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然後又向立遠說:“放心,就幾句話。”

錦言正好也有話要跟他說,于是轉身走到幾棵棗樹中間,陸鴻撥開擋在眼前的葉子,朗聲說:“方才妹妹說什麽我母親的主意,究竟是我與妹妹有什麽誤會?”

錦言沒有好氣:“你母親的打算你難道不知道?”

陸鴻真誠地搖了搖頭。

錦言雖然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女孩家不好說出口,但是為了終身幸福,一定要說清楚才是,于是磨磨蹭蹭說:“你母親想把我許給你,我知道你很讨厭我,正好我也很讨厭你,既然如此,你不如跟你母親說清楚。”

陸鴻啞然失笑:“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讨厭你?”

錦言橫眉:“你聽不懂話裏的重點麽?”

陸鴻抿着唇點了點頭:“是你不想嫁給我,反而讓我跟我母親說我不想娶你,是這個意思吧?”

錦言也覺得自己無理,絞着帕子說:“沒錯。”

陸鴻踱了兩步,站定後說:“你放心,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只希望這次幫妹妹排憂解難之後,你對我的印象會有所改觀。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錦言總算放心些,聲音放軟了:“剛才是我說話不好聽,可是你也吓着我了,咱們算扯平了。”

陸鴻笑聲朗然,點了點頭說:“好。”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院子,立遠已經收拾好了燕窩盒子,給錦言遞了過來,錦言接了笑問:“嬸娘可還好?”

立遠聲音裏滿是自責:“大夫來過了,說是普通傷寒,怪我昨夜到伯父書房默書回晚了,母親撐着等到夜裏,就病下了。”

錦言勸道:“你學出息了,嬸娘自然高興,無需自責的,我去看看嬸娘。”

林氏是小病一場,看見錦言來了,也打起精神閑敘了幾句,言語離不開立遠,草木堂裏的丫鬟們都不甚盡心,該吃藥的時候藥還沒熬好,林氏本想睡一睡,又怕一會藥好了又擾醒了,只好硬撐着等藥吃,寡居媳婦,又沒實權,丫鬟們也忒勢力。錦言感慨了一會兒,便讓阿棠留下了,伺候着林氏病大好了再回漪蘭居,坐了一會兒等藥來了,服侍林氏吃完,才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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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草木堂,回漪蘭居的路上,一路梨花清香,又值落日時分,徐徐清風,十分惬意舒适,正自得地走着,忽然一個雪團似的小東西奔跳進她懷裏,低頭一看,錦言嘴一歪:咦,好可愛的貓咪。

作者有話要說:

26、新妾暮飛

貓咪的主人即刻趕到,是一個穿着淺白梨花紋小襖,湖藍水緞裙子的女子,細細長長的眉眼,像水墨畫一般,她走了上來,向錦言懷裏的小貓細聲說了一句:“雲團,又淘氣了。”

雲團喵嗚了一聲,跳進那女子的懷裏,錦言伸手摸了摸貓咪的腦袋,淺笑說道:“真可愛,以前怎麽沒有見過的。”說起來,這個女子也是從來沒有在府裏見過的。

女子只低着眉眼,沒有理會錦言的話,抱着雲團轉身就走了,留下幾縷清冷香氣。這時,錦心不知從哪裏走了過來,譏嘲說:“你道她是誰?瞧她那輕狂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正經奶奶呢!其實,不過是腌臜肮髒地方出來的歌女,甩臉子給誰看呢。”

錦言端其模樣,想了想陸姨媽口中的描述,估計這一個,就是父親的新妾劉暮飛。

錦心對着劉暮飛的背影聳了聳鼻子,又輕蔑地看了錦言一眼:“你說你,正經的千金小姐,她這般無禮,你就不能拿出小姐的架勢,教訓教訓她?哦,我知道了,定是你聽說她得父親的寵,怕開罪了她,惹了父親不高興是不是?”

錦言笑了笑:“她哪裏踩到你的尾巴了,讓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錦心不滿意地哼了一聲,說:“她算什麽東西?論姿色,哪裏比過我姨娘了?父親不過是貪一時新鮮罷了。”

原來是為徐姨娘不值,錦言心裏想:難道就只許徐姨娘得寵,不許別的妾侍得寵了麽?于是只笑了笑說:“你真是什麽都說得出來!要是叫父親聽見了,又要罰你了。”

錦心翻了翻眼,不知想到什麽,又道:“說實話,我瞧這個劉暮飛像一個人,你看出來沒有?”

錦言聞言倒是抿了抿唇,其實剛見劉暮飛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覺出她像某人了。

錦心繞到錦言的面前,繃起嘴唇,慢慢說:“讓這兩個小妖精猖狂下去,倒黴的不僅是我姨娘,還有太太,所以這回,我們必須站在同一戰線上。”

這話倒沒錯,讓這兩個新來的妾侍占了上風,于徐姨娘于虞氏,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不過,錦言還是不以為意般道:“反正母親向來冷清,這兩個小妾對母親來說根本算不得威脅,況且母親是正妻,何必跟這些小蝦小蟹争風吃醋。徐姨娘就不一樣了,如日中天的時候,殺出這兩個争寵的,也難怪你着急。”

錦心确實有點急了,眸子裏難掩焦色:“等那兩個妖精給咱們生出弟弟來,看太太還能不能做一個清心寡欲的菩薩。”

錦言眸色一沉,其實父親久未納妾,忽然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極品美人兒,可謂是久旱逢甘霖,自然會稀罕一陣的。看那劉暮飛的态度,也是個目中無人的,若兩個小妾長久霸着父親的寵,以後恐怕又是兩個徐姨娘。可敵分輕重,這兩個小妾還未成氣候,虞氏最大的敵人還是根基不淺、道行非常的徐姨娘,留着這兩個小妾還能分一分徐姨娘的精力。這麽一想,錦言便淡淡笑道:“你這麽就沉不住氣了?那等母親生出個弟弟的時候,你們娘倆可不急得撓牆了?”

錦心現在像只炸了毛弓着背的貓,恨恨地盯着錦言,錦言只當看不到,哼着小曲走了。

錦言回到漪蘭居,走進虞氏的書房,虞氏正半靠在湘妃榻上讀書,看見錦言匆匆忙忙的樣子,皺了皺眉:“又怎麽了?”

錦言自行走到案子上斟了茶灌了一杯,才笑着說:“剛在路上碰見新進府的一個小妾了,好像是叫劉暮飛的,聽別人講,這幾日父親都歇在她的房裏,可喜歡她啦。”

虞氏氣得扶額:“女孩家,胡說什麽。”

錦言自己端了小凳子坐在虞氏的榻邊,捧着臉說:“我見着她的時候吓了一大跳,因為她長得跟母親有四分相似。”看虞氏不信,錦言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她和母親一樣,有長長的眉,她的眼睛要比母親更窄一些,像柳葉一樣,鼻子也是細細的,嘴唇薄薄的,她也不愛說話,說起話來卻格外好聽……”

虞氏便這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錦言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只可惜她只有母親四成美貌,氣質就更差得遠了。”

虞氏用書本敲了敲她的頭,說:“懶得理你。”

錦言揉了揉腦袋,不怕死繼續道:“我看父親心裏是很喜歡母親的,不然為何來了兩個妾,他偏寵愛這個跟母親長得相似的,聽說那一個宋千雪,比這個還要漂亮呢。母親要是對父親好那麽一丢丢,父親何必要去找個替代品呢。”

虞氏已經擰過身子去了。錦言又把她掰了過來,繼續叨叨:“那個劉暮飛長得沒母親一半好看,但是走路慢慢的,嬌嬌嬈嬈的,打扮得也很明麗,挽了個堕馬髻,看着可惹人憐呢。對了,她還抱着個雪團一般的貓咪,見了人就喵嗚喵嗚的乖得不得了,可惜不是母親抱着,不然我就可以多摸一摸啦。”

虞氏抽了抽嘴角,忍無可忍:“你到底要說什麽?”

錦言揚起臉來,彎了彎眼睛:“其實每個人都不會順心稱意一輩子是不是?別人都說母親是覺得嫁虧了所以才不給父親好臉子看,我知道母親不是因為這個,母親是介意父親心裏有我的親娘,身畔又有徐姨娘對不對?”說到這兒,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也低了下去:“我以前跟母親一樣,生活不如我意的時候,就放棄了向上的信念,只得過且過,怨天尤人,後來……後來我明白過來,如果我都放棄了生活,生活自然也會放棄我的,要想把日子過好,還得靠自己奮鬥。”

虞氏的眉頭松了松,卻不知說什麽,只靜靜聽她講。錦言垂了頭,聲音低低的:“如果,讓我再回到小時候,父親和阿娘吵架的時候,我就不會一直躲在一邊哭了,哭有什麽用?我會盡我的力量,讓阿娘和父親解開誤會,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塊。可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錦言又擡起臉,眼中隐隐有淚光,卻微笑說:“雖然阿娘不在了,可母親跟阿娘一樣對我無微不至,阿娘和父親的遺憾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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