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江與眠果然不在乎他……
江與眠聽到外面沈望星的聲音, 應該是他得了什麽東西急着給謝景行看。
沈望星話語中透着種驕傲,因為是他自己得到的,沒有靠別人, 還說要送給謝景行。
不用去看,江與眠都能從語氣裏想到沈望星的表情,一定像個翹起尾巴求表揚的傲嬌小獸。
謝景行雖然誇了一句,但語氣很平淡。
沈望星有一瞬的失落,但謝景行向來如此, 甚至他曾聽人私底下玩笑說謝景行是個冷美人,他當時無意中聽到,還和那幾人打了一架, 覺得他們背地裏亂嚼舌根。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謝景行确實美,也确實冷。
“晚輩謝景行,拜見江仙師。”謝景行在門前站定了, 恭敬說道。
江與眠其實有點詫異,因為他還沒正式和謝景行見過。
裴溟剛才聽到外面的動靜就黑了臉,到了太初城之後, 萬劍宗和雪山派落腳的地方不再相鄰了。
就是謝景行這厮臉皮如此厚, 竟直接來找江與眠。
他心內頗不爽, 可江與眠已經起身開門了,而這原本該是他做的。
而江與眠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一聽謝景行是來找他的,下意識就自己過去了。
誠然,謝景行長得極為好看,門一打開,連江與眠都覺眼前一亮。
只有裴溟不這麽認為, 他橫眉冷眼掃視着對方,企圖從謝景行臉上找到對方很醜的證據。
“江仙師。”謝景行再次恭敬道。
他身後的沈望星也跟着行了一禮,雖然有些不情願謝景行來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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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江與眠讓開路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他對謝景行的第一觀感很好,盡管還在被一些事情困擾,但還是能壓住的。
四人都在桌邊坐下,江與眠之前就對謝景行感興趣,對他的到來詫異是一個,但更多的還是種欣喜感。
裴溟再不喜歡對方,端茶倒水這種事他還是得做,總不能讓江與眠動手。
“謝師侄是有事嗎?”江與眠問道,謝景行恰好坐在他對面,兩人視線交彙一瞬。
不約而同的,裴溟和沈望星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我從外面回來,聽君仙師說仙師回來了,兩日前就曾想過前來拜會江仙師,可惜沒找到機會,今日鬥膽過來,還望江仙師見諒。“
謝景行神色認真,他頓了一下,又斟酌着開口:“江仙師若不嫌棄,喚我景行就好。”
江與眠也覺得仙師這種稱呼太過生疏,于是點點頭,說道:“你我論起輩分,也可喊我一聲師叔,不必用什麽仙師稱呼了。”
“多謝師叔。”謝景行從善如流,面上雖依舊冷淡,但從語氣中就明顯能感覺到他的高興。
他開口道:“我來還有一件事,替我師弟來謝師叔救命之恩。”
江與眠想到了那個被魔物奪舍的萬劍宗弟子。
謝景行将備好的禮物奉上,自是由裴溟接過了。
兩個原本都話少的人湊到一起,卻意外的和諧。
江與眠和謝景行之間你謝我答,又指點起修煉和劍術,堪稱相談甚歡,連另外兩個人似乎都遺忘了。
裴溟坐在江與眠旁邊暗自生悶氣,他雙手抱臂在胸前,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了。
至于沈望星,則是暗地裏咬牙,心中不可謂不妒忌,要知道之前除了他以外,謝景行很少會和別人說這麽多話,甚至對江與眠一點都不冷淡。
這讓他心裏如何不酸,進來之前送了謝景行件寶物,都沒能換來句稍微熱情的話,對比起來的落差感實在讓他有些不得勁。
這兩人的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一起,都從對方眼裏看出東西來。
他倆默契地插話進去,試圖轉移身邊人的注意到自己身上。
江與眠和謝景行所談無非就是修煉一事,裴溟趁機将自己在修行時遇到的困難阻塞說了出來。
正說到這裏,江與眠自是不會拒絕,順着他的話就往下了。
一旁沈望星抓耳撓腮,他向來玩心太重,于修行一途完全靠得是天賦,幸而他天賦不錯,不至于落在別人後頭。
況且金蠶門修行之法還和別的門派不同,所以在劍術招式上根本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只懂最基礎的。
他扯扯謝景行衣袖,小聲道:“景行,你回頭也教教我。”
聞言謝景行罕見的眉頭微挑,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望星,話不用說出口就足以表明意思了。
“你別看不起人。”沈望星不再壓音量了,但有江與眠在,他知道收斂,只氣哼哼說道:“不就是劍術,我也能習得。”
“好。”謝景行點頭道,也沒問原因。
以他對沈望星的了解,不過是小孩子心性上來,鬧幾天也就忘了。
這邊江與眠也知道裴溟遇到的困境不過是內功心法上的小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他正想詢問謝景行關于鑄劍的一些事情,萬劍宗的人總比其他門派要更了解,但裴溟先他一步開口了。
“謝師弟,你我修為并無多少差別,或許改日可以切磋切磋。”
他的話引來沈望星微不可查一聲冷哼,想起了之前在雪楓谷裏謝景行沒打過他的事。
比起和裴溟脆弱的聯盟,對他來說當然是謝景行更重要。
裴溟自然也記得那件事,更記得江與眠在雪楓谷裏跟他打聽過謝景行。
他當時撒了謊,說不認識謝景行,更沒有提兩人打架過招的事。
不過他并不驚慌,他不信謝景行會跟江與眠說打架輸了的事。
果然,謝景行只點頭道:“好,改日同裴師兄過招。”
江與眠也覺得不錯,同門裏常有關系好的人切磋過招,裴溟能和謝景行相處的好,也算是多了個朋友。
只是忽然,他想起來裴溟喜歡男人的事情。
這讓他一愣,忍不住看向謝景行。
确實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看起來和裴溟同歲,只是略小一點,等以後再長大點,或許就更好看了。
一旁的裴溟見他看向謝景行,心裏頭更是不爽。
改天謝景行要真落在他手裏,非得給些苦頭吃。
“景行,你師尊是?”江與眠問道。
他忍不住詢問,雖然覺得裴溟喜歡誰他不應該插手,但提前打聽一下也無妨,萬一呢。
更何況他這樣問其他人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只以為是尋常問話,就越發沒有心理負擔了。
這倒是沒錯,既然選擇相交,謝景行沒有隐瞞,如實說道:“回師叔,我師從萬劍宗鑄劍長老公孫傅。”
“原來是公孫長老。”江與眠點頭記下了。
他對東洲各大門派了解不多,回頭還是找師兄再問問。
而且裴溟還有鑄劍一事,不提其他,若是能得到萬劍宗鑄劍長老的指點,或許會更好。
不過剛認識一天就向謝景行打聽鑄劍的事,未免有些不合适,于是他沒有問出口。
而這時,沈望星看了看窗外天色,說道:“景行,時候不早了,江師叔今日剛從外面回來,我們還是不要過多打攪了。”
江與眠還沒說什麽,裴溟就答了話:“既如此,就不留兩位師弟了,我替師尊送送。”
謝景行也知分寸,不過對沈望星今天這麽有眼色還是感到了驚訝。
“師叔,我們先走了,改日再來拜會師叔。”他拱手恭敬道。
“嗯,改日再聚。”江與眠起身,目送他們三人離去。
“景行,你能不能陪我去找尹塵師伯,我方才去找他可怎麽都找不到,也不知去了哪裏。”
沈望星的聲音越來越遠。
回來的裴溟關上了門,江與眠沒有刻意去探聽那兩人的談話,所以沒有聽到謝景行的回答。
愉快的談話令他心情好了許多,謝景行淡雅精致如青竹,他倆意外的投緣,哪怕只是說些修煉的平常話都能感到舒坦。
江與眠抿了口茶,還在想關于謝景行的事。
關好門的裴溟一轉身就看到他似乎挺高興的,就知他喜歡謝景行。
怒意一下子就湧上來,裴溟眼睛微眯起一瞬,他開口道:“師尊。”
江與眠下意識擡眸,就看到徒弟笑得十分燦爛。
“師尊喜歡謝師弟嗎?”裴溟在他旁邊坐下,狀似好奇。
江與眠一愣,略思索一下就點頭:“他心性上佳,是個好苗子,人也溫和。”
他看一眼笑容越發燦爛的徒弟,心想為什麽誇謝景行,裴溟這麽高興。
難道說,自己徒弟真喜歡人家。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但他不好直接點破,畢竟年輕人臉皮都薄,再說了,萬一他猜錯了還說出來,豈不是很尴尬。
不過他還是說道:“你若是想的話,可以和他多相處,多交個朋友不是壞事。”
江與眠想的很簡單,自己徒弟要是不好意思去找謝景行,那他就得幫一把,這樣說了,裴溟要是真喜歡對方的話,或許就會過去找。
“知道了,師尊。”裴溟越聽越來氣,但還是維持着笑臉。
“嗯。”江與眠覺得茶不錯,說完就自顧品了幾口茶,完全沒有其他情緒。
裴溟一直在觀察他,卻見他如此事不關己,竟像是連他們那日的親吻都忘得一幹二淨,只喜歡謝景行了。
怒意倏然熄滅,裴溟心道江與眠果然不在乎他。
“師尊,我先睡了。”他垂了眉眼,臉上笑容也消失了,說完就自顧躺到了軟塌上。
言語中的生硬讓江與眠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擡頭望去只看到軟塌上背對着他睡覺的裴溟。
江與眠茫然無措,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裴溟的異常讓他清楚地知道是生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按理來說,哪有徒弟生氣晾着師尊的,可江與眠太過偏寵徒弟,從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哪裏還會責怪。
而這無理由無底線的偏寵,或許會為日後釀下諸多更離譜的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