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VIP]

丁清聽話地朝周笙白走過去。

她沒瞧見對方眼神中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 手上還拿着頻婆果,嘴裏咯嘣咯嘣地嚼着果肉。站定于周笙白跟前時,歪頭問了句:“怎麽了?老大。”

周笙白是坐着的, 丁清站在他面前需要他擡頭去看,他略微擡起下巴,微卷的發絲被風吹起,掃到了丁清的手指。

丁清看向對方面具下的雙眼,鬼使神差地于他跟前蹲下, 使得自己矮了一寸。

她好似在周笙白面前總是仰望對方, 其實也并不在意二人之間的地位差距,畢竟從一開始, 丁清就打算給周笙白當手下,當牛做馬都行。

可她不知, 她這樣甘願臣服的姿态,在周笙白的眼裏卻有另一番解讀。

周笙白朝她伸手,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着丁清即将長好的右側臉頰, 那裏的肉是新生的, 觸手溫熱,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丁清對他眨了眨眼, 沒有半分防備,微昂的脖子像是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給對方。

周笙白抿着嘴, 眸色更深了些,漆黑的瞳孔像是能将人吸進去。

他的手指貼着皮膚一路往下,在觸碰到丁清的衣襟時,用力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沒有猶豫, 帶着不容拒絕的姿勢, 側過臉便吻上了丁清的唇。

小瘋子的嘴如想象中的一樣軟,舌尖舔過,還能嘗到甜絲絲的頻婆果味。

丁清被他用力一拽,手上的大葉散開,僅剩的一點兒水盡數灑在了周笙白的身上,暈染着他膝蓋支起的那塊布料。

可他不在乎,另一只手壓在她的腰後,更用力地抱緊了懷中人,不容逃脫。

周笙白的面具很硬很涼,貼着丁清的額頭,鬼鳥的尖喙抵着她的眉骨,随着他不斷加深的這個吻壓得她越來越疼。

丁清是懵的,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察覺到周笙白在吻她後,整個人除了手能揮動,根本無法逃離他的懷抱。

周笙白的吻一點兒也不體貼浪漫,如他這個人,帶着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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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還在溫柔缱绻地舔舐,下一刻便像是用盡全力咬下,咬到丁清覺得痛了,張嘴痛呼一聲後,他又順勢而上,舌頭卷着她的,一點點安撫,給點兒甜頭,又要把人折磨。

可他終歸是只讓丁清疼,掌握好分寸,并未讓她流血。

丁清覺得難以呼吸,她沒有過度掙紮,只是在周笙白的手掌順着她的背後漸漸揉至她的腰處時,意外掐住了一塊癢肉,癢得她幾乎彈了起來,也惹得周笙白發出一聲含着笑意的輕哼。

他放過了她。

小瘋子難得順從。

剛被人親完的嘴紅彤彤的,一雙圓眼濕漉漉地看向他,眼底還有些周笙白未能讀懂的探究。

“老大。”丁清開口,又沒忍住抿嘴舔了舔嘴角,認真地問了句:“你要不要去鎮裏?”

“為何要去鎮裏?”周笙白問。

丁清心想,因為鎮裏有青樓。

可她沒能說出口,她不确定周笙白現下是否還需要去青樓了,她怕自己說出來,會讓周笙白沒面子。

于是丁清解釋:“玉霄姬的骨頭裏有媚香,她渾身上下都帶着那玩意兒,我原只想把她交給周堂主,沒打算讓你吃了她的,我擔心你吃她總會有點兒不合時宜的副作用。”

正如凡人吞了春·藥,情難自制。

丁清一開始以為周笙白不會那樣,所以吃頻婆果的時候觀察他,他看上去一切正常。

方才又突然吻了上來,顯然還是受了影響。

但他能放開丁清,便表示那媚香的作用已經過去,現在她再讓周笙白去青樓,不是明擺着不給老大面子,變相嘲諷他不能壓制玉霄姬的媚誘了嗎?

故而丁清只解釋,不建議。

她仍舊看着周笙白,心想只要他哪怕還有一絲那個念頭,那去青樓比較好。

在周笙白的眼裏,丁清看他的眼神尤其亮,隐約含着些許試探性,似乎還在為方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吻而糾結着措辭。

她要去鎮上?

餓了?

還是因為鎮上有客棧,二人不便幕天席地?

周笙白微微擡眉,他并未打算對丁清如何,只是方才見她神情落寞,讓她靠近自己,是想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只是事情轉變,一時失了分寸,但周笙白也并不後悔,因為丁清的味道嘗起來,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許是因為頻婆果,但也有可能她本身就是甜的。

等她下回沒吃東西時,再親一次就知道了。

丁清所說的不合時宜的副作用,周笙白沒什麽感覺,不過玉霄姬殺的人足夠多,可以說是十足的惡鬼,吞下很抵飽就是了。

周笙白站起身,丁清居然還保持跪在他面前的姿勢,他眉心微微蹙起,道了句:“別動不動就跪着。”

丁清一時無語,抿着嘴認真道:“老大,是你剛才拉着我跪下的。”

“那你不能站起來?”周笙白語罷,忽而扯着嘴角笑起來,他俯身面對丁清,眼神有些邪氣:“還是你要我抱你起來?去鎮裏?”

“嗯?你想去鎮裏?”丁清沒敢讓周笙白抱,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膝蓋,心想周笙白果然還是沒能消化玉霄姬骨頭裏的媚香。

周笙白哼了一聲,不知是笑還是譏諷,他道:“不去。”

他知道丁清仰慕他,方才他親吻丁清對方也頗為迎合。

他一吻上去她便跪入懷中,他剛咬下唇她就知道張嘴,剛卷上舌頭她就知道喘,甚至主動邀他去鎮裏找客棧。

周笙白不如她所願,世上哪兒有那麽便宜的事。

太陽已完全落山了,林間的風越來越大,月亮隐入了雲層裏,但還有未完全暗下去的微光讓丁清勉強看清周笙白的表情。

她搞不懂,周笙白到底是想去青樓,還是不想去。

不過下一刻丁清的疑惑便被打斷了,因為周笙白對她笑了一下,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丁清忽而想起方才那個吻,周笙白的舌頭鑽進她嘴裏時,她被吻得呼吸困難,想稍微抵抗一下,舌尖好像就碰到了他的獠牙,略微刺痛,但并不傷人。

如此一想,丁清覺得嘴唇又麻了。

舌尖舔過周笙白獠牙的地方,似乎還絲絲泛着疼。

“收斂眼神。”周笙白忽而伸手,不輕地往丁清額頭上敲了一下,咚地一聲,丁清捂住頭頂,眼露迷惑。

“你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他不知矜持,說出這話後,丁清并未完全理解,嘀咕了句:“我不吃人。”

周笙白的心情當真很好,就連聲音都帶着些輕易便能察覺的笑意:“以後會給你機會的。”

什麽機會?

為何要等到以後?

丁清滿頭霧水。

她覺得今晚的周笙白有些說不出的奇異感,這感覺是她在窺天山與對方分別的那日不曾察覺的。丁清将這種奇異,解釋成因為周笙白吃了玉霄姬,等他消化了對方或許就好了。

林間的風越來越大,将滿林枯葉都吹得簌簌落下,有不少掃過丁清的臉,也有幾片落在了周笙白的發上。

他們倆就這樣站着,望向彼此,氣氛難得和諧。

周笙白忽而張開雙臂,喊她一聲:“丁清。”

“在!”丁清直起腰板。

周笙白的手指對她勾了勾,丁清心領神會,知道他們今晚不會在這片森林內露宿,故而走上前去,雙臂自然地摟着周笙白的肩,等着老大帶她飛。

怪異感再度襲來。

周笙白這次抱着她比以往時候要輕,并未勒痛她。

丁清冒着風擡頭看了周笙白一眼,她的鼻尖意外掃過他的下巴,随後聽到了對方的呵斥:“別亂動。”

低沉沙啞。

丁清哦了聲,這回頭沒動,只是眼睛悄悄朝上看去幾次。

月亮不知何時從雲層中出來了,彎月就在周笙白的背後,巨大的羽翼近在咫尺,每一根細小的絨毛丁清都能看得見。

在烏墨一般的羽翼下襯托得周笙白的皮膚尤其白亮,丁清看見他的喉頭咕咚一聲吞咽,視線在上頭盯了許久,直到夜風吹得她雙眼泛酸,像是要流淚了,她才閉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灼熱,每一次自以為悄無聲息的窺探,都被周笙白看在眼裏。

小瘋子很喜歡他。

她的蓄意接近,起于一見鐘情。

周笙白突然想起了一樣東西,本打算直接回窺天山,但還是調轉方向,往雪月城而去。

丁清在周笙白的懷中睡着了,她與玉霄姬對抗,消耗了太多力氣,這一覺又是沉沉的兩天兩夜,再度醒來還是在某個客棧裏。

丁清揉着眼睛坐起來,仔細看向房間的布置,似乎有些眼熟。

直到看見放在床頭的箱子,丁清才想起來這是什麽地方。

這不是雪月城外小鎮內,周椿的房間嗎?

便是在這兒,周椿送給了她三張黃符。

房間外有人,聽見屋內有動靜便進來了,丁清再度與周椿會面,她腦子裏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該不會又被周笙白丢下了吧?!

畢竟上回就是如此,她在無量深林內跟着周笙白出來,被周笙白抱在懷裏,于他懷中睡過去,一睜眼就在客棧,看見的就是周椿,而後她徒步多日才回去窺天山。

周椿的手裏端着飯菜,臉上挂着友善的笑容道:“丁姑娘醒了,快來吃點東西吧。”

丁清起身,見到自己身上穿的又是一身紅裙,臉色不自在地紅了,低聲道了句:“麻煩周堂主了。”

“不麻煩。”周椿笑道。

“老大呢?”丁清坐在桌邊匆匆吃了幾口食物,嘴裏含着面問。

周椿道:“舅舅去了雪月城。”

咦?這回沒有獨自回窺天山了?

周椿道:“前幾日南堂的設陣長老布下陣法想要将雪月城封閉,以焚鬼符消滅整座城池的鬼魂,那陣法持續了三日,今早天未亮才徹底消停下來,陣法也散了。”

丁清唔了聲,她沒問周椿周笙白為何會在這時去雪月城,若想知道,等會兒吃完她自己去找便可。

如今的雪月城恐怕早就是一片徒留城牆的空城了,被焚鬼符燒了三天三夜,也不知多久不會再有人煙。

丁清吃完一碗面,便與周椿作別要去找周笙白。

她認得去雪月城的路,途徑一處時丁清想起來她在這片林子的樹下埋了金璎珞。當時她擔心入城與玉霄姬打鬥,會将那物件弄壞弄丢,現下一切收尾,倒是可以挖出來送給周椿了。

丁清找了一會兒便看見自己的血指痕,低頭在樹下刨了半天也沒挖出埋的東西,丁清一時疑惑,心想不至于這麽倒黴吧?埋在樹下都能被人偷?

她氣餒地站起身,瞧着周圍的泥土的确有人撬動的痕跡,猜測恐怕是鎮子裏上山挖冬筍的走了運,于是一腳踢上了樹幹。

腳尖踢疼,也把樹幹下的一塊樹皮踢掉,銷毀了它原本被抓出的爪印。

作者有話說:

周·腦補天才·笙白:知道你喜歡我,想去鎮上找客棧繼續,你矜持一點!

丁·沒有感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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