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更 乾坤小天眼

江與眠跟在陌生男人身後, 他沒表現出異樣,但步步小心。

沒發現那個隐藏陣法對他來說是個前車之鑒,于是越發心細, 就算沒借助陌生男人的法寶也找到了方便潛進去的路。

越過院牆進是進來了,但兩人都沒有輕舉妄動,藏在角落的陰影裏等待。

段崧房裏亮着燭光,從氣息來判斷,裏面不止他一個, 還有兩個金丹期修士。

深更半夜談話,不得不讓人想到密謀二字,也不知是有什麽緊要事, 這個時候還不散。

江與眠凝神細辨,屋裏的人很謹慎,無法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彎月又從雲層中露出來,黑暗的角落裏依舊安靜, 完全看不出躲了兩個人。

江與眠往後退了半步,避開陌生男人想掀開他面具的手。

他覺得這人動手動腳的,有些不正常, 藏在面具下的眉頭皺了起來。

可惜面具遮住了他整張臉, 連眼睛都沒露出來, 所以無法用眼神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生氣了?”陌生男人低聲笑道,收回手說:“我不碰你面具就是了。”

“你是為何來查段崧?”男人又問道, 話多問題也多。

江與眠沒有回答。

他不說話,男人并不介意,開口說:“這裏危險,你還是先回去,想知道什麽, 待我查清後都告訴你。”

這話說得兩人好像是熟人一樣,但江與眠不相信有人會這麽好心。

“你認識我?”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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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就認識了?”男人話語中還帶着笑意,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讓江與眠更加疑惑不解。

“你是一個人,還是有接應?”男人又問他。

比起對太初城的疑慮,江與眠這會兒更想知道這個陌生人的身份,他突然出手去抓對方手腕,想扣住其命脈破開護體陰氣。

陌生男人似乎有些驚訝他的舉動,連忙閃身,險險避開了這一擊。

兩人都不想發出動靜,所以這場短暫的試探悄無聲息。

在江與眠即将擒住對方的時候,陌生人極輕嘆了口氣,身上閃過微弱的法寶靈光,反手就壓制了江與眠。

偷襲不成反被抓住手腕的江與眠眉頭緊皺,他沒有再動。

若是掙紮起來,他不知道對方是會選擇放開他,還是會選擇繼續纏鬥,保險起見還是先安靜下來,以免被房裏那三個金丹修士發現。

對方修為實際沒有他高,但借助了法寶的力量。

從外面相遇到現在不過半刻鐘,這人就拿出了兩件氣息完全不同的天階法寶,等階全都不低,應該是有身份家底的人。

江與眠一邊回憶自己認識的人,一邊試着想抽回手腕。

“別亂猜了,我不會害你就是了。”陌生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語氣裏有着無奈。

“想不想知道房裏都有誰?”男人問道。

江與眠覺得對方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得不說,他确實想知道。

“別亂動了,我給你看就是。”男人依舊抓着他的手,還将他往過拉了拉。

江與眠不習慣和人這麽近接觸,于是低聲道:“手。”

陌生男人低笑一聲,說:“嫌棄我?”

江與眠不說話,他眉頭皺得越發緊了,怎麽這人說話怪怪的,讓他頗感不适,于是冷聲開口:“這是自然。”

男人笑了兩聲,幸而還記得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快就收斂了。

手腕被松開後,江與眠壓下了不悅感。

而男人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拿出了一件法寶在兩人面前施展開。

江與眠眼前的空氣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拂過,展現出房裏的人影。

和水鏡有相似之處。

水鏡之術并不算難,他也會用,但有可能會被段崧幾人發現,這件法寶顯然高級多了。

房間裏除了段崧以外,還有兩個男修,看清其中一個的長相之後,江與眠心中一跳,既感到意外,又覺得似乎這樣才行得通。

那個在涵虛洞天和他交過手的巫琴赫然出現在眼前。

至于另外一個男修,江與眠不認識,但記下了對方長相和所執的武器,日後要是再碰到絕對能認出來。

看來太初城和泥人分l身一事确實有染。

巫琴的出現讓江與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就算失蹤回來的人是真的,但已經在暗中有了泥人替身。

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替換,畢竟小輩弟子修為在這些金丹修士眼中根本不算什麽。

他想起自己遇到的幾個失蹤弟子,無論計榮喻紅蓮還是打架的那兩個師兄弟,修為最高的不過築基中期,連巅峰都不到。

在除妖大會的這些日子裏,弟子多少都要出去的,以太初城的實力,他們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替換掉真人。

法寶再怎麽高級,使用起來都要用靈力催動的。

當看到段崧陡然看向他們,目光如淬寒芒,兩人就知道被發現了。

“分頭走,我引開他們,半個時辰後到落鳳坡等我。”

陌生男人低而快速地說完,就聚起一陣陰氣走了。

見對方果真引走了段崧三人,江與眠沒有猶豫,趁機離開了內城。

落鳳坡,江與眠到這裏有半刻鐘了。

籠罩在陰氣的男人終于出現。

“他們追得太緊,我繞了一大圈才甩開。”男人解釋了一句。

後半夜雲少了,彎月挂在夜幕之上,這會兒的月色還算可以。

江與眠看不透那層陰氣,也就無法看清這個人究竟長什麽樣子。

“你到底是誰?”他問道,語氣疑惑。

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把對方當成個來意不善的陌生人,但在剛才對方全力引開段崧等人後就全變成了疑問,他真的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男人似乎也在猶豫,沒有立即回答。

“先不說這個,你對近來傳言的泥人替身一事知道的多少?”

見他避開了問題,江與眠沒有追問,只開口:“大致知道一些。”

“知道就好。”陌生男人似乎松了口氣,說道:“切記不要被任何人抓到,剛才那個背着琴的人和泥人一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以後要是遇到了記得一定要避開他。”

“還有,太初城也不要來了,段崧和那些人有勾結,暗地裏估計已經開始下手了。”

聽他說起巫琴,江與眠眼神盯着對方,問道:“你認識背着琴的人?”

“嗯,見過。”男人答道,語氣還挺坦然。

當日追蹤萬刀之時,巫琴也在,不過那天人很多,除了他和裴溟以外,還有很多人都見過巫琴。

“在哪裏見過?”他問道,頭一次有了刨根問底的想法。

對方卻笑着說:“在別處見過。”

這句話讓江與眠看出了對方的一點防備,心道這樣才正常。

“你是東洲人士還是北域人士?”陌生男人問道。

江與眠本來不想回答,但察覺到對方眼神似乎一直落在自己面具上,似有探究,于是他撒了個謊,說:“東洲。”

聞言,男人點頭低喃道:“果然。”

江與眠五感敏銳,自是聽到了,他更不解,什麽叫做果然。

今晚遇到的這個人實在是摸不透,從語氣中來判斷,對方好像認識他,可問出來的結果并非如此。

“總之現在東洲不安全,要是可以的話,盡早離開這裏。”男人開口說道。

“你若是沒有地方去,可以到北域找我,我在那裏倒是有處容身之所。”

江與眠沒有答應,試圖從對方言行舉止裏找出點破綻來。

男人以為他是不願去北域,一邊思索一邊說:“要是不想去的話,記得一切小心。”

“或者帶上這個,方圓十裏以內的一切都可以堪破。”

像是不放心一樣,男人拿出了他之前用的那個法寶。

江與眠幾乎都掩飾不了心裏的好奇了,這個人很奇怪,對他有一定的防備,但以一個陌生人來說,對他也實在太好了。

他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話倒叫男人一愣,擡頭看向他。

面前忽有陰影襲來,江與眠下意識後退兩步,他不習慣和一個陌生人離這麽近。

“沒錯。”男人想伸手摸摸他面具,自是被躲過去了。

面具?

江與眠心道他這個面具不過是從倉庫裏随手拿的,連什麽樣子都沒有留意。

“我從未見過你。”他說道。

男人笑着開口:“我知道。”

當真是奇怪,江與眠想不通對方是誰,又有什麽目的。

“還是先看看這個,這個叫乾坤小天眼,我教你如何用它,日後做個防身用的。”

男人将話又轉回了法寶之上。

江與眠下意識看向他手掌,誰知對方手裏的法寶突然被催動,顯然是沖着他來的。

冷風呼嘯,江與眠失去了蹤跡,落鳳坡只剩被一掌打飛出去數十丈遠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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