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奈登勤勉地再次早到,他不想經歷換班風波,就看見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阿奇柏格的桌上文件擺放整齊,桌面還被主人悉心地擦過,就像昨天一樣。換言之,沒有人來。

就算是請了病假,病假單也該交到了財務部。

在問了市政廳的同事無果之後,奈登短暫地猶豫了下要不要去找阿奇柏格。他昨天是被德維叫走的,難道半路遇到了不測?

過了一會,奈登出現在特家的城堡面前。高大的建築物的塔尖像是守護者的長劍,而欄杆就像教堂的內廳那麽挺拔,修建的長度令人發指。

不少綠葉順着縫隙郁郁蔥蔥地生長出來,薔薇花羞澀地開着。

奈登以前只是路過了特家堡,并沒有進來過幾次,主堡的威嚴壓得奈登壓力頗大,他要是進去,那可能消息就要在家族裏傳開。

“你是說那個第三子?奈登?他去特家幹什麽?”

“昭然若揭,昭然若揭。”

諸如此類。

特家的仆人看着也都很冰冷,奈登向仆人說明來意後,仆人面無表情地聽完,露出一個客氣的堆在兩頰的微笑(微笑又很快地反彈了回去),接着叫他在庭院內稍等片刻。

庭院裏擺着白色的茶桌,女仆給他泡了花茶,将禮儀做到極致。

有一個男人從小路出來,手上拿着弓箭,說:“您好,先生?”

看着是剛要出去打獵,他穿着特制的軟甲,模樣和阿奇柏格有幾分相似,只是沒有他那麽冷傲。

奈登就要報上名字,男人就擡手示意他不用說,轉而自我介紹道:“莫林?特,武器制造協會的成員,經營幾家武器行。是主系第三子。”

雖然跟魔法無關,但是武器制造協會應該負責相關的材料和技術,奈登也有耳聞。何況他是阿奇柏格的第三個哥哥。

“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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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理了理領子,說:“卡佩家的小子會來真是意外,聽說你是警備隊的,是來找阿奇柏格的嗎?”

奈登說:“是,他今天沒有來警備隊,我鬥膽……”

莫林笑了一下,說:“真是意外,不是你灌他酒的嗎?”

奈登愣了一下。

“德維是那麽說的,阿奇柏格神志不清的時候還叫着你的名字。”

莫林攤了攤雙手,刀子般的眼神從奈登身上刮過,“我們只有這一個弟弟去當騎士,希望在那之前你不要把他教壞。酒可不是個好東西。老頭子聽到後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莫林的語氣就像安德烈似的,奈登納悶是不是每個哥哥都如此喜歡管教弟弟,又在想,原來阿奇柏格是會醉的。

城堡那邊傳來了什麽聲音,奈登遠遠地看到阿奇柏格從城堡裏出來,還忙着在扣制服的扣子,管家想要幫他整理領子,就被阿奇柏格制止了,他似乎很不喜歡別人無端的親近,包括服侍自己的管家。

由于回家的時間接近半夜,又喝了太多的酒導致了頭痛,阿奇柏格并沒有太好的心情,睡眠不足造成了他看着沒了淩厲冷冽的氣勢,倒是有點柔軟,語氣也沒有了嘲諷和刻薄。

“莫林?”阿奇柏格看到了庭院裏的二人,他對自己的哥哥向來都只會叫名字,“你在跟奈登說什麽?”

其實他更疑惑奈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因為奈登口口聲聲說過不喜歡他的爺爺。

莫林聳了聳肩,說了句沒什麽就走了。

“早啊,隊長。”奈登開了個頭,到人家家裏來一趟總不能催着人家走,再加上醉酒好像也是自己的責任,奈登便決定要寒暄一陣再走。

雖說是早,但是對阿奇柏格來說應該不早了,奈登回憶起阿奇柏格以往的回複,大抵是「這也叫早嗎」“你遲到也太厲害了吧?是拿這個做專業考核的嗎?”,沒想到阿奇柏格沒有嗆他,而是也說:“早。”

他笑了一下,帶着一點倦意和沒有清醒的樣子,催促道:“我們快點走吧?你不想遲到吧。”

坐的還是特家的馬車,這感覺很奇怪。在車上阿奇柏格就開始研究起了未完成的工作,第一項就從調查稅金繳納情況開始。

他的身體挨得奈登有點近,因為有着窗簾,所以光線不是很好,金色的陽光只能努力地從窗簾壓住的那一角中鑽出來,灑到阿奇柏格的冊子上,為了看得更加清楚一點,阿奇柏格往奈登那邊更加靠攏,他的發絲掃到了奈登的臉頰,蹭得奈登心很癢。

想到了初見阿奇柏格時,對方笑着跟他說自己的名字,并且伸出手來,那時奈登空降上司的不甘和白幹了幾年的惱怒,全因為這一笑消失了。

其實阿奇柏格只要不噎人,還是個好阿奇柏格。

奈登承認了,自己就是覺得臉很重要。他想着要不要把窗簾拉開,只是稍微掀了一角,就看到到街上來玩的姑娘,眼神剛好撞上。

真是危險啊,就阿奇柏格的異性緣,可能不少姑娘都會把眼睛黏到馬車上吧。

“奈登?”

奈登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頭疼嗎。”阿奇柏格的頭發雖然柔軟,但總有幾根不服輸地翹了起來,好像不屑于低頭。

阿奇柏格疑惑極了:“你說什麽……”

“就是,害你醉酒很不好意思。”雖然是故意害的,奈登心裏默默想。

阿奇柏格咧開嘴角,用力地捏了捏奈登的臉,說:“你真的是奈登嗎……”

“雖然我是醉過,但是不需要你關心。我讨厭你這樣的眼神,好像我是什麽很沒用的男人一樣。”

奈登以為自己不小心流露的心思會太過暴露,沒想到阿奇柏格根本不需要,居然還很嫌棄。

“這是什麽毛病啊我真的只是很抱歉,小少爺。”奈登再三重申。

“是嗎你以前就不會。”阿奇柏格說,“一直以來對我都是那個态度,怎麽想過要變了。”

他說着直起身來,手指摸過奈登的臉,最後停留在嘴唇,一下吻了上去。

阿奇柏格并沒有羞澀,而是大膽地與他做口舌糾纏,直到最後因為呼吸困難才不舍地分開了,還親了親奈登的嘴角。

“阿奇柏格少爺,到市政廳了。”車夫沒有掀起門簾,畢恭畢敬地說道。

“我知道。”他無所謂地回應道,沖奈登勾起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臉才離開。

奈登的問號寫滿了蘇蘇裏的八條河。

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會主動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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