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VIP]
一句不認識, 叫上官晴瑛止步。
周笙白收了雙翼,丁清才看清了上官晴瑛的臉,見對方長得漂亮, 卻因周笙白的一句話紅了眼眶,有些可憐。
她心內感嘆一句,果然長得俊俏是容易惹桃花債的。
上官晴瑛方才一口喊出周公子,顯然二人先前分明認識的嘛,周笙白卻說不認識, 多傷人家姑娘的心呀。
“手痛嗎?”周笙白問。
丁清搖頭, 沒所謂地抽回自己的手擺了擺:“不痛。”
這點小傷算什麽,連皮都沒破怎會痛?
丁清覺得上官晴瑛已經是她認識的除了周家人之外, 捉鬼世家中對自己最友善溫和的了。
周椿是個好人,交的朋友也不錯。
周笙白見丁清一直朝上官晴瑛看去, 還朝人家笑了一下,面色不喜:“別看她。”
丁清哦了聲, 又聽他道:“也別理她。”
丁清:“……”
人家還在呢, 沒看見小姑娘眼淚都快下來了嗎?
唉, 丁清覺得自己老大很不懂憐香惜玉,日後怕是很難給周堂主找到舅母的。
上官晴瑛在那邊聽見了周笙白的話, 她心中疑惑周笙白為何會與一只鬼扯上關系,可更難過的還是對方對自己的态度。
她啞着聲音喊了句‘周公子’, 山下便有人奔來了。
Advertisement
“舅舅!”
周椿剛回到周家就聽蘇威說周笙白帶着丁清來過了,二人先一步到閉蒼山莊等她,她心裏雖意外,卻也不焦急。可黎袁峰上報周家十幾名弟子中了不知名的咒法, 吐洩不止, 恐怕與丁清有關, 周椿便坐不住,一口水沒喝連忙趕上山來。
方上山,周椿一眼就看見與周笙白站在一起的丁清,上前要靠近,卻被周笙白攔住。
“丁姑娘。”周椿喘氣,這才發現旁邊還站着個人,有些愣然:“晴瑛你怎會在此?”
上官晴瑛尚未解釋,周椿便等不及道:“晴瑛,等會兒我再與你敘舊。”
轉而面朝丁清:“丁姑娘,若周家有人得罪于你,你且與我說,誰也不敢因身份把你看輕的。但……但也不必親自動手,小懲大誡便好了,你說呢?”
丁清眨巴眨巴眼,裝得一臉無辜疑惑:“周堂主在說什麽呢?我沒聽懂。”
周椿一愣,顯然沒料到丁清會是如此反應。
她記得黎袁峰提過,他是在帶丁清去茅房的路上領丢了人,回頭便見一群師兄弟中了咒,出門丁清又拉着周笙白急匆匆離開,可也的确沒有實證指認是她幹了什麽。
“周家有些弟子中了咒,我見之像是南堂某些逼供人的手段,因時間湊巧,與丁姑娘經過相符,這才鬧了誤會。”周椿抿嘴,不死心地問一句:“丁姑娘可會什麽解咒的法子?”
周椿如此說,顯然是順應丁清給她臺階下,不想讓她坐實害人的名聲,但也不想讓周家的弟子平白受罪。
丁清睜圓了一雙眼,讷讷搖頭:“我不知什麽咒法解咒的……堂內沒有可解咒的能人了嗎?逼供手段……聽起來便很可怕,周堂主快想想辦法吧。”
周椿啞言,當真是無話可說了。
可惜記咒長老已于雪月城內化成灰燼,否則她也不會急忙來問。
“阿椿。”一旁的上官晴瑛開口:“我随你去吧,看看能否幫忙。”
周椿這才想起來,上官晴瑛是醫藥世家,就算不能解咒,說不定能緩解吐洩的情況,便道:“好,好,晴瑛你和我一同下山。”
末了便從懷中拿出鑰匙遞給周笙白:“舅舅自己入莊,等我處理完山下之事再來。”
說完這話,周椿便匆匆帶着上官晴瑛離開。
二人的身影還未在山路消失,丁清的臉就被周笙白給掐住了。
他用了些力,指下的皮膚被掐得泛白,一松開又迅速紅了起來,留了兩根手指印子在那兒。
丁清揉了揉臉,也沒喊疼,目光狡黠地朝周笙白臉上瞥去一眼,問:“老大,你生氣沒?”
周笙白沒說話,丁清默認他沒生氣,那小表情就差說出‘不生氣我下次還敢’。
還敢什麽?
自然是當着他的面裝模作樣騙周椿,騙其他人。
丁清笑得眼睛都彎了,随後沒什麽真心地嘆了口氣,虛情假意道:“我只是小小懲罰,沒打算真給周堂主惹麻煩,唉……”
周笙白見她一邊笑一邊嘆氣,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周椿?”
“我喜歡啊!”丁清點頭:“可周堂主的麻煩哪比得上老大呢?”
周笙白心想早知不問了,問過之後心癢難耐,嘴角忍不住勾起。
他伸手又摸了摸對方被自己掐紅的臉,丁清一怔,視線帶着些疑惑望去,周笙白卻已克制收回了手,轉身走向閉蒼山莊。
丁清随後跟上,一把鑰匙五道鎖,其餘門扉打不開,直可往放了周笙白過去留在此處的物件之處。
閉蒼山莊已許久無人打掃,裏頭雜草深深,上頭覆蓋着一層白雪,幾處院落看去,威嚴中顯出幾分凄涼。
周笙白沒在其他地方逗留,光是看見鑰匙上刻印的花紋也知道這幾處是什麽地方。
丁清只放眼睛去看,腳步一寸未落下。
路過了幾所庭院才到了最後一扇門前,此處是一方小院,院子裏原先種了不少東西,空空的花盆有許多個。
院內還有兩棵梅樹,一顆死了,爛了半截,一棵還活着,白雪下開了滿樹白花,幾朵擠出,若不仔細看真瞧不出。
“是白梅。”丁清道,她走過去撥開雪渣,湊近嗅了嗅:“好香。”
周笙白朝她看去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株白梅上。許久不曾回來,他沒想過這棵樹居然還活着,當初種下樹的人早死了。
五堂與捉鬼世家都有規矩,一旦有門下弟子或族人死去,便要将屍身燒毀,魂魄清散,因為他們知道,人死後是有可能會變成鬼魂的。
周笙白憶起,他還沒見過那人最後一面,她的魂魄、屍身,一樣不剩。
印象裏,她很高,身上總帶着淡淡的香味,與旁人不同,她說話會蹲下與他齊高,目視他,眉目溫柔。
周椿的眼睛和她很像。
“笙白,我是姐姐,以後發生任何事都可以告訴我。”那人曾這樣說過。
目光收回,周笙白不再看向那株白梅,他打開了房門,進屋滿是陳舊積累的灰塵。
丁清還沒來得及跟進去,周笙白便出來了。
“這麽快?”她有些詫異。
周笙白将手裏物件晃了一下道:“裏面沒多少東西,一眼就能找到了。”
丁清的視線于屋裏掃了一圈,小屋不大,僅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子,一扇架子罷了,貨架上的東西的确很少。
“走吧?”周笙白道。
“嗯。”
丁清率先朝外走,臨走前周笙白問她一句:“你喜歡白梅嗎?如若喜歡可以折一枝帶回去。”
“不了,它就長這兒挺好的。”丁清開口。
周笙白出小院的腳步因為她這話頓了頓,回頭看去,小院裏唯有這一株花開着,時事變更,與其毫無瓜葛。
丁清說得對,它在這兒挺好的。
一些過去,留在這兒也挺好的。
出了山莊,将大門重新落鎖,周笙白便與丁清一同在外等着周椿取回鑰匙。他沒打算再去周家,沿下山後的另一條路,可直接離開雲川城周邊。
丁清蹦到石牆附近繼續研究那些符文,周笙白看向她的背影,視線逐漸落在對方那雙靈動的腳上,又把目光移到手中盒子,他抿嘴一笑。
把盒子藏入袖中,周笙白才想起來一物,取出後朝丁清走去,遞給對方道:“給你的。”
丁清拿在手中打開一看,是一方手帕包裹的幾顆野果子,果子很紅,像是燈籠的形狀,小小一顆,三兩口就能吃完。
她有些疑惑地朝周笙白看去,結果對方擡了擡下巴:“吃吧。”
丁清得了指令,兩口就吃掉一顆。
周笙白見她吃得幹脆,恐怕連味道也沒嘗出來,便道:“有毒的。”
丁清動作沒停,嘴裏含着果肉,舔了舔嘴角挂下的淡紅色果汁道:“有毒就有毒呗。”
周笙白樂了:“吃了肚子疼三天,上吐下瀉。”
丁清手上一頓,随即哦了聲,繼續吃,邊吃還邊朝周笙白笑:“挺甜,挺香呢。”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惹得周笙白獠牙都癢了,他問:“你不怕?”
“老大給我吃的嘛,有毒也自有老大的道理。”丁清擺出十足妥協與信任。
周笙白張口:“給我吃一個。”
“有毒的。”丁清将最後一個吃了,慎重道。
周笙白看不出小瘋子到底是猜出他從一開始就騙她,故意拿這話還給他,還是她當真全身心地信任自己,一點也沒懷疑,也不願他吃下一顆毒果。
他現下想不了那麽多,一雙眼如狼似虎般盯着丁清被紅色果汁浸潤的嘴,心跳亂得厲害,呼吸不自覺加重,聲音啞了下來:“丁清,讓我嘗一口。”
“沒了。”丁清兩手一攤。
她得話音剛落,周笙白的手就摟住了她的腰,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懷中,緊接着灼熱的呼吸朝臉上撲來,周笙白張嘴便吻住了她。
丁清的腦子瞬間空白,雙手無處安放,僅能感覺周笙白的舌頭舔着她的嘴唇,順着嘴角移到下巴,将果汁流過的地方全都覆蓋,再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嗑咬。
他的鼻尖蹭着丁清的臉,鼻梁因吻動揉撞着她的鼻子,幾次觸碰,暧昧叢生。
周笙白就像是要将丁清揉進身體裏,力道越發加重。
丁清被他的呼吸燙得眼睛都忘了眨,周笙白突然朝前壓近,身上的重量大半傾倒,她不得不朝後退上幾步,背後靠在了寫滿符文的石牆上。
這回丁清被徹底禁锢了,那巨大的影子壓下來,叫她連一絲退縮的機會都沒有。
周笙白的唇磨蹭着她的嘴角,聲音帶着沙啞難耐的誘哄:“丁清,張嘴。”
丁清的牙關緊閉,幾次被周笙白的舌頭舔過。
她腦子雖然懵了,卻也沒糊塗。
玉霄姬早就被周笙白消化幹淨了,時間過去太久,總不會是媚香殘留其效,那周笙白為何要吻她?
某個答案幾乎沖出,還未現形便被丁清壓了下去。
不可能,這世上不會有人喜歡她。
所以……周笙白這是缺女人了?!
她只覺腦子裏一團亂麻,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睫毛顫顫掃上對方的臉,幾次牙齒的磕撞讓她雙手緊張地抓住身後牆面。
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丁清疼得松口,周笙白的舌頭鑽進去舔了一圈,随即發現不對,放開了她。
“你在發抖。”他道。
丁清擡起右手看一眼,是方才上官晴瑛扔出殘留石牆上的藥,長時間觸碰後終腐蝕了她的指尖。
可她發抖不是因為疼,這不疼。
她是覺得怕,她心跳得很快,那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感。
作者有話說:
丁清(攤手):你這樣絕情娶不到媳婦的。
周笙白:媳婦,你說什麽?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