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出半天,“恒輝集團繼承人謝懷瑜在其父和其兄的葬禮上打哈欠”這條報道,就攻占了各新聞網站,還登上了熱搜。

新聞頁面上,一張模糊的,他打着哈欠坐在盛決和一衆季家親戚中的圖片放在最上面,他的頭上還被貼心地标了一個紅箭頭。

下面的文字把他描述得各種不學無術、游手好閑、風流成性。

季懷瑜仔細看了看,好像也沒太說錯。

為了佐證對他的描述,小編放出了一系列的例子,比如他參加賽車比賽的照片,慈善夜和女明星親昵聊天的照片,還有估計是從他ins上扒下來的一車庫限量超跑和各種聚會的照片。

季懷瑜從上滑到下,心想這小編還有點品味,選的照片都還挺帥,不過他也沒什麽不帥的照片。

論壇上八他的樓也蓋了幾百層,開始基本都在讨論他家公司。

【恒輝二公子現在也就二十出頭吧?搞醫療器械的能多有錢啊?】

【樓上,人家現在是恒輝的老總了。業內人士表示,恒輝不光是做心髒支架、人工關節啥的,還有核磁共振儀器之類,因為研發超前幾乎壟斷了國産市場,而且他們還有制藥、化工……】

【不明覺厲。】

【你們去富豪榜上看看他爸位置在哪就明白了,很快就該換人了。】

還有人在讨論他的照片。

【恒輝新總裁的顏,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哥哥我可以!】

【年輕,有錢,賽車手,混血神顏,偶像劇标配了嗚嗚嗚,我也可以!】

【樓上的,建議你們了解一下他的歷任女朋友,不說gzh這種同為超級二代的大小姐,好歹也是pxy和bfr這樣的小花吧,輪不到咱們的。】

季懷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前面的應該是指郭星火他姐,他可惹不起,後面的兩個他拼了半天,愣是沒拼出來是誰,和別人有沒有一段情史他也無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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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有圈裏的人爆料過,他是雙,男女通吃,和PLT樂隊的主唱在一起過。】

【卧槽,我就覺得我的gay達隐隐作響,他是1還是0,我覺得像1,那PLT的譚舒是0???】

【默默吃瓜.JPG】

季懷瑜的眼角抽了兩下,譚舒要是看到自己被YY成他的0,那暴脾氣估計得沖過來把他砍了。

帖子的走向開始越來越歪,後來不可避免地轉為八他的身世。

無非是他是私生子,在國外待到12歲才被找回來,和他爸之間的關系很冷漠,他媽的身份不詳,最後即使季鼎和羅姝曼離婚了也沒娶他媽等等。

都已經被八爛了,季懷瑜看着沒意思,正準備滑到下面關掉頁面,卻突然看到了一條回複。

【恒輝二少的媽媽應該是個俄羅斯模特,具體叫什麽不知道,應該是97年的時候來國際時裝周走過秀,太遠古了,只找到當時的幾張照片,不知道是哪個。】

季懷瑜翻着這個人發的圖,手指忽然頓住了。

一張圖片上,他媽媽看起來只有20歲上下的年紀,穿着刺繡的紗質長裙站在T臺上,淺金色的長發挑出了一束編在額前,和他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眸子裏冷靜矜傲。

圖片的像素非常模糊,卻給人添上了一層朦胧的柔光,像從教堂的壁畫裏走出來一般。

季懷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仙女的她,他印象裏他媽一直是一個千杯不倒,随時可以輪起酒瓶砸調戲她的猥瑣男的頭,也能把他吊起來打的彪悍女人。

可是現在也無從問起了,他按下保存圖片的時候指尖還有些發顫。

下面很快被各色回複占領。

【說是模特,本質也和現在的外圍差不多吧。】

【估計就是想通過懷孕套牢富豪,結果玩脫了,最後也沒能上位。】

【為什麽從來沒一點消息,說明季鼎自己都看不起她呗。】

季懷瑜的手指顫抖得更加厲害,總是散漫的目光裏少見地出現了一絲淩厲的恨意,不知是對這些回複,還是對季鼎。

他撥通了圈裏一個傳媒公司的朋友的電話,拜托別人把這些東西都删了,那邊連連應承下來。

挂掉電話後,他再刷,看到帖子居然已經被删掉了,連同那些挂在首頁的新聞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知道他那同樣不着調的朋友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估計是盛決找人删的。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盛決在替他做删帖這種事,他隐約覺得有些羞恥。

他習慣在盛決面前淡定從容甚至有點欠抽,氣得盛決牙根癢癢還要保持風度,但他不習慣盛決幫他照顧他。

季懷瑜決定甩掉這些不愉快的念頭,對他來說最好的藥是酒精。

打了幾個電話,他随意扯出一件Versace的絲綢襯衫,寶藍色的綢面上印着華麗的齒輪和繁雜的花卉。他留了兩顆扣子沒扣,露出平直分明的鎖骨。

鮮明的色彩和他蒼白的皮膚和冷淡的瞳色産生了調和,線形的耳骨釘更加深了這種化學反應,讓人移不開眼又唯恐堕入其中。

裹了幾天喪服,現在他也該回到他的生活。

還沒出門,季懷瑜就接到了和他一起登上帖子的那位,PLT主唱譚舒的連環call。

接起來,那邊的火氣幾乎要沖出屏幕。

“季懷瑜!你要去Blue?你他媽還是人嗎?”

季懷瑜輕笑一聲:“怎麽?你要過來捉奸?”

“去你大爺!”譚舒在那邊咆哮,“現在網上老子和你的帖子滿天飛,都開始說我的歌是給你寫的了,你現在要去gay吧?老子以後說自己是直男還有人信麽?”

“清者自清嘛,小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是你,你是不是應該思考一下自己的氣質?”季懷瑜一邊從電梯下來,一邊慢悠悠地說,“放心,我有固定的包廂,保密性很好。”

“你等着,我現在就去你家砍你!”

季懷瑜又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從電梯出來:“不跟你說了,我司機到了,來Blue找我吧。”

他刷卡打開大門,臉上的笑一瞬間凝固了,門口的記者早已将出口圍得水洩不通,一見到他出來了,閃光燈接連不斷地亮起,十幾支話筒一齊舉到他臉前,他幾乎要被熱浪沖得向後退兩步,但就算是背後也早已有人圍住。

“季懷瑜先生,請問您在您父親葬禮上的表現,是故意的麽?”很快開始有了第一個向他提問的。

“對你和季鼎先生關系不和的傳聞,你怎麽解釋?”

“有人猜測飛機失事與您有關,您有什麽想說的麽?”

這個問題就很尖銳了,季懷瑜仍保持着風度微笑了一下,正準備開口鬼扯點什麽,一只手臂忽然橫至他的身前,将他向後推了推。

盛決面色冷峻的臉出現在記者的視線內,他們也開始被前來的保镖形成的封鎖線隔離開。

盛決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話筒前的标牌:“恒輝集團保留起訴你們诽謗罪的權利,希望之後,我們不會在任何平臺上看到今天相關的圖片和文字。”

記者們互相交換着眼神,舉起的攝像機漸漸放了下來。

季懷瑜的手腕被盛決攥住,被他帶着穿過人群中被開出的一條路,塞進了車裏。

他看着盛決開車的側臉,不自然的感覺再次爬上了脊背,開口道:“謝謝,等會兒你就把我随便放在……Blue門口吧。”

盛決沒回應,依然專注地盯着前方的車流。

“Blue你知道吧?”季懷瑜看他越開越偏,補充道,“就是芙蓉街後面那個。”

盛決依然沉默地開車。

季懷瑜覺得情況不對,終于開始問:“咱們現在是去哪?”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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