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落單

顧晚晚失蹤後的一個小時,坐在包廂裏的顧榮陽等人終于再也坐不住了,“你們說,晚晚這孩子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怎麽還不回來?”

桌面上擺放的蛋糕安安靜靜的插着1和8兩個數字,沒有燭火的蠟燭孤立無援地豎立在蛋糕上。

王如意第一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去找一下晚晚吧,這麽長時間了她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她說着,拉開椅子往外走。

趙墨北緊跟着站了起來,“我也去找找。”

兩個人拉開包廂的門就跑了出去,段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給晚晚打打手機看看吧。”說着,掏出手機撥打了過去,顧晚晚設定的手機鈴聲在包廂內響了起來。

她的包靜靜地躺在包廂門口邊的櫃子上,手機在包包裏發出沉悶的嗡嗡聲。段惠挂斷電話後憂心忡忡的說,“晚晚今天到底怎麽了?”她将手機擱到桌面上後,問着對面的顧榮陽。

“也沒什麽,我今天給她看了她媽媽給她留下的東西。”顧榮陽嘆了一口氣,撥弄了一下手裏的打火機。

“老顧啊老顧!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這時候給晚晚看瑞瑞留下的東西你讓晚晚怎麽想?”段惠恨恨的瞪了顧榮陽一眼。

“晚晚十八歲了,這點承受能力她還是有的,我的女兒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段惠冷笑。

趙鴻朗抓着段惠的手往下壓了壓,不斷給她使眼色。

“你要是清楚當年瑞瑞生病的時候你就不應該把晚晚送到你爸媽那兒去!還有,當時你在幹什麽?忙你的事業!哈——”段惠嘲諷的說着,餘光撇到趙鴻朗的神色,冷笑更是擴大了幾分,“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說罷,甩開趙鴻朗握着她的手腕,帶着愠怒往外走去。

趙鴻朗尴尬的看了一眼顧榮陽,“老顧,對不起啊,段惠就那個脾氣。”

顧榮陽淡笑,“哪兒的話,她說的也沒錯。”趙鴻朗歉疚的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趙硯南,後者不怎麽在意的沖趙鴻朗笑了笑,“我沒事的,爸爸。”

他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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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人敲開了他們包廂的門——

***

再說顧晚晚他們那邊,那個開始的人送完他們後已經不知去向,留下四個人圍繞着四方桌開始打起了鬥地主,時不時的朝他們的方向看一眼。

“江易沉,別給我們耍花腔,現在那你們兩個可都在我們手裏。”皮膚最黑的那個男子看了一眼淡定的靠着牆壁閉着眼睛的江易沉說道。

這邊,江易沉睜開眼,對着那幾人就是一記冷笑。也不說話,将後腦勺對着牆壁,面無表情的聽着外面的雨聲風聲思索。

顧晚晚抱着被子大半天,驅走了身體上的大部分寒意,這才想起來一旁的江易沉只穿了一件白色無袖T恤,“你冷嗎?”

“沒事。”

顧晚晚将身上的被子挪了一般往江易沉的地方,江易沉見到後,動作麻利的将被子全部蓋在了顧晚晚的身上。

她在圈緊的被子裏憋悶了好一會,從膝蓋上擡起腦袋問江易沉,“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無聊的。”

“無聊就會抓你嗎?诶——”顧晚晚用他的靴子踢了踢江易沉的腳,“你不會殺了他們老大或者搶了他們老大的女朋友吧?”

“我不認識他們。”

她忍不住苦笑,“江易沉,你現在好歹多說點什麽,随便什麽都可以。”顧晚晚攏了攏蓋在身上的被子,重新将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你什麽都不說,我有點怕。”

江易沉訝異的看了一眼顧晚晚。

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從口袋裏摸出煙分別遞給了其他三個人,他們三個人讨論着好牌臭牌,搭檔出牌順序,實際上一直關注着他們這邊的動靜。

“怎麽了?你覺得我不會害怕?”顧晚晚悶悶的說着。

“你表現的很淡定。”

顧晚晚哭笑不得,“你要是遇到跟我一樣的事,現實情況只能有兩種,要麽瘋掉要麽接受,很顯然嘛,我現在怎麽能連累你。”她嘟囔着,縮了縮自己的腿,把兩只腳盤在一起坐着,仰着頭靠着身後的牆壁。

“江易沉,跟我說說看你為什麽會在水裏吧?”

“我在考試。”

“什麽考試要跑到水裏……”顧晚晚不可置信的問。

顧晚晚問一句,江易沉回答一句。若不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點,完全看不出他們兩個遭到是遭到綁架的人質。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顧晚晚的臉色蒼白,抓着被子手指指甲上透着用力過頭的青紫色,就連和江易沉對話,時不時的也會走那麽一小會神。

她害怕,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江易沉。”略胖一些的男子走過來,用皮鞋踹了一腳江易沉的小肚子,“還有心思泡妞呢?”

突然起來的舉動讓顧晚晚往身後的牆壁更貼近了一些。

江易沉伸出一條腿踹上了對方的小腿,對方完全沒料到江易沉的舉動,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靠,馬勒戈壁。”對方吐出了嘴裏含着的煙蒂,撲向江易沉。

也沒看清江易沉到底是怎麽動作的,就見他往旁邊一滾,對方的身體趔趄的僵硬在半空中。坐在桌邊的其他三個人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老李,不行了啊,果然是老了——”

“你們死過來給老子幫忙,媽的,抓住這臭小子!我還就不信了。”老李轉身拿去拿放在折疊床上的被單,三下兩下就把一條被單撕成了無數長條,走過去一腳揣上坐在長椅上的男子,“來幫忙,把他手和腳都給綁起來!”

倉庫的最南面有一扇破舊的鋁合金制的窗戶,窗臺處有年久失修的痕跡,牆壁上白色的粉刷早已掉了好幾層,灰撲撲的接受着雨水的洗禮。

風太大了,不斷有冰冷的雨水通過縫隙拍打進來,坐在窗戶口下的男子低聲咒罵了一聲後起身找了幾根木棍又找了釘子,掄起旁邊的長椅開始敲敲打打起來。

另外三個男子一起撲向江易沉,将他的手和腳捆綁了個結實。被江易沉踹過小腿的老李出聲威脅,“別動!你要是敢亂動我就綁了這女孩子!”餘下的話不再多說,江易沉的手腳讓他們捆綁了個結實。

釘好窗戶的男子舒了一口氣,“喲,阿峰你又強迫症發作了——”老李熱情的和對方打招呼。其實這幾個人的年紀并沒有多大,大約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顧晚晚細細觀察了一下他們的舉動,發現他們的行為并不像真正的綁匪。

當然,顧晚晚沒有見過真正的綁匪。

她只遇見過一個神經病,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捆綁住手和腳的江易沉依然是那副樣子,靠在牆邊認命的樣子。

“顧晚晚。”江易沉出聲喊了一句走神的顧晚晚,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啊,怎麽了?”

“等會悄悄把我腳上和手上的東西解開,然後我讓你跑的時候你馬上跑走,知道了嗎?”他低聲說着,顧晚晚點頭。

那幾個人又重新開始鬥地主了,聲音忽高忽低的伴随着外面的雨聲,一陣一陣的。

“江易沉,我會找人來救你的。”她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顧晚晚一眼。顧晚晚被江易沉那一眼看的有些惱怒,“江易沉,你相信我。”顧晚晚堅定的說着。

“嗯。”他悶聲回答。

那四個人鬥地主正鬥的熱鬧呢,這會子完全放松了警惕。顧晚晚往江易沉的身邊挪一點,再挪一點,然後将身上的被子蓋在了江易沉的身上。

“被子一起蓋吧。”

“嗯。”

顧晚晚的手伸進了被子裏,順着被子摸索到他手腕上的死結,一邊注意着那幾個人的動作一邊解着江易沉手腕上的帶子。

手放在被子下不停的動着,那名叫做老李的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兩個人蓋着同一個被子轉過頭繼續鬥地主,“啧,這年頭綁架的人都比我們待遇好了。” 那幾個人笑着往顧晚晚和江易沉的方向看了又看。

顧晚晚的手還放在被子裏,僵硬着身體一動不動。直到他們又重新開始打牌,顧晚晚才繼續手上的動作。

許久之後,顧晚晚終于解開了江易沉手腕上的被單條。

江易沉快速的解開了腳上的束縛。

随後将被子抓在手中,對顧晚晚說,“我朝他們沖過去你馬上就跑知道了嗎?”她連連點頭,猶豫了半天後伸手抓住了江易沉的手腕。“江易沉,你小心。”

顧晚晚在江易沉沖向那幾個人将被子蓋在他們頭上的時候,她打開了倉庫的大門朝外面跑了出去。瘋狂的跑動讓顧晚晚的心跳越來越快,整個人也越來越冷靜。

走出倉庫後才發現雨已經停了,臺風的風力也已經減小。顧晚晚身上還穿着那件肉粉色的長裙,腳上是江易沉脫下來的黑色長筒皮靴。

臉上的妝容花了又糊,根本不能看。

倉庫裏傳來打鬥聲和悶哼聲,顧晚晚不敢去想那是誰的聲音,也不敢回頭去看。她只有拼命向前面跑,找人來救江易沉。

“顧小姐——真是抱歉。”顧晚晚的面前停下了一輛面包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子,含笑看着她。顧晚晚驚的向後連退了三步。

“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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