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做這皇城之王呢?”

美人醉

且看那女子柔柔弱弱,嘴裏吐出确實這等大逆不道之語,貴公子們驚住了,聶華亭漆黑的眼眸有些看不懂的東西,謝鳳珏則是握緊了拳,似氣極,先是戳他的痛處,讓他無暇反擊,這又是胡捏亂造。威遠侯在當年皇帝登基時出了不少力,故将昭徳長公主下嫁為威遠侯正妃,也算是半個皇族,這些年多被厚待,侯府多年積威勢大,皇上本就盯着侯府盯得緊,不管別人怎麽想,這番話要是落到有心人耳裏,簡直是置他于死地,好一張伶牙俐齒!

“公主何必這般記仇呢,不日你就會嫁給表兄,屆時你就是我的皇表嫂,都是一家人。”權利高就是好,你看這桀骜風流,不可一世的小侯爺也對你賠小心,“我願對蒼天起誓,我威遠侯府有生之年絕不會生出異心,請諸位放心。”謝鳳珏鄭重其事地豎起三根手指頭,神情那叫一個真。火沒燒到你的屁股底下,當然不用擔心,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不過随意一試,這姑娘可是記仇的很呢,一點虧也不肯吃。

可他謝鳳珏怎會輕易被人拿捏住,他不敬蒼天,不敬神佛,這誓言不過是場面話,于他而言毫無意義,這麽一說只是為了安撫各個勢力,要說這天下至高的權力,得與不得,全憑自己的意願,還從來沒有人能逼他做他不願做的事情。這姑娘故意來這麽一出,看他在衆人面前出醜,提醒他不要出手麽?呵呵,他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大的能耐?

“只怕你的表兄不中意小女子啊。”塔塔爾幽幽怨怨地瞥了聶華亭一眼,眼波流轉,愛怨嗔癡,滿屋子人的心都被扯住了。

“公主此言差矣,我家表兄是害羞呢。公主初來乍到,必然對京都還不熟悉,不如讓表兄帶你四處轉轉,順便互相認識認識可好?”謝鳳珏含笑望着聶華亭,他親愛的表兄,為了對付這成了精的匈奴公主,只好犧牲一下你了。

這話一出,聶華亭便不能當壁畫了,兩把小扇子似的睫毛扇啊扇,好像十分委屈,幹巴巴地吐出一句,“能與公主同游,是景之的榮幸。”景之,乃景帝九年聶華亭及冠之時齊景帝親賜的字,景之,是這裏的風景,寓意把握此間風景,坐擁天下。

匈奴公主塔塔爾自漠北而來嫁與大齊太子,齊景帝龍心大悅,安排入住皇家別院希深院。

“塔塔爾公主,您遠道而來,沒有及時接應,是我們的不周,在下在這裏給您說一聲抱歉。”昭毅将軍符意代表皇帝親來問候,帶來了大箱大箱的聘禮。

按理說,匈奴公主來和親應先見過皇帝,再擺宴設席,然後婚禮,不過既然規矩都破了,也不介意再徹底一點,皇帝同意公主與太子先培養培養感情熟悉熟悉再舉行婚禮。這昭毅将軍本是随太子破匈奴的一把好手,太子大勝之後,符意便回朝做了個散官,不常上朝,但威勢猶存。此時由他來接見匈奴公主,寓意可想而知。

塔塔爾端着一副恭敬的态度,“不敢不敢,此番父王要我來和親就是為了匈奴能和大齊摒棄前嫌,結永世之好。如今匈奴已是大齊附屬,這些繁文缛節也不必過于拘泥,只要兩方和美,就是塔塔爾之願。”

符意道:“公主如今嫁入大齊,是大齊未來的太子妃,在下希望公主能時時刻刻為大齊着想,有些事,不該做,有些人,不能碰。符意言盡于此,希望公主好自為之。”

塔塔爾道:“這些事我自有分寸,謝符将軍提點。紅鸾,送客。”

“是。公主。”紅鸾利落地提起大刀為符意帶路,符意忽然回頭看了塔塔爾一眼,似有深意。

待符意走後,塔塔爾召來随行的今是,吩咐,“跟上去。”一場黑暗中的悄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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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陽光正好,适合出游。

“聽說太子曾于宮宴上言此生只娶已故燕将軍一人,怎麽轉眼間就變了呢?”塔塔爾好奇地盯着街邊捏泥人的小販,同聶華亭道。

“公主不是也有喜歡的人,為何會嫁過來?”他不答,反問。負手而立,挺拔俊逸。

塔塔爾公主雖在大齊惡名狼藉,但在匈奴,那可堪稱一位癡情女子的典範,千裏送行,親手縫衣服做飯,只為博那人一笑。這世上是不是有那樣一個人,不論你是誰,身處何方,家世如何,也會不顧一切做出一番傻事來,雖然回想起來只能付之一笑,但卻無悔。

小販捏好了一個泥人,活靈活現,跟真人似的,塔塔爾拿起來看了看,轉身遞到聶華亭面前,道:“不論過去如何,現在我塔塔爾只中意你聶華亭一人。太子是不是也一樣呢?”那神情如此真摯,他幾乎要相信了她,接過那泥人,泥人面容溫和,風華身姿,正是一個他。“公主與本王只見了寥寥數面,本王想不通。”這個女子,心不純,五髒六腑都泛着黑水。容貌,性格,真是,一點也不像她,可為什麽,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太子有什麽想不通的,我塔塔爾,對你聶華亭,一見鐘情。”作為一個女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見感動,連一絲動搖也看不出,他的心是鐵做的麽?

聶華亭倏然一笑,身影看起來有些模糊,“好一個一見鐘情,公主的情話說得這麽好,一定見過不少人吧,本王受了你這句話,以後,你就不必找什麽借口了。”這話透着冷意,又有些尖刻。

無來由冒上一股火氣,“聶華亭,本公主真心喜歡你,心心念念盼着你也能喜歡我一點。你怎麽能把一顆真心扔在地上随意踐踏?”看美人含怒,也是一道風景,你看那眉,那眼,都被怒火熏上別樣風情。忽然覺得,她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那好。願公主永永遠遠記住這句話。”聶華亭牽起她的手,此刻,他真的是魔障了,竟然真的選擇去相信她的話,也許,他需要一些東西來溫暖他早已冷寂的心,縱然,那是引火***。今日,他們就像情窦初開的少男少女,攜手同游。看着別人的戲,流自己的淚。這世上所有,都不關他們的事。吃遍了京都大大小小的酒樓,來一場豪賭,逛一逛街,聽一場戲,真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輕松自由。看着雜耍,她樂不可支,他也感染其中,他陪她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也做一做那豪氣的公子哥兒,今日不知明日事,日日都像世界末日。

進了賭坊,場場必贏,老板的臉色堪比苦菜花,神色變化,那叫一個赤橙黃綠青藍紫。“諾,這錢,本公主送你,不用你還。”将一大疊銀票塞到他手中,又走走轉轉,來了狠勁,誓要盡興。老板垮着一張臉,差點沒說他上有八十歲老母,只好來找他這個金主,叨叨了七八遍,終于,聶華亭抵不過賭場老板淚眼盈盈,聲聲哀求,拖走了還在叫嚷的塔塔爾。

傍晚,燈火明亮。一場大醉,她醉眼朦胧,孩子似的描摹他的眉眼,嘴裏吐着酒氣,“你長得真好看。”說完咯咯地笑起來,真是,像一個妖精。

聶華亭也喝了很多,但他酒量素來很好,沒有醉得似她那般厲害,扶着她,一步一步,揮退了暗衛,只想着,這樣,真好。

他看着她,搖搖晃晃站在椅凳上,手裏抱着一壇未喝完的酒,豪氣幹雲,她擁有一雙明亮的雙眼,此刻像燃滿了火,燒灼的是你的心,“你相不相信,終有一天,我會站在那裏,看着你!”

猶如一盆冷水澆下,她指着的地方,是皇宮。原來,這就是她所求,他的太子妃,好得不得了!他含笑看她,說着冰冷的話語,眼中卻是柔情,“我信。”

她還未知他的轉變,顧自地扭着身子,腳一歪,竟要從椅子上跌下來,聶華亭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卻是一嘆,糅雜了百種情緒。

聶華亭将塔塔爾背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向希深院。大路固然有盡頭,可人生,何其渺遠。

塔塔爾趴在聶華亭肩頭,一幹酒氣悉數噴在了他耳廓,她想,這場大夢,終于還給了他。

美人謀

四月初二,春光融融,芳草萋萋,宜出行,宜嫁娶。匈奴公主塔塔爾嫁與大齊太子聶華亭,十裏紅妝,從希深院到東宮,布滿了整整一條街,百姓們紛紛從家中走出來觀這一場舉世無雙的婚禮。

東宮朝華閣,聶華亭一身紅色喜服,那般耀眼的紅色,分盡了日月之光,此生第一次紅裝,是為她而穿。俊顏含笑,望向門口,殷殷盼着,即将到來的,是他的妻。隐隐聽到潮湧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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