲閑嗚咽一聲,聲音輕軟像貓在叫。
梁君末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嘶啞道:“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上了毒榜,這是連續的第三個!hhhh,你們誰來給我唱一首涼涼!
有沒有人給我一個愛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