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到王陽正式面談Wand的時候，已經又是幾天後了。安懷早已經把和林少遠分手的事情告訴了其他人，就和當年他被包養的時候一樣，其他三個人依舊絲毫不評論，他們之間認識年久，彼此知曉對方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故而對對方分外寬容。

王陽頗為滿意四個人之間的和睦，他要一個精誠合作的團隊，不要一些各自為營的小人。

“我是王陽，你以後就是你們24/7小時的“保姆”了。”他大大咧咧對四個人自我介紹。

在座的都聽過王陽的大名，其他三個人是關心娛樂圈的消息，安懷是聽其他人科普和林少遠提及才知道。

王陽見他們幾個人并不意外，猜想林少遠應該是分手分得快，已經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了，于是也省略了解釋前因後果的時間，直接說：“前因不論，反正從今以後你們歸我管。既然我簽了約，這圈子裏我能動用的資源都會為你們所用，我能掌握的人脈都會為你們鋪路，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一定要乖，別惹出不好收拾的事。”

他掃了掃四個人，眼神銳利。

“吸毒、包養、潛規則、一夜情，性醜聞不能有，首尾自己收拾幹淨，有事先給我電話。”王陽說這話，不單是警告，意有所指，大家也聽出來了，包括安懷。

才一見面說話就這麽沖，幾個人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王陽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于是這一棍打完稍微露出點笑臉，語帶安撫。

“你們別多心，林少遠那點破事兒，我也是知道的，這話确實指他，但也不光指他。雖然不太好聽，但是你們要聽，因為我不會害你們。”

話雖然圓回來了，但是幾個人臉色卻沒緩過來。王陽倒不往心裏去，Wand這幾個人還嫩着呢，最大的Leo不過24，沒在這個圈子裏學得臉不對心，心眼比頭發絲還多還細，這反而讨他喜歡。

“好了，這些傷感情的話就到這兒吧，我們談談工作。”王陽換了話題，這一出也算揭過去了。

王陽貌似随意地和四個人聊天，但是卻暗自打探着他們的性格，Leo性子穩重但是有點內斂；阿K是個惹事的主，脾氣又臭又硬，嘴巴還毒；Alan年紀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心思很深，不太好糊弄；還有安懷，王陽對安懷萬分感興趣，除了因為林少遠的關系，還因為安懷真的很好玩，初看又傻又甜，但是細細交談好像又有點不是那麽回事兒，傻缺裏偶爾閃過一絲靈光。

這四個小朋友确實蠻好玩的，王陽挨個調戲了個夠，這才志得意滿地去給林少遠提工作計劃。

林少遠本來就指望着使用分手來搞安懷戒斷，被王陽折磨地一個頭有兩個大，非常不負責任地把這件事下放給區域副總。

自從白飛宇來本市之後，林少遠便一直和他斷斷續續地聯系着，他覺得可能是因為遠離家人的關系，白飛宇對他也沒有以前那麽冷淡了，有時候也會主動打電話給他，所以和安懷分手的消息，林少遠也第一時間傳達給了白飛宇。

他本意倒沒什麽暗示，只是随口提到，但是卻意外地正中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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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飛宇的性格，絕對撕不下驕傲的外皮直接的表示要讓林少遠遠離身邊的紛紛擾擾，只會自己跟自己鬧別扭，端着架子偶爾言語間折磨一下林少遠，然後背後使勁。只是這次沒等到他幹點什麽，林少遠就主動空窗，白飛宇心裏覺得有點舒服。

林少遠提及這件事是在電話裏，白飛宇明明心裏挺滿意地，嘴上卻依舊刻薄：“你和你的小情人分手也要告訴我嗎？”

林少遠心說自己和安懷呆久了情商也逐漸變低，跟白飛宇說顯然不合适，于是岔開話題回避道：“沒有，主要是說王陽，他最近忙慘了。”

白飛宇卻沒打算放過他：“你這幾年一直這樣，床伴換得比床單還勤，過這種沒下限的生活嘛？”

林少遠一時有一種被老爸訓斥的錯覺，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好，憋出一句：“不是……”

白飛宇暗暗敲打道：“不是就好，你知道的，爸爸不接受你的性向，如果你私生活再這樣混亂下去，他就更加不可能接受了。”

林少遠這下徹底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了。林家父子關系其實挺親密，林少遠又是被寵大的孩子，撇開他外在裝得人五人六的樣子不談，他心裏對于父親的反對其實還蠻在乎的，白飛宇的話，戳到了他的心事。

林少遠嘆了一口氣，有點低落地說：“就算我潔身自好，爸爸也不會接受吧。”他對當初被林老爺打出家門的事記憶猶新。

白飛宇沒說話，心裏想的卻是任何長輩見到子女私生活糜爛的床照都是那個反應，與其說林老爺為了林少遠的性向發怒，不如說他看不慣林少遠的生活方式，這也是為什麽幾年過去了林老爺一絲軟化痕跡都沒有的原因。

“今年過年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只有你回去低頭認錯的份，哪有爸爸主動給你臺階下的事呢？”白飛宇适時地建議。

林少遠沒出息地有點慫：“年前再說吧，這陣你挺忙的吧？”

但是這次白飛宇沒讓他輕易把話題繞開，直接決定：“我明天讓秘書訂機票。”

林少遠眼見白飛宇這樣堅持，心裏就不痛快了，随口應付了幾句就匆匆挂了電話。

比起林少遠，白飛宇的心思要細多了，而且，比起林少遠這個任性的小兒子，白飛宇更加關心和在意養父母的心情，這大概算是一種安全感缺失。林少遠獨自在外，放縱了太久了，也任性地太過了，他有心把林少遠帶離A城的這些聲色犬馬，同時也想讓林家爸媽見見離家5年的麽子。

林少遠挂了電話，一下子好像心理年齡回到了16歲，那點任性叛逆的勁兒都回來了。一想到回家，他就煩躁。

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早早發覺了自己性向有異，倒也沒有很驚恐，直到他發現自己的白飛宇有那麽點不能言說的暧昧，這才讓他慌了起來。從18歲到22歲，林少遠大學時期的生活放浪形骸、亂得一塌糊塗，全是延後的叛逆期表現，24歲的時候他和一個酒吧帶回來的MB滾床單被老爺子當場撞破趕出家門，到現在29歲，他5年沒有回過家。表面上是倔得不肯低頭，實則他那是嫌自己丢臉，做的事丢臉，在白飛宇面前被揭穿更丢臉。

這次白飛宇逼他回家，他一想到當初那場雞飛狗跳再來一遍，他就焦躁，還是覺得丢臉……

在辦公室裏跟困獸似的轉了兩圈，他終于忍不住給白飛宇發了個短信：我不想回去。

白飛宇看着短信都要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