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方的故事沒有完整呈現之前,他的人設是不完整的。姒無餘的人設畫像的前期刻畫還沒完成,請耐心等待下章奉上姒無餘的初戀故事再做判斷吧。

總覺得用小攻小受來稱呼主角太疏遠了,于是我給他們起了愛的昵稱,李耀陽可以喊做霸氣的[耀哥]或者禁欲氣息很重的[李醫生],姒無餘就叫[魔王]好了23333

☆、021禮物

導讀:在那個世界,我遇到了初戀

從谷岚深夜造訪醫院,到李耀陽和姒無餘達成交易救下谷岚,從晚上十一點多到淩晨三點,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四個多小時,但是這四個小時給李耀陽所造成的心理壓力是無法想象的。

當李耀陽把左手的紅蓮貼在谷岚的腹部時,仿佛有一道電流擊中他的指尖,一直流竄到四肢百骸。李耀陽費了很大的勁才沒讓自己條件反射地挪開手,與此同時腦海裏電光火石般閃過一些畫面,這些畫面是使用抹殺技能時強行從姒無餘那裏讀取到的片段信息。

基調為血色與黑暗的背景中,站着一個不停晃動着的影子,他摟着脖子開了個口子正在冉冉流着鮮血的一臉死相的谷岚,邊把一條還穿着醫生制服的斷臂往嘴裏送。

在持續輸出抹殺技能的時候,李耀陽沒空去理解這些畫面到底代表着什麽。當姒無餘離開之後,李耀陽終于能夠好好地去想一下這些畫面到底代表着什麽。

如果李耀陽沒有和姒無餘定下交易,而是直接使用抹殺技能來對付他的話,恐怕就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吧——姒無餘履行和谷岚的契約保護她不受抹殺技能的影響,在憑借本能脫離了谷岚的身體之後,兩者之間的契約便結束了。急需進食的姒無餘會毫不留情地殺死對他已經失去用處的谷岚和李耀陽,把他們當做滋補的食物給吃進肚子。

察覺到自己剛在鬼門關走過一趟的李耀陽背上的衣裳被冷汗濡濕,腿腳發軟得幾乎站不穩。雖然他心裏念着‘去你的送子觀音系統’之類的話,事實上他并沒有懷疑過系統對他下達抹殺姒無餘這個命令是錯誤的,他只是單純地不願意殺人才會違背系統。

其實李耀陽在潛意識裏還是非常依賴送子觀音系統的,不然他也不會用系統的能力來和姒無餘進行交易。這次算是給他狠狠地敲響了警鐘,系統的判斷也是會出錯的,不能被牽着鼻子走,行差踏錯的話很可能就會墜落死亡的深淵。

李耀陽覺得自己有必要把系統也會出錯的事告訴藍臻和陸忘川,不過現在他的精神實在太過疲憊了,只能緩些時日再說。當他走出辦公室時,煎熬地等在外頭的藍臻和陸忘川着實松了一口氣。另外也幸好送子觀音三人組營造出祥和的環境,住院的待産孕婦們并沒有出現需要李耀陽去急救的情況。

把姒無餘這個随時都可能爆的高危核彈給送走之後,李耀陽的特殊工作也就結束了,明天白天他還要繼續工作,于是他便把剩下的收尾工作就轉手到藍臻和陸忘川手中,抓緊時間休息。

藍臻和陸忘川早已習慣作息不正常的生活,為了能夠适應這樣的生活,他們平時非常注意鍛煉身體,他們的精力完全足以達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進行工作的地步。李耀陽去補眠之後,藍臻動用私權悄無聲息地為依舊在沉睡中的谷岚安排了病床床位等一系列事情,陸忘川則負責将最終的結果告訴谷岚。

谷岚是幸運的,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李耀陽這任會反抗系統的送子觀音,她毫無疑問會死去。與此同時,谷岚也是不幸的,她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姒無餘從她左腿上離開的時候,把她左腳的行走能力和生育能力都給帶走了,這是她召喚惡魔來報複他人所要付出的代價,從此以後她就是一個沒有生育能力、行動不便的殘疾人。

陸忘川優秀的溝通技巧在此時變成了鋒利的尖刺,殘忍地一下下刺在這個不幸的女人身上,讓谷岚直面自己一念之差犯下的錯所造成的後果。谷岚住院養病數日之後,悄無聲息地被她的父母接回了家鄉,李耀陽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以後的生活會過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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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李耀陽現在根本沒精力去顧及谷岚,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用睡眠來舒緩滿身的疲憊,卻不料竟然被夢魇纏身了——

李耀陽正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做着一個古怪的夢。

在一片看不見盡頭的虛無之地之中,随處可見的是光禿禿的山巒,這些山巒寸草不生,赤紅色的土壤直接裸.露在外面。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看着這片荒蕪景色的時光太過無聊,我最後決定用沉睡來打發時間,在陷入沉睡的時候時間是過得最快的。

我愛上了沉睡,每次沉睡都會長達千年,然後就被餓醒。為了能夠達到更長時間的沉睡,每次醒來之後我都會在這片赤色的大地上大肆殺戮,把胃填到最滿的狀态便回來繼續去沉睡。我對這種簡單的生活非常滿足,直到我遇到一個實力能與我比肩的魔。

我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睡覺了,但這并不代表我無知,魔在進食的時候有一定概率能讀取到食物的記憶,我吃掉的食物太多太多,所以我的知識庫非常龐大,從信息零散的知識庫中,我得到了一個訊息,這個與我比肩的魔,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魔的模樣,反而像是‘人類’這種生物。

我和他在一場毀掉半個虛無深淵的戰鬥中結下了友誼,從此我規律的睡眠作息就被破壞殆盡了。從他的嘴裏,我知道自己在虛無深淵似乎有一個無魔不知的稱號,極惡魔王。

無論是什麽種群,都會有其獨有的秩序,我們魔族也不例外。但是我除了幾次獵食以外就一直處于沉睡狀态,根本沒有去摻和權勢争鬥,怎麽會被賦予‘王’的稱號?後來聽了好友的解釋才知道,我的每次獵食都會使魔族的勢力格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一次最有名的獵食是把終戰戰場上十幾萬的魔一次性吃完。輕易就能左右勢力格局的能力成就了我‘王’的稱號。

由于我和好友日漸頻繁的來往,我也開始逐漸找到了別的興趣,把虛無深淵發生的事情當做故事一樣來看待,但我從來不會去摻和進故事中。當我了解得越多,就越是對好友好奇起來。好友和我不一樣,我是純粹的魔,好友和其他魔一樣血統則非常混雜,和其他魔存在的唯一區別是,好友的幾乎有三分之一的血統都來自于人類。

後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經常往返于虛無深淵和其他空間的好友告訴我,他要徹底地離開了虛無深淵,從此我就再沒見過他。而我改變了沉睡的習慣之後,就再也沒能找回當初的作息習慣,獨處的日子非常無聊,其他的魔不敢靠近我,靠近我的魔都是為了殺我而來。

想起好友總取笑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離開虛無深淵,到不同的世界去旅行,第一站就是好友經常去的,到處都是人類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我遇到了她……

她是一個挺難看的(李耀陽表示他看到的是世界小姐級別的容貌)的女人,可是笑起來的感覺讓我非常舒服,我對她的笑容一見鐘情了,這是我的初戀。她被我熱烈的追求俘虜,和僞裝成職場精英在人類世界生活的我陷入了熱戀。我們的每次約會都非常愉快,她很會照顧體貼我,我也會準備許多驚喜給她。

一切都按照着我寫的劇本順利進行着,只差最後的結局。按照我的設想,我和她會在她的家裏進行最完美的第一次,然後我向她坦白我是魔,她不會因為我的身份離開我,反而會更加愛我。為了把這份愛保持最高的鮮度,我會在我們的感情達到最高溫的時候把她吃掉,這樣我們的愛就能夠獲得永恒了。

當她邀請我去她家裏的時候,我覺得讓我們的愛獲得升華的時機終于到了。她的家庭條件在人類當中算是不錯的,平時在市內自己一個人住四房兩廳的單身公寓,在市郊還有一套父母送的帶花園泳池的別墅,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市郊的別墅。

我們在她的別墅裏做了許多浪漫的事,當我們雙雙倒在床上時,我臨時起意改變了我的計劃,把我的身份告訴她之後再進行第一次的話會更加浪漫吧。可是在我還沒有交代我的身份時,她對我用了迷藥。

以我的體質當然不可能會被迷藥迷暈,但是為了配合她給我的驚喜,我決定裝暈。結果我誤判了,這次裝暈的确給我帶來了從未想象過的驚喜。

在好友離開的時候,沒辦法陷入沉睡的生活實在太過無聊,所以我花時間把我龐雜的知識庫整理得井井有條。我以為憑自己的智商,再加上知識庫作為後盾,這個世界上能夠欺騙我的存在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而已。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那些對我示好實則暗藏殺機的魔都被我看穿他們的計劃,一個個都成為了我的盤中餐。

我們魔族一直很歧視人類這個弱小的種族,哪怕是實力強大的好友,就因為他擁有三分之一人類血統,在虛無深淵也總是會被歧視。我并不輕視我的好友,但是因為承載了許多魔的記憶和知識,我一直很小看人類這個種族。可是現在——我被一個什麽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類女人給徹底地欺騙了,她是第一個成功欺騙我的生物。

‘昏迷’中的我被她關在地下室負二層的一個鐵籠子裏,鐵籠子裏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兩個衣衫褴褛的男人。我假裝剛剛擺脫迷藥清醒過來,在沒有絲毫光亮的陰冷鐵籠子裏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他們面黃肌瘦,外表非常邋遢,臉上的神情惶恐至極。

滿腹疑問的我裝出驚恐的聲音說道:這裏是哪裏?沒有人回答我,這兩個男人反而還崩潰地哭了出來。最後回答我疑問的,是我的初戀。

地下室的驟然亮起了燈光,我的初戀從負一層蜿蜒而下的樓梯走到了負二層。她的右手上握着一把斧頭,左手提着一個剛砍下來的新鮮人頭,鮮紅的血液正滴答滴答地從切口處滑落,伴随着初戀的腳步聲,奏響了優美的死亡旋律。

初戀走到我們的鐵籠面前,把斧頭放在籠子裏的人夠不着的地面上,然後雙手捧着那顆表情驚恐的男性人頭,讓它對着籠子的方向做出一個鞠躬的動作,用壓低的嗓音來為人頭配音:你們好,我是女王今天的晚餐,26號。

說着,我的初戀輕輕笑了起來,抹着鮮血的紅唇非常迷人。

看着這樣的她,我想起了好友對我說過的話:人類是一個很神奇的種族,他們的強大并不在于身體,而是在于大腦,他們總能給我帶來驚喜,所以我才喜歡人類。

我想我有點理解好友的話了。為了感謝初戀帶給我的驚喜,我決定讓她成為我今天的晚餐。

李耀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輕松地用雙手把鐵籠那達到手臂粗細的鐵欄,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出去,把手伸向漂亮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想體驗吃人的感覺,但是不管他怎麽努力都醒不過來。

——不要啊!

“不要什麽?”席千帆語調微揚的聲音響了起來。席千帆的這聲呼喚,終于把李耀陽從夢魇中拉了出來。李耀陽睜眼便看到了穿着醫生白袍、正拿着一杯咖啡啜飲的席千帆,在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沒什麽,謝謝你了。”

022家人

導讀:他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比我現在的工資還高

把自己代入極惡魔王的第一視角去做了個噩夢的确是很糟糕的體驗,但是李耀陽并沒有對這件事耿耿于懷。哪怕收了姒無餘這個魔當仆人,地球也不會停止轉動,李醫生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因為在接待姒無餘時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魔的污穢氣息,變得不方便接待特殊客人,在沾上的污穢氣息降低到不會影響送子觀音的特殊工作之前,工作暫停。李耀陽破天荒地迎來了成為送子觀音之後的首次長假,說是長假,其實也只有十天沒接待過特殊客人而已,李耀陽的婦産科本職工作還是日複一日地進行着。

根據送子觀音系統賦予李耀陽的預感判斷,這種不需要接待特殊客人的日子還會持續十天。在前十天的時間裏,李耀陽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在下班之後立刻回家。回家之後的李耀陽并沒有閑着,他沉下心來認真地用筆紙寫寫畫畫整理着自己的心情。

學方和姒無餘的事情有驚無險地落下了帷幕之後,李耀陽隐瞞下一些不可透露的秘密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藍臻和陸忘川,兩人并沒有對李耀陽的行為提出異議,反而是表現出贊同的态度來。但李耀陽自己心裏明白,表面上看起來他把這兩件事處理得很漂亮,事實上他在行事時總帶着一種浮躁在裏面。

李耀陽總是一個人去跑去做一些危險的舉動,由于在關鍵時刻做決斷必須得靠李耀陽這個送子觀音自己來判斷,所以很容易會把這兩種行為混淆。好在兩次險些踏過鬼門關的危險經歷敲響了警鐘,李耀陽醒悟得并不算晚,以後他需要更加謹慎地行事,而且除了藍臻和陸忘川以外,他還需要別的可靠幫手。

猶如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的生活,帶給李耀陽的人生教訓并不止以上兩個,還有對自己生活狀态的反思:

如同往常一樣,這天李耀陽在下班回到家時,藍臻和陸忘川正在廚房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做晚餐。在工作完成便情商下線的李耀陽看來,兩人的關系從來都是非常要好的,可實際上兩人現在的關系比起十天前李耀陽和姒無餘做交易時的糟糕關系要緩和了許多。

當熱騰騰的四菜一湯端上桌時,藍臻注意到李耀陽的表情要比往常嚴肅。條件反射地認為李耀陽的态度和送子觀音系統有關系的藍臻也沒脫下圍裙,直接在李耀陽對面坐了下來:“主人,發生什麽事情了?”

李耀陽現在已經很習慣‘主人’這個稱謂了,他把雙手手肘支撐在擦得反光得完全可以當鏡子用的鋼化玻璃飯桌上,十指交叉半擋在自己臉前,很是嚴肅地點點頭:“我有事情想要問你們,不對,是請教你們。”

“是什麽事情。”陸忘川并不像藍臻那麽緊張,他把身上與藍臻的搭配成情侶款的圍裙脫下來挂好,慢條斯理地為三人各盛上一碗飯前例湯。

李耀陽沉默了一會,他想起這件事情上他和陸忘川其實立場是差不多相同的,于是改了口說道:“藍臻,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夠幫我了……”此話一出,陸忘川仿佛感覺到有一個标着1T的巨大重錘狠狠敲在他的身上,內傷得幾欲吐血,靈魂也處于半出竅的狀态。

李耀陽猶豫了這麽久都沒把事情說出來,這根本不像他!藍臻隐約猜測到李耀陽要說的事和送子觀音無關,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女人的八卦之心開始砰砰亂跳起來,她耐心地說道:“到底是什麽事情,我能幫上忙的話一定幫忙。”

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李耀陽終究還是把他的問題說了出來:“你在父親過生日的時候,會送給他什麽東西?”

“……”藍臻。

“……”陸忘川。

你是陷入初戀的小鬼麽,為什麽給父親選生日禮物也要害羞?

其實也難怪藍臻和陸忘川有這種想法,由于金童玉女和送子觀音的從屬關系,他們一開始就被限制了侵犯送子觀音隐私的權利。除非李耀陽允許,否則藍臻和陸忘川連最基礎的個人情報調查都不能進行。

李耀陽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家庭情況,幾個月的相處以來,藍臻和陸忘川也沒見過李耀陽給家裏打過電話。全靠腦補想象出來的李耀陽的家庭是這個樣子的——能教養出李耀陽這種願意為他人着想、做事認真負責的優秀醫生的家庭,一定是一個幸福美滿的普通家庭,也許李耀陽家裏還有兄弟姐妹,如果有兄弟姐妹的話,李耀陽一定是家中的老大。李耀陽大學畢業之後就徹底獨立,雖然并不會和家庭經常聯系,但他們的關系一定不會疏遠。

當李耀陽問出該給父親送什麽當生日禮物這個問題時,這個腦補徹底破滅了。

藍臻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把雙手輕輕碰在盛着熱湯的瓷碗上,讓溫暖侵染着微涼的指尖:“我一般會送一些手工制作的東西,毛衣、圍巾之類的東西。不過這些恐怕不适合你。”

李耀陽沒有急着贊同藍臻說手工制作的禮物不适合他的話,在他的母親和弟弟沒有出事故之前,他和父親的關系還沒有疏遠的時候,他的父親曾經在他生日的時候用木頭雕刻出一個小馬駒的木偶給他做生日禮物。李耀陽記得那個巴掌大的小馬駒做工其實很差,但自己還是當成寶貝一樣,無論做什麽事都把它帶在身邊,當小馬駒意外丢失之後,他還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李耀陽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回想起兒時的記憶……親手做的東西的确比較有誠意,但是在父子倆關系僵硬到幾乎如同陌生人一樣的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親手做些什麽東西給父親。不過李耀陽也沒有立刻放棄這個選項:“手工制作禮物的提議不錯,還有別的選擇麽?”

李耀陽沒有否決手工制作禮物讓藍臻有些意外,現在願意給父親手工做禮物的兒子可不多見了。“能送他現在正缺的東西是最好的,如果不缺什麽的話,送保健品也不錯。長輩到這個年紀也該注意保養身體了。”

“如果實在不知道送什麽的話,直接送錢也不錯,老人家喜歡買什麽就買什麽。”每年都有給父母送生日禮物的陸忘川也加入了話題,由于他執意要高中辍學出社會闖蕩,他的母親非常心疼他,但他和父親的關系特別差,每年陸父過生日時陸忘川送的禮物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大筆錢。陸忘川的家庭算是小康之家,雖然不算是特別富裕,但也沒有缺錢用。陸父雖然生氣兒子的行為,但他還是把錢收下,也不管錢會越存越貶值直接把錢給存起來。陸父是打算把這筆錢在陸忘川結婚的時候拿出來用的,不過這件事陸忘川本人并不知道。

李耀陽搖了搖頭:“我想他并不缺我給他的這點錢。雖然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經濟來往了,但是從我讀高中起,他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比我現在的工資還高。”李耀陽當初并沒有把父親給他的錢亂花,他把這筆錢存起來,在大二的時候就買下了曾經一家三口和未出生的弟弟一起住過的出租房,那套房子已經很舊了,所以要價并不是很高。

‘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比我現在的工資還高’這句話藏着的信息量太大,藍臻和陸忘川的大腦一瞬間處于當機狀态。李耀陽當年讀高中時的一百塊和現在的一百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能給出這麽高額的零花錢的李父無疑是個有錢人,可是李耀陽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散發‘我爸是土豪’的氣息來。這也難怪別人看不出李耀陽是個富二代,李耀陽連代步的汽車都沒有,幾乎沒買過奢侈品牌的東西,買房的首付和房貸都是自己負擔。

陸忘川幹笑着:“冒昧地問一下,你的父親是做什麽工作的……”

“和你一樣是做網絡信息技術的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在去年他登上了我國富豪榜的前一百位。”李耀陽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說起自己父親的事,明明父子倆的關系已經很疏遠了,現在向藍臻和陸忘川說起父親的事情時,卻還是會由衷地為父親感到驕傲。

對富豪榜異常熟悉的陸忘川立刻想到了富豪榜百名內唯一的李姓人士,李文良,四十九歲,去年富豪榜的第一百位,今年上升兩位到九十八位。由于自己的事業和李文良的事業很接近,白手起家的李文良一直都是陸忘川心中神一樣的人物。這個人物居然會是李耀陽的父親——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麽小!

也許是因為三人之間命運共同體的關系,話匣子打開之後,李耀陽斷斷續續地說了不少自家的情況:比如在母親還沒有意外去世之前,他們的家庭不算富裕卻很溫馨;又比如意外事故之後父親不願意與越長越像母親的李耀陽相處,而把生命的所有熱情投入到工作中;李耀陽升學的學校、大學的專業都是自己一手操辦,父親完全是放手不管的态度;李耀陽出來工作之後,兩人就幾乎不再見面。

大概把自己的故事說完,這一餐漫長的晚餐也算是結束了。趁着陸忘川收拾碗筷的空檔,藍臻向李耀陽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要和父親聯系?”

“我在醫院工作了幾年,見過的生死多了,還以為自己已經很明白生命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我和安歌一起去救黃主任的時候發生事故,如果那時候學方沒有及時趕到救下我的話,我有可能已經死掉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雖然我明白生命很脆弱,但從來沒有真正地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我真的足夠在意的話,就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時間還有很長,而從不去為了修複我和父親之間的關系而做出努力。”

***

離開李耀陽的家之後,藍臻和陸忘川并肩走在路上,為了方便行事,他們把家搬到了李耀陽的小區裏,兩人是鄰居鄰居關系,從李耀陽家到他們家只有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

女人是一種很容易感性的生物,總是維持着女王氣場的藍臻也不例外,在聽了李耀陽的故事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實際上她的心情非常複雜。原本他們兩人已經做好決定了,無論李耀陽掌握送子觀音系統的進展如何,在考核時間還剩下半年的時候,就把無法成為真正的送子觀音就會死的事情告訴李耀陽。但是只要想到李耀陽微笑着說自己要修複父子關系時暗藏着的那抹憂傷,藍臻覺得自己有點說不出口。

陸忘川和藍臻一起抗争着自己的命運已經二十多年,他怎麽會看不出藍臻的想法。他看着前方被橙黃色的路燈照亮的小路:“藍臻,我們還有九個月的時間,你打算怎麽辦?你要學他的做法麽。”

在許多年前,藍臻和陸忘川就得知選拔新任送子觀音的送子觀音系統也在別的國家停留過,選拔無一例外失敗了,所以他們并沒有對自己能夠逃脫年輕早死的詛咒報太大的希望。正因為如此,他們刻意地和親人疏遠關系,不去依靠別人,強迫自己變得獨立而強大,明知這樣是徒勞,也還是希望萬一哪天死了,也能夠減輕一點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憂傷。

李耀陽為了修複父子關系而努力的行為觸動到了藍臻的心,她垂下頭來,長長的發絲擋住了陸忘川看過來的視線:“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樣啊,那你好好考慮吧。擁有強烈地想要守候在家人身邊的願望的話,也許會讓人變得更加堅強。”陸忘川笑着說道,他的笑容和聲音都帶着沁人心脾的溫暖,哪怕他自己鐵了心腸在度生死劫的這九個月之內絕不會去見父母。

023和好

導讀:我的老板是個悶騷

一個穿着深灰色西裝打着灰藍色領帶的男秘書走進了老總的辦公室,對坐在辦工作後一臉沉思的李文良說道:“李總,您喊我有什麽事?”這個秘書的模樣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但是卻用發蠟把每根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茍,再加上西裝的打扮,整個人頓時顯得老成了許多。

反觀李文良這個入圍富豪榜百位的男人,他在二十二歲早婚并與愛妻生下李耀陽,今年已經四十九歲了。常年高強度的工作雖然沒有徹底壓垮他的身體,但也還是留下了各種不良的後遺症。最近幾年李文良在醫生的建議下開始注意中年保健,大把錢砸下去,再加上自己能耐着性子堅持鍛煉,現在把頭發連根染黑的李文良和幾年前大有不同,整個人散發着一股事業有成的男人獨有的魅力來,皮相看起來年歲和他的秘書相差無幾。

這副惹人的外表和龐大的資産為喪妻多年的李文良帶來了很多的桃花運,但他本人對這種桃花運完全敬謝不敏,所有靠近他的人,無論男女都會被他拿來和死去的妻子比較,這其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妻子的人。在他眼裏,那些擁有完整家庭的富豪卻不知珍惜,到處沾花惹草最終導致家庭破裂是很可笑的事情。對桃花運不勝其擾的李文良挑選呆在身邊工作的人時,條件特別的苛刻,他的秘書年紀輕輕就被委以重任,人品和能力肯定都是非常不錯的。

李文良微微擡起頭看向與自己同姓的秘書,簡潔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把我明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沒辦法取消的工作往後延或者交給劉副總來做。”

李姓秘書暗暗心驚,明天是李總的生日,這種特殊的日子應酬會特別多。猜測着老總是不是有了女友的秘書翻開随身攜帶的記事本,裏頭詳細地記錄着李文良的每日行程,他在這個秘書崗位上工作了三年,對李文良的處事風格早已了若指掌:“明天上午9點的報告會後延,具體時間我會和行政部那邊确認;下午接待XX企業副總的工作轉交給劉副總或外聯部;晚上8點參加慈善晚會的活動取消,捐款由財務部直接交接。以上工作安排可以麽。”

李文良嗯了一聲表示答應,李姓秘書想要像往常那樣确認好工作之後立刻去執行,可是他的老板今天卻破天荒地沒有立刻揮手讓他離開,這絕不尋常!李姓秘書耐心地等待着李文良的命令。沉默維持了足夠一杯熱茶涼透的時間,李文良才開口說道:“李堯,你今年多少歲?”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漫長到李堯都開始思考是否自己的工作不夠出色被開除,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李堯完全沒想到等到的居然是這種不疼不癢問題,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僵硬:“我今年二十七了。”

“和他同年啊。”李文良看着李堯的眼神似乎變得柔和了幾分,“你們這種年紀的孩子,一般都喜歡些什麽東西?”

李堯差點沒失态地喊出聲來,他的老板肯定是有女人了!而且還是和他同齡的女人!秘書部裏常年陰盛陽衰,李堯完全可以想象李文良要是哪天公布戀情之後,他肯定會被秘書部那幫女人給生吞活剝了。不可抑止地陷入憂傷情緒中的李堯隐忍着說道:“像我們這種年紀的人,如果還沒有對象的話,談戀愛和結婚就是最想要的東西了吧。”老板,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李堯隐晦地提醒李文良和他的對象結婚之後,便像個功成身退的英雄一樣離開了李文良的辦公室。李文良點亮了手機的屏幕,屏保是一張老舊的一家三口的照片,他翻開了短信收件箱,把昨晚收到的短信調了出來,這條短信他已經反複看了二十多遍了:爸爸,周六的時候我回家一趟,你有空麽。緊接着這條短信的是李文良在收到短信不到一分鐘內回複的短信:有空。

李文良和李耀陽都是不善于表達的人,他們這個家的感情樞紐是李耀陽的媽媽,在她去世之後,李文良消沉了很久,他害怕見到和妻子長得很像的李耀陽。當他終于從失去愛妻的傷痛中走出來的時候,他們父子倆的關系已經很僵了,李文良很多次都想要修複父子之間的感情,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在工作時殺伐果決的男人,誰都不會想到他在維護親情這方面表現得如此笨拙。

李文良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其熄滅才回過神來。他有些疲憊地将手機往桌上一扔,不料手機啪地一下撞倒了桌面上的一個小玩意。李文良順着手機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腹部和尾部都有些洗不去的黴斑的小馬駒木雕,曾經讓李耀陽愛不釋手的玩具。李文良找到這只小馬駒的時候是他們從出租房搬家到自購的房子的時候,當時這只小馬駒掉在了櫃子的縫隙裏,平時不去挪動櫃子的話根本找不着。

彼時找到小馬駒的時候,李耀陽已經十歲了,不知道該不該把找到小馬駒的事告訴兒子的李文良下意識地把小馬駒放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這種破舊的小馬駒就成為了李文良辦公桌上的裝飾品,這個賣相很醜的小馬駒裝飾品在公司裏算是相當有名的。李文良把小馬駒擺回站立的姿态,心裏默默盤算着給李耀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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