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審訊室內,審訊官還在和教徒做着鬥争,還好這一個冷靜得很,沒有像前幾個教徒一樣想要通過自殺的方式終結生命。

“帶來行蹤不定的歐珀教成員,不愧是大公閣下。”德維在審訊室外,通過那水幕看着室內的情況,這幫人是一個月前捕獲的,與此同時還收獲到了一個血公主,但是大公并沒有想要要回去,而是讓德維随意處置,足以看出他對這雕像的毫不在意。

德維說:“畢竟還是大公的東西,就算是假的也受不起。”

他拿出來給阿奇柏格。

“我不要。”

“之前算我對不起,但是你也別這麽犟啊,小侄子。”

“都說了我不知道。”大聲說出這一句的,是審訊室內的犯人,他本來專心致志盯着桌上的刻痕,似乎那處十分值得學術研究,但是聽了審訊官的話,就開始煩了,用力敲着桌子。

審訊官看了一眼變得嚴肅的德維,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逼問。

“是關于歐珀的信息嗎。”阿奇柏格饒有興趣,王室對歐珀這難以鏟除的異端在心頭惦記已久,是特大公領下的任務,要鏟除歐珀教,讓那主教手下的全部教徒身首異處。因此,特大公才那麽關心歐珀教的事情。

而如今,這位犯人不僅說着自己毫不知情,還給他看手腕上的傷口,笑着說:“不如,來殺我看看也許到了這個程度,我就會告訴你。”

德維皺了下眉,阿奇柏格問道:“有上刑嗎……”

“他不怕這種東西。”「那還真是無聊。」阿奇柏格随即變得興致缺缺。

“……”德維看着自己小侄子的心理似乎發展不是很健康,真想讓個人幫忙糾正一下。

“我想這件事還有另外的突破口。”

德維讓人端來一瓶紅酒,給阿奇柏格也滿上,他看着對方一飲而盡,又給對方添上一杯,“那血公主是歐珀雇人所盜,要是能找到那個盜賊,一切就都好說了。”

阿奇柏格看着瓶中的酒,神情有些恍惚,他有點聽不到德維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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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聽嗎阿奇。”

“在聽……”阿奇柏格有些頭暈,“我好像跟奈登喝了太多酒,他一直都在灌……”

“哎,別睡。”德維晚了一步,阿奇柏格已經睡着了,德維認命般地嘆氣,同時有些驚訝。

他居然也會同別人交友。

阿奇柏格向來是瞧不起同齡人的,在很早之前,他就把比他大上幾歲的正規騎士打翻在地,不靠魔法,僅僅是體術,就能做到。

德維偶爾去看過幾次他的比試,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特大公并沒有時間觀看同一個結果的比賽,也沒有來過,自然看不見阿奇柏格對別人的簇擁置之不理。

雖然有些驚嘆于他超出年齡的力量,但更多的人對他心生憎恨,如果以後特家的姓氏未能印到他的身上,恐怕會樹敵衆多。

奧格有想過嗎還是覺得孫子的人際關系無須在意;

葡萄酒館,是納特所經營的酒館名字。

非常簡單,在一個看不見的拐角,門上早就落了灰,蜘蛛在網上橫行霸道。

“他惹了麻煩。”

“是個慣偷。”

“身手很好。”

“身材也不錯。”

等等等。

在認識他的人中,奈登做了調查訪問,付了不少報酬,憑着不錯的人緣,大致在心中有了那麽個關于納特的印象。奈登把詢問的答案倒退後,說:“身材不錯……”

“他有個夥計叫阿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那種關系,反正來自貧民窟的人又不是貴族,自然不計較喜不喜歡男人。”提供情報的知情者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哦——”奈登拉長聲音,腦子裏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索菲拿着長棍面包猛地敲了下他的頭,鄙夷道:“奈登先生,請你認真點。”「小姐。」奈登換了副表情,說,“你這是求我的态度?”

他依舊微笑着,索菲卻生了怯,聲音小了許多:“不是……”

城外與魔物所栖息的森林相連接,所幸也不是每一處都是怪物安眠之地。納特不懂魔法,那麽可以排除掉某些區域。

“那麽,阿姆是個怎樣的人……”

奈登在地圖上打了幾個叉,又問。

“跟納特是一路人,但是,他有着奇怪的身體素質,不需要靠刀和劍,只需要拳頭就能将人打碎。”

“打碎。”奈登重複了一遍,默默地看着知情者。

“可能太誇張了點,但是他有着奇妙的自愈能力,每次傷都能好得很快,葡萄酒館就他一個夥計,從來沒鬧出麻煩來。”

既然如此,就不應該關店,納特和他的夥計在這條街上經營了好幾年,掌握着黑市的出口,除非惹上了麻煩。

他還是個慣偷,酒館的業務就是賣葡萄酒。

等一下,如果是這樣……

納特離開的時間恰好與自己負責惠特堡宴會的這段時間左右,他有合理理由懷疑。

奈登在結束了惠特堡工作之後,還有問過預訂的酒莊關于車夫的事情。

酒莊的老板讓負責人清點名單,告訴他,那天負責惠特堡訂單的車夫應該是缺席的,不知為何而上班了。

當奈登去找車夫确認此事上,車夫一臉迷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那家裏十分破舊,他的兩個孩子在他身邊跑來跑去,做着追逐游戲,天花板破舊不堪,還有水滴落到地面,形成一個小水潭。

這窮苦人家住着是破舊潮濕的木頭房,兩個孩子的身上髒兮兮的,妻子見到奈登就惶恐地低下頭,車夫也露出了老實巴交的模樣,他也不會像附近的街坊鄰居一樣去打牌賭博,不可能為了血公主的事情惡意欺瞞。

這是冒充,也是有預謀的偷竊。

如今,奈登把納特當做了嫌疑犯,他決定以調查的名義,白天再問一些關于納特的事情。

晚上回到了卡佩堡,女仆收拾完房間下來。奈登最近對于歐珀有些研究,不免有些擔心相關的記錄被發現,奈登只是普通的警備隊隊員,還不想被安德烈問東問西。

“哦,你回來了。”科裏躺在沙發上看書,艾布納就坐在科裏的身邊,似乎在跟科裏解釋什麽,科裏起身說:“我不管,我要長高。”

奈登無言,想起了阿奇柏格對科裏說的話。

艾布納說:“可是男孩子要過幾年才發育。”

科裏挺了挺胸,很驕傲:“我十四了。”「怎麽樣也要等到十五吧。」艾布納哄着他說,顯然疲憊的兄長都打算去睡了,但因為科裏的緣故,強忍着睡意,繼續和他講道理。

科裏頓了頓,突然看了下奈登和艾布納,說:“你們好像也沒有多……”

“哎哎,你想中傷你哥哥?”奈登聽不下去了。此時安德烈不滿地推開房間的門,對科裏說:“科裏,不要吵艾布納了,他要早點睡,前幾天是為了排練話劇,現在是在幹什麽呢?”他的語氣不善。

科裏安靜了下來,端正了坐姿,看看奈登,決心還是要說出來:“阿奇柏格今天說我的矮是家族遺傳。”

安德烈倒沒有生氣,說:“科裏,他畢竟是特家人,不要對他抱有期望比較好。”

特大公仇視着卡佩家族,倒不如說,蘇蘇裏沒有他不仇視的家族,他擺着高傲的姿态輕蔑而又冷漠地看着其他家族的聚會,對特大公來說,只有王室值得尊重。

轉而,安德烈就打量起奈登,說:“你居然會回來,真是想不到。”

“哦,晚上好。”奈登不着邊際地答了句,自然被安德烈無視了。

安德烈又到了沙發那邊,讓科裏先去睡覺。奈登也及時地走掉,只留下安德烈和艾布納兩人。

女仆端上的杜松子酒在高腳杯中閃着誘人的光澤,桌上還有未吃完的蛋糕,還有一盤紫色的葡萄。

安德烈拿起了那杯杜松子酒,一口喝光,艾布納說:“你可真是的,已經要睡了吧?烈酒傷身。”

安德烈讓艾布納再靠近一點,攬着他的肩說:“我可不放心奈登。”

騎士協會的會長好像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樣子,自從安德魯領主死後,他就把自己當成了統領家族的首腦,而不顧名義上掌權的母親。

“什麽?”

“還記得嗎,他十九歲的時候,因傷退役,不省人事地被擡回來……整整一年都是那個樣。

真像當初的你,不過我是無所謂,他跟你不一樣。雖然是我的弟弟,但從小就很冷漠,以捉弄別人為樂。”

艾布納垂下眸子,輕聲應答了幾句。

“這樣的人,再回騎士團,真的能好到哪裏去嗎?”

安德烈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省去了輕手輕腳。但是,那是黛羅的意願,她就像瘋了一般,就算有着美麗的容顏,做出來的都是瘋狂的事。

她就這麽想讓奈登揚名立萬嗎?

每一次的家長會,美豔的女人端坐在座,優雅的嗓音仿佛小提琴:“但是,我更想聽到奈登的成績。”

撫上安德烈臉頰的黛羅看着他,說:“安德烈,你真越來越像你父親了。”

“你讓我想到,青灰騎士團的騎士,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來了,他們要回來參加夏日宴會吧?”艾布納看安德烈陷入到了回憶裏,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青灰騎士團,除了少數卡佩家族的騎士在裏面就職以外,并沒有多少讓安德烈在意的人。

除了一個。

安德烈只希望那個人不要來幹擾艾布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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