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悄悄挨着江與眠

玄天秘境。

混沌旋渦緩緩旋轉, 雲舟落下,裴溟看着入口猶豫起來。

就算猜到江與眠帶他過來做什麽,但心裏還是忐忑着, 于是他開口:“師尊……”

話還沒說話,一陣勁風落在他身上。

過于熟悉的靈力波動讓他沒有反抗,被江與眠打進了秘境之中。

“十天後出來見我。”

他只聽到這麽一句,人就進了秘境裏。

眼前一暗又一亮,裴溟還沒看清周圍環境, 就聞到一股野獸的腥熱味道,一聲暴吼從他身後傳來。

他連本命劍都沒有,更是被江與眠收了備用的劍, 此時只能以靈力相拼,反手就是一掌。

小山坡上聚集着一群碧眼黃金獅,或趴或卧着,此時都盯着他站了起來, 喉間發出低沉的吼聲。

雄獅因為地盤被闖入而暴怒,莽荒古獸後裔的實力不可小觑,氣勢雄渾, 震天吼聲裏似帶有幾分從遠古繼承而來的先祖力量。

進來不過一瞬就陷入了危急之中, 裴溟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雄獅低吼着朝他沖過來,龐大而極具力量的身軀讓地面都在震顫。

十來只雌獅漸漸圍住了他去路, 顯然是不打算讓他活着離開。

玄天秘境裏到處都是危機,想在十天之內找到出口出去,無疑是極為緊迫的。

至于秘境外面,江與眠收起雲舟,他腰間玉佩忽然掙脫, 飛到了空中。

玉佩在混沌入口附近轉了轉,又飛了回來。

江與眠安慰裴洺道:“哥哥不會有事,十天後就見到了。”

他看了眼還在旋轉的旋渦,擡手抓住玉佩重新系回了腰間,跟在他身邊可以用靈力掩飾玉佩上的鬼氣,不然裴洺要是飛遠了被人發現,可能會有危險。

玄天秘境外面是一片遍布礫石的荒原,在草木茂盛的南域也算是獨一份,野草稀疏,樹木零落。

江與眠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坐定,拂袖布下結界之後,他閉上眼睛等待十天後裴溟出現。

不比北域的大雪紛飛,南域在寒冬時節裏不見幾片雪花,倒是陰冷寒潮的雨水不斷。

江與眠在雪山派待慣了,來南域一個多月頗覺不适,好在修士的适應能力更強些,應對環境的手段也多。

“咳咳。”

一個狼狽的身影出現,裴溟衣服上都是塵土,灰頭土臉的就出來了。

他被嗆得直皺眉,一出來外面又是寒風小雨,身上更覺不适了。

“師尊。”他看向不遠處的樹下,和前幾次一樣,每次出來都能看到江與眠在等他。

以這棵樹為中心,周圍兩丈之內都是幹燥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江與眠也無法在地上久坐,他懸在空中打坐,也算是一種修行。

等裴溟過來之後,他已然落地站好了。

接連兩天都不見太陽,來玄天秘境的修士比其他秘境少很多,這會兒附近沒有人,裴洺就從玉佩中現了身。

“哥哥。”

他目露崇拜,眼睛都是亮的,心中對兄長這次三天就從玄天秘境中出來感到無比自豪。

江與眠眼神平靜,問道:“還沒到結丹?”

裴溟搖搖頭,說:“不曾。”

“沒到時候。”江與眠如同自言自語一樣輕聲說道,他再次擡眸看過去,說:“這次遇到了什麽?”

“火龍駒,還有異種地龍。”裴溟說道。

盡管施了淨塵術,但他還是覺得髒污未除盡,不免有些浮躁,眉頭緊鎖,越想越覺得難以忍受,顯然是潔症犯了。

他法衣上好幾片燒得黑焦的地方,聽到火龍駒後,江與眠了然。

“沒進到深處。”江與眠神色平靜,但說出來的話讓裴溟一下子緊張起來。

任誰在一個多月裏被扔進玄天秘境好幾次,每次都在裏面被追得狼狽,屢次遇險,甚至有性命之憂,面對江與眠的話都難以保持冷靜。

因為修為不夠的原因,裴溟這段時間确實沒有進入秘境深處。

他知道磨砺能讓修為更上一層,可那是在保命的情況下。

有過上輩子結丹的經歷,心境自是無需擔心的,只要修為上來,結丹指日可待。

他一開始也想過提前結丹的事,可不知怎麽回事,每次到了沖擊金丹的時候,都勾連不到天地意志,無法感受到任何結丹的征兆。

事關前世,他一直沒有告訴江與眠。

而且就算說了,江與眠也沒有辦法,結丹是修行途上最重要的一環,只能憑自己的實力渡過去,就算借助了外力,也不過是徒有其表,可能連築基巅峰都打不過。

裴溟想過這件事,他前世結丹是在三年後,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現在才無法結丹。

“師尊,我試過,但找不到法門。”他說道。

江與眠想到了劇情中他結丹的時間點,聽完後就點了點頭,可能是還沒到時間。

見裴溟身上都是塵土,他問道:“要不要洗洗?”

雖然知道洗完後又要被扔進去,裴溟還是點了頭。

江與眠擡手為他布下一個芥子乾坤陣,裴溟跨入其中,往前走了一步身影就消失不見。

等裴溟出來之後,一身都幹淨爽利起來。

他看向在樹下打坐的人,江與眠坐在蒲團上。

“師尊,我幾日未合眼了,歇歇再進去。”他笑着說,眼裏帶了幾分期盼。

江與眠閉着眼睛沒有開口,默許了他的話。

這一個多月在玄天秘境裏進進出出,堪稱十分忙碌,連見江與眠的時候都不多,裴溟此時得了機會,自然是心喜的。

他同樣坐在樹下蒲團上,悄悄挨着江與眠。

遠處有修士經過,裴洺耳尖目明,瞧清了對方是往這裏來的,就快速躲進了江與眠腰間的玉佩裏。

樹下有結界障目,來得修士察覺到那裏有人,但金丹期磅礴的威壓感讓所有發現的人都知道,樹下隐蔽着的,絕對是個高手。

和之前遇到的人一樣,來人沒有貿然過來打攪,自顧進了玄天秘境之中。

除了這個入口以外,在距此百裏開外,還有個入口,所以就算是擔心有人在這裏駐地打劫,也能從另一處離開,所以進去的人沒有過多猶豫。

而在玄天秘境附近的門派中,江與眠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沒有離去,自然被他們發現了。

但這麽久江與眠沒有做其他事,只是讓徒弟進去歷練,所以他沒有被視為危險人物。

其他人不提,裴溟知道外人看不到他們,就越發膽大。

他本來想靠着樹睡一覺,但見江與眠僵硬着身體,連他緊挨過來都沒有訓斥。

他猜到江與眠是因為裴洺在,不好将事情挑明,才隐忍下來。

裴洺眉眼裏都是笑意,他其實不想做別的,就是想和江與眠離得更近些。

得寸進尺對他來說是最拿手的,連半刻鐘都不到,他蜷縮在蒲團上,枕着江與眠大腿睡了。

過了一會兒,僵直着身體的江與眠緩緩睜開眼睛。

稍一低眼就能看到裴溟睡着的臉龐,眼底有着淡淡青色,他本就年少,還帶着幾分稚氣,這樣看起來十分疲憊。

江與眠微怔,回過神後才發覺,自己這一個多月都沒讓裴溟休息過,每次出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又把人扔進去。

裴溟卻從未提過,只在今天說想歇一歇。

平緩的呼吸讓他意識到裴溟已經睡熟了,僵硬的身體就逐漸放松下來。

腰間玉佩晃動着,似乎想用玉佩上挂的穗子在裴溟臉上搗搗亂,但還未得逞就被江與眠按住了。

“讓哥哥睡一會兒。”他低聲道,聲音極輕。

裴洺調皮是調皮,但也懂事,聞言就不再動了,乖乖待在玉佩裏,心想等哥哥醒來再和哥哥玩。

見裴溟這麽高的個子蜷縮在蒲團上,看着委委屈屈的,江與眠沉吟一會兒,便将自己法衣墊在了他身下,順便施法讓裴溟腿伸長了,不再蜷縮。

法衣可以阻隔寒氣潮氣,不用怕睡在地上會生病,再者裴溟睡得這麽熟,也不好搬動。

江與眠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一直等到徒弟睡醒。

“師尊。”裴溟不再枕着他的腿,坐起來喊道,眉眼中全是止不住的笑。

恍然間,江與眠想起在心魔裏見到的那個滿臉暴戾的裴溟,此時一對比,還是這個笑眼如星的徒弟乖巧。

“多謝師尊。”裴溟笑着說,他十分有眼色,狗腿子一樣說道:“師尊辛苦了,我幫師尊揉揉腿。”

就算是狗腿子做派,也讓他演繹的十分帥氣。

然而手剛碰到,就被江與眠拂開了。

“我沒事,無需如此。”江與眠淡淡開口。

他表情冷冽,語氣聽起來也有些生硬,但以裴溟對他的了解,絕對不是生氣了。

更何況這都快過去一個多時辰,江與眠都不曾将他推開,可見對他有多容忍,裴溟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被這樣故作的冷淡給騙過去。

要不是裴洺在,裴溟都想抱着江與眠親一親。

當然,能不能成功就不一定了。

“歇好了?”江與眠淡淡問道,他腰間的玉佩再次掙脫,飛到裴溟面前去了。

這段時間除了江與眠以外,連弟弟都沒怎麽說過話,裴溟自是無比耐心。

他掌中靈氣湧動,假裝和玉佩對打,玉佩東躲西藏,得了空子就反擊。

“歇好了師尊。”裴溟答道,一邊說話一邊哄弟弟玩。

“該進去了。”江與眠說道。

這句話在意料之中,睡了一個多時辰的裴溟恢複了精力,回答道:“徒兒知道了,師尊。”

他句句不離師尊這兩個字,聽起來乖順恭敬,實則是只能以言語來表達一下對江與眠的親昵,不然就沒有其他方式了,無論是親還是抱,都無法讓清醒的江與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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