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相生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男孩驚懼地看着面前神色凄怆的女子腕上的血跡，聲音裏帶了哭腔。
“精市，來，和媽媽一起走。”女子看到男孩，嘴邊勾起笑意。
“媽媽？你怎麽了媽媽不舒服嗎？”年幼的孩子一步步靠近，水汪汪的大眼睛畏懼地盯着地上的一灘血紅，腳下一個踉跄，腳尖立刻卻染紅了，心中一驚想要閃開，卻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腕。手上驟然一痛讓孩子甚至來不及尖叫，只怔怔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上一只血紅的小蛇漸漸露出頭來，漸漸順着手臂蜿蜒而下。
“媽媽，疼……”淚眼迷蒙地看着母親，雖然傷害也是來源于這個女人，卻仍舊本能地向她尋求安慰。
“疼就對了，精市，這個事上沒有人會愛你，你只有自己‘疼’自己。”
精市，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愛你……
漸漸睜開雙眼，只覺全身酸痛無力，空盯着天花板看了許久，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他早已不是那個膽怯的男孩，卻依舊身負不會被愛的傷痕。
“你醒了……”微微苦笑，為什麽每一次醒來，耳邊都是他的聲音？向四處看了一圈，原來自己已經回到了旅店房間。
真田看到幸村蘇醒，終于放松一口氣。昨晚他想通糾結多時的問題之後，回頭去尋找幸村，卻發現他倒在二人分手的沙灘上，若不是自己回頭去找他，先不提他身體如何能抵禦寒風，恐怕直接就會被半夜上漲的潮水卷走，誰也無法找到……一想到此處，真田就忍不住後怕，心中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如今見幸村終于安然醒來，安靜地坐在自己面前一切無恙，不由心生一種感激。
“精市。”及時拉住幸村縮回的手，真田決心直面問題。“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對不起。但是請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沒有半分猶疑。我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我始終不是他，你不願讓我做那人的替身，我應答感謝你。”幸村收斂了心神平靜地說道。
“不。”扳過幸村的身體，真田漆黑的鷹眸綻出雪亮的星光“精市，這件事情太過複雜我不想過多解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的內心清楚，我愛的，只是現在的你，是約定了要奪去全國大賽三連霸的你。”
幸村震驚地看着真田，半晌想要開口說話，卻被真田灼熱的氣息堵住，不經意間，唇齒間已然滿是對方的味道……“我相信你。”結束兩人的第一個吻，幸村靜靜平時對方，不減分毫閃躲“我相信你。”他重複了一遍。“所以弦一郎，為了立海三連霸，今後還要辛苦你了。”他不怕失去，因為他原本便一無所有，但一旦有機會，他幸村精市，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一人。何況，他們二人之間還有着共同的夢想，有這種羁絆存在，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超越曾經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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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嘛今天的對手也太遜了，都沒有我上場表現的機會啊。”切原上了電車考上車門，不滿地嘟哝着。去年全國大賽自己作為唯一的一年級正選隊員最終沒能上場，雖然最後立海取得了兩連霸，但始終感覺自己不曾出力。今年的關東大賽本來想要一展身手，奈何立海在真田和幸村的帶領下實力突飛猛進，關東地區賽總是前三場全勝直接獲勝，自己還是沒有出場的機會。
“誰叫你不願意打雙打。”仁王此時不禁得意自己當年把柳生拉來的明智決定。
“下一場讓你上s3吧。”幸村與真田對視一眼，決定提早把這個決定告訴他。“下一場……應該能對上對方的部長，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
“啊，是那個叫橘的吧，聽說是個挺厲害的家夥，不過可惜隊伍卻不怎麽樣。”丸井吹爆了泡泡，抽空插了一句。“小子運氣不錯嘛。”
“哼，才不管是厲害不厲害，我一定會把他打趴下！”切原信心十足，直到大家到站了都還是興致高昂的模樣。
“呃。”大家陸續下了車，最後起身的幸村卻腳步一頓，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尋找支持，正被真田扶住。“怎麽了？”耳邊真田的聲音在不斷回響，眼前的景物開始逐漸模糊，緊接着腦中轟鳴一片，身體随即失去了知覺……
“精市！精市！”立海一衆聽到身後真田的驚呼，齊齊轉過身去，看到幸村臉色蒼白的暈倒在地，大家面面相觑，同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這一次幸村犯病，并沒有能像前幾次那樣平安度過，而是直接被安排入院進行徹底檢查。
“不能打網球了？”幸村喃喃重複一遍醫生的話，腦中仿佛有千萬根細小的銀針刺過，比病發時還要難受。不能打球……那他一直以來的堅持的，又是為了什麽？如果不是為了繼續打球，病情也不會惡化到這個地步，最終，卻還是沒有能夠堅持到三連霸嗎？可是，在母親祖母相繼去世的那段日子裏，母親教給他的網球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紀念與陪伴。而如今，更是代表了與大家的約定，代表了與真田之間的牽絆，代表了，他自己的追求啊……“如果進行手術，成功率有多少？”
“這個……事實上，我們基本都不介意病人動手術，畢竟只要靜養不做劇烈運動，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是手術一旦失敗……而且即使手術成功，也有可能會有後遺症或是反複。”
“也就是說，完全沒有治愈希望了？”
“也不能這麽說，你的病情比較奇特，并沒有完全符合所有症狀，所以我們只能定為疑似病例，所以至于方面沒有經驗，但也沒有那麽絕對。”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但我還是堅持要動手術。”
“……好吧。”醫生面對少年的堅持也是無可奈何“那麽至少請保證手術之前不要再有激烈運動了，你現在需要多多休息，調整好狀态才能進行手術。”
“請放心。”向醫生道謝之後，幸村回到病房，對着箱子裏的隊伍愣了半晌，最終一點頭，心中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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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部長！”看到本該在醫院的幸村重新出現在球場上，大家都紛紛圍了過來。“你怎麽過來了，身體怎樣？”
幸村看着大家寫滿擔心的面孔，心中尤為溫暖，淡淡一笑“其實今天我來，是要向大家短暫告別的。我要動一個手術，所以關東大賽決賽不能參加了。”
“很嚴重嗎還要做手術？”
“沒事啦，只是小手術而已，很快就會好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可不要偷懶，不要給我輸了哦。”
“部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贏的！”切原第一個握拳表态！其他人紛紛附和“對我們是必勝的立海大！”“立海必勝必勝！”
“你放心，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絕不會輸任何一場比賽，我們會帶着關東大賽的冠軍獎杯給你的。”真田站在衆人身後，鄭重承諾。
幸村看着真田剛毅的臉龐會心一笑“辛苦你了，弦一郎。”也請你們相信我，大家共同追求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放棄。
“今天就這樣，不要松懈地解散吧。”真田安排下衆人，決定陪幸村回醫院。“醫生怎麽說？”真田微微皺眉，看着幸村風輕雲淡的樣子，反而感覺是在隐瞞什麽。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讓我好好休息，不要再有劇烈活動，等他們安排手術。”
“真的沒有什麽大問題嗎？”真田始終不能安心。
“弦一郎。”幸村一步跨到真田跟前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此時正是黃昏，二人停步小巧，河面的微風吹亂幸村的頭發微微遮住了面頰，溫柔的霞光将他魅藍的頭發抹上一層柔光，顯得那雙幽瞳更加璀璨。“網球是我的全部，它聯系着所有我所在乎的人們。所以我一定會回來，和大家并肩作戰。”
真田看着面前美得仿佛一副油畫的畫面，微微點頭，“我們一定等你回來。”
“約定了？”
“約定了。”
“那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就麻煩你了。”一只橡皮小鴨自橋下淌出，仰着頭搖擺着身體在水面迤逦過一道彎彎曲曲的水紋，二人的倒影便褶皺了，隐隐見它臉上有一絲夕陽的餘韻，不知是偷聽了少年萌的約定而心生豔羨，還是想起了自己被小主人丢棄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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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記得要聽護士姐姐的話啊我的小公主，我先走了。”幸村輕輕拍過孩子的頭，轉身同護士打了招呼，離開病房。
自從自己轉到中心醫院住院之後，網球部的衆人因為要準備比賽，也不能常常坐電車來看望，久而久之一些住院的孩子就很喜歡往他那裏跑。今天他送回病房的小女孩是因為玩耍是摔了一跤導致小腿骨折的，被其他小夥伴推去病房的時候把他吓了一跳，無論如何也要親自把她送回病房才安心。
“切，立海的那幫家夥，絕對不能饒恕!”剛剛走出病房，卻從隔壁病房透出的吵鬧聲中聽到了敏感的名字。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打傷了隊長還那麽目中無人，立海的那群家夥太過分了！”怎麽回事，幸村臉色一沉，絕對沒錯，自己肯定聽到了“立海”兩個字，發生了什麽事情？
“真是的，怎麽能在醫院裏這麽大吵大鬧的。”隔壁病房的護士走出來徑直擰開了門，“探望的時間已經到了，請你們安靜的出去讓病人休息。”
“你們都不要吵了，趕緊回去吧，打攪了其他病人不好。”半掩着的門內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幸村還沒有想到這聲音為何熟悉，裏面的人已經三三兩兩被護士小姐趕了出來。為首的一個藍發少年擡頭看見幸村，站住腳“恩？”了一聲，随即冷笑道“喲，這不是立海的部長幸村麽。”
幸村見對方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也是驚訝，轉眼一看對方身上的校服，終于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這是前天立海比賽的對手，不動峰網球部的人。方才的那個聲音，應該是他們的部長橘吉平。聽他們的意思，難道橘住院和立海有關？
幸村正想開口，另一個紅發少年卻沖了過來“立海部長？那正好，我們部長被你的人打傷，正好那你出口惡氣。”說着趁衆人反應不及，一拳向幸村打來，幸村下意思向後躲閃，腳下磕到走廊的座椅，身體失去平衡向地上跌去，手掌上還被座椅上突起的釘子劃破，鮮血緩緩流出。
紅發少年這一下誰都始料未及，見幸村跌倒才發現他也穿着病服，不動峰的衆人都愣在原地，只有從病房出來的護士看到幸村流血的傷口驚呼起來，“幸村！幸村你怎麽樣？”
幸村腦中一怔空白，回過神來時看到護士正焦急地詢問自己，才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受傷的傷口，“沒事，不，不痛。”不是逞強，而是真的，似乎沒有任何痛楚，沒有任何知覺。
“喂，至于嗎，不就是手劃破了一點嗎。”紅發少年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嘴上已然不肯放軟，而且那種傷口貼個創口貼就好了，護士這麽緊張實在是有些過頭了吧，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立海部長也太嬌氣了。
“你懂什麽，病人不能出血。”因為時常去幸村那裏找沒在病房的孩子們，護士對于幸村的病情也有了解。
“神尾，怎麽回事？”橘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衆人紛紛讓開，橘看了眼前場景，臉色更加冷厲。
“部長？你怎麽起來了？”神尾神色萬分緊張。
“我問你怎麽回事！”橘不給他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機會。
“我……”
“快去道歉。”
“部長！”一旁的伊武深司為神尾求情。
“我……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神尾有了大家的支持，反而擡起頭嘴硬起來。
橘看着面色堅定的神尾，臉色更硬，一字一句“我，叫，你，去，道，歉。”
“不用了。我沒事。”僵持的局面被平靜的聲音打破，幸村站起身看着封好的傷口，淡淡看了一眼神尾，對橘說“我沒事。不用難為他了，不過，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真的是我的部員的過錯……我會承擔責任。”
TBC
☆、相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