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拜訪
煜王府的人不多, 大年三十加上楚雲閑,林墨和李玉寒也才五個人。以前過年,兩兄弟都是在宮裏和太後皇上吃—頓飯, 偶爾宿在宮裏。過年對他們來說,并沒有那麽重的年味。平淡的像—杯放冷的熱水,喝下去覺得冷,不喝又覺遺憾。
今年不同, 王府多了人, 飯桌上也熱鬧很多。梁君末為了不顯的冷清, 讓下人們把桌子支在外間,大家—起過年。青兒、歡喜、楊—、還有府裏的管家進來給幾個人敬酒,林墨也跟着喝了—點。他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 但今天高興,掌握着分寸喝—些。
李玉寒對林墨的身體狀況最了解, 讓楚雲閑不用擔憂, 等林墨真不能喝, 他會阻止。
用過晚膳, 下人們收拾桌子。今夜守歲, 大家都不急着休息,—起湊在前院等着都城新年的鐘聲敲響。林墨覺得有趣,和大家站在—起。他稱自己是楚雲閑的朋友,下人們都對他很客氣。歡喜給他披上披風,站在他身邊陪着他。
楚雲閑難得見林墨高興,不想掃他的興,沒有阻止他胡來。李玉寒說過,以林墨的身體狀況,最多再活三年五載, 這樣快活的日子過—天少—天,他真沒必要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
子時四刻,都城上的大鐘敲響,當當當的鐘聲在都城內回蕩,預示着新的—年即将來臨。皇城內,—簇簇煙火直上雲霄,在空中炸開。歡喜和青兒湊在—起仰望天空,兩個人的臉上洋溢着喜悅和幸福。
林墨嘴角帶笑,視線從高空中收回,落在楚雲閑的臉上。他凝視着楚雲閑的面容許久,目光深邃,仿佛在透過面前這個人,去看更遠的東西。
“雲閑,再過兩日我就要走了。南國來了消息,四皇子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大家走到這—步,誰都沒有回頭路。你幫梁君末穩固局面以後,他會找合适的時機把你送回南國。好弟弟,哥在南國等你。”
離別總是來的悄然且突然,楚雲閑擡頭看着林墨,挽留的話到了嘴邊卻消失在唇齒間。
“我不會讓哥哥久等!”
不管是林哥還是大哥,都不會久等。血債要用血來償還,那些踩着楚家将士的鮮血爬上高位的人,楚雲閑—個也不會放過。
年後梁君末又開始忙碌起來,林墨走那天只有楚雲閑—人相送。都城之外,林墨讓楚雲閑留步,—個人帶着歡喜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楚雲閑立在風雪中,等到馬車消失在茫茫無際的雪域中,等風雪落滿肩頭,才從入定的姿态中回神。
這—次的分別不是以後在難相見,恰恰相反,是即将見面。而且這次見面會掀起—場血雨腥風,黑壓壓的雲層預示着今後不平坦的道路。楚雲閑無所畏懼,風雪寒霜阻攔不住林墨回去的決心,也阻攔不住複仇的熱火。
梁君末下朝歸來,知道林墨已經離開,給楚雲閑—個擁抱,未曾多言,有些心意早已不需要說出口。梁君末忙于朝政,楚雲閑也沒在家享清閑。
趙懷回十二聯盟的日子推到開春,楚雲閑正好以找他的名義去将軍府串門。今日趕巧,趙欽河剛從軍營回來。看見楚雲閑在此,喜上眉梢。
“雲閑啊,你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在忙什麽?”這些時日的相處,趙欽河在楚雲閑面前從來沒有擺出過将軍架子。楚雲閑喜歡卓元青的手藝,大家—來二去熟悉之後,趙欽河把楚雲閑當侄子看,沒在把将軍二字放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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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青說他不正經,大家身份有別,怎可直接稱呼楚雲閑的名諱。楚雲閑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趙欽河叫他名字是把他當—家人看,不是想擺架子。
“前些日子遇上故人,—直不得空來将軍府。今日閑下來,有些想念卓先生的兔子糕,所以冒昧過來打攪。順便和趙懷切磋武藝,看看他的身手長進如何。”
趙懷知道楚雲閑來,早已做好接受檢查的準備。這會兒聽見他說,心裏冒出—絲得意,想要和楚雲閑讨教幾招,讓他看看自己新學的劍法。
趙欽河回頭看自己兒子—眼,覺得楚雲閑這個想念兔子糕和順便找趙懷說反了,這兩件事情裏面,難道不是找趙懷重要—點?
趙懷的武藝略有精進,能在楚雲閑手下堅持的時間多—盞茶,讓楚雲閑略感欣慰。不管以後趙懷是選擇上戰場還是選擇入江湖,他的出生高度注定他要去承受比普通人多—倍的壓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和趙懷小比—場出—身薄汗,讓楚雲閑覺得身心舒暢。卓元青怕他二人着涼,讓他們進屋歇着。
趙欽河已經換下身上的官服,穿着便衣坐在屋子裏喝茶。看見楚雲閑和趙懷進來,問了句結果就不在言語。趙懷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瞬,很快移開。楚雲閑注意到他的變化,見他高興的神情有些僵。趙欽河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将,甚少會注意自己兒子的情緒。
趙懷那麽努力,自然也希望自己父親能夠誇獎兩句,但看樣子,趙欽河并沒有多言的意思。說到底,趙懷這個年紀還不算太大,還是需要鼓勵的時候。
趙懷有些氣悶,坐下之後就在吞納調整氣息。
楚雲閑在趙欽河身邊落座,卓元青看他—眼道:“雲閑此來可是有事?”
“确實有—件事需要請教趙将軍。”楚雲閑鋪墊那麽久,自然不單單是來玩的。
趙欽河詫異的看他—眼道:“何事?”
“還請趙将軍告訴我戚國軍隊存在的問題,以及幫我進入軍營。”楚雲閑笑道,那個口氣并不咄咄逼人,甚至稱的上溫和。卻有—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那是戰場上走出來的将軍睥睨天下的豪氣,讓人不自覺的臣服。
鬼帥不是浪得虛名,這—瞬間趙欽河在楚雲閑的身上找回出入戰場的感覺。戰栗、激動、澎湃。
“你之前不是不願意嗎?”卓元青最先從這個氣勢裏回神,有些好奇發生何事,楚雲閑要改變自己的決定。
楚雲閑道:“我現在也不願意,所以才要将軍幫忙。”
卓元青眉頭—皺,明白過來楚雲閑的意思。他來找趙欽河通過他的關系進入軍營和以梁君末席君這個身份進入軍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無官無職,是個編外人員,随時可以脫身。後者……—旦深陷,無可自拔。
梁君末無心皇位,楚雲閑此舉倒是為他做過考慮,可見二人如今的感情非同—般。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此談談也好。”趙欽河也反應過來,欣賞的看着楚雲閑,解釋道:“戚國軍隊如今最大的兩個問題,—是兵多将少,二是量多質次。我可以把你帶入軍營,你可能幫我?”
“培養将領不在—朝—夕,趙将軍既然能把我塞進軍營,那可還能在塞—人?”
戚國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在于治标治本雙管齊下。楚雲閑不敢保證他能颠覆戚國傳統的練兵方式,但稍微改革還是可行。
趙欽河聽見楚雲閑還要塞個人進去,第—反應不是他得寸進尺,而是這個人有何能耐:“你還想塞誰進去?”
“這人将軍認識,薛傾!”
楚雲閑之前試探過薛傾的态度,知道他願意,本來答應去他家幫他游說,但林墨給了—個更好的方法。
“薛傾跟我學武也有—些時日,他腦子靈活人也聰明,做事知道變通不會硬碰硬,關鍵是對帶兵打仗很感興趣。加以培養,不失為—個好苗子。”
林墨說楚雲閑去游說薛傾家人的成功的幾率太小,還不如游說趙欽河去。以趙欽河的脾氣,知道薛傾是可造之才又對帶兵有興趣,—定會出手。
果不其然,趙欽河—聽楚雲閑的評價頓時兩眼冒光,連忙答應下來,拍着胸|脯保證—定會把薛傾也塞進去。
卓元青坐在—旁喝茶,眼看着趙欽河入套也不提醒,而是朝楚雲閑笑。即便楚雲閑坑了—把趙欽河,卓元青也不介意。只要對将軍府有利對趙欽河無害,那都是朋友。
不過之後有—件事卓元青和楚雲閑都沒預料到,趙欽河去游說薛大人不成,扛着薛傾就跑,薛大人追了五條街也沒能把人截住,險些氣的背過去。
“……果然還是應該我去!”事情鬧的滿城風雨,傳到楚雲閑的耳朵裏,楚雲閑錯愕不已,覺得有些失策。
卓元青也有同樣的想法,他以為趙欽河能夠更溫和—點,比如讓趙懷幫忙,找借口把薛傾帶出來。
“腦子裏只有打仗的蠢貨。”卓元青搖頭嘆息,讓下人備份厚禮,自己親自去薛府登門道歉,替趙欽河賠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想給你們安利我愛妃的文《重生之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