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們……是什麽關系？”當與謝野晶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中也的心幾乎是下意識就提起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江戶川亂步不甘被忽視，他舉手搶答，大聲道，“是狗狗和主人的關系。”
中也：“……”
他的心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扣着帽檐，神色不妙的瞪了江戶川亂步一眼。
誰要他回答啊……真是的，中也郁悶極了，他悄咪咪瞅了一眼低頭思索的安琪拉，他失望的發現他從安琪拉平靜的表情中看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來。
“……嗯”安琪拉認真思索着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看着與謝野晶子一臉認真的回答，“是伴侶的關系。”
“哦……伴侶關系啊……”與謝野晶子笑眯眯的附和，下一秒震驚不已，“伴侶？！”
福澤谕吉和江戶川亂步：！！！
中也：……？
中也：？？？
中也：！！！
“咳咳咳……”中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手中的小勺子都快握不住了，他渾身氣血上湧，一張臉紅得快要滴血，他整個人都快冒煙兒了。
他因為被某個詞糊了一臉，導致大腦混沌，他眼神呆滞，看着有些傻，茫茫然問：“什什，麽？！”
伴什麽來着的？
比起承認兩人關系的男女朋友的情侶關系，伴侶這一詞顯然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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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能讓人聯想到交往時情感迸發的熱烈，而伴侶則不一樣，提起它能讓人們想到相伴一生幸福到老的極致浪漫。
而現在從這位脾氣不好，強大霸道的少女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是那麽的不真實，如同輕飄飄，飄忽忽的甜蜜夢境，虛假又美好。
但是中也清楚，安琪拉是不屑于在其他人面前撒這種謊的，也不會開這種玩笑——她根本就不會開玩笑好嗎？她開玩笑只會吓哭小朋友。
所以……中也機械式的在腦海中排除各種可能性，才堪堪得出結論——安琪拉說的是真的。
中也手足無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也不知道剛剛自己說了什麽，他結巴：“安，安琪拉……？”
“幹嘛？”安琪拉完全搞不懂這麽久了，為什麽中也還這樣一副純情小男生的樣子，一點就炸，她只能猜測是不是其他的可能性，她語氣很差，“難道不是嗎？還是其他的？”
說着，她的手已經摸上了腰上的腰帶，一副中也的回答要是讓她不滿就要動手的表情。
“……”中也被兇巴巴的安琪拉弄得卡了一下，他滿臉通紅，條件反射的握住安琪拉的手，他磕磕巴巴解釋，“不是，只是……嗯……”
中也吞吞吐吐的樣子惹得安琪拉心煩，她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她表示她不想聽中也狡辯。
【閉嘴】安琪拉兇他，“我說伴侶就是伴侶，不準說我不開心的話。”
被特別兇的安琪拉禁言的中也：“……”
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啊！中也內心抓狂，讓他說話啊！！！
如果說一開始中也臉紅是羞的，那麽現在就是又氣又急，偏偏他又不敢反抗，這只會讓進入“我說什麽，你就聽什麽”“給我乖乖聽話”的自我之境的安琪拉更生氣。
啊啊啊啊啊啊，讓他解釋解釋啊！！！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
啊啊啊啊啊啊！！！中也抓狂羞憤。
“嗯……”與謝野晶子見兩人的相處只覺得有趣，看着中也急得發狂的樣子，善良的她替中也說話，“我覺得他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被你剛剛的話吓到了而已。”
江戶川亂步附和點頭：“把亂步大人都吓了一跳呢！”
誰能想到她對待中也像是對待自己小狗一眼的态度，還又兇又霸道，沒有看在兩人親密的關系而做出一點退讓或者讓步，這種看起來只是一時興起的态度居然是認真的嗎？！
“我說的只是事實啊，為什麽會被吓到？”安琪拉很郁悶。
雖然她也是第一次選擇和一個人建立如此親密的聯系，但是從前任首領複活事件時發現中也對她的心意之後，她就很認真的考慮過，并且很堅定的選擇了中也。
不然她為什麽會一直留在橫濱，甚至加入港口黑手黨呢？這個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食物都不得安琪拉喜歡的城市，如果是以前的她，早就離開了，并且再也不會踏進這個城市一步。
但是這裏，有中也。
因為很多複雜的原因不想返回家鄉無法将中也打包帶回家的安琪拉只能考慮留在這裏——畢竟是生養中也的城市。
她沒逼着中也離開這裏去其他城市生活不已經是她無比溫柔體貼的表現了嗎？
這麽明顯的事情，中也這個笨蛋怎麽沒看出來？
安琪拉撇了滿臉通紅的中也一眼，反正不是她的錯，是中也這個笨蛋自己沒有看出來，安琪拉抱胸冷哼一聲。
中也：“……”
她剛剛是不是好像更生氣了？為什麽解釋了還是讓她那麽生氣？
中也滿腦子問號。
不，不對！快解除禁言讓他說話啊！！！
中也快急死了。
直到兩人購買完新鮮的食材回到公寓，安琪拉才大發慈悲解除了中也的禁言。
中也果斷放下手中的食材，他迫不及待的靠近安琪拉想告訴她，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剛踏入安琪拉一米範圍內，安琪拉擡手抓住了中也，她率先發問：“中也你沒有想過與我成為伴侶嗎？”
說這句的話的時候安琪拉已經想好了兩種結果，一種是中也點頭，變成大家都喜聞樂見的happy ending，一種是中也搖頭，她會用異能限制他的行動用腰上的長鞭飽含愛意的勒死他，變成另一種方向的happy ending。
中也那野獸般直覺瘋狂警告着他這個問題的危險性，剛剛還慌亂不已不知如何解釋的中也此時面對這樣的安琪拉反而鎮定下來。
他那雙安琪拉喜愛的钴藍色眼睛牢牢的盯着她，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兩個人，他說：“我沒有想過。”
安琪拉的右手瞬間勒緊中也的右手，力氣大到發疼，她的面上還是那樣平靜一點都看不出她剛剛被中也的一句話瞬間激怒。
只有那跳動着冰冷的火焰的天藍色眼睛帶着寒冷刺骨的溫度吞噬着中也。
這位被安琪拉所救，一直陪伴安琪拉至今的似人非人的怪物，荒霸吐語氣鄭重，一字一頓回答：“我沒有想過和除你之外的人成為伴侶。”
從安琪拉身上傳來暴漲的，如同一張細密的網悄無聲息裹挾着中也的殺意一滞。
安琪拉右手的力道松了一些，至少不是那種勒斷人的力氣。
“安琪拉……”中也從未害怕過這般不加掩飾釋放自己惡意的安琪拉，他輕輕的摟住纖細的少女，不敢用力害怕傷害到她，也不敢松手害怕她逃走。
中也伸出雙臂溫柔的環住安琪拉，如同抱住了整個世界，他貼着少女的肩，閉上雙眼，仿佛等待着閘刀落下的死刑犯。
他的聲音帶着不自知的顫意：“你是我的安琪拉嗎？”
少年終于問出一直一來令他惶恐不安的問題。
“不，”安琪拉果斷搖頭。
中也只覺得那一瞬間他渾身的血變得冰冷。
“我是我自己的，”安琪拉擡手回抱僵硬的中也，她用了點力将與中也的縮短為零，她微微低下頭，額頭的肌膚相互親吻，呼吸交纏，她輕聲道，“但是中也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少女強調。
中也：“……”
以為自己跌入地獄，瞬間又被拽上天堂的感覺很神奇。
中也無奈極了，他不知道在這樣的氛圍下，為什麽對方還能堅守自己霸道的人設，這可真的是……一點虧也不吃。
“我……”終于傾訴出彼此心意，中也感到一直以來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閡消失殆盡（雖然安琪拉一直覺得沒有），他內心強烈的情緒不停的翻湧，想告訴對方自己更多的情感。
【別說話】
萬幸，安琪拉在此時此刻不是很兇的說閉嘴。
中也的心安定下來，還能有閑暇的這般思考。
下一秒，他睜大了眼睛。
他的眼裏倒映着藍天。
鼻息纏綿，嘴唇上溫熱的觸感提醒着中也發生了什麽。
那個結論在中也腦海中轉悠一圈又一圈，當腦回路悠長的中也終于理解其含義的時候，他差點跳起來。
卻被安琪拉無情摁住。
——安琪拉在吻中也。
不是簡單嘴唇相貼，而是真正的吻。
飽含着濃烈的侵虐欲與可怕的毀滅欲的吻。
中也毫不懷疑，安琪拉下一秒會抽出刀刺向他脈搏的頸動脈，然後鮮血迸濺如兩人新婚時花童撒下的嬌嫩花瓣落于兩人全身，從兩人混亂交刂織的發絲滴落，越過鼻息纏刂綿鼻翼與糾刂纏不休的雙唇，淌入不分彼此的肌膚，最終化于高溫的衣物。
安琪拉壓着中也，中也受不住沒有穩住身形砸向玄關的牆壁，冰冷的牆壁貼上高熱的肌膚，激起條件反射的彈起，卻還是被主導地位的少女鎮壓。
安琪拉一只手自然垂下快速滑入中也右手的皮質手套，彈性極好的手套無縫貼着兩人交纏的手指——中也主動插刂入安琪拉五指間，指尖摩挲，十指緊扣。
中也的指尖顫抖不已，因為主人被完全壓制，這種失去主控權，被人随意擺布的陌生感是中也自誕生起就未曾體驗過的。
安琪拉那麽強勢的用軟刂舌撬開中也的齒刂貝，強迫對方與其共舞，她像一個殘忍無情的侵略者掃蕩中也口腔的沒一寸角落留下屬于自己的标記。
——這是一個漫長的，令人窒息的法式濕吻。
安琪拉非常用力，像是要活活吞吃了中也。
愛意與殺意交織，毀滅與侵虐并存，中也差點被這如此濃烈龐然，令人生怖的情緒所淹斃。
中也恍惚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要習慣安琪拉，那麽首先就是習慣她對他的殺意。
不能，不允許，有絲毫的掙紮與反抗。
咔嚓——
細微的聲響從身側傳來。
中也大腦空白一片，已經注意不到了。
安琪拉微微側頭撞向一雙驚愕不已的鳶色雙眼。
她半摟住中也精瘦的腰腹，微微調整兩人的重心，中也就如她所想向門口砸去。
啪——
門因為兩人的重量合上了。
焦灼沸騰的氣氛被隔絕開，徒留下門前吹着冷風的某只單身狗。
碰了一鼻子灰還被硬塞了一嘴狗糧的太宰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