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啦~O(∩_∩)O~~ (4)

,因回府後,穆璃安又說肚子餓,便命櫻桃去廚房給她找些吃的來。

穆璃安喝了口湯問櫻桃:“你近日可覺得在府中憋悶了?”

櫻桃搖頭:“奴婢沒覺得。”

穆璃安和魚兒對視一眼笑道:“我和魚兒都覺得近日在府中待得煩了,正想出去散散心去,既然你沒覺得煩,那就不帶你了。”

櫻桃聽聞擡頭看着她們,激動的張了嘴,卻又低着頭悶悶的說道:“那就把櫻桃留下吧。”

穆璃安忍不住和魚兒大笑起來,櫻桃才知是唬她的,嗔道:“小姐可真是!”

“那我再問你,你想和我們一同去嗎?”

櫻桃這才急忙點了頭,又問道:“小姐可有想去的地方?”

穆璃安想了想道:“城外骊山觀雨亭,怎麽樣,你們可去過?”

因上回汪凝爾給她講她與顧旻禮的故事時,提到了這觀雨亭,說尤其是如今這時節上去,風景獨好,讓穆璃安有機會一定前去看看。

櫻桃和魚兒都搖頭表示沒去過。

“那就這麽定了。”

另一邊顧亓麟與汪子堯帶的軍隊此時已走了大半月,距離那西北軍隊駐地遙城還有約一半的距離,路上倒是無事發生,一路走得也比較順利,路遇客棧休息時,汪子堯不免要和幾個副将一起去喝花酒輕松輕松,顧亓麟卻一概拒絕,只自己獨自喝着酒,想念遠在京城的穆璃安,也不知她過得可好。

☆、道觀

這日穆璃安又在練習場練習,只不過這回不是練的長鞭,而是顧亓麟送她的那把長劍。

這把長劍穆璃安第一次使的時候便尤為順手,真真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于是她每日總要抽出空拿了劍到練習場上揮舞幾下,有時碰到穆将軍的手下也在,穆璃安便纏着那人定要陪她練上幾個回合,那人見她是将軍府大小姐,也不敢盡全力,卻又要表現成是盡力而為,一場下來,竟是大汗淋漓,比真打一場還累,後來漸漸的那些個将士們就不到練習場來了,或者打聽了知道穆璃安不在,才過來。

這日穆璃安練着劍,穆将軍也正好過來了,坐在一旁看了看,見她練完,又趕緊喊她過來休息。

“你一個女子,以後還是少碰這些劍啊鞭的,多跟卿卿學學,安安靜靜的品茶賞花,吟詩作賦,也顯得端莊大方。”

穆璃安聽見這話趕緊反駁道:“女兒也想啊,可是女兒就是閑不下來,大概是随了爹爹的性子,這輩子也改不了了。”

穆将軍聽他這麽說仰頭笑了笑,然後揮手讓身邊的下人都先退下,才又跟穆璃安說道:“我知道,二皇子殿下允諾你,出征回來就請皇上賜婚,将你嫁給他。”

穆璃安沒想到顧亓麟竟然向她爹爹也說了這話,一時紅了臉不說話。

穆将軍又道:“二皇子殿下是什麽身份?将來是有可能稱王稱帝的人,你們若是現在就在一起,那又是少年夫妻,感情最重,我以為,你也是可以登上那高位之人,你若不現在就學着點那些規矩,将來吃虧的時候你就知道爹爹今天這番話了。你自小不在我身邊長大,你娘親又去世得早,我自知虧欠你許多,許多規矩你也不懂,如今我也是想盡力彌補回來,希望你日後能少吃點虧。”

穆璃安聽到穆将軍這一番話,心下有些感動,點點頭道:“是,璃安知曉。”

穆将軍看着遠處又道:“戰場上的事多有變數,若是他,回不來,你也別太過悲傷,現下除了我們三個人,還無人知曉此事,到時另外再尋別家公子也是可以的。”

穆璃安點點頭不說話,心內卻是從未想過他若是回不來怎麽辦,因為他答應過,會平安回來,那她就踏踏實實在家等他回來那一天。

“我給你請了麽麽,幾日後進府教導你規矩,夫人事多,老夫知曉你們關系又總是不融洽,所以請個麽麽教你,這回你可得認真學了。”

穆璃安點點頭道:“爹爹我近日想出門游玩一日,就在城外骊山,我見着最近天氣甚好,想去那山上看看。”

“好,去吧,多帶幾個丫鬟下人,注意安全。”

穆璃安點頭行了一禮回了房。

沐浴完後穆璃安換上幹淨舒爽的衣衫,拿過針線來開始繡起了香包,魚兒見着這一幕驚訝道:“小,小姐今日怎的如此反常,竟安靜的坐在這兒繡起刺繡來。”

穆璃安笑道:“這麽驚訝做什麽,你過來,我這連頭還沒起呢,你說我繡個什麽圖案好?”

“小姐是繡手帕還是什麽?”魚兒給她倒上茶水問道。

穆璃安小聲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成親時要繡兩個香包,他一個我一個嘛?”

說完臉又紅了,被魚兒調侃了一番笑道:“那殿下喜歡什麽圖案,小姐可知曉?”

穆璃安搖搖頭,她确實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圖案。

“那小姐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吧,只要是小姐喜歡的,殿下肯定也喜歡。”

穆璃安聽到這話覺得很是在理,然後自己選了喜歡的圖案繡起來。

繡了會兒又向魚兒和櫻桃道:“明日咱們去城外骊山如何?”

魚兒和櫻桃都點頭道:“都聽小姐的。”

第二天一早,穆璃安洗漱完,魚兒服侍她換上一套淺綠色襦裙,又外套一件鬥篷,三人便出了門向城外骊山走去。

櫻桃拿着穆璃安的長劍,魚兒拿着些幹糧和水,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不多時便到了骊山腳下,穆璃安發現除了他們三人,竟還有好些成群結隊上山的人,其中不乏有一些富家商賈。

“只是一個小小的觀雨亭,竟能引來這麽多人上山觀景。”穆璃安小聲嘀咕着。

魚兒也小聲道:“是呢,小姐咱們也上去吧,看着這麽多人上山,怕晚了找不到好的位置觀景了。”

于是三人跟着人群往山上走去,然而穆璃安并不知曉哪條路通往觀雨亭,走到前方一個分叉路口的時候,發現大部分人往左,小部分人往右去了。

“咱們走哪邊呀?我也沒來過,沒想到還有兩條路。”穆璃安問魚兒和櫻桃。

魚兒肯定的說:“當然是跟着大部隊走了,準是沒錯的。”

穆璃安想想也對,她也就聽說過骊山觀雨亭這一個風景,想必上山的人都是奔着這個來的,于是跟着別人的隊伍走了左邊。

走着走着穆璃安嫌鬥篷礙事,又有些熱起來,便脫了鬥篷讓魚兒抱着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欣賞着沿路的風景,忽聽得前方的富甲攜帶的小厮們走在最後方正在說着閑話,穆璃安緊走兩步跟在他們身後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麽,便聽得左邊的小厮說:“聽說那道士長說的話可靈驗了,上回夫人病重,老爺過來問夫人還有無恢複的希望,那道士長說只要你每日喝一碗土水,十日後夫人則會痊愈。”

“土水是什麽水?”右邊的小厮問。

“當日道士長給了老爺一包土,說那土有奇效,讓老爺回去,每日加一點土放在水裏,就是土水。”

右邊小厮點頭道:“後來夫人果然好了,看來這道士長還是有點功力的。”

“所以啊,這不,小姐最近不是被拒了兩門婚事,老爺急得今日又上來找那道士長了,問問有什麽可以解決的法子沒。”

穆璃安聽了才知原來這大部隊的人都是去找那道士長的,根本不是去觀雨亭的,忙跟魚兒和櫻桃道:“這條路不是去觀雨亭的,咱們快折回去走那條道。”

魚兒卻拉住穆璃安道:“已經都走了大半截了,既然誤打誤撞過來了,那證明還是有些緣分的,又聽說那道士長這樣靈,小姐何不前去一看究竟,看看那道士長是真有奇功,還是裝神弄鬼。”

穆璃安其實心內對這道士長也是有些好奇,又見這麽多人都慕名前來,便被說動,也想去一看究竟。

于是三人繼續往前行去。

等這條小路走到盡頭,穆璃安擡眼發現前方景色豁然開朗,一個氣勢磅礴的修真道觀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道觀并沒有修在骊山頂上,而是修在了半山腰,周圍樹木叢生,莺飛鳥鳴,這道觀隐藏其中倒像是真的與世隔絕一般。

有小道士井然有序的引了衆人到一旁大殿裏休息,又端來茶水,接着讓參觀祈福的人自行前往大殿中央朝拜,若是約了道士長的話,請在此等候,會有別的道士過來引路。

櫻桃小聲問道:“咱們要見見那道士長嗎?”

穆璃安點頭道:“當然要見,看看是何方神聖。”

在殿中等候了會兒,有道士長過來問穆璃安一行人的身份,穆璃安随口編道:“北街張員外家女兒。”

過了一會兒那道士過來回複說可以去見道士長,但是只能一人前去,穆璃安點頭說我去,然後拿過櫻桃遞來的長劍,卻被那道士阻攔道:“不可攜帶兵器前去。”

穆璃安不與他争辯,只好把長劍留下,只身前往。

道士帶着她一路左拐右拐,拐得她暈頭轉向,才終于在一門前停下。

“到了,小姐請進。”道士說完便站到一旁等候。

穆璃安推門進去,裏面空曠冷清,什麽都沒有,大門一關,更是光線昏暗,只能依靠窗戶透進來的幾縷光,觀察室內情況。

穆璃安輕輕喊了聲:“道士長?”

然後旁邊開了一個小門,聽得有個聲音說道:“請走這個門過來。”

穆璃安覺得這聲音聽着有點耳熟,然後穿過小門走了進去,才發現她不是走了進去,而是走了出來,因為面前是一個露天的小院兒,院子裏擺着桌凳,桌子上小火煮着茶水,旁邊地上還種着好些不知名的小花,而那道士長正躺在躺椅上,背對着穆璃安,一手拿着扇子,甚是悠閑自得。

道士長問道:“小姐是何人?”

穆璃安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聲音耳熟,便走近探頭說道:“道士長為何只背對着我?”

那道士長聽聞聲音在自己頭頂響起,便睜眼看去,結果與穆璃安對視一眼,吓得從躺椅上滾了下來,穆璃安也認出來,這道士長竟是那破乞丐。

穆璃安驚訝問道:“怎麽是你?”

誰知那乞丐也問道:“怎麽是你?”

穆璃安看到他如今人模人樣的穿着打扮,還貼着小胡子,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坐到旁邊的石凳上,趴在桌上笑個不停。

那乞丐是真沒想到穆璃安會過來,雖然自己貼了胡子,打扮了一下,平時別人來并認不出他就是以前那個乞丐,但是穆璃安明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乞丐拍拍自己的袍子,重新又躺到躺椅上,說:“笑吧,等你笑夠再聊,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按時辰收費的。”

穆璃安忍住笑道:“什麽道士長呀,你還好意思收費,別人不知曉,我還不知曉了?竟還敢要我的錢,我只問你,你哪兒來的錢修了這麽氣派的道觀?快快從實招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也更到20章啦,謝謝看我文的各位小天使,愛你們~評論區埋了紅包看看能不能把你們炸出來~(づ ̄3 ̄)づ

☆、乞丐道長

這乞丐往躺椅上一躺,搖着扇子得意的說道:“呵,天生好命,天降一筆橫財。”

穆璃安看他那得意的樣子說道:“我才不信,上回見你還因為沒錢付賬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現下卻突然有了這麽大一個道觀,甚是可疑,等下了山,我得找人調查調查。”

那乞丐笑說:“哼,我的錢來路清白,你調查去吧,對了,今日怎的不見你那位公子?說起來,我能有今日還多虧了那位公子。”

“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些,我聽得糊裏糊塗的。”半夏湊近他問道。

那乞丐笑說:“行吧,看在與小姐也是舊相識的份上,且小姐曾經也算救過我一命,我就跟你分享一下我的事跡。”

原來這乞丐也不是生來就是乞丐,他出身在一個農夫家裏,卻天賦異禀,有先知之術,小時候他便能預知哪家将來有喪哪家将來有喜,且每回必定精準到時辰和日子,起初附近的村民們都不信,尤其是那些被說有喪事的人,常常要氣得追着他打才解氣,後來竟都被一一說中了,因為村裏年老的人居多,所以他雖然說中了,卻被人罵是災星,後來他爹娘打他教訓他,讓他從此閉嘴,什麽也別說。

可是這件事終究傳到了一位官爺的耳朵裏,碰巧這官爺家裏有位搶來的極美的夫人,自搶到家中後便病重,看過無數大夫也沒有治愈好,終日臉色蒼白,咳嗽吐血也是常有的事,後來這官爺聽說那孩子能預知人的生死,便找了人把他帶回去,他看見那床上躺着的夫人吓了一跳,那夫人瘦得皮包骨,眼眶深凹,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竟是半只腳已跨進棺材裏,沒有可以挽救的機會了。

他見那夫人頭頂冒黑氣,就知會在什麽時辰離世,便對那官爺說了,那官爺聽後極其悲痛,放他回了家,誰知某天半夜,那官爺派人過來燒了他家房子,說他夫人是被他咒死的,要燒死他們全家給他夫人陪葬,而周圍的鄰居本來有機會可以救他們的,卻都只是冷漠的看着,此時他才知道他給他們家帶來了多大的血災,而這些,他竟然完全沒有預見到。

他娘拼死護他逃了出去,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得雙腿打顫再也無法站穩,才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道士救起,那道士帶他到河邊,喂他喝了些水,他才緩緩轉醒,後來,他便拜了那道士為師,一直跟着那道士,可誰知那道士早就身患重疾,他雖看出來卻一直不說,後來道士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才問他,自己的死期,他哭着告訴了道士,那道士臨死前囑咐他不要怕,大膽的用這一身本事去闖。

但他沒有按照這道士的話去做,反而把自己的先知之術藏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好吃懶做的人,有點錢就去賭,或者大吃大喝,最後就真的變成了一個乞丐。

“你別說,我的運氣還真是來了,以前怎麽賭都輸,上回那公子說我救了你們給了我一百兩銀子,我拿這一百兩去賭,你知道我贏了多少?說出來吓死你。後來我拿着錢吃喝玩樂了一陣,然後突然不知道該幹嘛,有一天我上了骊山,見到這裏風景優美,便想在此定居下來,可是光我自己一人住着多孤獨啊,于是我修了個道觀,請了些道士,倒還像模像樣的做了起來,現在名聲也打開了,那些富商富得流油,我一高興随便說點什麽,錢就到手了。”

穆璃安沒想到顧亓麟竟然真的給了他一百兩,而這件事,顧亓麟卻從沒對她提過,大約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你跟他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時真時假。”

穆璃安看他那得意的樣子,說道:“你既然有先知之術,那你不如猜猜看那位公子在何處?”

乞丐瞥她一眼:“你以為我預知那些事是不費力氣的?”

穆璃安冷哼一聲道:“別裝了,你肯定知曉我們兩人的身份,當初在破廟救我們,不也是因為你早就知曉我們的身份嗎?”

乞丐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搖着扇子不說話了。

穆璃安也沉默了會兒,問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他能平安回來嗎?”

乞丐搖着扇子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只見他閉眼說道:“回是能回來,只是。。。”

“只是什麽?”穆璃安着急的上前兩步問他。

那乞丐揮揮手道:“時辰到了,我什麽也不會說了,外面交銀子去。”

穆璃安急忙道:“不行,再加一個時辰,我有錢。”

“将軍府大小姐自然是有錢的,只是我這裏的規矩是每人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是還想問,請明日再來咯。”

此時進來兩個道士請穆璃安出去,穆璃安見拿他沒辦法,只好自己出去了。

交完錢,下山,魚兒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問她與那道士長到底聊了什麽,只好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穆璃安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不問還好,問了反而擔憂,回去之後茶不思飯不想,只一個人坐着發呆,魚兒和櫻桃同她說話,她也魂不守舍的,腦海裏一直重複那乞丐說的話,只是什麽?

一夜輾轉難眠,第二天一早她穿戴好又要去那道觀找道士長,魚兒只好跟在她身後,留了櫻桃在家,吩咐櫻桃若是老爺有事找小姐,只說小姐去去就回。

這邊魚兒跟着穆璃安又上了山,終于忍不住說道:“依奴婢看,那道士長不是什麽好人,不知與小姐說了什麽,小姐竟性情大變。”

穆璃安愣了下笑道:“我做什麽了就性情大變?”

“小姐自昨天從道觀出來就心事重重,眉頭緊皺,奴婢說話也充耳不聞,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穆璃安聽了這話笑出聲來:“真有這麽嚴重?”

魚兒點點頭,穆璃安安撫了她幾句,便進了道觀,在大殿裏候着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有道士來領她過去,穆璃安随手抓住一個正從她面前走過的道士問:“你們道士長在哪兒?為什麽沒人帶我過去?”

那道士吓了一跳,忙道:“小姐不用着急,這裏幾位都比您先到,連他們都還沒排到,自然也沒到您的順序了。”

穆璃安聽了這解釋,覺得還稍微在點理,便松了手讓他去了。

又等了大半天,直到殿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時,還是沒人來領她過去,于是她拿着長劍,依靠着昨天的記憶闖了進去,幾個道士在後面追她,但她拿着長劍,也沒人敢近身,算是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昨天的那個房間門前,她本以為她會找不着路,畢竟昨天左拐右拐拐到她頭暈,沒想到竟然潛意識裏是記得的。

她一把推開門,又推開昨天走的那個小門,正看見那乞丐道長悠閑的端着茶杯,她拔出劍來架在這道長的脖子上,喘着氣質問道:“為何不見我?”

接着紛紛湧進來幾個道士,見狀吓得立馬要上前救道長,卻見道長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我與這姑娘談談。”

幾名道士見狀只能先退了出去,這乞丐道長拿手輕輕移開架在脖子上的劍道:“小姐不愧和那公子天生一對,都喜歡拿刀架人脖子。”

穆璃安收回長劍,坐到他對面:“昨天的問題,道長還沒跟我說明白呢,今日竟然就把我拒之門外了?”

“小姐哪裏的話,我這不是剛要讓小道士去請你過來嘛,誰知你自己拿着劍沖進來了。”

穆璃安知道他向來愛混扯,也不跟他多說,只問:“他的事你還沒跟我說清楚,你說他會回來,只是,只是什麽?”

道長點點頭不說話,穆璃安等了半晌,這乞丐道長卻只顧着喝茶。

“你說話呀。”

道長笑了笑說:“小姐可聽過一句話,天機不可洩露。”

穆璃安見他軟硬不吃,只好無奈問道:“那我只問你,他是否能平安回來?”穆璃安加重了“平安”兩個字,然後只見那道長沉默了會兒,緩緩的點了頭。

穆璃安心下松了一口氣,又湊近他問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小姐這可是得寸進尺了啊,今日問這麽多,當日幹嘛不直接随夫從軍呀?”

穆璃安倒了他的茶水喝,喝完才調侃道:“我不是也事先預知到會遇見你嗎?既然你都知道,我何必還要随軍吃那苦?”

那乞丐道長搖搖頭,無奈的重新煮茶。

穆璃安這下心情終于舒暢了,笑着問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呀?”

“名字有那麽重要嗎?”

“有啊,你我也算是熟人了,以後在街上見到總要打聲招呼的。”

道長輕嘆口氣道:“行吧,看在小姐也算救過我一命,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以後你若是有什麽困難,也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穆璃安拍着他肩道:“仗義。”

那道長瞥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叫茍淡。”

“狗蛋兒?”

“茍利國家生死以的茍,人淡如菊的淡!”

穆璃安“哦~”了一聲,沒忍住還是笑出聲來。

茍淡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默默的喝着茶等她笑完。

穆璃安笑了會兒說:“以後我能經常來找你嗎?”

茍淡聽了差點吓到嗆着,忙問:“你來找我幹嘛?”

“這上面空氣新鮮,人煙稀少,我要是在府裏待得悶了,我便上來找你如何?”

茍淡輕笑一聲道:“小姐不是不知,我的時辰可都是要拿錢換的。”

穆璃安聽他這麽一說,搖搖頭笑道:“我不找你算命,我只在這道觀裏閑逛就是。”

茍淡只瞥了她一眼,沒點頭也沒搖頭,只喝着茶不說話。

☆、中埋伏

穆璃安回到家時已是用晚飯的時間,進了飯廳發現其他人都已到齊,便向穆将軍和穆夫人請了安,也入座了。

穆将軍問她白日去了何處,穆璃安只道是去了城外骊山散心,穆将軍告訴她,請的那位教習婆子明日就來,讓她白日不要再出門亂跑,好好在家學規矩,穆璃安答應了。

次日一早,穆璃安剛用過早飯,管家就帶着那教習婆子過來了。

“小姐好,我是負責教習小姐規矩的老婆子,小姐叫我花婆婆就好了。”

穆璃安點頭答應了,又讓那花婆婆坐了,問她說:“都要我學些什麽東西?”

花婆婆聽她這麽問,便都一一先告訴她,穆璃安有不明白的也都一一提出來,從第二日起,便從早到晚跟着花婆婆學習。

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過了兩月有餘,這日早晨穆璃安洗漱完被管家叫去飯廳一起用早飯,說穆将軍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們說。

穆璃安剛踏進飯廳就覺氣氛凝重,穆将軍和穆夫人均是一臉愁容,穆璃安坐到穆将軍身邊,輕聲開口道:“爹爹,可是出了什麽事?”

穆将軍擡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并未說話,沒一會兒穆卿卿也過來了,等她入了坐,穆将軍才緩緩道:“我明日就要随逸王出征遙城。”

穆璃安聽到要出征遙城,心裏開始不安,因為那是顧亓麟當時出征的西北駐軍之地,現下又要派她父親和三皇子過去,那證明,顧亓麟有危險。

穆将軍接着又緩緩說道:“今日早朝,皇上收到遙城傳來的前線消息,說二皇子帶的軍隊中了敵人的埋伏,現下二皇子…”穆将軍說到此處擡眼看向穆璃安,接着道:“生死未蔔。”

穆璃安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揪了一把,痛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生死未蔔”四個字一直在她腦海裏萦繞,終于,她低着頭流下一滴淚來,沒一會兒,就已滿臉淚水,穆卿卿心裏也難受,只揪着手帕不敢再往下想。

穆将軍接着道:“皇上當即下旨,命我與逸王明日啓程,支援二皇子的軍隊,今日找你們來也是想說,我不在的日子裏,耐心等我回來,家裏一切大事小事,先均由夫人做主。”

說完穆将軍起身回了書房,穆夫人帶着穆卿卿也走了,只剩穆璃安一人還愣愣的呆坐着,沒一會兒就抖着身子痛哭起來,她抓着自己的胸口,腦子裏都是顧亓麟的音容相貌,越想越是要把眼淚都流盡一般。

魚兒見她這樣難過,也跟着難受,輕輕撫着她的背。

穆璃安又坐了會兒,由魚兒扶着回了房,魚兒悄悄告知花婆婆今日穆璃安身體不适先休息一天,花婆婆領命也回去歇着了。

穆璃安回到房間先是呆坐在桌邊,拿着手裏繡了一半的香包,眼睛只紅紅的,沒一會兒又開始掉淚,哭得累了,被魚兒扶到床上歇息,看她躺下了魚兒才安心關了門出去。

沒過一會兒魚兒進來想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穩,沒想到推門看見穆璃安正坐在床角,抱着膝蓋埋着頭,身子還在輕微抖動着。

魚兒見她這樣也忍不住哭起來,上前勸道:“小姐別哭了,當心把眼睛都哭壞了,若是殿下回來看到小姐這樣,肯定心疼小姐。”

穆璃安聽到她這話,擡頭怔怔的看向她,過了會兒,只見她抹了臉上的眼淚,下了床。

魚兒以為她情緒穩定了,剛給她倒了杯茶,卻見她取下床頭的長劍,就要往外走去,櫻桃正好進門見她紅着眼眶拿着長劍,慌忙攔住她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走開。”穆璃安一把把櫻桃推開,櫻桃沒防着她會推開自己,也沒想到她會使這麽大勁,踉跄着跌到一邊,只見穆璃安拿着長劍跑了出去,她和魚兒只好慌忙在後面跟上。

穆璃安拿着長劍直接去了穆将軍的書房,敲了兩下門,聽到穆将軍回應便走了進去。

穆将軍見她手拿一把長劍,進來就跪到自己面前,驚訝問道:“你這是做什麽?有你這樣直接拿着劍進來的嗎?這兩個月的規矩都白教了?”

穆璃安擡頭看向她說道:“請爹爹允許璃安跟着爹爹明日去遙城。”

穆璃安眼神堅定,語氣還帶着哭腔,穆将軍也不忍見她這副樣子,擡手拉她起來,穆璃安卻執意跪在他面前:“爹爹答應了,璃安才起。”

穆将軍只好屏退周圍的下人,坐在椅子上,只說了句:“不行。”

“為何?”

“自古哪有女子上戰場的,你去不過是拖累罷了,我知你擔心二皇子殿下,但是眼下,你也做不了什麽,回去歇着吧。”穆将軍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穆璃安依然跪着,身形不動,只說:“璃安求求爹爹,璃安只想去救他,我可以上陣殺敵。”

“無理取鬧!你簡直把戰場當兒戲,來人啊,把大小姐帶回房間,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穆将軍一聲令下,立即從門外進來兩個下人,站到了穆璃安身後。

“小姐,請吧。”

穆璃安只當沒聽見,依舊跪着不動,穆将軍點頭示意他們動手,于是兩個下人一人抓着穆璃安的一只胳膊,要帶她走,穆璃安還掙紮着,穆将軍見狀只好上前一記手刀,穆璃安順勢倒下,接着被下人擡回了房間。

魚兒和櫻桃在房裏輪番守着她,外面房間已經被上了鎖,穆将軍下令把穆璃安關在房裏,一個月不許出來。

而這頭,顧亓麟剛從一堆士兵的屍體中爬了出來,滿臉血跡,滿身傷痕,他的左臂上還有傷口在往外滲着血,他捂着那傷口,緩緩移動到一塊大石後面,接着扯下一塊衣角,綁在了左臂的傷口上,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深吸了口氣,環顧了下四周,所見之處都是屍體,他帶來的人在這裏全軍覆沒,其間夾雜着幾具匈奴的屍體,周遭一片荒涼,滿目瘡痍,顧亓麟心生悲哀,沒想到會在此中埋伏。

這本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容易被兩邊山上的敵人埋伏,但是因為之前正面一仗,已讓敵人的隊伍受了重創,且他與汪子堯各帶一隊,汪子堯帶着大部隊走的是另外一條道,直接正面進攻敵人老巢,他帶着一小部分軍隊從小道繞後,卻沒想到敵人會在前方迎戰時,還在後方布置下衆多埋伏,當敵人的箭支四面八方射來之時,顧亓麟知道他們已無退路,然而敵人狡猾,就是不與他們正面交鋒,也許知道在數量上不占優勢,只打埋伏戰,顧亓麟被身邊的士兵保護着躲到了拐角一處,所有的士兵拿命護着他,最終也只剩他活了下來。

然而他知道此處離敵營很近,還是不安全,便等着天黑後,撐着一口氣往回跑了。

大道他依然不敢走,只敢穿山走小道,走了一夜,聽到村子裏有雞叫聲時,顧亓麟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只能憑着自己最後的意識往前走,最終在太陽升起前倒在了遙城外駐紮的軍營門口。

守門的士兵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晃晃悠悠朝着軍營走來,便都警戒起來,其中一人往前走了走,才認出是顧亓麟,便大喊了一聲是殿下,于是門口的士兵都跑上前去接他,将他擡入了軍帳內。

汪子堯那一戰也是損失慘重,他們都估計錯了敵人的現狀,也沒想到敵人的支援會來得那麽快,且毫無動靜,所以經過上一戰後,他和顧亓麟均認為可以乘勝追擊,卻沒想到,敵人卻是扮豬吃老虎,故意示弱引他們上前。

汪子堯聽到顧亓麟獨自回了軍營,在門口倒下便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立即翻身而起,叫來随軍的大夫上前診治。

大夫看後只搖頭說情況危急,這一次更多的是需要靠顧亓麟自身的意識醒過來,藥不過是維持他的身體,但頭腦意識還需要靠他自己。

汪子堯聽後知道情況不妙,立即寫信快馬加鞭送回京城,請求支援。

後又收到來信說,已派了逸王和穆将軍前來,讓他們稍安勿躁,先養精蓄銳,汪子堯這才安下一顆心來。

而顧亓麟已經昏迷了五天了,期間還一直高燒不斷,大夫都說只能看造化了。

顧亓麟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夢見了穿着一身喜服的穆璃安,正站在遠處向他招手,她笑容燦爛,一直喊着他:“殿下,我在等你回來。”

他向她走去,但越往前走反而離她越遠,他開始向着她的方向跑起來,她看到穆璃安也在往他的方向跑來,這回他們終于越來越近,正當他要抓住她手時,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住接着猛的往後拉去,他的身子離穆璃安越來越遠,他看見穆璃安滿臉淚水跪在原地,他卻無能為力,任這力量把他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顧亓麟還在持續昏迷中,穆璃安這邊醒了過來。

“小姐,喝口水吧,你看你嘴唇都白了。”魚兒見穆璃安醒來之後只坐在角落裏,抱着膝蓋也不說話,也不喝一口水,更別提吃飯了。

穆璃安緩緩搖了搖頭說:“我剛夢見殿下了,他穿着一身喜服在等我。”

說着又掉下一滴淚來,魚兒拿了手帕給她拭去眼淚,安慰道:“殿下有菩薩保佑,定能逢兇化吉,平安歸來,小姐再等等,說不定就能傳來殿下的消息了。”

櫻桃也上前勸道:“是呀,殿下有小姐惦記着,怎會舍得自己離去,必然會傳來殿下平安的好消息的,反而是小姐,別因為此事郁結于心,傷了身子。”

穆璃安知道她們倆都擔心她的情緒和身體,又想起夢裏穿着喜服的顧亓麟,那樣威武挺拔,氣度不凡,她必是要等到他平安回來的這一天。

穆璃安讓魚兒給她端來吃的,喝了一碗粥,聽魚兒說道:“要不我和櫻桃哪天出去找找那道士長問問,殿下會是什麽情況?”

穆璃安經她這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上回她問時,那茍淡說殿下必會平安歸來的,他既說自己有那樣的本事,這回便信他一回,若不是這樣的結果,她必要拿着劍上去搗毀他的破道觀,抓了他這騙子去見官。

作者有話要說: 22章啦~謝謝各位看我文的小天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