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相許
“啪。”
“副部長……”衆人看着真田冷臉毫不留情扇了切原一掌，想要阻止卻又不敢上前。
“去道歉。”真田的神色黑得可怕。本來幸村住院，他已經給立海定下了絕對不可以失敗的鐵紀，就是為了能夠以完勝的姿态迎接重新康複的幸村。但是切原卻偏偏不能讓他省心！
“我沒錯。我只是為了勝利。何況不規則發球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切原捂着臉不肯認輸。
“不能控制？”真田眉毛微擡“發球不能控制，接球時的落球點也不是你能控制的？”真田看着這個倔強的少年，心中一時氣憤不已。“我和部長給你上場的機會是讓你多加鍛煉，不是讓你展示你的本領，更不是讓你玩鬧對手污蔑網球！”網球是立海全員共同的追求，是他與幸村的羁絆，是幸村拼死也不願意放棄的夢想，怎麽能任由他把網球變成傷害別人的兇器。
“我們不過是要勝利而已，至于打球的方式不一定要強求吧。”
“切原！”丸井暗地裏掐了他一把，這個時候還要嘴硬，真是不會看人臉色的孩子。
“勝利？你那麽想要勝利，為什麽當初挑戰我們的時候沒有這麽打球？”
“我……”
“仔細想想，你追求的勝利到底是什麽。”真田看着支支吾吾手不出話的少年，感覺到語氣有些淩厲，沉聲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明天跟我一起去醫院道歉，然後再去和部長解釋清楚。”
“哎，就不要告訴精市讓他擔心了吧。”丸井看到少年畏縮的樣子，上前勸阻。
“如果不告訴他，他知道之後只會更有負擔。”真田暗自握緊了雙拳，這是他的失誤，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為他解除萬難，直接用冠軍的獎杯迎接他的回歸，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知為何，心裏竟然莫名的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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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赤也嗎……”幸村看着橘打着石膏的膝蓋，雙眉緊蹙。“赤也的發球我是知道，但是這樣的傷勢，是……刻意為之麽。”
“雖然這麽說，但我的确是因為技不如人接不到球才會這樣的，你不用太過自責。”
“不管怎麽說，我要代替切原向你道歉，請你務必接受。之後我們會嚴加管教。”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倒是你，上次比賽也沒有參加，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橘看着穿着一身病服卻不見身上有傷勢的幸村，滿臉疑問。立海下一場就是對戰青學，幸村這個部長居然身在醫院，竟然和青學那裏的情況驚人的相似。
“沒什麽事，小手術而已。”說着放下手中的紙杯，然而手上一瞬間失力，紙杯掉落到地上，水撒了一地。兩人都是一怔，幸村有些茫然地看着懸在空着空握着的手，強笑着彎腰去撿“不好意思。”
“你，真的不要緊嗎？”幸好是紙杯不會跌碎，可是，只是紙杯的重量，怎麽會好好地失手？橘有些奇怪，但是幸村畢竟也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他也不好追問。
“沒事，我去叫清潔人員來。”幸村站起身來擺手示意，眼光掠過窗外，正看見立海一行人走向大廳。切原總在最前，滿臉不情願地抱着一束鮮花，身後是故作輕松的丸井和一臉嚴肅的真田。“吶，我也不多打擾了，如果立海有人來的話，對于我們的會面請務必保密。”
“哦，好的。”橘點點頭。
“那麽。再見。”
幸村從橘的病房出來，甩了甩方才突然失去知覺的左手，輕輕皺起眉，轉身趕去自己的病房。自己不在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田要處理起來，一定很辛苦吧，自己就不要再給他增加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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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幸村的時候，他正在病房裏給一群孩子講故事，孩子們一個勁興奮地圍着他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互相吵鬧嬉笑，幸村靜靜看着他們，臉上笑意溫柔平和。漸漸的孩子們的嬉鬧聲也聽不見了，耳邊的一切嘈雜都淡去了，只留下那一抹馨寧的笑意，仿佛和初見時的窗邊的少年臉上的笑意重合，仿佛回到那一天，他看到他的天使，重新為了他，降臨人間。自己不忍心打破這樣的寧靜，直到值班的忽視看不過他一直傻站在門口，幫他喚過幸村。他看見幸村擡眼看向自己，短促的驚愕之後，笑意如春，他一時間竟有些讷讷，不知要如何開口。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大家都來了，在天臺。”
看着真田僵硬地說完話轉身就走，幸村心領神會的偷偷一笑，起身跟上。弦一郎是，害羞了吧。
“将将，精市，這可是一級棒的蛋糕哦，特地帶來你給的。”剛一上天臺就看見丸井領出一路上小心看護的盒子獻寶。其他人也紛紛圍上來關心。
“謝謝大家來看我，辛苦大家了。”看着這麽多夥伴都來看望自己，這一刻心中是真的感到快樂，終于，終于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部長，你不在的時候，大家都很努力呢。”連日語還說的不太利索的桑原也上來表示關心。
“連勝的記錄哦~我們可是。”仁王傲然一笑，說話的聲音故意提高，不顧柳生的阻止，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看着真田。
“幸村你就安心休養，等着我們拿回冠軍獎杯就好了。”柳擔心真田要說出切原的事情，也出面想要打圓場。
“精市，我有事情要告訴你。”真田本來就做好了打算要告訴幸村，自然不會理會別人的岔題。
“恩，好啊，既然有文太的蛋糕，那就一邊吃一邊聊吧。”幸村輕松地應聲，低頭伸出纖長的手指在色彩缤紛的蛋糕見徘徊幾圈，拿起一個拆開包裝，一邊咬下一口睜大眼睛滿臉認真的模樣看着真田，樣子像是在說“你繼續說。”
“黝黑，吓死我了，好擔心精市會把我喜歡的味道先挑走呢，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先下手為強了。”丸井一件幸村貌似正經其實玩笑的神色就明白真田的話是說不出口了，立馬也來摻一腳插科打诨。
“喂，你都說買了給部長的自己還拿。”切原本來是十分緊張，看到他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丸井不管他說教一邊吃一邊心想這個死小子本天才都是為了你才裝傻的你居然還來罵我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真田看看周圍的氣氛，也不想破壞幸村的心情，只好壓下心中的事情，稍後再說了。
衆人因為還要忙着準備關東大賽的決賽，鬧騰了一陣子就被真田趕回去了，最後只留下真田和幸村在天臺上。
“這裏風大，把外套披上吧。”
“你方才要和我說什麽？”幸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側頭問。
“……”真田垂下頭，帽檐的陰影打住了刀鋒般的眼睛“赤也在比賽時，故意打傷了橘吉平。”
“這樣……”幸村雖然已經知道，但仍要裝作不知。心中卻暗自高興，真田并沒有将這件事情瞞着他，看來他，果然還是信任自己，并且願意和自己一起承擔的吧，那麽自己，也不應該對對方再有所隐瞞。“赤也那孩子，被我們打壓慘了，所以好勝心太過了吧。”
“那也不能污蔑網球，不能玷污作為一個網球手的尊嚴。”幸村微微一怔，一瞬間竟感到這樣認真的真田，嚴肅得，有些可怕。原來真田對于網球，也是如此在乎的……甚至，甚至比自己還要認真。網球對于自己而言，雖然是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但是自己并沒有給它做出任何的定義，對于打球的方式打球的目的都沒有明确的規定。但是真田不同，真田是一個嚴格律己的人，網球對于真田而言，不僅僅只是對于勝利的追逐，也不僅僅是那一份享受，而是，而是一種态度一種責任，一種表現正義的方式吧……
“無論怎麽說，赤也還是極有天分的。每個人都會犯錯，總要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明白。”真田點頭。他也曾經想過，是不是由于幸村的離開，讓自己的精神過于緊張，從而導致他對部員分過分苛刻了，才會激出切原這樣不擇手段的求勝心。“只是這個錯誤，我們很難幫他更正。”
“哦？那麽，你看上了誰？”幸村挑眉一笑，語氣暧昧。
知道幸村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去理會他玩笑的暧昧語氣，淡淡說出一個名字“不二周助。”
幸村以手抵颚想了想，點頭贊同，“真田的眼光我相信，不二周助，的确是一個好教材。聽說今年手冢出國治病了，那麽不二應該是s1吧。”
“不，今天的s1，一定是越前龍馬。”說道這個少年，真田心中就産生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本來青學的一種，在前世他都有聽聞，所以對于戰勝他們自己還是有把握的，可是今年，青學出現了一個叫做越前龍馬的一年級生，這卻是真田世界中的一個意外。他明明記得，前世就是因為越前南次郎沒有子嗣，所以青國的皇位才會交給有近親關系的手冢一族，也就是說，越前龍馬在前世并沒有出身，并不存在。這個唯一的變數，使得真田感到了極度的不适。
“越前龍馬？”幸村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少年的名字，但他相信立海衆人的實力，因此并不放在心上“總之出場安排就麻煩你了，和蓮二商量一下吧。”
“恩。你放心。”
“說起來，手術的日期已經定下了。”
“什麽時候？”
“……下周六。”
“……比賽的，當天？”
“恩。不過比賽是上午開始，手術是下午……”
“等我們回來。”
幸村擡起頭看着自己身前的真田，澄澈的目光裏水色潋滟“好。我等着你。”
真田擡手擁住他消瘦的身體，在內心深處發誓“等我，我一定會帶着獎杯回來，讓你安心地進手術室。”
良久，幸村默默推開真田，反身走到天臺的鐵網便，往下看去，正巧看見遠些一個一直纏着自己的孩子牽着母親的手一蹦一跳的離開了醫院。放在鐵網上的手慢慢扣緊，在指間留下一道道刻骨卻瞬時而過的痕跡“弦一郎，其實手術的成功率，只有30%不到。”
真田僵在原地，頭腦封閉了動作的能力，只有那句“30%不到”不斷地回響在耳邊，一時間無言的悲傷忽然窒息般地湧上心頭，哀痛得無法呼吸。
“但是，我一定會回去。”幸村沒有在意身後人的反應，而是面對着已經空無一人的花園篤定地說道“我相信奇跡，我相信自己，所以我，一定會回去。”
“我也相信。”沉默良久的背後終于發出了沉穩的聲音，幸村驚喜地回過頭去，看着真田帶着柔情的目光，迎着風在如火煙霞中粲然一笑。
哪怕僅僅是為了你，我也一定要，再次站起來。
天臺鐵門後，一襲紅裙的少女看着兩個少年的剪影，輕聲嘆息“怎麽辦，時間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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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空之境，遠山之巅，鶴發的老者負手立在山頂，廣袖在疊雲間狂舞。
“難道這千年一搏，終究還是棋差一着？”
老者側身看向滿目嘆息之色的友人，搖頭道“你亦不必如此灰心，時候未到，一切未有定數。我已測出此番大劫終可化險為夷，尚可安心。”
“我不信天道如此無情，哪怕是我等逆天改命，也不該讓他們硬受這千年之苦而別無所獲。”
“罷了，是福是禍，你我靜觀其變吧。若當真天命難違，我二人亦是無可奈何。”忽而一朵祥雲翩然而至，“哦，青源你瞧，轉機已至。”
青源看着那一抹和煦安寧的緋紅，捋須微笑。
TBC
☆、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