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羞恥感淹沒了江與眠
唇上微涼的觸感讓江與眠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當場僵在原地。
至于“始作俑者”,裴溟依舊陷在混亂之中。
密室裏他看到江與眠睜開眼之後就更加渾渾噩噩了,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只有在夢裏, 師尊才會醒來。
捅入腰腹的刀他感覺到了,可随即就被江與眠攬入懷中,冷冽的淡香讓他思緒都恍惚起來,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麽真實的夢,于是所有痛苦折磨都被遺忘在腦後。
夢境最是讓人不舍, 更何況是這樣的美夢。
他看不到也聽不到周圍的一切,眼裏心裏只剩下江與眠。
可師尊又放開了他,這讓他心生不滿, 但不好發作,若是沒控制住脾氣驚擾了美夢,就得不償失了。
江與眠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 他知道這是夢。
他直勾勾盯着江與眠,心道既然是夢的話,那就可以做平日不敢做的事。
于是他就這麽做了。
讓江與眠回過神來的, 是唇上的輕磨撕咬, 對方微涼的唇變得溫熱, 呼吸也亂了,竟試圖撬開他齒關進入。
他哪裏經過這種事, 連和人牽手都不曾有過,更何況是親吻。
僵硬的四肢終于有了反應,他伸手想推開裴溟。
可一身傷勢的裴溟悶哼一聲,被推拒後他內息立刻就亂了,腰腹間的貫穿處流出更多的血。
裴溟自己渾然不在意, 但江與眠的手下意識就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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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上都有傷,血腥味道混雜在一起,越發濃重刺鼻。
一個不留神被侵入齒關之後,強烈的羞恥感淹沒了江與眠,讓他不再有任何顧忌,直接推開了裴溟。
徒弟眼神渾噩不已,可能連裴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江與眠勉強說服了自己,見裴溟又要靠過來,他怎麽可能再給機會,擡手直接掐住裴溟下颌,使了力氣讓對方張開嘴,就塞進去好幾顆丹藥。
戾氣盡收的裴溟本能就要掙脫鉗制,但意識到掐他下颌的人是江與眠後就安靜下來。
江與眠看向他腹中那截斷刀,安撫道:“忍一忍。”
話音剛落就抽出了斷刀,裴溟身形一頓,口中不斷往外溢血,衣裳更是被血浸透了。
将斷刀扔在地上,江與眠護住了他心脈,連點幾處大穴,但血還是止不住。
傷勢不止這一處,還有陰氣入體,更是讓傷口難以愈合。
江與眠沒有猶豫,直接扯開裴溟衣裳,露出來腰腹後,捏碎了兩顆天階療傷丹,将粉末敷在傷口處,這才起了效果。
他滿手是血,顧不上擦拭,從裴溟身上的法衣撕下一段,纏繞在腰間包紮住傷口,這才又幫徒弟穿好衣服。
包紮穿衣免不了要離近些,裴溟傷勢暫緩後又呆呆看着江與眠。
這次的夢好像做了很久都沒有醒,剛才唇齒相融的感覺讓他難以忘記,師尊又近在眼前,他還想親。
他遵從了這個直白的念頭。
但江與眠在經歷過剛才的羞恥之後有了防備,當即就後退一步。
這惹惱了裴溟,既然是他的夢,師尊不該躲的。
江與眠堪堪退了一步,還沒站穩就見裴溟大步上前,接着他就被抱住了。
徒弟一身的傷讓他無法用靈力震開,最嚴重的腰腹藥效才剛起來,要是再震傷就前功盡棄了。
再加上裴溟失血過多,臉色都蒼白起來,讓他更是不敢随意施術或掙紮幅度過大。
然而不掙脫不行,就算他頭朝後仰,裴溟也能蹭着他唇角臉頰親過來。
弄幹淨的臉上又被蹭了一些裴溟的血,江與眠苦惱又無奈,抱着他的人跟個大型犬一樣,也确實像犬類,不是想咬他就是想舔他。
若是沒有這些黏膩濕滑的血污還好,不然也太髒了。
這個念頭剛起,就讓江與眠如被雷劈,心中驚吓不已。
他很少會被吓到,幸好表情還能維持住,于是在心裏暗暗後悔,就算沒有血污也不能這樣。
裴溟還越啃越來勁,江與眠只得皺眉,雙手抓住裴溟雙臂,堅定地将人推開了。
為了打破他自己的尴尬,推開後就用嚴肅的表情說道:“有血,太髒了。”
他故作正經,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裴溟聽到他的話後就停下了往前的腳步,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髒?
師尊是有潔症的。
裴溟想起來這點,看江與眠用帕子擦拭臉頰嘴唇上的血跡,知道自己似乎闖了禍。
“師尊。”他沙啞開口,可江與眠不理他,自顧擦拭整理。
連夢裏的師尊都不理他,裴溟一下子心酸委屈起來,小心地伸出手去拽江與眠衣袖,試圖讓師尊注意到自己。
用擦臉掩飾尴尬的江與眠擡眸就看到他這幅模樣,手上動作一頓,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屋頂傳來一陣細微響動,兩人都發現了。
江與眠當即就抓着裴溟胳膊,無聲無息将他拉入這座大殿的更深處。
這裏應該是寝殿,床帳屏風一應俱全,轉過石屏後就來到了最裏面的浴池。
江與眠察覺到浴池後面的牆壁似乎是空的,但還沒過去,裴溟就停下腳步。
他不知道徒弟怎麽了,低聲說道:“先離開這裏。”
可裴溟沒有動,在他的注視下挪開了一塊地磚,下面竟然也是空的。
江與眠頗有些訝然,他踩在地面上都沒有察覺到,裴溟卻發現了。
他被裴溟輕輕推了一下,什麽意思很明顯,他就跳了下去,裴溟緊随其後。
地下空間不算小,頭頂的地磚又被合上,底下就是一片漆黑。
江與眠掌心亮起一點靈光,他十分謹慎,沒有擴大光芒,以免被追來的人發現端倪。
光線十分朦胧,凝神才能看清周圍的石壁,他心想涵虛洞天裏的人似乎很有憂患意識,到處都是密室。
不過直到現在都沒看見更多的人。
他聽說過,涵虛洞天裏的人身穿仙靈衣,而圍攻他的三個人身上不是仙靈衣,很有可能不屬于涵虛洞天,也不知道是什麽人。
江與眠沒有看到最高處宮殿裏的慘象,也就無法得知涵虛洞天裏的人大多都遭了毒手。
這個密室隐蔽性很強,他站在上面都沒有發覺,地磚合上之後,似乎連靈識微感也阻隔了,無法察覺到上面的動靜。
他走到石壁前開始摸索,試圖在下面找一找出路。
至于密室裏的另外一個人,江與眠完全不知道怎麽辦,只好裝作自己很忙碌的樣子不去理會。
他也确實忙,眼下形勢危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算作假。
裴溟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想說話喊喊師尊,但剛才江與眠就沒理他,讓他不安起來,怕又被無視,只好悶頭跟在後面。
江與眠一邊留神上面的動靜,一邊用手掌撫過牆壁,轉了一周沒發現任何異樣,他停下腳步。
等上面的人離開後再出去不是不行,但就怕被發現,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修為很高。
他無意識用指節敲了下牆壁,思索要如何從外面的人手裏逃出,涵虛洞天和外界聯系不深,這次出來也沒有後援,屬實棘手。
一直跟在後面的裴溟看向他的手,後知後覺理解了他在這裏摸了一圈的意思。
當江與眠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就在彌漫起來的灰塵裏看見裴溟打破了牆角一隅,露出個方形洞口,顯然是人為留下的,并非胡亂撞出的破口。
接連兩次比自己先發現,讓他不免看向裴溟,憑氣息來判斷,他徒弟确實還只是築基巅峰。
可能身為主角,會有某種旁人不知的天賦。
江與眠往洞口走,他身為金丹修士,自身愈合能力比裴溟更強,雖然同樣腰腹中了一劍,但沒有那把重刀造成的傷勢重。
站在洞口前借着微弱的光往裏看,是個斜向下的滑坡,至于通向哪裏還不知,所以如果要下去的話,他得走在前面。
裏面同樣很黑,靈識微感無法探查到很遠的地方,他不免有些猶豫。
不過在想到裴溟這會兒比他更敏銳的洞察力後,他轉頭問道:“下面有危險嗎?”
裴溟的理解能力越來越強,不再像之前那樣混沌,很快就搖頭給出了答案。
既然如此,江與眠選擇相信自己徒弟,率先進了洞口。
腳下的斜坡十分光滑,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的,竟讓他無法站住,再者高度也不容許,只能坐着往下滑。
他正要下去,誰知後腰衣服忽然被拉住,無法再動。
裴溟也鑽了進來,甚至直接從後面抱住了他。
江與眠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平複,可不等他發話,裴溟就抱着他滑下去了。
通道長而幽深,再加上兩人此時的姿勢,讓江與眠覺得十分漫長,怎麽都滑不到盡頭。
身後抱着他的裴溟已經算是個成年男人了,幾乎跟他一樣高,常年習武練劍的胳膊長而有力,緊緊攬在他腰間。
甚至呼吸就從後面掃在他頸側,帶起不适和一種莫名的戰栗感。
種種因素之下,這裏的空間又狹窄,讓江與眠壓抑起來,大氣不敢出。
忽然,他後頸被蹭了下,一直被蹭到頸側,身後人溫熱的唇摩挲着那一處肌膚,很明顯,他又被親了。
不算熟悉的觸感讓他從心底生出一種顫栗,這種親昵絕對不是師徒之間可以做的。
于是他側頭避開了接連不斷的吻,可他被裴溟抱在懷裏,又能躲到哪裏去。
頭一次在夢裏嘗到甜頭,甚至能在夢裏肆意妄為,裴溟自然不肯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抱緊了江與眠,以一種不可拒絕的強勢态度,直接掰過江與眠的臉強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