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十次游戲（十四）
只是，塑料……是怎麽來的呢？
為什麽在食品店進食的海洋生物狀态那麽奇怪，是那些塑料、金屬片這樣的垃圾的影響，還是那店主塑料人的影響？
還有就是，塑料人在制作食物時，伸手就接到了食材，這些東西是從天上來的？
慕安柒擡頭望“天”，從海底城市內往上望去，天也是藍色的，只不過時不時飄過的并不是白雲，而是各種塑料袋，甚至你都無法猜到下一個飄過的塑料袋是什麽顏色。會有更多的垃圾漂浮在海面上嗎？單看這海底城市，似乎也是在努力借各種垃圾回收利用的，無論是路面還是房屋，無論是食物還是衣服……至于水，呃，海底的生物，也許不需要喝水？
服裝店和食品店的貨源是什麽呢？身體改造，改造又具體指的是什麽？慕安柒想去看看改造手術的過程，或是問一下……
“人魚小姐，可以告訴一下你的名字嗎？”慕安柒看向那似乎還有些饑餓的人魚小姐，“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幫我們去問一些事情？”
“畢竟這裏看起來再無害也是黑鏡旋渦，如果影響加深卻無法找到清剿、通關或脫離的方法，要麽被餓死渴死，要麽就得成為這裏的一部分了。”慕安柒一臉誠懇，“你是人魚，與那些海洋生物交流應該會很方便吧？而且你還會唱歌。”
“……”人魚小姐很想說這是人魚族天賦，她唱的那些玩意也不能算歌，只是劃水摸魚讨口飯吃而已，可眼前的玩家顯然不太好惹，再加上黑鏡旋渦确實處處危險，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幹就要求玩家保護她，“好，我叫君惜，君子的君，憐惜的惜。”
“好的，君惜小姐，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去問一下，這裏的這些塑料是從哪裏來的？”至于改造是不是從內髒開始改造，改造後怎麽活下來……這都是黑鏡旋渦了，還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只是，也許從塑料的源頭可以探索出這黑鏡旋渦的重要地點。如果不行的話……潛入醫院吧，看看醫院有沒有什麽倉庫之類的，或是觀察那些醫生的行動軌跡，從而找到線索。“請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要是我的好人卡也能借給別人用就好了。”方尋酒嘆了口氣，“君惜的人魚特性再加上好感度，說不定別人什麽秘密都會對她說呢。”
“……”做夢真好。
“安全起見，要不這樣？”夏芸打斷了一下，而後開口道，“我們在醫院門口随機逮一個幸運生物，然後把它押到沒人的角落裏‘詢問’一下？”
“由我和慕安柒出手，君惜和方尋酒則趁那幸運生物驚訝惶恐時安撫他，幫我們問問題。”
這提議……還真不錯。
“那就這樣做！”慕安柒說，“我用祝福把它一控，如果動作不激烈的話，你就用飛劍載起它就跑。如果動作很複雜……那就只能近身動手了。”
這夥人在醫院門口蹲下了，她們認真地盯着醫院大門，并未注意到欲言又止的人魚小姐。也不用用出那麽惡毒的祝福吧，選中目标她用歌聲也是能将被選中海洋生物的意識拉走的，到時候他們直接扛走肉丨身不香嗎？
可她再三鼓起勇氣，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她只是一個既慫且懶的普通人魚罷了。
“幸運”海洋生物出來了！
那是一只小軍艦鳥，當然，慕安柒她們沒認出來這鳥是什麽品種的。反正，在這只鳥走出來時，慕安柒飛快對它吐出一句“洪福齊天”，這只鳥便像抽搐了一樣，開始連續不斷地點起頭來……
也就是下一秒，一柄飛劍直接從它腳下的塑料道鏟過，将那塑料道鏟起一半，把它整只鳥鏟到了飛劍之上，而後帶它進入小巷。
什麽叫一氣呵成啊！
不斷點頭的海鳥滿臉的驚恐之色。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我們都是好人。”人魚小姐輕咳一聲，運用起人魚那獨特的聲線柔柔道，“我們只是有一點問題想請教你而已。”
“對，我們都是好人。”方尋酒将一張好人卡塞進扔在點頭的海鳥翅膀中，黑鏡旋渦這拟人化的動物就是好，既保留了特征，也有了人類的靈活。就是用翅膀夾卡片有點奇怪，不過問題也不大，動畫片裏都這麽畫。“你放松一點。”
使用了好人卡技能，海鳥的點頭也點完了，他們沒數點了多少下，不過看時間……大概五十下？
方尋酒沒注意，他腦子裏閃過不少疑惑，現在他可不怕疑問出來就會被無數海洋生物凝視、被塑料人找上來了，他看着海鳥依舊懼怕驚恐的表情，忍不住揉了揉臉，這不對啊！這時候的海鳥對他好感度應該上升了才對啊！
“海鳥先生，請問您能告訴我們，這滿城的垃圾是從哪裏來的嗎？”
海鳥先生沒說話。
方尋酒納悶極了，他都明明露出燦爛的笑容了啊！人魚小姐看了，忙安撫道：“您如果不知道可以告訴我們不知道的，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對您做什麽的。”
“嗷嗚嗚嗚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知道的我都說！”這句話後，海鳥先生爆哭起來，“只是你們說的垃圾是什麽我不知道啊！”
“呃。”方尋酒愣住了。不知道垃圾是什麽？
“換個問題。”吳三笙走過來，低聲問，“這滿城的塑料、金屬和一些細小的零件碎片，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
“是……是拯救我們來的。”海鳥先生有些結結巴巴道，“我是不想全身改造的啊！但是、但是它們的出現真的救了我們，自從把腸胃改造掉，我就不會因沒有食物而饑餓了。”
這回答不是吳三笙想要的，但吳三笙仍接着問：“它們是憑空出現的？”
“是，是有一天出現的。具體的時間我忘記了。”海鳥眼珠子轉動着，似乎在猶豫怎麽去說。
吳三笙打斷了他，直接問道：“是誰改造了這座城市，改造了你們？”
“！”海鳥的鳥喙張開了，他倒退兩步，看向巷口，在他不願意回答想逃出去時，慕安柒的手丨槍适時抵住了他的腦袋：
“害怕被發現嗎？我們不會到處亂說的，只是想知道這些事情，既然你知道，這應該也不算什麽大秘密吧？難道是不能告訴新來的人？”慕安柒聳聳肩，“但不告訴的話，你現在就要死了。”
“我……我……”海鳥先生看起來很是崩潰，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只是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問了一下什麽時候能進行下一階段的改造，出來就遇到了這幾個煞星。“……在我們快要餓死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塑料人。”
“他很奇怪，我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人，他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他甚至可以随意拆卸自己的身體！他、他說，想活下去的，跟他走，他可以幫大家改造。”
“你們一開始就生活在這海底城市裏嗎？”吳三笙并沒有立刻追問那引起一切變化的塑料人，而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們當然……”海鳥先生本要斬釘截鐵的回答，可話說到一半他卻遲疑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我們、我們……一開始生活在……海洋裏？不、我們生活在……”
他忽然開始抽搐起來，整只鳥看起來分外吓人。
“停下！”吳三笙喝了一聲，她看着這海鳥先生，皺了皺眉，顯然這觸及到黑鏡旋渦的背景了，而且這背景還不太完善似的。這有點像游戲過程中出現了bug，吳三笙沒敢耽擱時間，她繼續問道，“那塑料人現在住在哪裏？”
“工廠……”海鳥先生的表情有些麻木，他恍恍惚惚地回答道，“他創造了這座城市，創造了醫院，幫我們改造給了我們新的生活。當我們中有人徹底改造成為跟他一樣的存在時，他便建立了一座工廠……”
“工廠？”
“對，提供食品、服裝、改造器材、建造器材等一些列東西。”海鳥先生說，“城市內所有的産業都是他的，只是他只招收完全改造了的居民。”
說了這麽多，海鳥先生像是自暴自棄似的，他嘆了口氣：“我以前總想，如果我變成塑料人了，我還是我嗎？可是、可是……我們是有壽命的，完全改造之後，我會永久存在！可能你們看不出來，但我已經不小了，身體毛病也多，一點點的改造需要等待……我這次、我其實也想全部改造了算了……”
吳三笙始終保持着冷靜，她觀察着海鳥先生的表情，在這黑鏡旋渦裏，海洋生物全都拟人化了，當然也能觀察出蛛絲馬跡來，在确認他沒有說謊後，才繼續問：“那麽，工廠在哪裏？”
“全部由塑料片搭建的，就是工廠。”海鳥先生說着，朝遠處指了指，讓慕安柒她們能夠看到那高高的建築，“就是那裏。”
吳三笙點點頭，不再詢問。方尋酒則湊過來，問道：“你們吃塑料是什麽感覺？真能吃得下去？為什麽食品店的海洋生物們看起來都那麽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富婆“缪小咪大王”（ID：18852043）的深水打賞！~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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