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沉默良久, 陸連茶擠出一句話：“那他為什麽不買個飛機杯？”
“那麽大個公司，什麽飛機杯買不到！”
牧然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陸連茶繼續說：“他肯定是拿替身當借口, 假裝自己對白月光是真愛。”
“實際上就是個貪圖美色, 流連花叢的爛黃瓜！”
說到激動之處, 陸連茶的聲音猛地拔高八度。
附近的人雖然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麽, 但紛紛好奇地往了過來。
席童連忙捂住他的嘴：“別亂說話！”
陸連茶沒有掙紮, 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地說：“對, 這裏人太多了。”
“咱們得換個私密點的地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
席童沉默片刻, 一把拉起牧然：“然啊，陪我去尿尿。”
牧然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拉走了。
席童緊緊攥着牧然的手腕，腦子裏瘋狂回憶今天片場裏發生的事情。
他走神的時候牧然又磕到頭了嗎？
還是拍打戲的時候不小心又被道具撞到了？
睡覺的時候椅背太硬了嗎？
…………
琢磨到走進男廁所，席童直接上手，扒拉牧然的頭發。
“你是不是今天又撞到頭了？”
“沒有啊。”
牧然一臉疑惑：“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撞到頭了？”
席童淡定扯謊：“有人告訴我好像看見你撞到了, 我怕你又忍着。”
牧然搖頭：“真的沒撞到。”
席童盯着他看了會兒, 确定他說的是實話後, 又問：“那、那你現在和謝總是什麽關系？”
牧然奇怪地看向他：“兄弟啊，不然還能有關系麽？”
席童：？？？
現在都成兄弟了？
怪刺激的。
他咽了咽口水, 小聲問：“親的嗎？”
牧然輕嘆一聲：“我倒希望不是親的。”
“……”
席童幹巴巴地說：“你的願望會成真的。”
說完, 他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準備通知謝則堯這個壞消息。
點開謝則堯的微信後，席童才發現對方一個小時前告訴了他這件事。
【然然又犯病了, 新小說，注意點。】
包廂內人多嘈雜，席童之前根本沒有留意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席童：【謝總, 我才看見消息T_T】
席童：【牧然沒事，但是陸連茶的誤會暫時解釋不清楚。】
謝則堯：【嗯，聚餐結束告訴我。】
席童松了一大口氣，連忙回複：【好的好的，我一定會把牧然平安送回家。】
謝則堯：【不用，我在皓翅軒。】
席童愣了愣，繼續打字：【好的好的，一結束我就聯系您。】
牧然洗完手，見席童臉色變來變去，好奇地問了句：“你交男朋友了嗎？”
席童吓得手一抖：“我回老板消息呢。”
牧然哦了一聲：“那走吧。”
走到包廂門口，席童正要推開門，牧然攔住他：“回家了啊。”
席童：“你不吃了嗎？”
牧然朝着前方努努嘴：“哝，小蛋糕都來了。”
服務員端着最後一道甜品走進，見到牧然，朝兩人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牧先生。”
牧然拿了一個蛋糕，指指角落那桌：“我坐那桌，這盤放那裏就好。”
服務員笑了笑，将整盤小蛋糕遞給席童：“請您慢用，老板特地吩咐我們多給您送上一份。”
牧然道了聲謝，幫席童拿着盤子：“你可以讓謝則堯出來了。”
席童驚了：“什麽？”
“謝則堯不是在這裏麽，”牧然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蛋糕都給我了，可以回家了。”
席童握着手機，追問道：“你怎麽知道謝總在這兒？你、你剛才……”
看見我微信了？
牧然淡定地說：“你剛才不是說在回老板消息麽，應該也就謝則堯大晚上的才會找你吧。”
席童心裏咯噔一下：“誰說我老板是謝則堯的？”
他明面上的老板可是王霍！是必火傳媒的！
牧然歪頭看他，有些茫然：“這需要誰告訴我嗎？”
“不、不需要。”
席童結結巴巴地應了一聲，心想，大概小說設定裏，他是謝則堯的下屬吧。
牧然吃着小蛋糕，朝他眨眨眼，示意席童趕緊聯系謝則堯。
“我去打個電話。”
席童往角落裏走了一步，又回頭提醒：“你在這兒等我，別和陌生人說話。”
牧然點點頭，繼續吃小蛋糕。
走到拐角，席童趕緊撥通謝則堯的電話，說了牧然要回家後，又說：“謝總，牧然似乎知道您是我上司。”
“但是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王霍雖然經常會出些小纰漏，但是他嘴巴很嚴，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片刻後，電話那端傳來謝則堯的聲音：“小說裏是這樣的寫的。”
席童愣了會兒：“這次是什麽小說？”
謝則堯：“冷情哥哥狠狠愛。”
席童：“……”
謝則堯：“主角受的好朋友是主角攻的人。”
席童應了兩聲，電話就被挂了。
他轉身去找牧然，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一下子就是想不出來。
牧然剛吃完蛋糕，席童也打完了電話，把空盤交給服務員後，便走向停車場。
剛走了幾步，只見陸連茶被樊派拉着，匆匆走進另一個包廂。
牧然多了兩眼，那個包廂是飯館老板留給謝則堯的。
就算謝則堯不在，也不會接待其他人。
“吃飽了嗎？”
謝則堯的聲音忽然在身旁響起。
牧然偏頭，嗯了一聲。
猶豫片刻，他問謝則堯：“你認識樊派嗎？”
謝則堯皺眉：“誰？”
牧然：“樊派，是耀星的經紀人。”
席童連忙說：“也是陸連茶的經紀人，這個經紀人不是個好東西。”
聞言，謝則堯瞥向席童：“他做了什麽事？”
席童沉默了會兒，慢吞吞地說：“聽說做了不少事情。”
具體哪些事情，不應該由他來說。
謝則堯嗯了一聲：“我會讓人去查。”
牧然茫然地看着他們倆，他就是單純的問一句，感覺陸連茶好像有事要找謝則堯。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上車後，牧然給陸連茶發了條微信消息：【你有事要找謝則堯嗎？】
陸連茶沒有回複，牧然便把這件事抛到腦後了。
到家的時候還早，晚上八點。
牧然洗漱完，又玩了會兒游戲，爬起來吃水果。
吃到一半，忽然發現桌上有兩碗湯。
猴頭菇、人參、鹿茸、還有一種肉。
這個肉的口感有些特別，不是羊肉、也不是雞肉鴨肉。
牧然一邊吃一邊琢磨這到底是個什麽肉，不知不覺間，兩大碗湯都喝完了。
兩個小時後
牧然躺在床上，有種莫名的燥熱。
12月，他連被子都沒有蓋，可還是很熱，仿佛有股熱流從身體內部蔓延到四肢百骸。
牧然臉頰熏紅，拉開床頭櫃，沒有找到空調遙控器，只能開窗。
可哪怕吹着冷風，還是熱。
沒過多久，牧然感受到暖流逐漸攻向了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走出卧室，推開一旁的書房門，指着謝則堯問：“你、你在湯裏下藥了！”
謝則堯微微一怔，随後視線緩緩下移，看到了頂天立地的小牧然。
他很快反應過來：“你喝了那兩碗鹿肉湯？”
牧然茫然：“那是鹿肉湯嗎？”
謝則堯抿了抿唇，起身走向牧然。
牧然站在原地，繼續說：“你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用湯誘惑我。”
看着謝則堯的寬肩窄腰，牧然繼續說：“現在還用你的身體誘惑我！”
謝則堯真不是故意的，那兩碗湯是張姨特地熬的，他本來打算忙完手上的文件再去收湯。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牧然直接就喝完了。
兩大碗鹿肉湯、中午一整桌大補的菜，再加上這幾天他們都沒有釋放生理需求。
小牧然現在的狀态很正常。
謝則堯看了眼書房的單人床，抱起牧然走向卧室：“去卧室。”
牧然現在就像一個小暖爐，從頭到腳都是熱乎乎的，相比之下，謝則堯的體溫便是冰的。
他在謝則堯懷裏蹭了蹭，舒服的眯起眼睛。
謝則堯先動手握住小牧然，降了一次溫後，手才緩緩伸向牧然後背。
牧然立馬從事後的餘韻中清醒，往後躲了躲，義正辭嚴地說：“哥，不行……”
謝則堯被他逗笑了，挑了挑眉：“用完就扔？”
“剛才那樣就對了？”
牧然面不改色：“剛才你是在救我，現在你是不懷好意。”
謝則堯淡定地拉開拉鏈：“那你也救救我。”
“好弟弟。”
牧然一動不動：“哥，你可以自救。”
“好。”
謝則堯解開袖口，開始脫衣服。
看見他的動作，牧然連連往後退：“哥哥，不可以……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謝則堯垂眸，見牧然在床上滾來滾去，連下床逃跑的意思沒有。
他解開皮帶，懶洋洋地說：“你姓牧，我姓謝，有什麽不對的？”
牧然虛虛地扯着自己的褲子：“就算姓不一樣，我們身體裏流的還是同樣的血！”
“那更應該……”
謝則堯頓了頓，伸手握住他的腳腕，一字一頓地說，“水乳交融。”
謝則堯雖然沒有喝鹿肉湯，但中午的補菜還是吃了不少。
堅持不洩、精益求精。
三個小時後，牧然癱在床上，身體仿佛被掏空。
他啞着嗓子說：“好哥哥，我真的不行了。”
謝則堯把人抱起來，走向浴室。
牧然艱難地推了推他的胸口。
謝則堯低頭啄了下牧然的指尖：“不做，給你洗澡。”
牧然松了口氣，看着鏡子裏慘不忍睹的自己，慢吞吞地說：“明天開始，我要拉肚子了。”
“準備拉四天。”
2、
42.2
給牧然洗完澡，謝則堯沒有回書房，留在了卧室，
猶豫片刻，他拿起牧然的手機，點開微信，找屈婉的微信。
屈婉的微信備注就是小姨，很容易找。
謝則堯看了看頭像和微信名，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确定對方不是換了新微信，就是把他删了。
沉默了會兒，謝則堯再次申請添加好友，備注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申請通過。
謝則堯：【小姨，我是謝則堯。】
Q：【大半夜的還給我發消息？】
謝則堯指尖一頓，按理說屈婉那邊現在是白天。
他也不認為對方是在關心自己，還體貼地換算了時間。
謝則堯：【抱歉，有件事情需要聯系您，您現在在國內嗎？】
Q：【嗯，什麽事？】
謝則堯：【關于然然的事情。】
謝則堯：【可以面談嗎？】
Q：【行，明天下午五點。】
Q：【這裏，[地點]】
謝則堯：【好，我會準時到。】
迷迷糊糊間聽見打字聲，牧然哼哼兩聲，往謝則堯的懷裏縮了縮。
謝則堯放下手機，輕輕吻了吻他額角。
“晚安。”
*****
第二天
牧然被微信消息震醒的。
他緩了一會兒，才劃開手機，看到了席童一連串的消息。
席童：【幸福的生活開播了！】
席童：【他們還買熱搜了！】
席童：【官微艾特了你了！趕緊轉發！】
席童：【這都下午三點了你怎麽還在睡覺？！】
席童：【醒醒，起床了！】
席童：【再不起來他們熱搜就沒了！趕緊蹭蹭！】
…………
牧然回了條語音消息，起床洗漱。
他一邊刷牙，一邊點開微博。
幸福的生活：【開播啦！本周一天放送兩期！每周五周六晚八點更新哦！本周嘉賓@牧然。】
【啊啊啊啊終于開播了！】
【我來了來了！之前的直播就看得我心癢癢。】
【為什麽不放嘉賓的海報啊？】
【對啊，怎麽沒有海報？？因為嘉賓沒有名氣？】
【照片呢！你把我老婆的照片放哪裏去了！】
…………
牧然剛看完微博，就接到了席童的微信電話。
“你看到微博了嗎？導演組現在找我要照片。”
席童不爽地說：“錄節目的時候我就說覺得少了什麽！媽的居然連照片都忘記拍了！”
“你快發幾張生活照過來，好看點的，我趕緊p一下發過去。”
牧然點開相冊，劃到底，都沒有照片。
他不愛自拍，旅游的照片也都是謝則堯拍的，不在他手機裏。
“我沒有照片。”
牧然想了想，問道：“能讓他們在視頻裏截一張嗎？”
“可以是可以……”席童頓了頓，“就是視頻裏不一定好看。”
牧然無所謂：“那就不好看吧。”
席童：“不行！”
牧然唔了一聲：“那你問問謝則堯，他應該有很多照片。”
席童不敢，沒吱聲。
牧然又說：“不然就《亂世寵愛》的定妝照吧，讓他們p個背景。”
席童糾結了一會兒：“行吧，我去比比看哪個好看。”
挂掉電話，牧然點開自己的微博主頁，眨眼間的功夫，微博粉絲又漲了小幾萬。
他轉發了幸福的生活的微博，還加了幾個可愛微笑的表情。
【終于發微博了。】
【這個微博都不營業的麽！】
【姐妹們告訴我他演過什麽戲，我要沖了。】
【不知道發自拍的麽？！】
【相冊裏的那些照片我都舔包漿了！】
…………
見不少評論都想看自己的演的戲，牧然索性又發了一條微博：【戲已經拍完了，下個月開播見！@亂世寵愛】
發完微博，牧然點開視頻軟件，開始看綜藝。
【洗菜的手藝巧奪天工。】
【李老師切肉目無全牛。】
【那就不是大學的問題了，是人的問題。】
【如果你是紅薯，你會怎麽想？】
【哈哈哈哈哈救命！我要笑死在這綜藝了。】
【這麽搞笑的小哥哥為什麽不是常駐啊？！】
【姐妹們注意，牧然是個已婚少男！】
【我發現牧然的鏡頭很少诶。】
…………
2倍速看完綜藝和彈幕，牧然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麽這麽多人喜歡這種真人秀節目。
不就幾個陌生男人種田燒飯吃飯嗎？
他關掉平板，翻了個身，正準備開始玩游戲。
忽地，微信跳出數條消息。
班長崔剛：【我看到你熱搜了！大明星！】
班長崔剛：【大明星這周末的同學會你會來的吧？】
班長崔剛：【我覺得你不是那種耍大牌轉頭就忘記老同學的人。】
牧然皺了皺眉，打字：【不去，有事。】
班長崔剛：【我們在皓翅軒聚。】
牧然：【哦。】
班長崔剛：【哈哈哈我過兩天再來問問你。】
牧然關掉聊天對話框，看了眼時間。
五點了。
他起床去客廳，只有張姨一個人在準備晚飯。
“謝則堯還沒回來嗎？”
張姨遞給他一碟水果拼盤：“還沒，可能今天公司比較忙吧。”
有了吃的，牧然立馬把謝則堯抛到腦後。
此刻，謝則堯走進和屈婉約好的咖啡廳。
傍晚時分，咖啡廳的人不多，窗邊的屈婉異常矚目。
她身穿長裙，身材婀娜，戴着墨鏡，紅唇似笑非笑，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謝則堯徑直走過去，點頭喊道：“小姨。”
屈婉往後一靠，直接問：“然然的病怎麽樣了？”
謝則堯抿了抿唇：“我母親應該都告訴您了吧。”
他知道方女士和屈婉會偶爾聯系，既然方女士知道牧然的病了，就不會瞞着屈婉。
屈婉揚眉：“說了之前的，但沒說現在的。”
“你找我應該也是為了然然的病吧。”
謝則堯緩緩說：“淤血已經消散了一部分。”
“前幾天然然病好了，不過很快就又複發了。”
屈婉開門見山地問：“然後醫生說要來找我？”
“不，”謝則堯頓了頓，“是我想來見您。”
“您對我有意見嗎？”
聞言，屈婉摘下墨鏡，盯着謝則堯看了會兒，笑了聲：“小謝，你誤會了。”
她抿了口咖啡，繼續說：“對我而言，愛情是最沒有必要的東西，浪費時間、金錢。”
謝則堯指尖頓了頓，意識到小姨不可能是牧然的外部壓力。
“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然然病因了嗎？”
謝則堯掀了掀眼皮，沒有隐瞞：“醫生說一是因為淤血影響到記憶，另一個原因則是我和他的感情出現了問題。”
“在然然清醒期間，我和他談過，我認為問題不在于我們內部。”
屈婉輕嗤一聲。
半晌，她開口道：“我對你沒有意見，也不會幹涉然然的私人生活。”
謝則堯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屈婉摩挲咖啡杯杯沿，又說：“姐姐和姐夫也很開明。”
“不過然然大伯家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謝則堯愣住了：“大伯？”
牧然從來沒有提過大伯的事情。
“當年回國的時候出了點事，然然在大伯家住了一個月。”
屈婉擡眼看他，勾起嘴角：“看來然然沒有告訴過你，我尊重他的意見。”
“還有個晚宴，先走了。”
說完，屈婉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咖啡廳。
謝則堯垂着眸子，臉色變了變。
牧然父母當年經營的是房地産公司，那個時代是房地産正興起的時候，可在公司上升期的時候出了車禍。
牧然那時候才初中畢業。
偌大的家産、從未提過的親戚……
可想而知發生過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牧然：瞎幾把腦補
小姨：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