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來,柔和的臉上灑了點點金光,讓人不由沉醉。“好,我等你。”大齊太子聶華亭,重情義,有容儀,一笑芳菲。後世流傳最久的,不是太子的才名,而是他的傾城笑顏。
秋風裏,我為你擂起戰鼓,迎你凱旋。
時光荏苒,我最想對你說的,其實早已埋在了一抔黃土中。
随着慷慨激昂,悲壯雄渾的鼓點中,八百将士整齊劃一的步伐雄壯地踏上了征途。高臺上,白衣迎風而展,擂鼓之人,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聶華亭。
前方的燕瑰雪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微微回過頭,眼裏翻湧着意味不明的情感,那一眼,深深銘刻。華亭,我忽然覺得,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
白衣如雪,久久伫立。而聶華亭,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的歸來。
“殿下,夜涼了。早點回去吧。”身上突然有了些暖意,一席大裘披到了他身上。他有了些恍惚的欣喜,忙回轉頭,眼中的光彩卻在一剎那間黯淡了下去。
他淺淺地看了一眼,大略是個美人。神色清冷,聲音冷漠,“姑娘,你逾越了。”
那美人咬了咬唇,梨花帶雨般惹人憐愛,可惜獨獨眼前之人視若無睹。柔柔地喚了聲,“殿下……”
聶華亭沒再理她,靜靜地看着湖水出神。半晌,聽到身後的動靜,皺了皺眉。帶了些怒意,“你怎麽還在這?”
那美人眉間帶了些倔強,吐出清晰的言辭,“殿下,斯人已去,該放下的還得放下。如果殿下哪天想通了,東瑜霜在東王府恭候殿下。”美人字字含珠,倒也是個性情中人。言語翩翩,
美人香風而去。聶華亭遲滞了一下,又看向平靜無波的湖水,胸中澀然,含了一絲苦,忘了她,他舍不得。此生,縱使再無相見之期,他也會守着,守着她留下的太平盛世,守着四海八荒的百年孤獨。
番外:流年輕染
“汀墨,你就讓我去吧,整日悶在将營裏,我都快長蘑菇了!”青草幽香,女子紅衣似火,濃眉大眼,舉止不羁,言語之間,武将的大氣盡顯。
“不行,上次你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呢?砸了人家的酒樓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天天被人家堵在門口,害得我一個月都不敢出門。”說話的女子一身翠綠羅裙,秀眉玉顏,整個人透着一派溫婉之氣,但怨憤的語氣卻是與柔婉的容貌完全不符。
“堂堂一個歸德大将軍,位高持重,為民表率,怎麽能砸人家酒樓,還不賠錢,讓人家追到門口讨債,想想都丢臉。”綠衫女子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一旁低頭蹭地的自家小姐,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外流就肉痛不已,自家小姐這個不管不顧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什麽時候能體諒她持家管賬的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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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低着頭,認認真真地聽着訓,那一副諾諾的模樣,若讓營裏的将士看見了,定會瞠目大叫,咱們将軍這是被什麽妖魔附體了吧,咱們那個成日威嚴神武,走路生風,伶牙俐齒能吓退一群飛鳥的歸德大将軍哪去了?
好不容易聽完汀墨的碎碎念,紅衣女子掏了掏耳朵,絲毫不在乎什麽舉止有傷風化,旋即蹭着腳步到汀墨跟前,臉上一副讨好的模樣,“好了汀墨,我知道你當家很辛苦,但是那幫尖嘴猴腮的奸商面孔看了就讨人煩,老娘沒掀了他的瓦就算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犯不着為了這等小人傷了我們的感情。走,今天老娘請客,汀墨你想吃啥吃啥,別客氣。”
紅衣女子爽快地拉着汀墨就要走,汀墨身姿輕盈地錯開了紅衣女子伸過來的手,抱胸飄飄立在一旁,眼色微沉,“小姐,我跟你說過什麽來着,叫你注意自己的談吐,你怎麽就改不了呢,說的都是什麽話?還有,您莫不是忘了上次吃酒還欠了我幾十兩銀子,順便連下下個月的銀錢都預支沒了,你還拿什麽請我?”
紅衣女子摸頭幹笑了幾聲,“好好好,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忙不疊地點着頭,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又踩着可憐的布靴一路蹭來更加賣力地讨好着,“汀墨,下個月校場有比賽,到時候我拿幾個第一,那獎金還不是嘩嘩地來啊。”
汀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自家小姐一把蠻力給拽走了,不由扶額長嘆,老将軍當年也是個沉穩持重的人物,小姐這跳脫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誰啊!偏生紅衣女子走路也不消停,叨叨個沒完,可算找到個人宣揚她那點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的豐功偉績,汀墨望天,老天,快來個鬼怪收了她吧!
“好了,到了。”自家小姐大嗓門驚雷般的響起,汀墨無奈地擡頭,忽然睜大了眼,“小姐,您是逗我玩呢麽?作為一個将軍,你怎麽能來這種地方?”
匾額上,翠莺樓三個大字明晃晃的擺在眼前,這不是沂城最大的青樓麽,每日客流雲集,十足的銷金窟,生意火的連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不遠萬裏奔波而來,頭牌絕世更是豔名遠播,一幹官吏恨不得追着她身後跑。蝕骨的溫柔鄉,她可沒少見過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纨绔子弟,只不過一進去就再也沒出來。
“你小丫頭至于那麽驚訝麽?老娘橫行漠北這麽多年,哪兒沒去過,今天帶你來是給你看一出好戲。”大步一邁絲毫不顧忌一衆貴客投來詫異的眼光,實是這女子長得太英武,舉止又沒有一般女兒的秀氣扭捏,那神情自然得像邁自家的門檻,偏偏後面跟個小尾巴,那姑娘蓮步微移,神情略微有些尴尬,紅衣女子見此,兩步并一步将那姑娘拖了過來,這一連串行雲流水,嘴裏還念着,“你這慢慢吞吞的,真是太丢老娘的臉了。你給我記着,跟老娘混,不管走到哪,都得擡頭挺胸,目視前方。”
衆客人不禁汗顏,這女子勇氣是有多大,放出這番豪言壯語,大齊女子美貌不少,才高不少,但大多是輕柔溫婉的,這般大氣風流的女子倒還真是少見,至少進了這裏,就不是個普通人。
翠莺樓老鸨醉花紅年紀輕輕,卻身居高位,八面玲珑,對人對事自有一套。看着旁若無人地這兩個女子進了來,忖着要不要敲打敲打,總歸看着是個人物,還是少生事為妙,不過放了這麽兩個人進來,于翠莺樓的名氣有損,便搖着團扇扭着腰走了過去,迎着笑臉,“兩位姑娘是不是走錯了地,若是想男人了對面那條街的芳華閣倒是會非常歡迎二位姑娘。”醉花紅的話非常直白,雖說不是直接趕人吧倒也差不多了。
只見紅衣女子抽出背上的大刀往桌面一放,英眉微挑,硝煙彌漫,仿佛下一步就要火拼起來,吓得一幹客人也沒心思調情了,直想着走人,醉花紅眯着眼,語氣沉了幾分,“二位是來砸場子的麽?像您這樣的客人我也見過不少,可是結果呢?醫館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卻只落得個只能躺在床上度過餘生的下場,若是真想試試,我醉花紅樂意奉陪。”
眼見着樓內火藥味十足,卻也只是樓下的一方,樓上的人該幹嘛幹嘛,絲毫不受影響。就在醉花紅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之際,紅衣女子施施然開口,“老娘只是想問問你這把刀值多少錢,抵不抵得了我們二人在這的花銷,你這老鸨忒有意思,跟老娘說什麽砸場子,老娘活到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像您這般自以為是的,得了,要是不歡迎我們,直說,老娘這就走。”
說着,便拉着汀墨要走。醉花紅一見,忙拉住二人,陪着笑臉,“方才小女子多有得罪,還望兩位海涵。初螢,帶兩位到樓上包間,好好招待。”
方才沒細看,紅衣女子拿出來的刀,天下只有一把,那就是當今皇上欽賜歸德大将軍燕瑰雪的龍威刀,龍威刀呈灰色,刀身遍布暗紫螺紋,透着一幅亘古神秘的氣息,淩厲的刀鋒掩藏在灰蒙蒙的顏色中,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把絕世好刀,可醉花紅見過聽過的不知凡幾,要認出來也是不難,只不過這是個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眼前這位,前兵馬大元帥燕暮之女,老将軍戎馬一生,立下無數戰功,臨終之際只向皇上讨了個恩賞,就是讓他家的寶貝女娃娃入軍營,景帝感念老将軍的恩德,特意恩許。燕瑰雪雖為女兒身,但于領兵打仗方面絲毫不輸于男兒,她繼承其父遺志,以女兒身編入軍營,十歲手上就浸滿了鮮血,征戰漠北沙場十年浴血,帶回來的勝利不計其數,這些年,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兵士升到如今的大将軍,也是大齊開國以來第一位女将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