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後我加了一段,親們可以翻回去看看哈~ (1)
一轉眼就到了端午節。放假這幾天,正好慕梓有個英國同學Bob來中國出差,順便繞過來看他。慕梓便叫上了張渭和二皮,五個人一起開車去一家山莊玩。臨行前我還問了他怎麽沒叫陸雲波,他揮揮手:“那家夥英語不行,我叫他他也不樂意去呀。”
Bob和我想象中那種英國紳士不大一樣,為人還挺平易随和的,逮着機會就開上兩句自然而然的玩笑,很容易就跟人熟起來。我們互相自我介紹之後,他轉向慕梓,問:“這就是……”
慕梓“唔”了一聲,耳朵有些發紅,那樣子似乎不願多談,于是Bob又笑咪咪地轉過來對我說:“Marina,你好,知道你很久了,雖然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在美國生活過嗎?”
我有些尴尬:“沒有。”
他誇張地張圓了嘴:“你有很漂亮的美式口音!”
慕梓接過話茬——以前常演英語劇,他的口語本就不差,去了英國幾年,更是一口濃濃的英式腔調,據說這是最讓美國女孩瘋狂的性感口音——他說:“以前我們中學的外教大多是美國人,她天賦異禀,一學就像,當時還有個老美說她将來肯定是要出國留學的,說不定還會嫁個外國人。”最後這句話,語氣突然就變得意味深長。
他這話讓我有些不自在,畢竟在場的四個中國人裏只有我一個不是海歸,我非常不願意糾結于這個話題,何況張渭上次還刺過我一句“美國佬不給你發獎學金?”什麽的。慕梓說那番話的本意肯定是想拍我馬屁,不想看我的表現卻不太對勁,一時不知如何補救,不由微顯懊惱;張渭向來和我不太對付,此時大概只覺得痛快;二皮卻好心出言替我解圍:“她雖然沒出國,可是在中國上的卻是我們都比不上的學校,她的大學大概相當于中國的牛津或劍橋。”
Bob立即一臉驚訝加同情地拍了拍慕梓的肩膀:“那你壓力會不會很大?”
慕梓連連點頭:“超級大!本來她就是我辛辛苦苦追了很多年才追上的女孩,我們中國還有一句俗話,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她這片江山我打下來都這麽不容易,再要守住真不知得多難,你看我這段時間操心得人都老了!”
幾句玩笑說下來,氣氛不知不覺變得輕松了不少。這幾個人都是話痨,Bob更是滿口诙諧風趣層出不窮,路上聊着聊着天,他不知怎麽的就說到了中國的坐月子,大發感嘆道:“我的上帝,太難以置信了!我有一次去一對中國朋友家玩,他們家裏暖氣開到32度,所有窗戶都密不透風,所有人都大汗淋漓,産婦靠在床上,還戴着頂帽子——我的意思是,嬰兒戴帽子我是明白的,可媽媽為什麽也要戴?”
中國人坐月子向來如此,我們大多數人都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甚至從未覺得這是個問題,如今聽他這麽說出來,只覺得好笑,于是爆笑一片,只有慕梓認真地回答道:“這個你就不懂了。研究表明,中國女人差不多是世界上平均個頭最小的,但是她們生出來的孩子卻是新生兒中平均個頭最大的,她們身體受到的損傷不是你們白種婦女能比的,當然要受到特別的照顧。”
他這話一說,大家都有些發愣,覺得他這話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張渭則不懷好意地問:“你怎麽連這都知道啊?什麽時候關心起這個來了?難道……”說着,他目光暧昧地瞥了我一眼,一時讓我判斷不清他的意思究竟是懷疑我懷孕了呢,還是警告我慕梓可能跟別的女人有過孩子。
慕梓卻大大方方道:“是啊,我已經做好準備很久了,就等着某人也做好準備了。”
那三個人拖長聲音“哦”了一聲,Bob滿眼輕笑地側頭問我:“那麽,這位某人,你做好準備了沒?”
我臉上發燒,答得飛快:“沒。”頓了頓,我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他說的某人也不一定指的是我啊。”
Bob道:“不是你還能有誰?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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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慕梓出聲打斷他,語氣裏有些警告的意味。
我有些好奇,想要追問,卻直覺地感到或許Bob被打斷的那番話我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便又忍了回去。
Bob談興正濃,被強行制止大約十分憋屈,同時又想找補些什麽來掩過眼下微妙的氣氛,于是又把話題切了回去:“唔,不管an說得對不對,這是個文化現象總沒錯的。這個文化差異的問題非常有趣,比如關于假如有一個男人想勾引別人的老婆,給她買了一件很貴重的禮物,譬如就說是一條鑽石項鏈吧,如果這位丈夫是英國男人,他會勃然大怒,但是有一次我問一個中國男人的時候,那個人說:‘沒問題,送吧,我可以把它賣了。’”
大家哈哈大笑,慕梓笑罷,換了副威脅語氣道:“你跟Marina說說這個試試看?”
Bob忙道:“跟她當然說鑽石項鏈是肯定不夠的,是不是得說……一座城堡?”
二皮輕嗤了一聲:“an家可是擁有着一個省呢,她怎麽可能稀罕你那一座城堡?”
如此說說笑笑一路,車子沿高架出了城,漸漸滑入映着明媚日色的青碧水田間,再走了約摸一刻鐘,那座度假山莊就遙遙在望了。
這座山莊果然是專供權貴子弟享用的別樣洞天,室內處處透着種低調的奢華,室外則是一派大巧若拙仿若渾然天成的野趣,亞熱帶動植物在這初夏的陽光裏精神頭十足。在穿繞過整座山莊的淺淺水池裏,我第一次看到那麽活潑的烏龜,勤快地不斷撥動着短小的四肢歡暢地劃水,因為沒有明确的方向而顯得特別自由自在,偶爾甚至還打幾個滾,令我霎時間覺得其實那個成語如果寫成“如龜得水”的話,可能比“如魚得水”還要傳神。水邊還站着好些沒見過的水鳥,大約是一家子,都是一身純黑,嘴卻是鮮豔的紅,仿佛紅唇黑裙的女郎,透着一股子神秘的高貴。
果然是非富即貴才能來得起的山莊麽?連娛人的羽禽都要物以類聚!
到達山莊時已然近午,轉了一圈就到了午飯時間。Bob和大多數吃過中餐就念念不忘的西方人不一樣,他直言吃不慣中餐,還是想吃地道的西餐,慕梓笑道:“我就知道!我說那會兒你不愛吃我做的菜不是因為我做得不好吧,二皮還不信。帶你來這兒就是因為這裏有我所知道的本市最地道的西餐!”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于慕梓居然也會做飯這一事實,就被西餐廳內撲面而來的異國貴族情調完全帶開了注意力,并且馬上就明白這裏的西餐為什麽這麽地道了。這裏的侍者清一色是年輕的白種男人,可以想見廚師也是了。他們顯然都受過最專業的訓練,風度翩翩舉止有度,我這樣沒見過什麽世面的,此前只在外國影視劇裏才見過這等場面,心裏不免緊張,生怕露拙。
拿到菜單一看,果然一眼掃去就沒幾個詞認識的,認識的那些也不太能對應得到我能理解的範圍中去。本指望慕梓能心細如發地想到這一點悄悄探個頭來幫幫忙,偏偏我們剛翻開菜單,主廚就來了。
果然是白人,并且和侍者一樣風度翩翩。
而且顯然是沖着熟客慕梓來的。
那位主廚剛開口說了一句話,坐在我另一側的Bob就悄聲告訴我:“這口音,一定是法國人!”
慕梓和主廚熟門熟路地聊了一會兒今天有哪些特別推薦,某個菜今天食材好不好,某種甜點今天有沒有剛好烤到最佳的火候,我們四個則在那兒翻看菜單。我愁眉苦臉地把菜單翻到背面,柳暗花明地發現那裏居然有中文版!
待我們的菜一一上到跟前,Bob眼巴巴地望着我前面的一盤烤蘆筍,問:“你是從哪兒看到這個的?我怎麽沒找到?你們看見了嗎?”
其他三個人在他詢問的注視下紛紛搖頭,又疑惑地望向我。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看的是中文菜單。”
這回輪到慕梓傻了:“我來了這裏那麽多次,居然不知道菜單還有中文的!”
Bob和二皮頓時來了勁,望向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真不愧是從中國的牛津劍橋畢業的呀!”
慕梓毫無愧色,笑着摟住我的肩膀:“她是比我聰明多了嘛!”說罷,又換成中文在我耳邊補了一句:“以後就靠你罩着我了!”
我哭笑不得。我要是能罩着他,現在都不會在這裏了好不好……
于是Bob也加點了一盤烤蘆筍當配菜,大大方方地端着滿桌分,還逐人叮囑:“拿,随便拿,不過要給我留點兒!”一桌人言笑晏晏,在安靜而優雅的西餐廳裏,這已算吃得十分熱鬧了。
飯後換到一間考究的棋牌室,一坐下二皮就嚷嚷着讓服務員拿牌具來玩得州撲克,我不太明白,便問:“什麽是得州撲克?”
張渭一聽,頓時怪裏怪氣地望向慕梓一頓怪笑,慕梓臉有些泛紅:“操!你們少來啊!”
二皮忽然問張渭:“喂,你說會不會人家學這個也學得超級快?”
張渭大大咧咧地一個勁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們老大n年的功夫讓新手一下子反超還得了?”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在說我,可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于是疑惑地望向慕梓,他卻渾若未覺——或者說,更像是在刻意避開我的目光。于是我只好問同樣不明就裏的Bob:“你們居然不是玩橋牌?”
Bob沖我擠擠眼:“英國人也玩得州撲克的,而且也可以玩得很好,比如007詹姆斯邦德,看過《皇家夜總會》吧?”
☆、15
大家圍成一圈坐下,慕梓給我講解了一番規則,倒是不難,不過每輪到底是要跟還是放棄,除了運氣之外,還要粗略算算各種概率。這是我很不擅長的,于是每每小心翼翼,除非自己的牌真的很好,否則多半放棄。若放棄也要失去少量籌碼,而當玩到後面越來越大之後,這個“少量”也就變成了相對的,所以五個人當中,我的籌碼減少得最快。
若在賭場,這些籌碼最後是要兌換成錢的,我們只是朋友間随便玩玩,并不玩錢,但卻要喝酒,每輪只有贏的那人不用喝酒,其餘人都要喝,少一個籌碼就要喝一口。
我此前只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跟同學喝過幾場,好在酒量不差,連下去幾瓶也面不改色,被他們七嘴八舌誇了一通女中豪傑之類的,自己便也興奮起來,只覺得前所未有地放松,惹得慕梓終于忍不住說道:“你醉了吧?話這麽多!能不能別這麽實誠?讓你喝一口又沒規定量,你随便抿一小口不就得了?”
他這話是用中文說的,張渭和二皮立即反對,一個用中文另一個用英文殊途同歸道:“不帶這麽偏袒媳婦兒的啊!教老婆使詐,罪該萬死!”
Bob便也抗議:“an!你是不是真男人?別的男人都巴不得把女人灌醉!”
慕梓回答得理直氣壯:“那是對別人的女人,對自己的女人要疼愛,灌醉幹嘛?!”
得州撲克一盤可以玩很久,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聲中,我頭重腳輕着發愁這麽下去我得喝多少酒呀。
沒想到這個念頭才冒出來沒兩分鐘,冷不丁就有人突然死亡了,我居然不是第一個出局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情況是有一局慕梓和Bob都拿到了極好的牌,于是慕梓發動all in,就是把所有剩下的籌碼都押進去。我們三個立刻抽身,Bob則勇敢地跟進去了。
然後雙方亮牌,Bob是已然難得的順子,慕梓卻是百年難遇的同花順!
原本已經抱定了第一個出局的信念,沒想到居然還能全身而退,我不由得大為興奮,對Bob說:“You saved my ass! I love you here!”
Bob趕忙答:“這個你得先跟an談談!”
我說:“他肯定會同意的,這可是賭場,難道他會希望我把他的錢都輸光?”
Bob哈哈大笑,拍着慕梓的肩膀說:“你看,Marina已經把自己當作你老婆來考慮問題了!”
我的确是喝多了,腦子已經不怎麽轉了,聽了Bob這話才意識到自己那話的确是說得豪放了。但腦子不轉的另一個好處就在于也不怎麽感受得到尴尬,茫茫然地聽張渭和二皮怪聲怪氣地笑,慕梓沒看我,笑着也去拍Bob的肩膀:“你知道嗎,賭場失意,情場得意,所以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Bob一臉無奈地點點頭又聳聳肩,對我說:“是啊,所以你之前才一直那麽矬,因為你有個實在是太好又太愛你的男人!”
我連忙把自己撇出來:“沒人在說我,人家是安慰你,想哄你高興來着。”
Bob又搖頭又擺手:“我才不高興呢,怎麽情場得意呀?我又不想要你男人!”
我脫口而出:“要吧要吧,你可以給他買條鑽石項鏈!”
張渭和二皮哈哈大笑,慕梓郁郁地瞪着我,Bob則一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賭場得意了,原來其實你情場很失意呀!”
那天我們玩到天黑,臨走前用了些簡餐。每個人都喝了酒,雖然司機慕梓因為是最後贏家的緣故,喝得最少,基本上看不出絲毫喝過酒的痕跡,我還是堅決制止他開車。
他和張渭二皮都覺得有些好笑,七嘴八舌地對我說:“沒關系的,沒警察敢抓這個車牌的車子,就算真撞上了哪個愣頭青抓了也沒事!”
我用英文大聲說:“不行!不管是從法律還是對我們的安全負責的角度來講,我們這裏所有人都絕對不能開車!”
我這句話的用意就在于争取Bob的支持,果然,講究規則的西方人一聽懂我們讨論的內容,立即就站在了我這邊:“Marina說得對,我們只能叫車回去,如果實在沒辦法叫到車子,我們就在這裏住一夜好了。”
這麽一來,他們三個都不便再說什麽,就依了Bob的意思。我松了口氣,這才顧得上擔心自己剛才會不會言辭激烈臉色難看到令他們起疑的地步?
可是就算王恒的那個“酒後駕車”只是以酒壯膽也好、掩人耳目也罷,我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再容忍這樣的行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張渭果然說道:“慕梓,你媳婦兒發起酒瘋來比平常還兇啊,以後可有得你受的!”
慕梓吃的一笑:“是啊,看來我想把她踹下床也不行了!”
二皮不知道他們話之所指,Bob則完全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于是湊過來問,張渭便把當年那個典故同他們講了一遍,倆人邊聽邊笑,不時側眼瞟我,最後齊刷刷贊我:“真是女中丈夫啊!”
一旁察言觀色英文底子也不差的服務生直到此時才終于瞅到空當,微笑着過來說:“我這就讓服務臺給你們開房間。”
既然決定住下,幾個人索性商量找點別的樂子再玩一晚上。他們四個合計了一會兒,決定玩一種叫Sequence的游戲,牌上來之後再把規則一說,我不禁愕然:“這不就是撲克牌加五子棋的綜合嗎?”
慕梓眯起眼睛笑:“總結得不錯!”
五子棋都常有膠着半天分不出勝負的狀況,這個游戲也一樣,因為必須要一方比另一方多出兩個sequence才能算贏,幾個人玩了半天,所有牌都用完了也沒有結果。于是我大感無聊,無聊又放大了我頭暈腦脹的感覺,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便提議道:“不然就玩到這裏吧,今晚也得早點睡了,明天還要起大早趕回去上班呢。”
張渭一聽,頓時壞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慕梓:“喂,人家急着想趕緊回房間了喂!”
我急了,忙道:“胡說八道什麽呀!”
二皮也腆着臉笑了:“欲蓋彌彰,欲蓋彌彰!”
看來真是喝多了,之前我一點都沒想起這茬兒來,現在他們這麽一鬧我就開始操心了:那個服務生是怎麽給我們開的房呀?不會……真讓我和慕梓同一間吧?
可這個問題卻實在不方便問,尤其是在他們開了那通玩笑之後,我要問他們肯定會說我是擔心不能跟慕梓同房了。
就這麽一路糾結着走到賓館,一進大堂就有服務生迎上來,恭恭敬敬地把房卡遞給慕梓:“剛才他們沒問清楚您的意思,暫時開了五個單間,您看要不要換?”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聽慕梓閑閑答了一句“就先這麽着吧,有什麽再找你們”之後,才猛一口氣松了下來。
大庭廣衆之下,張渭和二皮也不亂開玩笑了。進了電梯再出來,慕梓把三張房卡分給他們:“今晚活動結束,快回去洗洗睡吧。”
張渭賤賤地探了個腦袋過來:“那你們呢?”
慕梓不動聲色:“也洗洗睡啊,這不廢話嗎!”
這話往兩個方向理解都可以,張渭和二皮先滿足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又不甘心地想要繼續打探,無奈慕梓再不理他們,只同Bob用英文聊着,倒讓他們那些下三濫的玩笑開不進來了。說話間,他攬着我停在一個房門前,沖他們自然而然地揮揮手:“我送我的女士回房間,你們晚安吧。”
語罷,再不由分說,他插卡開了門,擁着我進去,自然而然卻又毫不拖延地把門關上了。
這房門隔音效果極好,一旦嚴絲合縫,連他們道晚安的聲音都不再聽得到,更別提別的了。
我是真喝多了,之前一直坐着不覺得怎麽,一起來走路就只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圍着我轉,不規則地上下左右晃悠着轉,若不是慕梓一路摟着我,我還真保不準自己不會一頭撞到哪兒去。此時一看到床,我也顧不得別的了,如遇救星般幾步沖過去一頭栽倒,腦袋明明還很清醒,可眼皮子已經沉沉的撐不開了。
我聽見慕梓走過來的聲音,然後感到床微微一震,略略塌下一點。
他的手清涼幹爽地撫上我的額:“真喝多了吧?還說明天起個大早趕回去上班呢,我看你至少得睡一天。”
我抓住他的手腕,艱難地将眼睛啓開一條縫:“別,你必須把我叫起來回去上班。”
他似乎輕輕抽了口氣,俯下嘴唇:“原來你剛才真是急着跟我回房間啊?”
我一急,倒又有了些力氣,一把推開他:“什麽呀!”
“那你讓我叫你起來?我不住這兒怎麽叫你起來?”
我氣得身子一撐就坐了起來:“有手機,有電話,實在不行還有女服務員!就算你自己拿房卡開門進來叫我,也不用住在這裏啊!”
他一臉的笑,扶住我的肩膀:“不用這麽激動吧?”說着,臉一變,換上副受傷的神情:“你不會真的不想要我吧?還想把我送給別人換鑽石項鏈,嗯?”
我噎了一下,嘟囔道:“你還不是想把別的女人灌醉?”
他笑起來:“我那是說的一般男人的常态,不包括我,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他低垂下臉,“不用吃醋。”
他離得那麽近,而我們又在床上,我忽而心慌,連忙借故避開:“好熱,這屋裏沒開空調嗎?”
我原本并沒有意識到的,這句話說出來才發現,我渾身上下的确熱烘烘的,汗卻出不來,于是只熱氣蒸蒸熱浪騰騰地憋悶,大概是酒勁上來了。
慕梓體貼地站起來:“我去把溫度調低。餐廳和棋牌室通常空調都開得特別大,賓館這邊會正常一點。”
就在他走開的這第一秒鐘裏,我突然就燥熱到難以忍受,很想很想……
脫衣服……
如果再不讓我脫衣服,我就要死了,我堅定地相信這一點。
我艱難地擡着眼皮望向慕梓,想跟他說你快回你的房間去吧,可這句話卻噎在喉嚨口,怎麽也出不來。其實我還沒全醉對不對?否則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顧忌,擔心有些話說出來會不禮貌,或者自己是小人心。
我就這麽糾結着,直到他在門邊的牆上操作完畢,又轉過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
☆、16
慕梓回來時,我已經支撐不住又躺回了床上,他俯下來,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涼涼地撫過我的臉。
我舒服得幾乎要嘆氣,忍不住把他的手摁在最燥熱難耐的臉頰上,喃喃道:“你怎麽這麽涼……”
他輕笑了一下:“我是恒溫空調,冬暖夏涼,實屬居家旅行最佳配備。”
我翻了個身,一邊臉貪戀地貼着還清涼的床單,另一邊臉蹭着他的掌心:“你是恒溫空調,那你不許被我捂熱啊。”
他哈的笑出聲來:“你還真霸道!”他拉着我的手,游上他的手臂:“那裏熱了,這裏不還涼着呢嗎?”
我“嗯”了一聲,嘆着氣傾身貼了上去:“你真的把空調溫度調低了嗎?為什麽我還是這麽熱,好像還越來越熱了?”
他摟住我,吻下來:“我把它調高了,你信不信?”
他的吻深深地向我的口腔裏沉進來,我則一心一意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尋找每一塊清涼的肌膚,盡可能多地讓自己的身體貼上去。他的吮吸越來越急、越來越緊,我快要喘不過氣來,剛剛用力推開他,卻被他順勢壓着倒在了床上。
我連忙低喊:“你幹嘛!”
他的呼吸熱熱地噴在我的鎖骨間,一說話粗糙的下巴就細細密密地磕在我的胸脯上:“你說呢?”
我用力搖頭:“不行,不要!”
他把我的手按在腰間:“你一雙爪子都鑽到我衣服裏去了,居然還一臉無辜地說不要?”
我被這句話将住了,愣在那裏開不了口,正讷讷着,他卻按捺不住,又吻了下來,而且一下子就解開了我最上面一顆衣扣。
我慌不擇言:“我、我只是想涼快涼快!”
他一臉受傷:“有你這麽利用人的嗎?你都把我弄得快要爆炸了才說不行,那我也不行了!”
我本來力氣就遠不如他,此時手軟腳軟全身乏力,不由急了,再開口就幾乎哭了出來,口不擇言道:“你不能這樣,我是喝多了,你這是乘人之危!你要敢……你要敢……我、我變成厲鬼也不放過你!”
他的動作猛然定住,仿佛連呼吸都憋了起來。我最後這句話把他逗得笑了出來,然後頹然趴下,伏在我的肩窩裏重重喘息,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擡起臉露出滿頭大汗,我這才感到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濕嗒嗒粘糊糊的難受。
他苦笑道:“真拿你沒辦法……為什麽我有時候還是覺得,你對我就跟以前一樣,那麽心狠手辣?”
那天晚上之後,或許是食髓知味,或許是覺得我們的關系又深入了一層,每天晚上慕梓再送我回家,停車後就總要纏住我半天才肯下車。
第一天晚上激烈的肢體交纏與摩擦之間,我忽然被他褲袋裏一件硬邦邦的東西硌到,終于找到了制止他的借口:“這是什麽?”
他勉力壓制住喘息,茫然地伸手去掏,然後才想起來:“哦,這個!”
他拿出一只絲絨的盒子,我的心猛地一提。
盒蓋随着他手指的動作被打開,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在夜色裏越發顯得晶瑩奪目的鑽石項鏈。
我松了口氣,然後又為了自己剛才的擔心而暗自尴尬。
或者,我一直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他眼睛裏都是笑意,順手替我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這是為了讓你不要被別人拐走,也不要把我換給別人。”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他抓住我,一臉嚴肅:“這種時候怎麽能笑呢?專心一點!”
片刻之後,他卻嗷的一聲呼痛:“現在輪到我挨硌了!”
第二天早上,慕梓來接我去上班時,我大為意外地發現他開的居然是一輛比原來那輛沃爾沃大了一號的別克,不由問:“換車了?”
“嗯。”
“原來那輛車怎麽了?”
他唇角輕勾,盛滿笑意的眼睛是狹長的柳葉形,标準古典美男子的丹鳳狀,讓我霎時間聯想到狐貍——
男狐貍精?
一時失神間,只聽他漫聲道:“這車的排擋在方向盤這兒,不礙事。昨天晚上我的腰被硌得疼死了,回去一看,都黑了一塊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頓時噌的一下,仿佛一團熱火騰上了臉。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誰讓你那麽用力的?”
他不知是不是真沒聽清,轉過來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什麽?”
我已經後悔得恨不能開門跳車而逃,連忙別開臉去看窗外:“沒什麽。”
和慕梓的關系發展到了這一步,我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向他提我家的事了。因為我們已經走到了進入去無可去的最後區域前的最後一步,如果再往前,我擔心我就沒有資本再向他提任何要求了。
作為一個在這個年代來說絕對是高齡的處女,我對于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還停留在小時候看《故事會》的理解程度,總覺得女人一旦讓男人得了手,男人就不會再在乎她。
具體究竟該怎麽向他提起我家的事,我考慮了一天,決定直接帶他去我家。
有些話,在毫無情境的情況之下,我實在不知如何主動開口,不如讓他到我家看到我父母的情況,自己問出來吧。
于是我跟慕梓說:“下個月我手上這單case完了之後,我想請一天假,連上周末回趟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有些驚訝,但也看得出來十分高興:“居然讓我去拜見岳父岳母大人了?話說我爸媽都在這兒,你可還沒見過他們呢。”
我咬着嘴唇:“什麽拜見……那什麽的,我主要是想蹭你的車!你不去也行。”
他笑着攬過我,一副看穿了卻依着我的架勢:“去去去,怎麽不去?被蹭的司機表示很榮幸!”說着,他壓低了聲音,“是該男的先上女的家裏去,規矩如此。”
剛從度假山莊回來的頭幾天,我一如既往,穿的都是上下分開的衣裙,每天晚上在慕梓那輛寬敞的別克車裏,他的手輕而易舉地從腰間鑽進來,而他的唇舌慢慢從我的嘴裏滑出,逡巡往下,一點點同手會合,隔着衣服捧着貪婪啜吸。
為此我特意去買了條可以上班時穿的連衣裙,以為可以讓他知難而退,誰知他竟索性從領口伸手進來。我窘得無地自容,縮在靠背上拼命把臉藏在他的身體後面,小聲反抗:“外面的人會看見的……”
他壓抑着喘息:“我遮着呢,他們看不見你……再說了,我看誰敢來管……”
他這話倒提醒了我:“別人知道你是誰,就更不能……”
他加了把勁,把力圖推開他的我更緊地摁回原處:“知道我是誰又怎麽樣?難道他們跟他們老婆不這樣?人家做的還是更要命的事呢……別、別動,原來……從上面抓住它們是這種感覺……”
我隐隐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他最後這句話委實太過羞人,我的腦子熱烘烘地發着脹,仿佛一團撲撲沸騰的糨糊,什麽也想不過來,只得度秒如年地熬着,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快點到他結束的時候。
而到了他結束的時候,他微喘着在我耳邊低聲問:“送你的那幾件襯衣呢?怎麽不見你穿?”
我說:“寬松款的襯衣不适合我,我穿了顯胖。”
他哄誘地磨着勸着:“不會的,會很美的,我發誓。”
我哭笑不得:“這個你怎麽發誓啊?你又沒看過。”
“我沒看過也知道。你以前那麽胖我不還是喜歡你,你擔心什麽?真的,你穿什麽我都覺得美,”他帶着低靡的笑意,“不穿肯定更美……”
我火燙着臉推開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一大堆事呢,得早起。”
他卻不容我轉移話題:“明天必須穿我送你的襯衣,否則……我有辦法收拾你!”
他那句威脅是壞壞地笑着說的,這應該意味着并沒有實質的危險,可我還是不敢不從。
他所謂的收拾……我擔心我更應付不來。
但是次日晚上,當我終于明白他送我那幾件襯衣的用意何在時,幾乎懷疑假如我就是不聽他的,由着他收拾,會不會程度還輕一點。
他将我的襯衣從裙腰裏抽出來、整個腦袋鑽進來的時候,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難受得厲害的癢癢讓我想笑又想叫,可又覺得笑出來太奇怪,叫出來更不對,只得苦苦壓抑,徒勞地抱住他的腦袋想拔開:“別、別舔我的肚子,好癢……”
“那你想我舔哪裏?”
“哪、哪裏都不要舔……”
“那要怎樣?用咬的,嗯?”
“不、不要!”
“這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