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真好

“從這裏到我家打車回去都要半個多快一個小時,我要是在車上睡過去,司機見色起意把我賣山裏做童養媳怎麽辦?”

“你在作什麽夢??”文心簡直受不了他:“誰會買你這麽大個來做童養媳啊!”

“誰知道呢。”魏淮洲難得這麽有安全意識,死活就是不肯回家,可憐巴巴的賣慘:“而且我家裏沒人,明天還要換藥,我手殘,可能會把傷口戳得更深的。”

文心不是很懂為什麽這麽丢人的事情他還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你到底在驕傲個什麽鬼?”

“我沒有驕傲,我只是在真心實意的賣慘。”

最後文心還是耗不過這個煩人精,黑着臉把人帶回了自己宿舍。

魏淮洲本來還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猶豫着要不要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文心已經順手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服遞給他,魏淮洲只看了一眼就樂呵起來:“怎麽你早知道我要來蹭住?把我衣服都準備好了,真是個貼心小炮仗~”

“只是帶來學校想還給你而已。”文心走回位置上坐下喝了口水,回頭嘲諷地盯着他:“有時間做夢,不如快點進去抖抖你腦子裏進的水。”

“OK,那我抖去了。”

魏淮洲幹什麽都挺能折騰人的,洗個澡幾分鐘的事,偏偏還跟個大齡弱智兒童一樣“小炮仗小炮仗”地叫個不停。

“小炮仗,哪個是沐浴乳啊?”

“小炮仗,你這邊方向跟我宿舍反着,我好不順手啊。”

“小炮仗,你這個洗發水怎麽不香?這樣我用起來好沒手感啊。”

“小炮仗,哪個是能用的浴巾?”

“小炮仗~我能用你的浴巾吧?我已經到處都幹幹淨淨香噴噴了。”

文心要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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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炮仗!我……”

“随便用随便用要老子說多少遍?你是智障兒童聽不懂人話嗎?他媽煩死了!能不能自己安安靜靜的洗啊!”

一通氣急敗壞的怒吼,裏面果然安靜下來,除了漱漱的水聲什麽也聽不到了。

文心呼地吐出一口氣,才覺得耳朵終于清靜了些。

很快,又覺得清靜過了頭。

五分鐘過去了,人型哔哔機愣是沒有吭一聲,吱一下,文心煩躁地撓撓頭,幹嘛啊,這就生氣了?

這人是真的煩,說話的時候煩,不說話的時候更煩,煩透了。

文心皺着眉往廁所的方向喂了一聲,沒聽到回應,幹脆拉開凳子走到浴室旁邊不輕不重往門上踹了一腳。

“還活着?能不能吱個聲?”

好一會兒,裏面傳來夾雜着水霧一樣悶悶的回應。

“我可以不用安安靜靜的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有些低沉,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委屈巴巴的語調。

“誰讓你話那麽多,洗個澡都能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文心嘀嘀咕咕一陣,不自在地又敲了敲門:“洗完了就趕緊出來,還想在裏面蒸個桑拿啊。”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魏淮洲捂着臉探出頭來,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跟你說個事兒。”

文心在看見他就那麽徒手捂着傷口時候,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

小炮仗臉色難看得太明顯,魏淮洲忍不住慫慫地往後退了一步:“實不相瞞,我剛剛洗頭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弄傷口上了,包紮的那個棉布也全濕了……本來是想叫你來着,可是是你讓我安安靜靜洗不可以說話的。”

文心有一種想罵街的沖動。

“趕緊給老子滾過去坐下!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揍得你親媽都不認識!”

“好嘞!” ……

傷口本來就不淺,被魏淮洲這麽一搞隐隐又有血絲滲出來傷口周圍也被水泡得發白,慘不忍睹。

兩個人都是身長腿長的大男生,魏淮洲坐在登上擡頭費力,文心彎腰也不好受,幹脆就讓他坐在了桌子上,借着臺燈的白熾光幫他重新包紮。

文心憋着火氣小心翼翼幫他清理傷口,上藥,魏淮洲難得乖巧,一聲不吭像個乖寶寶一樣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他,看得文心火氣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使勁往他腦殼頂按了一下:“你是傻逼嗎?我讓你閉嘴你就閉嘴,痛不痛自己不會說,輕重緩急都分不清?”

魏淮洲傻了吧唧地跟他理論:“你讓我閉嘴我當然要閉嘴,你是我老大,我是你的小跟班,這可是寫了保證書的,你洲哥……不對,你的小魏可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這腦袋只能當個擺設!”文心快被他氣死了:“該聽話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聽,這時候裝什麽乖?”

魏淮洲認真想了想,說:“你說的不對,該不該聽話的時候我應該是都在聽,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我很考慮你的感受。”

“考慮我的感受還跑去跟人家幹架?還往臉上開這麽大個口子?”

“事先我也不知道會挂這麽大個彩啊,破不破相什麽的都是其次,畢竟疼是真的很疼。”魏淮洲說着,龇牙咧嘴的捂着下巴:“嘶——一說話都疼。”

“活該!”文心兇巴巴罵了一句,重新換了根新的棉簽沾上藥水:“頭擡一點,別他媽瞎晃悠。”

魏淮洲順從地仰起下巴。

宿舍難得地安靜下來,兩個人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文心嘴上也就嘴上說得兇,實際上下手輕得不能再輕,生怕弄疼了他,就連捏着他下巴的手都只是輕輕托住他的下颌,一點沒用力,細細的指尖偶然擦過他的皮膚,帶起一陣羽毛劃開的癢,魏淮洲忍不住動了一下,又很快被文心捏着下巴轉過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幾乎在這同時,魏淮洲一下子就想起那天下午文心下巴被試卷劃到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掐着他的下巴不讓他躲開,可是兩相比較,文心溫柔多了。

為了看清他的傷口,文心湊得極近,魏淮洲一面反省着自己的不溫柔,一面感受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臉頰上。

心跳好像止不住地加快,再加快。

跟打屁股針時候的害羞一樣,來的莫名其妙。

魏淮洲有點懵,還沒等他搞懂怎麽回事,鼻尖就嗅到一陣輕輕淺淺的白山茶香味,淡到不能再淡,但是架不住他對這個氣味敏感得過了頭,聞到的一瞬間就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

“小炮仗,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小炮仗沒他這麽緊張,淡定地應了一聲:“哦。”

魏淮洲仰着頭仔細打量他,見他面色正常并沒有異樣,放心下來,自言自語:“你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又發情了。”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沒有發情為什麽會有信息素滲出來?

魏淮洲剛想仔細問清楚,對上文心那雙滿眼都是他的琥珀色瞳孔時,忽然就福至心靈:“你是不是怕我緊張,才用信息素安……”

“閉嘴!”文心剛剛強裝的淡定被魏淮洲難得的聰明驅趕得幹幹淨淨,一臉小秘密被拆穿的惱羞成怒:“別他媽自作多情,老子就是無聊,信息素太多沒處發,不行嗎!”

魏淮洲下意識順着他的話點頭:“嗯,行,你說行就行。”

待看到文心紅彤彤的耳垂之後,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趁着文心打人之前忽然出手把人整個抱住,兩只腳也乘機緊緊夾在他腰間,下巴順勢擱在他肩膀上。

“小炮仗,你怎麽這麽好啊。”

“放開……”

“你比我媽還好,特別好。诶!不如你一輩子都做我,做我好兄弟吧!我特會照顧人,真的,還能幫你打架,來一個打一個,誰欺負你我都能幫你全打趴下。當然,老大還是你,特聽話也是我的一大優點,保證書我回頭就給填個有效期,就寫一百年,怎麽樣?”

“……”

“小老大,意下如何,表個态?”

半晌,一個拳頭不輕不重地落在他背脊:“你先放開老子。”

魏淮洲還沒動作,又聽他繼續道:“還有,不準為了什麽見鬼的帥氣不塗藥,臉上這傷你要是敢留疤,就等着挨揍吧!”

魏淮洲怔愣了一秒,繼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請組織放心,百分百執行好組織的命令!” ……

宿舍的床很小,要輕松容下兩個一米八的大男生還是有些吃力,魏淮洲為了證明自己不占地方,側着身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個不小心擠到文心,就會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下去。

十一點準時熄燈,只有陽臺外球場上巨大的路燈燈光照射進來。

漸漸地,白山茶的味道已經淡得不能再淡,想來是文心睡着後便停止了釋放信息素,現在萦繞在他鼻尖的。只不過是剛剛遺留的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味道。

魏淮洲覺得很遺憾,頭一回覺得信息素的味道也能讓人上瘾,比如他現在就很想擠上去把面前這位香香甜甜的小朋友抱在懷裏,埋進他脖子裏深深吸一口,再嗅着白山茶惑人的香味美美地入睡……

操,越想越心癢癢。

聽着枕邊平緩的呼吸聲,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懂事了。

要不趁人睡着之後再偷偷抱上去?可是萬一明天不能再小炮仗睡醒之前醒過來,那豈不是就要被發現了?可是不抱,他覺得今晚上大概要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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