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是偶然成功還是真的完全掌握了,來讀我的‘真名’吧。”
李耀陽不自覺地揪了揪自己的發梢,認真地看着藍臻的正臉:“不是說唯一一個能夠掌握萬物生命‘真名’的人只有一個麽?”
“想要規避法則知道一個兩個‘真名’的方法還是有的,不過很麻煩就是了。不過侍奉送子觀音的金童玉女從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真名’了。”藍臻并沒有和李耀陽的眼神直接接觸,但是她能感覺到李耀陽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很溫和,她第一次覺得送子觀音是個男人也沒那麽想象中的那麽慘。
十秒之後,李耀陽便給出了答案:“你的‘真名’是真,真假的真。”
“答對。不過還是沒有完全掌握‘讀真名’的能力,完全掌握這個能力的時候,只要看到對方的第一個瞬間就能知道他的‘真名’了。磨蹭了那麽多時間,陸忘川該着急了,我們出發吧。”
李耀陽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現在的心跳有如擂鼓,其實他花了這麽長時間才讀出藍臻的‘真名’不是因為能力掌握得不熟練,而是他先讀出了自己的‘真名’——如果一個人的‘名’和‘真名’越接近,那個人的運勢就會越好,那麽完全一樣的時候,又代表着什麽呢?
李耀陽的真名是——耀陽。
作者有話要說: 真名和名是作者掰出來的,免考究←3←
☆、005送子觀音
導讀:可薇,就像個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藍臻帶李耀陽去的地方是距離醫院十多公裏以外的一個海洋館,在一間單獨的培養室裏,他們見到了一直等在那裏的陸忘川和水族箱中已經變回原形的海琪。陸忘川打從今天上午帶着海琪來到海洋館之後,除了解決生理需求時離開過房間以外,他一直守在培養室裏陪着海琪,以免生産中的海琪會感到不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不靠譜,陸忘川卻是個很認真負責的男人,藍臻和李耀陽走進培養室時,他正和自己的部下通電話,通話過程中陸忘川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聽,只是偶爾說上幾句,上位者的威嚴感十足。
藍臻像彈走蟲子那樣彈了彈手指,陸忘川會意地點了下頭,他對李耀陽露出個荷爾蒙十足的笑容之後才離開了培養室繼續打電話。李耀陽靠近水族箱,伸出手隔着透明的玻璃撫摸着海琪,在他來到海洋館之前,海琪的生産已經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八.九個小時,這場煎熬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水族箱中漂着許多黑色雜質,這些只有蚊子大小的黑色雜質在無規則地在水族箱中游動着,在水族箱的底部也鋪着一層細密的黑色雜質,這是剛出生不久就死去的小海馬們。剛結束一波生産的公海馬這才注意到李耀陽的到來,它隔着厚厚的水膜看着被光線扭曲過的人像,不安的心情安定了不少,不過他并沒有為自己死去的那部分孩子們感到太多的傷感,物競天擇的信條已經深深的印在海琪的腦海中。本來對海琪來說,他對海馬寶寶的責任在他把它們生下來之後就已經結束了,但海琪的靈智已經開啓,他對孩子們的照顧也許會延長數月。
藍臻輕輕敲了下水族箱,對李耀陽說道:“我去為你準備些吃的,你就用這一箱的海馬崽子來練習一下‘讀真名’的能力吧,被送子觀音喊出真名對嬰兒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祝福,那個被你喊出名字的鬼嬰也屬于嬰兒的範疇,所以別浪費這份能力了。”
李耀陽揉了揉眼睛,這一箱四五百只海馬崽夠他練習到虛脫了,不過他不敢反抗藍臻,在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就是藍臻教會他如何将孕婦、未出生的嬰兒和祈求懷孕的人的心聲給屏蔽掉的,可以說藍臻是一直以來引領他适應送子觀音這個身份的導師。
李耀陽搬了張椅子坐在水族箱前,先從還活着的海馬崽開始讀起,這些海馬崽似乎能明白李耀陽的心思一般,排着隊等待着李耀陽讀真名,這個現象非常有趣。海馬的真名很奇妙,這些發聲根本不是他熟識的中文發音,也不是其他外文發音,甚至都不在人類能聽到聲音範疇,它們的真名基本都是單音的次聲發音,李耀陽覺得自己能把這些連自己都聽不到的真名準确地讀出來,他離正常人類的範疇真是越來越遠了。認真練習着‘讀真名’的李耀陽能感覺到死去的靈魂得到了安息,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藍臻是什麽時候離開了培養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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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臻和陸忘川此時正在海洋館附近的一個餐館的單獨包廂裏,陸忘川用一雙一次性筷子撥弄着桌面上那小碟油炸花生,率先開口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克制住自己,盡量不去性.騷擾觀音大士,拜托你不要再用這種要把我生吞活剝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藍臻皺了下眉頭,她和陸忘川雖然是金童玉女,但他們并不是完全一條心的,因為各自在人類社會的角色不同,在侍奉送子觀音的時候他們都有各自的私心,所以他們的情報也并不是完全共享。“你早就察覺到了吧,李耀陽比之前的任何人都更有資質。”
陸忘川的笑容不變:“我只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有男人成為觀音大士,所以才對他特別感興趣而已。如果他不是男人的話,我怎麽可能會對他親近呢?”
藍臻慢慢拿起她面前的筷子,伸手一揚,那根竹制的一次性筷子便穿透了陸忘川撥弄的那碟花生米的瓷碟,那根竹制筷子在穿透瓷碟之後完全沒有停止,一路向下紮穿了玻璃轉盤和厚實的木桌,從桌底看去還能看到露出頭來的一厘米筷子前端,而被怪力穿透的瓷碟和玻璃轉盤,竟然一點裂痕都沒有。“陸忘川,別再裝傻了,如果再這麽鬧下去,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對于藍臻展示出來的蠻橫力量,陸忘川絲毫不懼:“就是因為一年內再無法确定觀音大士我們就會回歸佛祖身邊,所以你就病急亂投醫,這次連對方是個你最讨厭的男人也要捧他麽?”
藍臻和陸忘川現在談論的話題,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瞞着李耀陽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原本的送子觀音是天上的神佛之一,可是他卻因為太敬業而過勞死了,再沒有神佛願意接過送子觀音的這份職務。所以佛祖便将送子觀音的這份神職放下人間,讓有緣人來繼承,在其他國家都沒有找到合适的神職繼承人之後,終于來到了最後一站——中國。如果在中國也無法找到合适的人選,送子觀音的神職将會返回天上。
和之前的程序一樣,在選定送子觀音之前,先放下金童玉女。藍臻和陸忘川在二十七年前的除夕夜的零點零分零秒同時誕生,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會成為送子觀音的金童玉女,他們的腦袋裏從一開始就承載着龐大的知識量,所以從小開始他們就異于常人。在他們三歲那天,被神秘力量牽引着的兩人終于第一次見到了彼此,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送子觀音便開始出現了。
送子觀音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變來的,從一開始年幼無知的藍臻和陸忘川被送子觀音玩弄得團團轉,到他們穩步引導送子觀音,再到最後基本不願意信任送子觀音,這二十四年以來,他們經歷了太多的事。那些長了壞心想要拿送子觀音的神職來謀取利益的人的下場無一例外,最後全都落得慘死的下場,要不就是因為資質不佳而無法掌控神職最終被反噬慘死。
李耀陽是他們侍奉的第七位送子觀音,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男性被選為送子觀音。更糟糕的是,如果在金童玉女年滿二十八周歲以前如果再無法選定送子觀音,他們将會被送返佛祖的身邊,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一個送子觀音了,現在李耀陽、藍臻和陸忘川可以說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完全的命運共同體。
藍臻承認她并不想死,在看到李耀陽表現出來的資質之後,她想要為自己再努力一把,所以她才會想要和七年前就徹底決裂,現在只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友好的陸忘川重新結成聯盟。“陸忘川,我想要活下去,我希望我們能夠冰釋前嫌。”
陸忘川抿了抿唇,他現在也猜不準是不是已經看得見盡頭的生命逼得藍臻亂了方寸,七年前發生的事件,起因是陸忘川本人,受害最深的是藍臻,他已經做好永遠不被原諒的心理準備了。能讓藍臻說出‘冰釋前嫌’這種話,他不可抑止地對李耀陽産生了好奇心。
就在此時,陸忘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耀陽打過來的電話。陸忘川接通電話時便輕佻地說了句:“吾主,再稍等一下,我們很快就會帶晚餐回去了。”
那邊的李耀陽道了聲謝之後說道:“你知道藍臻去哪了麽,我打不通她的電話。如果你見到藍臻的話,幫我通知她一聲,海琪已經生産完,她布置給我的功課也全部做完了。明天我還有個開腹手術,想早點回家休息。”
“我傷心了,為什麽你那麽聽藍臻的話,對我卻是愛理不理的。”陸忘川開的是免提模式,他看着藍臻震驚的臉,到底有多久沒見過藍臻的這副表情了?陸忘川感覺他的神經末梢也開始興奮起來,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調笑着,“藍臻布置給你的功課是什麽啊?”
李耀陽對陸忘川奇怪的态度完全沒有察覺:“讀海馬崽的真名,一共483只海馬崽,102只已往生。對了,陸忘川,你的真名好有趣,可薇,就像個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當陸忘川聽到自己的真名被念出來的時候,他終于理解了為什麽藍臻會對李耀陽抱着這麽大的期待了。他們才離開海洋館半個小時,李耀陽已經把接近五百只海馬崽的真名讀完,而且現在李耀陽根本不需要看着陸忘川的正臉,憑着記憶中的陸忘川的形象就能讀出他的真名。李耀陽現在掌握的‘讀真名’能力已經非常接近藍臻和陸忘川記憶中全勝狀态的送子觀音了。
和李耀陽扯了兩句之後,陸忘川便挂斷了電話,他嚴肅地看着藍臻:“我們合作吧。七年前的事,對不……”
藍臻打斷了陸忘川的話:“有你合作這句話就夠了。”
陸忘川把道歉的話吞回肚子去,對這個倔強的女人笑道:“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006夢見
導讀:李耀陽,不要背叛我們
藍臻和陸忘川達成合作協議之後,很快就打包好飯菜回到了海洋館,三人圍着一張小桌草草解決了晚餐,順便替海琪規劃好接下來兩個月的生活,他們并不是做慈善的,無償幫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
李耀陽在人際交往方面是個很遲鈍的人,藍臻和陸忘川都不需要刻意隐瞞,李耀陽壓根就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關系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後來李耀陽是被藍臻送回家的,這段時間陸忘川要忙工作并照看海琪,所以侍奉李耀陽的工作便被藍臻完全接管了,不再像之前都是兩人隔天換班照顧李耀陽的。
李耀陽剛成為送子觀音的那段時間,對手心那朵紅蓮展現給出來的全新世界無所适從,所以即使覺得藍臻和陸忘川兩個人來路不明,李耀陽還是下意識地去依賴他們,所以也那段時間也并不覺得他們的行為有什麽不妥,直到李耀陽适應了送子觀音的身份和日常工作之後,他才開始感覺到有些別扭。不過那個時候李耀陽也已經錯過了提反對意見的時機,一是侍奉觀音是金童玉女存在的唯一理由,二是他的生活早已被入侵得沒有隐私了。所以李耀陽就只能自我催眠地無視那些別扭,維持着這種可以用奢侈來形容的生活。
可是現在全部侍奉的工作都由藍臻接管的時候,久違的別扭感覺又浮上心頭。李耀陽欲言又止地看着把他的房子檢查一遍确認沒有異常才讓他進屋的藍臻,他在認真地思考着要怎麽樣說才能讓藍臻放棄這種有些保護過度的照顧,藍臻卻已經先一步看出了李耀陽奇怪的态度。
藍臻攏了攏自己的卷發,把李耀陽攔在玄關:“你是不是對我的照顧有什麽不滿?”
李耀陽連忙回道:“沒有不滿,但畢竟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親人,你和我這麽親密的話,會對你的名聲有影響的,醫院也開始傳出閑言碎語了。”
“閑言碎語,那種東西就讓它去吧……”藍臻伸手扯着李耀陽的衣領将他拉近,“我的确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親人,可是我們和你的羁絆比這兩種身份都要深得多。李耀陽,不要背叛我們。”
藍臻說到背叛的時候,李耀陽下意識地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左手手心上的紅蓮,如果藍臻在今天以前提到背叛的話,李耀陽肯定還無法理解背叛到底代表着什麽。現在李耀陽已經知道‘真名’的存在,恐怕送子觀音系統的功能繼續開發下去的話,還會出現更多的能牽扯上利益的功能。即使是李耀陽這種耿直的人,萬一送子觀音系統出現複活死嬰的功能,他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忍住不去用這份力量來謀私複活弟弟——他那還未出生就死亡的弟弟是他一生的魔障,無法擺脫。
李耀陽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深深扣進手心:“藍臻,未來的事我并不能保證不出現變數。但是我能夠保證的一點是,我絕對不會背叛我的工作。”
“不會背叛作為婦産科醫生的工作麽?倒是很會給自己劃清楚底線,你們理工科的人都這麽精明麽。”藍臻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顧慮到她本人就是理工科的學生,而且她專業的含金量可比李耀陽要高得多了。
李耀陽假咳了兩聲把笑意掩飾過去,明白了藍臻心中藏着的不安,他也就放棄了勸說藍臻別對他保護過度的打算。“你明天還要去局裏,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局裏指的是公安局,藍臻作為一名外聘的法醫,固定每周二、四都要去報到。
藍臻擡起手腕看了下表,确實是該回家了。“還記得我告訴過你,遇到危險要怎麽做麽?”
李耀陽想了好一會才記起一個多月前藍臻只對他說過一次的方法:“左手的食指代表金童,中指代表玉女,遇到危險的時候,用指尖輕叩硬物三下就可以通知你們,你們能夠感應我的位置,會盡快趕過來。”
藍臻點了點頭:“現在再追加一個方法,如果遇到緊急情況的話,咬破指尖并呼喚我們的真名,我們會立即傳送到你的身邊。使用這個方法唯一要記住的是,必須提前一到三分鐘叩指尖來通知我們,好讓我們做好準備,在大庭廣衆之下突然消失這種已經夠麻煩了,萬一陸忘川和哪個男人滾床單途中被你召喚過來,那才叫丢臉丢大發。”面對藍臻對陸忘川的開刷,李耀陽也只能配合着幹笑了。
***
等李耀陽終于能夠安安穩穩躺上.床的時候,已經到深夜十二點多了。他閉上眼正準備會周公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直接在李耀陽的腦海中響起來:“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李耀陽堆積如山的睡意瞬間清空了,他脫口喊出了男人的身份:“黃主任!”
“都說多少次了,你又不是我的下屬,喊我主任做什麽。”男人随口抱怨了一句,“我今天找你是想談一下送子觀音的問題。”
“對不起,習慣了……你是說送子觀音?他有什麽問題麽?”
關于李耀陽和黃主任的腦內通訊,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黃主任全名黃佑京,是李耀陽所屬婦産科科室主任,現年42歲。在李耀陽和黃主任的腦內通訊開始之前,李耀陽一直以為黃主任是個嚴謹古板,對工作高要求到了吹毛求疵地步的人。
大約在半個月前,李耀陽的送子觀音系統開發出一個新的能力,他把這個能力稱為夢見,他可以和對孩子執念很強的人進行入夢溝通,這個能力自動選定了執念最深的人作為李耀陽的第一個溝通對象,這人正是黃主任。
當李耀陽在夢中看到從他成為送子觀音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的那個不厭其煩祈禱着能懷孕的變态男的長相時,他當場就失态地叫出黃主任的稱呼。就在李耀陽忐忑地等待自己的身份被自己的頂頭上司揭穿的時候,黃主任已經替在他眼中的形象是一團朦胧溫暖的光團的李耀陽編好了新的身份。
黃主任理所當然地把李耀陽當做他壓力太大而産生的一種妄想,既然是自己的妄想,那知道他的身份也很合理,把壓抑在心裏的事統統說出來也不用擔心洩露。
于是李耀陽便很榮幸地知道了一個全新的黃主任,黃主任年輕的時候是個游走在花叢中的總攻,私生活完全可以用得上糜爛來形容,他偏好長相幼.齒體型纖細的小受。某天照常獵豔的時候,黃主任遇到了一個非常符合他審美觀的新面孔,一來二去兩人便勾搭上了。不過這次獵豔發展到最後的結果卻不是黃主任所料想的那樣,黃主任被.上了,而且那個男人在最後就像是想讓他懷孕一樣射在他體內,雖然事後清理很麻煩,黃主任卻愛上了這種感覺。
身體非常契合的兩人漸漸發展成固定炮.友,就在水到渠成要發展成戀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失蹤了,消失得幹幹淨淨,讓黃主任查無可查。黃主任就是從那時開始扭曲的,他從攻變成受不說,還産生了強烈的想要懷孕的沖動,這種沖動到李耀陽成為送子觀音的這一年已經有七個年頭了。
李耀陽無法理解黃主任的執念,所以也無從勸說,兩人夢見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黃主任在說,他負責聽,然後在必要的時候提醒黃主任一句——男人是無法懷孕生子的。黃主任雖然不滿自己的妄想總是拿這一句來反駁自己,不過因為傾訴之後會感覺輕松許多,所以他也就沒有放棄和李耀陽進行腦內通訊,他們通訊的頻率保持在兩天一次。
黃主任接着說道:“送子觀音是存在的吧,我今天偶然間聽到安歌道士打電話提到送子觀音神臨什麽的,你說我要是堅持向送子觀音誠心跪拜的話,會不會有機會懷孕?”
聽到安歌的名字,李耀陽心頭一跳,他試探地問道:“安歌是誰?為什麽安歌說到送子觀音,你就會相信送子觀音是存在的,這根本沒有依據。”
“虧你是還是我的妄想呢,這麽重要的事你都忘了。我上個星期不是看過安歌除靈的模樣麽,我以前還一直以為臻臻花錢請安歌除靈是迷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鬼神鬼神,有鬼必有神。”
李耀陽沉默了,他夢見的其他女人最多只交談一兩次,他從婦産科醫生專業的角度來給這些預備媽媽或準媽媽們針對性地提出最佳建議就不再聯系了。李耀陽隐約能猜到,黃主任突然有了見靈的能力的事與他們頻繁地夢見脫不了幹系,因為他們在現實中有諸多牽扯,所以李耀陽才會做了這麽過猶不及的事,現在他已經後悔了。
事情牽扯到安歌和送子觀音,這就不是李耀陽一個人的問題了,看來夢見的能力是不能繼續對藍臻和陸忘川隐瞞下去。沒辦法,以李耀陽的性格,在沒出現什麽大問題之前,他死活都無法對藍臻說出“喲,對你很照顧的黃叔叔其實是一個整天妄想着懷孕的變态。”這種話的。
沉默了許久的李耀陽終于開口打斷了依舊在喋喋不休的黃主任:“我們以後就不要聯系了,這樣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記住我的一句話,你的生理結構已經決定了你無法懷孕生子。”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Vivian][憂藍][平安淡定]的地雷╭(╯3╰)╮
☆、007貓
導讀:古怪又兇狠的小貓
李耀陽今天早上是被手機來電鈴聲給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往手機亮起的熒幕一看,睡意頓時消失無蹤,特權騰地坐起身來,倒抽一口涼氣,現在只差兩分鐘就到八點,他要遲到了!
自打藍臻和陸忘川接管過照顧他的工作之後,李耀陽就把調鬧鐘這件事給徹底地抛棄到腦後,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過依賴他人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邊這麽想着,李耀陽邊爬下床邊去洗手間洗漱,并接通了藍臻的來電,含着牙刷含糊地地對藍臻道了聲早。
藍臻那邊的背景音非常嘈雜,汽車的聲音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李耀陽甚至能聽到一聲清晰的貓叫。“我在路上和別的車發生追尾碰撞,今天應該來不及去送你上班,我已經通知陸忘川過去侍奉了。主人,請原諒我。”
李耀陽連忙把嘴裏的泡沫給吐出來,他習慣性地擰起眉頭:“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受傷?”在很早以前李耀陽就發現,藍臻和陸忘川對他的态度和行為都各有自己的風格,但是在一些特定的場合他們的态度和語氣會顯得特別恭謹,就比如藍臻現在的道歉。
藍臻簡單交待幾句就挂了電話,聽到藍臻說一會還要到局裏報道,李耀陽就放心了,看來是沒什麽大礙。他迅速洗漱完畢,正準備換下睡衣的時候,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次是陸忘川打來的。為了節約時間,李耀陽只能把手機設成免提模式來換衣服:“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陸忘川沉默了兩秒,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興奮地說道:“你在換衣服麽?”此話一出,李耀陽差點沒踩到褲腳把自己給絆倒。陸忘川很有眼色地趕在李耀陽發怒之前進入正題,“主人,能請您今天向醫院請假一天不去上班麽?海琪育兒時長太長,現在生命跡象突然變得不穩定,我暫時走不開。”
如果陸忘川沒說出那句暗藏着性.騷擾意味的話,李耀陽雖然不見得會答應陸忘川的要求,但姑且還是會願意聽一聽陸忘川的解釋。眼見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磨蹭下去,李耀陽換好衣服之後就幹脆地拒絕陸忘川的請求并挂斷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在挂斷電話的那一瞬間,李耀陽似乎聽到了一聲短促的貓叫聲。
李耀陽踏出家門的時候已經八點十分,這是他成為送子觀音以來第一次在沒有金童玉女恭送的情況下離開家,此時的李耀陽滿腦子都是遲到這件事,所以也就沒有察覺到有人恭送和沒人恭送之間是有着微妙的差別的。
李耀陽已經錯過了地鐵,所以只能寄希望與打車看能不能踩着點在八點半到達醫院。李耀陽運氣不錯,剛出門就攔到了一輛出租車,李耀陽選擇在副駕駛座上落座,他報了醫院的地址後,這位年輕的出租車司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地點點頭便發動了汽車,狹窄的車廂內只能聽到交通電臺裏甜美的女聲播報着新聞和輕微的呼吸聲。
這個出租車司機的車技非常瘋狂,在這個上班高峰期,他愣是左拐右拐抄小道把速度飙到極致,硬是在八點二十八分趕到了醫院的側門。李耀陽付了車資之後顫顫巍巍地下了車,那個司機給人的感覺是個很嚴肅的人,李耀陽怎麽都沒想到他會是個這麽瘋狂的飙車族。李耀陽看着遠去的出租車,這時才突然發現後座的車窗上挂着一只可愛的招財貓裝飾……
李耀陽走到婦産科科室的辦公室時,正好與黃主任撞了個正着,黃主任還沒換上白袍,顯然是和李耀陽一樣踩着點到辦公室的,李耀陽還能清晰地看到黃主任那擋在眼鏡下濃濃的黑眼圈,兩人互相客氣地道了聲早之後就各就各位去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李耀陽剛披上白袍,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和他穿着白袍的男人噙着不懷好意的笑容看着他,他們兩人的臉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公分,如果是以前李耀陽肯定沒太大的感覺,可是當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陸忘川那種變态之後,便開始對這種男人和男人之間太過靠近的事覺得別扭了。
李耀陽不着痕跡地拉開距離,對這個在下巴上蓄着一小撮胡子的男人說道:“一大早你笑得這麽惡心做什麽?”這個男人名叫席千帆,長着一張漂亮的娃娃臉,性格也有些跳脫,所以才蓄起胡子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點。席千帆和李耀陽同期進入這家醫院的婦産科科室,兩人的關系也比其他人要來得更親近一點。
席千帆伸手攬上李耀陽的肩膀悄聲說道:“我們科室號稱萬年不遲到的兩尊大佛今天不約而同踩着點到醫院,這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兩尊大佛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黃主任和李耀陽。黃主任以42歲這麽年輕的年紀坐上科室主任并不是靠裙帶關系,他對工作非常負責,工作日的時候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就到辦公室的,李耀陽和席千帆來醫院好幾年,從未見過黃主任有遲到過。李耀陽對待工作當然也非常認真,可是拿自己和嚴于律己的黃主任相比,他都要甘拜下風。
席千帆沒有察覺到李耀陽的心不在焉,他興致勃勃地壓低聲音在李耀陽耳邊說道:“黃主任這半個月心情都特別好,對下面的人犯了錯居然也會耐心地指導,我猜他肯定是找到春天了。今天還有醫學院的學生來報到實習,他的狀态居然還這麽差,該不會是他的女人終于受不了他的古板而抛棄他了吧?”
李耀陽幹笑着,黃主任今天會是這個狀态,其實完全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不過這絕不是席千帆腦補出來的狗血八點檔劇情。黃主任因為同性戀愛經歷造成了精神錯位,想要懷孕的扭曲願望在心底積壓了七年時間,堆積起了相當龐大的壓力,與李耀陽夢見之後這種壓力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李耀陽昨晚拒絕再聯系一定給黃主任帶來不小的傷害。
李耀陽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從來沒和黃主任聯系過比較慘,還是像現在這樣排解壓力一段時間後就不再能排解壓力比較慘。說起來,今天早上趕着來上班,李耀陽都還沒來得及把他掌握夢見能力和黃主任的事告訴藍臻和陸忘川。李耀陽把席千帆的手給打下來:“我要去看看608室的孕婦了,預定今天十點就要進行剖腹産了。”孕婦手術前的準備工作都交由護士來做,不過李耀陽都習慣在進行手術前親自去确認一下孕婦的身體狀況。
席千帆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是是是,李醫生總是那麽認真負責。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在戀愛中也是這種認真過頭的性格的話很容易被甩的。我們年紀已經不小了,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比李耀陽虛長半歲,今年二十八歲的席千帆在一年前已經結婚,他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閃耀着李耀陽無法直視的光輝。
女朋友什麽的,結婚什麽的……家裏的長輩只有爸爸一個人,他和李耀陽的關系根本不親近,所以從來都沒有催促李耀陽結婚。從幼年開始就缺少家庭愛的李耀陽倒是想結婚,不過他的戀情從來都不會長久,而且最近成為送子觀音之後,他就完全沒那個精力去想這方面的事情。而且藍臻和陸忘川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都有意無意地擋開了他的桃花運,現在李耀陽大概也能明白他們這麽做的理由,送子觀音的能力可是一塊很大的肥肉,難防不會有別有用心的人以戀人的身份接近他。
李耀陽來到608室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頭傳來女人的驚叫聲和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他連忙走進病房,一個護士跌坐在地上,她的臉上和手上有着明顯的抓傷痕跡,罪魁禍首應該就是一只只有李耀陽巴掌大小的純黑色小貓,那只小貓以優雅的姿态坐在地上,不慌不忙地伸出舌頭舔着一只前爪,注意到李耀陽進來的時候,它還晃了晃尾巴,李耀陽神奇地察覺到這只小貓的不耐煩。
李耀陽顧不得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的護士,他伸手撈起地上那只黑貓快步離開了病房,他今天的那位準備接受開腹手術的孕婦對小動物的毛發有着嚴重的過敏。李耀陽離開之後,那位被黑貓兇狠地劃傷手臉的護士連忙起身去把病房的門窗都給打開透氣,她剛才是有點吓傻了,不過在醫院裏工作的女人全都不是柔弱的,她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保險起見,碰過小貓的護士還是不要繼續為那名孕婦服務的好,她叫來了頂替她的另一名護士和清掃的大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的護士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這才想起那只古怪的黑貓,它大概是在李耀陽來到前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