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盛決出來的時候季懷瑜已經給傷口消完毒了,正低着頭給腿上的紗布貼醫用膠帶固定,但他一個人不太順手,剛撕下膠帶紗布又向下滑了。
季懷瑜聽到他開浴室門的聲音,擡頭看了他一眼。
盛決穿着老板娘給的T恤,上面印着大大的字母Logo,與他的一張面癱臉形成了鮮明對比,季懷瑜一看就想笑。
盛決沒看出他為什麽笑,他流暢的肌肉線條在明顯小了一號的衣服裏,顯露得一覽無餘,手裏拿着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水珠随着動作從手臂上滑落。
季懷瑜突然笑不出來了,盛決洗完澡的樣子太誘人,他覺得有點上頭。
偏偏盛決還湊過來,接過他手裏的膠帶道:“我幫你。”
盛決單腿跪在他面前,把他小腿往上擡了擡,然後撕下膠帶,細致地貼在紗布上面。
他側着頭,季懷瑜俯視着他低垂的睫毛和線條如雕刻版的鼻梁,水汽混着沐浴液的清新氣息缭繞在二人中間。
關鍵盛決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模樣,加上這個姿勢,季懷瑜覺得簡直太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了,他清楚地聽到額側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叫嚣着渴望。
他不忍了,他心想,就這一次,他抛棄紳士風度了,他現在就要把盛決拉起來強吻他。
不然盛決這麽龜毛的人,想有點什麽發展得拖到明年去,如果做了,盛決大不了就是和他劃清界限,對他還像以前那麽冷淡呗。
季懷瑜剛把手伸向盛決的肩膀……
“飯好啦!下來吃飯啦——”
老板娘嘹亮的喊聲從樓下穿透了兩層樓板,直直地傳了上來。
季懷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盛決站了起來,他趕緊縮了回來。
“走吧,”盛決看了看他,“你耳朵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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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他在心裏深呼吸了兩下,漫漫長夜,來日方長。
下了樓,桌子前已經有很多同被困在這裏的旅客坐着等他們,剛才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雖然兩人樣子很狼狽,但穿的衣服戴的表都能看出不是普通水平。
兩人坐下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先向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季懷瑜搭了話:“今天真倒黴啊,你們兩個人出來玩嗎?”
“是啊,”季懷瑜點點頭,“你們是大學社團出來野營?”
一群人穿着一樣的沖鋒衣,上面還印着學校的标志呢。
另一個女生問道:“你也是大學生嗎?還是工作了?”
“是啊,我開學大二。”季懷瑜說謊一點也不臉紅,出門在外,尤其是一個屋子其他人都不知道什麽身份的情況下,還是少說為好。
“那我們一樣啊!”一個男生接着問,“跟你一塊兒來的是你哥嗎?”
18歲的小孩話就是多,季懷瑜鬼扯道:“不是,是我叔。”
季懷瑜感覺到身邊盛決一道炙熱的目光投過來。
“你叔叔好年輕啊。”
季懷瑜嘿嘿一笑,看了盛決一眼:“小叔叔,長得不顯老。”
盛決移開了眼睛,明顯懶得理他。
季懷瑜提高了點聲音,開始跟一堆小孩兒瞎扯他叔以前怎麽在美國當雇傭兵,怎麽殺人如麻,怎麽拿命換錢。
主要是說給隔壁桌幾個總是盯着他們腕上的手表看的人聽的,不知道他們信不信,反正是把一群大學生哄的雲裏霧裏的。
“太厲害了,我就說你叔叔身型怎麽這麽挺拔。”
“是啊是啊,氣質也冷冷的,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當雇傭兵有沒有什麽門路啊?我也想去。”
盛決的臉色一點一點地黑下來,季懷瑜在旁邊瘋狂憋笑。
“有信號了!!!”
聊着聊着,旁邊忽然有人驚喜地喊道。
大家頓時都炸了鍋,開始掏出手機聯系外界。
季懷瑜的手機立刻響了起來,是斐清,看來公司的人一刻不停地在聯系他們。
“喂,季董,盛總和你在一起嗎?你們還好嗎?你們在哪?”
一向有條不紊的斐清也難得慌了神,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季懷瑜耐心地跟她解釋着今天的情況。
斐清終于放心了,欣喜道:“那我馬上叫人去接你們。”
“別!”季懷瑜下意識地拒絕了她,畢竟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盛決也疑問地看向他,季懷瑜向電話裏解釋道:“現在天色晚了,雨也一時也停不了,你們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早上來接我們就行了。”
恒輝的員工們在那邊聽得簡直要哭出來,怎麽會有如此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董事長。
他們不知道季懷瑜心中早有別的心思,盛決也不知道,聽季懷瑜這樣說,想了想他腿的情況,也沒反對。
季懷瑜懸着的心終于放松下來,繼續在餐桌上和大學生們聊着天,卻覺得頭越來越沉,手腳也逐漸無力,說着說着就有點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
可能是白天體力透支的太厲害了吧,他想,或者是剛才喝了感冒沖劑的緣故。
盛決卻很快發現了他的異樣,看他臉色發紅,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他篤定地說。
“不是吧!”季懷瑜欲哭無淚,怎麽在這個時候,他好不容易和盛決同床共枕一次,發着燒還能幹嘛?
盛決不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繞,只覺得他是因為生病不舒服。他想季懷瑜的傷口在雨水裏泡了一下午,到了發燒的地步,想必很難受。
他語氣也不由得放輕了些:“走吧,上樓休息。”
季懷瑜心懷絕望地跟着他回了房間,一邊解釋道:“我真的沒事,雖然我發了燒,但什麽都不影響……”
他語氣蔫蔫的,雙頰因生病透着紅,眼裏也是因為強撐着精神透着一股水汽,看起來有點可憐。
盛決看了看體溫計,38度5,跟他說好好躺着,就下樓去找老板借退燒藥和消炎藥了。
季懷瑜躺在床上,喝完了甜了吧唧的退燒藥,只覺得意識越來越迷蒙。
“盛決……”他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我……什麽時候……才能睡……”
“現在就睡,好了別說話了。”盛決回道。
季懷瑜心說:我想說的是,我什麽時候才能睡到你啊!
他眼前一黑,徹底昏睡過去。
半夜裏,季懷瑜迷迷糊糊地醒了,覺得渾身發燙,頭痛欲裂,熱得掀開被子哼唧了一聲。
他的聲音驚醒了身邊側躺的人,對方把他的被子拉上來,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季懷瑜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覺得一個冰涼的觸感貼上了他的額頭,太舒服了,不想讓它離開。
他無意識地蹭了蹭盛決的掌心,滿足地嘆了聲氣:“嗯……”
盛決的手頓了一下,準備撤開給他擰條冷毛巾,整個人卻忽然被抱住。
季懷瑜從來都是一個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的人,得到了一點冰涼就想尋求更多,他順着自己的本能摟緊了身側的人。
一陣涼意從接觸的皮膚襲來,他整個人都扒在了盛決身上,将鼻尖埋進了對方的頸窩,呼吸間都是清新而冷冽的空氣。
灼熱的呼吸掃在他的脖子上,盛決的身體僵了一瞬,呼吸都亂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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