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出門後,又有好幾個男子都站在楚延陵的門外,面目無不陰冷。每次帶楚延陵出門,都得先掃平這些障礙,喬柯早就習慣了,還以為是找茬,沒想到是對楚延陵有企圖的人:“這些家夥真差勁,看我今天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這一次真是血雨腥風,那些子弟一如既往的陰狠。
喬柯卻不再手下留情,陰招、損招、狠招全部使上,打得那些子弟節節敗退。有一個人不長眼,偏偏糾纏楚延陵。喬柯心一狠,驟然發出鎖龍咒第四階,一記黑色的蛟龍橫空而來,直搗那男子的胸口。男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胸口一個血洞。
……
沒想到鎖龍咒這麽狠,真能掏心挖肺。雖然救得及時,保了一命,但那人的功法全廢了。更難以置信的是,那個人的師父只掃了一眼,就說:“廢物,扔天臺上去。”難怪天臺常年盤旋着兇狠的禿鹫,如果門派弟子死了、殘了、甚至不需要任何原因,就可能被扔了。
喬柯驚魂未定,連忙說人還活着有救,然而,沒人聽,轉瞬間那人就被扔上去了,一群禿鹫俯沖下來。
喬柯瞬時彈出元力。
已經遲了,那群禿鹫竟然已啄出那人的心髒飛到了半空中,血滴洋洋灑灑。
喬柯怔怔地看着,被楚延陵強行拉走了:“赤陽界就是這樣,不進則退,不勝則死,快走,否則連你也走不了。”
“天下宗派那麽多,你為什麽選擇這裏修煉?”
“這裏有我想要的。”
“延陵……”
“想不想你的初六早點恢複元神?想就趕緊走吧。”楚延陵不想再多說。
月白樓裏。
一個時辰後,端木初六的元力弱弱地泛着光芒,沒有大的起色,楚延陵收了元力,下了床,不似往常的虛弱,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酒壺:“今天是我的生辰。”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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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爹、也是你爹送來的梅花酒,味道極佳,今天,還以為會很寂寞呢。”楚延陵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喬柯跟前,他只穿一件華麗的绛色薄裳,半敞領口,露出極好看的兩根鎖骨,神情灑拓。
喬柯喝了一口:“味道有點苦。”
楚延陵又給他倒了一杯。
一來二去,喬柯将大半壺都喝完了;楚延陵長眉修目,凝視着他,自己卻只抿了一抿,沾濕了嘴唇而已。
喬柯一喝就醉,舌頭也大了,話也多了,踉踉跄跄走過去,蹲在床邊,握着初六的手親了又親:“我無能為力,只能看着初六這樣子,好幾次,我夢見初六死了,我自己也死了。楚延陵,我想他早一點醒來。”
楚延陵放下杯子:“他,不會死的。”
喬柯笑了,絮絮地說着,越說越亂,颠三倒四。楚延陵将他拽起來,拉至懷中,兩人的睫毛近得幾乎相觸:“喬柯,你醉了嗎?”
喬柯身體歪了一歪:“沒有。”
楚延陵攬着喬柯的腰,随意一轉。喬柯天旋地轉,等緩過勁來已經橫在地面的席子上了,楚延陵單腿跨上去。
喬柯蒙圈了,揉了揉眼睛,不明白怎麽回事:“我頭暈。”
楚延陵笑,手從腰一寸一寸往下探。
喬柯茫然:“不行的。”
楚延陵微笑,手指在喬柯的嘴唇、耳後、頸後娴熟一掐,一撚。一陣元力沖出,禁锢瞬間被解除一般,身體倏然一輕,喬柯輕呼一聲:“啊,怎麽回事?”
“非我不行,因為是我下的邪術。”
是夜,月行遲,颠之倒之,錦衾透濕。
天際漸漸泛出亮光,楚延陵帶着一身汗起來了,渾身骨頭都酸疼難堪。他替醉睡的喬柯擇了幹淨的衣裳穿得齊齊整整,放到一個寬大的椅子上。走了兩步,又回去,在額頭上輕輕一吻:“一定是前世欠了你,這輩子,總想着法子還,怎麽也還不完。”
楚延陵拿起酒壺,叮叮當當,酒還剩了一點。他走到床前,手一覆,一線酒倒在端木初六的臉上,碎成珠玉點點。
楚延陵輕笑:“只要躺着就有人心疼,你到底哪裏好?活人給死人陪葬,說得過去嗎?”
沉睡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楚延陵又說:“他為了救你恨不得死,你知道嗎?我,并不是為了救你,我甚至希望你立刻死去。可惜,那個傻子舍不得……我也是個傻子。”說完,轉身離開。
沉睡的面容忽然輕微地動了一動,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看上去仿佛憤怒了。
日行至正午。
喬柯睜開惺忪睡眼,半個身體都麻了,下意識地揉了揉肩膀,起身來到床前,順了順端木初六的頭發,左端祥,右端詳,伸手撫平那微皺的眉頭:“我眼花了嗎?你為什麽皺着眉頭呢?”
似乎做了一個激烈的夢,只是內容都記不得了。
天氣變暖,練功很順,喬柯依舊專注地修煉起各種功法,「鎖龍咒」的第四階很坎坷,喬柯幾度想去找喬千律。
兩三天後,楚延陵忽然來了。
當時天色已晚,喬柯修煉完畢,饑腸辘辘,買了個五香餅才啃了一口,就見一襲豔麗薄裳的楚延陵站在跟前。喬柯楞了一愣,餅渣渣掉衣領裏也沒覺得:“你怎麽來了?”
楚延陵避開喬柯的視線:“功法有大展進,我來看看。”
如同換了一個人,楚延陵突飛猛進,元力如泉湧。端木初六的晶瑩剔透的元力在額頭迅速聚集。修煉完,楚延陵謝絕了喬柯,獨自趁夜回赤陽界,今非昔比,他不再像以前那麽脆弱。
之後,楚延陵隔三兩天就來一回。
端木初六的元力如同按上了進度條一樣,看得見的飙升。喬柯又喜又憂。喜的是端木初六元神在恢複,有時能感覺到手指在動。憂慮的是,不知道楚延陵用的是什麽功法替初六療傷,以及,用什麽功法迅速提升自身的元力。
名醫來診脈,連連稱是奇跡,上一個月元神破碎,現在竟然已經修複至一半了。
知道是楚延陵療的傷,名醫疑惑:“療傷法子大多是從築基開始,雖慢,百利而無一害。楚延陵用的是邪術嗎,別醒來之後,是個傀儡。”
喬柯搖頭:“楚延陵耗自己的元力。”
名醫更疑惑:“不管是什麽功法,要修複一個碎成這樣的元神,該耗費多少元力,正常人根本撐不住。有機會,我要去問問。”
當晚,楚延陵來了。
喬柯問他怎麽修煉的,可以一次次突破瓶頸,猶記得一個月前,他還苦于修煉無法呢。楚延陵撫了撫三寸長的猩紅指甲:“任何事情都有捷徑,我找到迅速提升的法子,但這是秘密,你別想知道。”
“哈,我又不在意。”
“你只在意初六什麽時候醒來,是吧?”楚延陵修長的指甲劃過初六的臉,“難以想象,僅靠每天獲取三滴神仙水修複了大半張臉,你是有多喜歡這張臉。”
“我喜歡的又不單單是臉。”
“還有?”
“嘴唇也很喜歡啊。”喬柯笑着,溫柔地撫了一下,初六,快快醒來吧,我可不想冰.戀啊。
楚延陵一直療傷到黎明,這次是真的過度了,強撐着離開喬九院。
喬柯才細看完初六,回頭,不見了人影,趕緊追出去。喬九院外是一片荒地,樹木寥寥,路的盡頭,楚延陵手撐着一棵大樹,精疲力竭,樹上忽然跳下一個人抱住了他。不等喬柯反應過來,卻見楚延陵擁住了那人。
兩個人相擁着吻上了,不是一下兩下,而是癡纏了許久。
楚延陵的戀人?
喬柯被這一幕打得七零八落,這個人是誰,楚延陵從沒提過他結交了戀人。楚延陵最親近的人是他的師父,一個冷漠至極、殘忍至極的人,看身影,不太像。沒有打擾兩人,喬柯默默離開了。
随後幾次,喬柯緊随楚延陵,到了這裏,都看到有人接他,擁吻。
過了些時日,端木初六的氣色鮮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若要腦補的話,楚延陵是誘受,就醬紫。
☆、端木初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