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勁裝,眉間透着英氣,一雙煙火明眸,晖晖正氣,照亮一方天地,鼻梁翹挺,神采奕奕,背上一把大刀,憑生一股豪邁之氣。一輪火紅宛若烈烈朝陽,燃盡光輝,英眉一掃,讓人望而生畏。若說周身的氣度,那一派桀骜驕揚倒也不輸絕世婉約之美。

那女子微微挑眉,神采飛揚,“本姑娘想管誰就管誰,怎麽?你不服氣?”

此時在座客人認出這女子是方才那位大氣風流的女子,不知怎麽,看這姑娘的作風倒不像奸佞之人,心中微微定了下來。

“小爺我跺跺腳,沂城的地皮都得震三震,我倒是不知,你這婆娘怎麽管我?”李公子索性找了個地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着紅衣女子。

“李明義,虧你還叫了個明義的好名字,我瞧着你一點也沒有深明大義的做派。勾結富商,私吞稅銀,民不果腹,別以為你父親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千裏之堤,毀于蟻穴。你還有膽子在這裏橫行叫嚣?我要是你,要麽縮在家裏不出來了,要麽趕緊收拾東西逃命。哦,忘了提醒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最好天天拜神求佛保佑你全家都活着。”那女子站在那裏,言辭鋒利,明媚張揚。

李明義一拍桌,怒氣甚然,“哦?好啊,小爺我好久都沒聽到這般不自量力的狂言了,臭娘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就不知道這沂城的風向哪邊吹!嶺南十二煞,出來!”李明義話一說完,寂靜的樓內飄起一陣詭異的風,十二個黑衣蒙面士自翠莺樓四面八方向中心靠攏。嶺南十二煞在漠北素有惡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誰給錢就為誰辦事,手腳利落,成功率極高,所以頗受貪官惡吏的器重。當初燕瑰雪也跟他們交過幾次手,奈何這些人狡猾不好對付,把柄不好抓,況且牽扯起來大大小小的官吏能連成一串,鬧得她頭疼。

衆客人一看情勢不妙,四下竄散頓時樓內亂作一團,十二名蒙面士将紅衣女子團團圍住,組成一幅肅殺的畫面。

紅衣女子緩緩抽出背上的刀,“今天本姑娘就教訓教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家夥,老娘行走漠北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怕過誰,今天就用你們來祭我的刀吧。”

瞬時,幾人戰作一團,刀劍交接的砰砰聲,幾人迅速地移形換步,外圍的人只看得到刀劍擦接出的火花,以及,兵器狂掃的陰風。

忽然戰局中加入了一人,與其他人纏鬥在一起。雖是臨時合作,但徒生一股默契來,刀光劍氣交相輝映,二人并肩作戰,一藍一紅成為此間一道絢麗的風景。經過一番打鬥,局勢頓時明朗起來,幾名黑衣士負傷脫逃,其中三個被打成重傷,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帶走了。

“多謝兄臺出手相助。”紅衣女子拱手道。

“小事而已,姑娘不用客氣。”冰石相擊的聲音入耳,聽者身心舒展。眼前的公子,膚色雪白,五官如畫,姿容絕盛,一雙眼睛澄清而透明,唇角微彎,靛藍的長袍紋着流雲金線,劍上的流蘇輕輕飄起,風姿華貴無雙。

面前之景入眼成畫,紅衣女子微微眯起眼,只覺世間萬事萬物都已消逝。瀚海幽冥,時光深處,我們此生還會再相見。

紅衣女子怔愣了一會,抱拳正色道:“承蒙公子相助,在下燕瑰雪。他日公子有難,将軍府定全力相幫。”

“在下京都聶華亭。若燕姑娘不嫌棄,與在下同游京都如何?”那公子眉眼含笑,如春風微拂,煙火初綻,如同擁有了整個世界。

燕瑰雪點頭,展顏一笑,“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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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初見,雖知曉對方身份,卻也像江湖兒女那般不拘禮節,相處自然。

兩人說話之際,翠莺樓已經恢複如初,但已不複之前那般人流潮湧。

“小姐,小姐——”汀墨蹦蹦跳跳從樓上下來,一把撲向燕瑰雪,左瞧瞧又看看,确定人是完整的以後,便噼裏啪啦的抱怨:“小姐,我本來想下來幫你的,都怪那個家夥攔着我,要不然我指定把他們打趴下。”汀墨恨恨地瞪着一旁清秀的小厮。

那小厮昂首站在自家公子身前,恭敬道:“公子,幸不辱命,那些人已經交給秦副将,不日就會被押回京都。”眼角瞥向那處翠綠的身影,勾起嘴角。

聶華亭點頭,轉向燕瑰雪,“要不要去看看?”

“好。”燕瑰雪應道。兩人一同走出了翠莺樓。

汀墨用帶着怒氣的眼神瞪了彥書好幾遍,彥書氣都不喘一下,端着一雙有靈氣的眼睛,笑了笑,“有空好好讀讀書。女孩子家家的,這般不懂禮貌,小心嫁不出去!”徑直追随自家公子去了。

汀墨咬了咬牙,氣的一跺腳,氣呼呼地沖了上去,“我嫁不嫁的出去關你什麽事,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大笨蛋!”

一路上,汀墨與彥書鬥争不斷,聶華亭與燕瑰雪相談甚歡,氣氛既和諧又融洽。

景帝八年,酒泉太守李術被揭發貪污銀兩數十萬兩,累及朝中數臣,左相一派元氣大傷。太子極為憤慨,于朝堂上怒斥一幹同夥。自此,太子賢名遠揚。

景帝八年,聶華亭與燕瑰雪結成莫逆,榮辱與共。

與你相識,是我一生中最無望的守望。如果早知是這樣的結局,那我一定不會遇見你。——燕瑰雪

暗流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整個皇城都處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家家都忙着準備年節,街上叫賣聲此起彼伏,傍晚更有一年一度的燈會。彼時,整個皇城的男女老少都會來街上熱鬧一番。不論地位,不分貧賤,只暢歡今夜。千盞紅燈高挂,萬人齊舞的場面更是熱鬧非凡。

各色燈火照得夜如白晝一般,長安街上人流湧動,車馬辘辘,洋溢着一派喜氣祥和的氣氛。上元節自古以來都是官民同樂的節日,街上攤販吆喝聲更是賣力,琳琅滿目的飾品讓人目不暇接。這方有能人異士擊丸蹴菊引來陣陣喝彩,那方文人雅士就着興頭猜着燈謎。一條街燈火明徹,人人盡歡。

瀾河西畔,一盞盞天燈緩緩升向天空,像一顆顆明亮的星子,映出神秘美麗的璀璨星河。放天燈是上元節的習俗之一,過去的人們為躲避盜匪而四散分離,以燃放天燈為互報平安的信號,如今年年下來,放天燈已寄寓了人們對一年最美好的祈願。所以,天燈又叫“祈福燈”、“平安燈”。

河畔的人們,衣着整齊,望着天上的燈火,神情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冀。

一個身着黑色刺金長袍的人走在瀾河邊的小路上,旁邊的攤販看他渾身散發着貴氣,便熱情的招呼着,“公子,買盞天燈吧。有什麽心願,天上的神明若是知道,說不定會為你達成呢。”

那人沒有答話,擡眼望向天空,側面的輪廓既落寞又憂傷,瑰雪,我在這裏,你聽見了麽?他買了一盞燈,執筆寫下一行清冽蒼勁的字,微微的火光漸漸燃起,燈慢慢飄起,眸色深轉,随着燈的飄遠,他眼中的憂傷一點一點沉寂下去。

“囡囡,再過幾年,等你爹爹回來,你就可以看到他長什麽樣子了。”遠處,一婦人牽着一個小女孩,口中柔聲安撫,那小女孩紮着兩只羊角辮,眼睛水汪汪的,頗有靈氣,她稚嫩的童聲遙遙傳來,“娘親說爹爹是個大英雄,上戰場殺敵人總是沖在最前面,每月拿到的銀錢也最多。那現在也沒有打仗呀,為什麽爹爹不能回來看看我?”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問,小辮子随着身子跳動也一晃一晃的。

那婦人黯了神色,抱起小女孩,“你爹爹是戍邊戰士,保家衛國是份內的事,哪裏有權利說歸家不歸家的。”“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爹爹呀?從小到大,爹爹一共也沒回來幾回,我都記不清他長什麽樣了。”小女孩撅着嘴一臉不高興。聲音越來越遠,但缭繞不去的是那婦人的聲聲嘆息。

聶華亭蹙眉深思,洛城向來富庶安泰,斷不會有年節不讓兵士回家的道理。而沂城、平城等四城剛歷大戰,損傷甚重,然而朝廷派去的兵士充裕,交接輪換。如此看來,那将士戍邊已有數年,而符合條件的只有洛城一處,洛城到底隐藏着怎樣的秘密,戍邊的将士年節也不得回家?他眼神微沉,長袍上的金線絲絲泛光。

長安街上燈火通明,幾個衣着貴氣的世家公子在街上四處游蕩,其中一位白淨面皮,狹長的雙眼襯得整張臉有了些刻薄的味道,搖着一把鳳搖折扇,甚是逍遙,他左右指點,俨然是這一隊纨绔子弟的帶頭人,這幾人一路搖搖晃晃最後進了一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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