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成為大齊最傳奇的女子。皇帝厚待,朝臣敬佩,榮賞萬千。
聽聞這位女将軍潇灑不羁,舉止更是異于常人,不能按常理推想,醉花紅看盡人世浮沉,對于這位女将軍,倒是有些敬畏。
一名嬌小的女子小步跑來,為燕瑰雪與汀墨帶路,服務十分到位,酒菜茶水,涼風習習,一應俱全。此間發生的一幕,對于樓下吃酒的客人來說,不過是一段小插曲,看看也就過去了,是以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可,醉花紅在沂城也算個有影響力的人物,能讓她另眼相待的人不多,但也觸及不得。
二樓一角的窗沿微微敞開,以這個視角,樓下種種盡收眼底,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抵在窗沿,手的主人立在窗邊,身姿颀長,平靜的眼波泛起了一絲漣漪。
“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汀墨眼見着自家小姐把這當自己家一樣翹着二郎腿剝着瓜子不亦樂乎,這屋子裏的香粉氣濃郁得讓人直想打噴嚏,汀墨僵在那裏,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小姐,不知幹什麽好。心中腹诽着,沒出來之前萬事百般迎合着她,出來之後這個臉變得喲,這完完全全倒過來了,早知道自己小姐是這麽個狡詐如狐的人物,卻還是傻愣愣地被她拽出來了,心裏那個悔啊。
燕瑰雪樂呵呵地剝着瓜子仁,還朝汀墨扔了兩個,瞧着雖淩亂,卻也頗有章法,“不是說了給你看場戲麽,戲還沒開演呢,你跟這老實呆着吧,老娘我興致來了,不看完絕不回去。”
汀墨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秀眉擰成麻花狀,頗為憋屈道:“小姐啊,您能不能悠着點,明知道我武功沒你好,扔兩個瓜子還考驗我。”憤憤地将瓜子塞進嘴裏,又開始了她的說教,“小姐,你今後能不能把你的自稱改一改,你還是個大姑娘吶,怎麽能言語這麽粗魯。您貴為一将軍,雖然不能像文官那樣舉止優雅,但是也別這麽不拘小節吧。”老将軍若是知道小姐長成這個樣子,一定會從墳坑裏跳出來跟她拼命的。
“行了行了,老娘,阿不,本姑娘怕了你了,你一叨叨,本姑娘這腦瓜仁就疼。”坐姿正了正,揚眉看向汀墨,“您老人家還滿意不?”雙腿還是疊着,不過看起來倒是比方才規整了點。
看着自家小姐不倫不類的坐姿,汀墨自我安慰着,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吧。
香爐內半柱香燃盡了,燕瑰雪極有耐心地整饬起了香灰,汀墨沒理自家小姐在那搗鼓,百無聊賴翻起了書櫃上的書卷,不看還好,剛看一眼汀墨的臉直紅到了耳後根,一把将書扔到了一邊,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汀墨,快來看看本姑娘新弄的盆景。”燕瑰雪手邊的香爐外裹着一圈紅綢,裏面還戲劇性地插着一支狗尾巴草,上面鑲了幾顆金鑽,正在頭重腳輕微微搖曳,就像明明是一坨黑不溜秋的東西,散發着腐臭的味道,非得将它說成是金子,又像一只狗熊紮着個披風擺個搔首弄姿的造型裝英雄,總之惡趣味啊惡趣味。
汀墨滿頭黑線,自家小姐這是什麽品位,更叫人費解的是,那幾顆金鑽鑲得十分牢實,雷劈不動啊,這是小姐用內力催逼上去的吧。
燕瑰雪端着香爐,可憐的小草左搖右擺,眼睛晶晶亮的,巴巴地等着她的評價。“這是盆景?”汀墨指了指燕瑰雪手裏捧着的東西,咽了咽唾沫,“小姐,您确定您見過盆景長什麽樣?”
燕瑰雪點頭,“見過啊,不就是一盆盆大紅大紫的玩意麽,我見着也就那麽回事,還沒有我做的好呢。汀墨,你跟我說實話,我這拿到街上去賣,是不是能賣個好價錢,最好夠還我欠你的銀子。”燕瑰雪眼中充滿着希冀,汀墨實在不忍打擊自家小姐的信心,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小姐,要是挂着您的名號,說不定能賣幾個錢。”
“真的,那真是給本将軍長臉,既來了銀子又能向那些庸臣證明本将軍不光會打仗,還頗有文雅的潛力哦。”燕瑰雪歡呼了一會,寶貝似的端着她那個“盆景”,喜滋滋地供了起來。
阿彌陀佛,小姐,我這可是善意的謊言啊,看着自家小姐二愣子似的行為,汀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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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燕瑰雪急忙奔到窗口,看清樓下情形後,嘴角噙上一抹笑,向汀墨招呼着,“你快過來,好戲就要開演了。”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見
樓下,一個滿面油光,一臉猥瑣相的青年趾高氣揚地惦着手裏的扇子,嘴裏還大言不慚地放這話,“醉花紅,今天你要是不把絕世給我叫出來,小爺我就砸了你這個翠莺樓!”
醉花紅小心地觀察着他的神色,陪着歉意,“哎喲,公子爺啊,絕世她今天已經有了客人,實在是不方便啊。您別生氣,要不我再找幾個模樣好的給您?”
那青年不依不饒,“今天絕世我是要定了,我不管她陪什麽客人,你立馬給我把她叫出來,要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那青年鼻孔沖天,放着狠話。
一旁的客人不樂意了,“你不過是個太守之子,有什麽權利在這裏叫嚣?絕世姑娘天仙般的人怎會看上你?我勸你還是趁早回家呆着吧,別給你爹丢臉了。”
青年眉眼一豎,瞪着那客人,“你算哪根蔥,敢跟小爺我叫板?惹急了小爺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客人火氣一來,剛要拍桌而起,同桌的客人忙勸着,“人家太守的公子,咱們惹不起啊。”
青年聽到這話,更加得意了,望着醉花紅,粗噶的嗓子怪叫道,“你怎麽還不去,你想讓小爺我等多長時間?”
醉花紅嘆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不過是個小小太守的兒子,這群人怎麽沒一個能管住他的?”在樓上看着戲的汀墨發出了疑問。
“你不知道吧,沂城屬酒泉郡,長官李術是左相一派的人,這些年沒少收刮民脂民膏,這一片官員沆瀣一氣,百姓敢怒不敢言。”對于朝堂之上的權術争鬥燕瑰雪很少參與,可是不參與,就真的能置身事外了麽?明知道她常年居此,這些腌臜事卻一點也不見少,當她是死人啊。
“小姐,你不會就光看戲吧?”汀墨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心裏早有定數。
“你家小姐我許久沒練練腿腳了,今天本姑娘就管他一管。”燕瑰雪摩拳擦掌,兩眼放光。
說話間,只見一個步履生香,行動似弱柳扶風,臻首娥眉,冰肌玉骨般的美人自步梯上走了下來,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美人一雙勾人眼波撥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美人絕世名不虛傳。美人身穿一襲嬌粉輕紗,襯得身姿曼妙,一舉一動潋滟生姿。用一句詩來說是什麽,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
“這才是真正的娘們啊!”燕瑰雪點頭評判着,眼帶沉迷。
汀墨剛喝了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小姐,你能不能注意點用詞!”絕世翩然而下,在座客人目光也一路追随而下。
若說大齊最英武的女子當屬燕瑰雪,英名傳遍大齊,領兵布陣,将軍事跡,酒肆茶館裏說書的那是給誇得是天上有地下無,卻無人對其有非分之想,這般強悍的女子,怕是娶回家鎮宅的吧。天天面對一尊佛,誰還敢悠閑放蕩。大齊最美的女子當屬絕世,對于男人來說,仙子般的絕世,想摸還摸得着,眼看着也是美景。若美人在側,既得到了美人又滿足了虛榮心。波光輕舞之間,追逐着想要一覽光華。
“是公子您找奴家麽?”絕世眼波微轉,嬌媚的聲音酥到骨子裏。
李公子享受般的眯着眼晴,涎着一副迷醉的嘴臉,“正是本公子,絕世姑娘風華萬千,在下慕名前來,實是不想唐突佳人,在下仰慕姑娘已久,對于先前行為,希望姑娘能寬恕則個。”
絕世掩口輕輕一笑,極為優雅地行下一禮,頓時樓內華光四射,“公子不必介懷。得見公子,是絕世的榮幸。”
李公子眼神更加迷醉,恨不得馬上抱美人入懷,“那美人兒,我們先上樓吧。”用衣服擦了擦手,準備牽起絕世的手。
看着李公子猴急的表情,衆客人直嘆一朵鮮花要插在牛糞上喽。
正當此時,忽聽一聲大喝,“且慢!”一人自二樓飛身下來,閃電般的速度,,衆人只覺一襲紅影飄過,還沒看清是什麽,那人已穩立于兩人之間,恰恰隔開了李公子的視線。
望着眼前忽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李公子面色沉了下來,兇相畢露,“你是什麽東西,敢管小爺的事?”
眼前女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